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王婧办完离职手续,从魔都来到徽州,正式成为曹胜的个人助理。

  曹胜把自己之前住的那套院子,暂时安排给她住。

  随着王婧上岗,曹胜感觉很多事都省心了不少。

  比如网吧那边的装修、账目等问题,他不用去管了,别墅里需要添置的东西、生活用品、花草的打理,等等琐事,王婧也管了。

  他的生活,除了码字,好像再也不用操心什么。

  空闲时间多了,就有了钓鱼的工夫。

  这不,这天下午,他又坐在别墅旁边的江边,架上一根鱼竿,一边晒太阳,一边等鱼吃饵。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身穿蓝色修身牛仔裤、黑色短款羽绒服的王婧,来到他身旁,笑吟吟地将一封挂号信递过来。

  曹胜伸手接过,随手撕开封口,抖了抖信封,倒出了一个小本本。

  王婧好奇地蹲下来看他手上的小本本。

  这是徽省作协发给曹胜的会员证。

  前些天,省作协一个电话打给曹胜,邀请他入会。

  曹胜婉拒不掉,又不想得罪作协的人,就勉强答应下来,在电脑上填了一份资料发给对方,今天就收到这么一个小本本。

  曹胜随手翻开看了两眼,就随手塞进上衣口袋。

  他对加入作协,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重生至今,两年多而已,却已经先后成了徽州作协和徽省作协的会员。

  他发现作协这些人,做别人思想工作有一套。

  之前,黄清雅代表徽州作协来邀请他入会,他拒绝不掉。

  这次,省作协邀请他,他也难以拒绝。

  “回头您可以在个人的简介上,写上省作协会员了。”

  王婧笑吟吟地开口说。

  曹胜瞥她一眼,失笑摇头,“算了!没意思!”

  他是真的觉得没意思。

  在网文圈混了那么多年,他有一个很深的感受——这一行,不是靠资历和身份混饭吃的行业。

  读者不会因为你在个人简介上,挂着什么耀眼的头衔,就追你的书,有时候甚至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容易引起一些读者的反感。

  简单说:作品可以高调、作者不可以。

  这和传统作家有点不一样。

  传统作家宣传自己,既可以增加自身名气,也可以带动作品的人气。

  但网文作者的一个特点就是接地气,和读者的距离很近,如果你公然显摆自己的什么身份,就会让很多读者产生距离感,反而,不想看你的作品。

  说白了,网文作者最主要还是要用自己的作品说话,作品的质量过硬,才能打动读者,让成千上万的读者,由衷的支持你,心甘情愿地花钱订阅你的作品,或者购买你的实体书。

  曹胜的记忆中,很多老牌大神,随着时间流逝,作品的成绩也渐渐拉胯,哪怕曾经写出过无数读者心目中的神作,只要新书质量不行,读者还是会用脚投票,抛弃你的时候,都不会跟你打一声招呼。

  所以,他很清楚如果有一天,他的作品质量不行了,写法跟不上时代了,那无论他给自己戴上多少拉风的头衔,他该扑街还是得扑街。

  了不起,也就比别人扑得慢一点。

  可能别人一本书写得不行,就扑得灰头土脸,而他仗着“中原一点灰”这个笔名积累下来的人气和书迷数量,可能要连续三四本作品质量严重下滑后,才会扑得鼻青脸肿。

  这好比冰块的融化速度。

  书迷数量少的作者,犹如一个小冰块,如果不能持续制冷,很快就会融化。

  而他中原一点灰这个笔名,犹如一个大冰块,在不能持续制冷的情况下,也要多一点时间,才会彻底融化成水。

  ……

  “老板!去鹏城的机票,我已经订好了。”

  王婧开始给曹胜汇报这事。

  曹胜嗯了声。

  次日,他就和王婧、梁鸿飞、黄老师一起飞往鹏城。

  先去订购网吧需要的电脑,然后再去香江游玩。

  他们在鹏城停留了三天,订好了电脑,第四天就到了香江。

  程龙安排了助理迎接。

  酒店也给他们订好了。

  到了地方,曹胜让王婧等人结伴游玩,他没打算带他们仨去见程龙,当晚,程龙果然请他上渔船吃海鲜。

  洪进宝、元飚、元桦、王祖娴作陪。

  程龙竟然把王祖娴也请来了。

  “你和程龙大哥很熟?”

  上船后,曹胜好奇询问她。

  王祖娴微笑点头,“还好吧!以前合作过。”

  曹胜想到她和程龙等人主演的《城市猎人》。

  程龙笑着接话:“今天我喊阿娴过来,主要是听说你们幽会过,我想你们既然约过会,关系应该不错,所以就喊她过来作陪了,我没猜错吧?”

  说着,他对曹胜挤了挤眼。

  曹胜:“……”

  洪进宝和元飚、元桦听得满脸笑容,暧昧的目光在曹胜和王祖娴脸上扫来扫去。

  曹胜失笑,看向王祖娴,他原以为她会解释几句,没想到她微笑着,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似乎对这个玩笑很无所谓。

  这一刻,曹胜再次怀疑她到底是抑郁症?还是真的对名利什么的都看开了?

  “大哥!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我要是说我和娴姐是清白的,你们是不是都不信?”

  曹胜开口接话。

  “当然不信啊!”

  程龙说完就哈哈大笑。

  洪进宝等人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连王祖娴脸上的笑容都深了几分。

  他们乘坐的渔船并不大。

  船身中间有一个竹棚,他们几个就坐在竹棚下,旁边摆着煤炉,船夫在船尾开船。

  船速挺快。

  一个中年妇人在船舱前面忙活着什么。

  曹胜等人在船篷下,聊得欢声笑语。

  一会儿聊《叶问》剧组的趣事,一会儿聊程龙这些年拍电影的经历,偶尔也会聊到王祖娴的从影之路。

  不时,也会聊到曹胜的和剧本。

  话题不断。

  曹胜多数时间都在倾听,他觉得这是收集写作素材的一个好机会。

  以后他要是写文娱类的作品,比如写男主角穿越到香江80年代或者90年代,程龙他们此时聊的那些东西,就能用得上。

  只是,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偏了。

  近几年基本上都待在枫叶国的元飚,向程龙问起程家班一个武行的近况,一句话就把程龙问得脸上笑容一滞。

  沉默片刻后,程龙叹道:“他啊!我去年那部戏的时候,他摔断了腿,住院疗伤期间,他老婆带着他的钱跑路了,要不是我在他出院后,给他安排了一套房子住,他现在就只能去住鸽子笼了!”

  元飚很惊讶,“他老婆也带钱跑路了?不会吧?”

  元桦接话:“有什么不会的?这些年这种事,你见得还少吗?”

  洪进宝看向曹胜,微笑解释:“我们这一行就是这样,我们这些动作演员、武行,动不动就受伤,断手断脚是常事,身体好好的时候,又都在剧组干活,和老婆待在一起的时间都不长,感情就容易出问题,我们洪家班以前也有不少兄弟的老婆带着钱跑了。”

  曹胜:“……”

  这事他以前在网上看过程龙在采访中聊过。

  他没想到自己今天来吃一次海鲜,竟然还能现场听一遍。

  “那你们还敢结婚?”

  王祖娴忽然开口问。

  一下子就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程龙笑道:“我本来没想结婚的,我是奉子成婚的。”

  洪进宝:“有什么不敢的?别把钱给女人管着就行了!”

  元飚:“我跟太太感情不错,不怕。”

  元桦:“三毛说的对!别把钱给女人管就没问题。”

  程龙附和:“对!”

  跟着,他目光看向曹胜,一副掏心窝子的表情和语气,“曹兄弟!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有名了,以后身家肯定不会少,作为过来人,我给你一句劝,你以后要是结婚了,也千万不要把钱都给老婆管!把钱都给老婆,等于把你的大半条命交到了她手里,说不准你哪天一觉醒来,你就一无所有了,你给她管的钱越多,她离开你的可能性就越大!”

  曹胜:“……”

  这一刻,曹胜感觉到程龙超前的眼光。

  他身为重生者,重生前,见过的真事和新闻不少,知道以后的离婚率会高到什么程度。

  所以早就想过要怎么保护自己的财产。

  而程龙现在就有这样的意识。

  “你们别把他教坏了!哪有你们这么教的?”

  王祖娴忽然再次开口。

  把大家都逗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渔船来到一条大一些的渔船旁边,大船上放下来一条绳索,绳索上拴着一只水桶。

  小船船头的妇人上前解下那只水桶,提着桶来到船篷下。

  曹胜好奇地往水桶里看了一眼,看见里面有龙虾、生蚝、不认识的海鱼等等,不少。

  妇人娴熟地在那里处理这些鲜活的海鲜,烹饪的方式很简单,不是蒸就是煮。

  船上的条件有限,也做不了太复杂的菜式。

  很快,一锅生蚝就蒸好,用盆装着端到他们几人中间的小桌上。

  程龙立即招呼大家开吃。

  曹胜看他们怎么吃,就学着怎么吃,很原始的吃法,抓着生蚝壳就用餐刀割里面的肉吃。

  元飚比较讲究,还沾一点蘸料,程龙和洪进宝、元桦,完全没有沾蘸料的意思,一个个吃得津津有味,还不断招呼曹胜和王祖娴赶紧吃。

  曹胜试着没沾蘸料,尝了一口,感觉鲜美异常,又鲜又嫩,软嫩多汁。

  比以前在烧烤店吃的生蚝,滋味好多了。

  于是,他加快了品尝的速度。

  坐在他对面的程龙见了,嘴角微微上扬,更相信曹胜是一个吃货了。

  王祖娴吃得比较斯文,但也吃着没停。

  坐在这小小的渔船上吃海鲜,环境是简陋了点,小船还随着海浪的起伏而起伏不定。

  船篷里的小吊灯还在不断摇晃,但这刚刚捕捞上来的海鲜滋味,确实美得很。

  吃着吃着,曹胜忽然觉得坐在这样的小船上,看着海面起伏的波浪,闻着海风中的腥气,还真别有意境。

  吃了一个多小时,大家肚子都吃得差不多了,程龙喊了一声:“大姐!来点茶!”

  然后,就开始找大家聊天。

  这次,他好奇问曹胜,“哎!曹兄弟,我看你写剧本的效率挺高啊!短短半年左右,你就已经写了四个了,你最近这段时间又写了新剧本没有?”

  这个话题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曹胜这里。

  曹胜点点头,接过刚刚给他们做海鲜的大姐递来的一杯茶,微笑道:“最近给冯小钢冯导写了一个,我之前写的几个,不适合他的导演风格,所以只能专门为他写一个喜剧剧本。”

  程龙了然地哦了声。

  元飚则好奇追问:“你之前写的几个不适合他的导演风格?你说的是卖给黄白鸣的那四个剧本吗?”

  曹胜摇头,“不是!是我新书中,要用到的另外几个剧本。”

  洪进宝惊讶,“什么?你还有另外几个剧本?还是功夫类的吗?有适合我的没有?”

  其他人闻言,都盯着曹胜。

  程龙眼睛微微发亮。

  王祖娴则纯粹是惊讶。

  曹胜看了看他们,微笑道:“不算是纯功夫类的,有一个是写吸血鬼和狼人的,有一个是写仙侠的,有一个是写大猩猩为主角的,还有一个是写机甲的,机甲你们知道吗?就是放大很多倍的机器人,但是有人类进行操控的那种战斗机器。”

  顿了顿,曹胜看向洪进宝,“这四个剧本,都需要用到大量特效镜头,投资成本一个比一个高,我也不知道适不适合你。”

  洪进宝闻言,兴致不减,“没事!我以前也拍过不少特效片的,比如我以前拍的鬼片里,就用了不少特效镜头,成本高一点没事,我可以拉投资嘛!您刚刚说的那个吸血鬼和狼人的剧本,还有那个仙侠剧本,能给我看一下吗?”

  曹胜莞尔。

  他并不觉得洪进宝能拍好这两部电影。

  但看看剧本的话,倒是没问题,所以他点点头,“等我回徽州了,发你邮箱,那几个剧本都在徽州,我没带过来。”

  洪进宝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程龙则对另外两个剧本比较感兴趣。

  “人类操控机甲战斗?你说的机甲,是类似变形金刚的那种机器人吗?”

  曹胜嗯了声,“对!高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那种机器人,人类就像开车一样,在机器人体内操控机器人行走、飞行、战斗。”

  程龙听得上身微微前倾,“这个酷啊!这个剧本能发给我看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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