梦里自知身是客 23.漂亮姐姐

　　蒋雪梅的敲门声把蒋梦言叫醒。看看小闹钟，八点四十五分。他不失时机地从空间中拿出給姐姐们准备的衣服放在床上。然后才去开门。进屋后蒋梦言让她们先喝了绿豆汤再洗漱。问到冰棒的情况，蒋雨竹骄傲地说全卖完了。

　　蒋雨竹先发现了床上的衣服。蒋梦言忙叫四姐试穿。蒋雪梅不肯，问衣服的来历。蒋梦言早就准备好了说词：“是干妈听说了姐姐的年龄身材，给姐姐准备的。不止四姐有，五姐和梦言都有。”说着就将衣服拿给蒋雪梅看。

　　蒋雨竹听说还有自己的，急不可待的伸手来要。四姐对着蒋雨荷的手背拍了一下，说“慌什么慌，能少了你的？”

　　蒋梦言还是将属于蒋雨竹的那七成新的套裙装递给她。又说天太热，自己要出去透透气。他走到屋外站了一会，估计姐俩换的差不多了，才回到小房。

　　蒋梦言见证了奇迹的发生！

　　五姐蒋雨竹上身“白色绣花半袖T恤”，下身“茶绿色背带小裙”。T恤的下摆扎在裙里，利落、洋气、俏皮。虽说不是新衣，但颜色没退多少、式样新颖、绣工考究，这后世公主裙的每一根线纱、每一处细节，都散发着浪漫的气息。蒋雨竹通过桌面镜看到自己的时侯，都被吓到了！她是真不敢相信，那个邋里邋遢的农家孩子，咋就秒变公主啦？困惑中的她懵懵的，表情严肃的，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一时间手足无措。

　　蒋雪梅试穿的是蒋梦言亲手为之缝制的“布拉吉”。湛蓝的底色，灵动的缠枝小白花，把个雪白的肌肤和青春的胴体衬托的如“蓝湖天鹅”般清新脱俗。“布拉吉”较之后世无领无袖的紧身连衣裙，肯定是肥大保守的。但其收腰的设计也能把少女的身姿勾勒出来。蒋雪梅虽然清瘦但高挑，“布拉吉”穿出了她“高挑纤细，亭亭玉立”的风姿神采！

　　这是四姐蒋雪梅近十四年来，第一次获得为自己缝制的“新衣服”。之所以特别强调“新衣服”！是因为之前穿在四姐身上的衣服，总是用大人或哥哥姐姐的旧衣改成的。

　　“姐姐，再穿上凉鞋。”蒋梦言有递过去那双凉鞋。

　　脱下手工布鞋，穿上她自己女儿“子衿”的鞋，蒋雪梅更显精神。

　　蒋雪梅在桌面镜中端详自己，她第一次觉悟到自己也可以是美丽的。之前看到省城下放到放鹰台的知青，她们就是这种气质：纤细、利落、温文尔雅。

　　以前她妄自菲薄，以“丑小鸭”自居。不敢想像“蓝湖天鹅”之美能与自己发生丝毫关联。现在看来，只要季节赋能，田间草花也能绚丽多彩。有如后世的歌里唱的：“野百合也有春天！”

　　蒋雪梅又试穿了“斜襟右衽衫子”“大摆裙”搭配。上身后四姐更显小而娇俏，极像“五四”时期的学生装，朴素、清淡，有如江南丝竹，古典而温软。虽然只是普通棉布衣服，但穿在四姐身上情调浓郁，如“四月百合”出挑又好看！

　　两种风格各有其美，蒋雪梅却更喜欢后者。

　　蒋梦言见识到了姐姐的漂亮，心里不住感叹。

　　随后又想到干妈送的旧衣服，又忙从书包中拿出来递给蒋雪梅。

　　“四姐，这是干妈穿旧的，你也试试看，或许适合你出摊穿。”

　　四姐穿上蓝色薄款棉布裤子，水红色的棉稠衬衫，一样是清清爽爽，干净利落的城里姑娘样。比之先前四姐穿的那一套旧衣，更是天壤之别。只是尺寸稍稍大了点，但也能穿。

　　蒋雪梅到底是谨慎的。试过衣服后她对五妹说：“小七干妈送给我们的衣服太好了，不适合在出摊时穿。我们出摊时依然要穿旧衣，不能让别人指点我们”。

　　蒋梦言听到四姐这样说，陡然意识到这真是一严肃的问题。一个特困家庭出来勤工俭学的孩子，穿衣如此讲究，如此齐整，如此超越时代！显然是不符合逻辑的。也是无法解释的。得亏四姐想到了，否则，就真有可能在这个细节上怀事。

　　姐弟两睡觉前又说了说卖冰棒的事，120支冰棒七点半旧卖完了。是蒋雨竹贪玩，她们在橱窗前看了一会电影海报画才回来。今天，黄鳝卖了二十六斤，赚9.1元；80颗鸡蛋，鸡蛋收购价是四分五厘，卖价是六分，赚1.2元；冰棒120支，赚1.2元。总共赚了11,5元。收益也是相当不错的。

　　夏夜闷热，也挡不住工作过后的疲劳，说话间姐仨都困了。倒头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