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秀吃肉吃的不多呀。”

  将残羹冷炙收拾掉,央兰看着碗里面剩下的几乎没有被动过的羊排,皱眉嘟囔了几句。

  丹西没有回话,因为她觉得主子向来吃肉少。不过鉴于央兰比她服侍的时间长,对于这些小细节的变化应该能感受的更敏锐些,所以她不多

  说。

  服侍主子午睡前,央兰就问道:“秀,你不喜欢吃肉了吗?”

  “恩?”梅朵一扬双眉,微带诧异的看向央兰,“怎么这么问?”要说实话吗?

  ――爱吃死了好嘛!~!

  “我只是见秀你最近一段日子吃肉吃的有些少,奇怪罢了。”央兰整理着衣服不在意的说道。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连梅朵她自己

  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竟然能被一个小侍女发现,虽然只是这么一件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却让梅朵心中一暖。

  最亲近的人可以是和你一起战斗干大事,赚大钱的,但也可以是知道连你自己不知道的小东西的人,能记得你昨天吃的是什么,你上次的信

  是多会儿寄出的,你的哪件衣服是什么模样。

  虽然说侍女就是要干这种琐碎的细活,但是对于基本上已经忘记亲情滋味的梅朵来说,这种亲近弥足珍贵。

  或许央兰以后会变,就像是德吉莫措一样,但是人总是会变得,珍惜当下绝对是永远要谨记的忠言。

  “说到这个,”梅朵想了想,找到了自己想吃肉但却懒得吃肉的原因,“好像是我的刀子有点钝了。”

  扭头示意丹西给她把割肉用的匕首给拿过来。把刀从刀鞘里拔出来,仔细看了看,发现刀刃上面确实已经有了不少的小缺口,用的时间可见

  不短。

  这把刀是她直接接收前任的,真不知道这大半年来都在忙活些什么,一点也没有在意到刀子钝了。要不是央兰提起了,恐怕梅朵还会有相当

  长的一段时间不去在意。

  好不容易在家里面称霸王了,怎么能不好好吃肉呢?

  “原来是刀子钝了啊!”央兰恍然大悟的点头,“秀我给你拿去铁匠,让他磨一磨吧。”

  正要点头,梅朵却猛然间想起自己并没有一把随身适用的刀,重生以后都是随便拿着把短剑腰刀将就着用的。所谓好马配好鞍,英雄自然是

  要佩宝刀了。虽然梅朵自认不是英雄,但是拥有一把能够让自己用起来舒服、顺手,和自己灵魂相契合的刀还是很有必要的。

  “寨子附近有好一点的刀匠没有?”梅朵问道。

  “刀匠?”仿佛是第一次听这个词一般,央兰的一张小脸皱得紧巴巴。

  她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官寨附近的寨子里面哪里有刀匠这种生物。

  “秀是想重新做一把吗?那我去给管家说,让管家安排就好嘛。”

  梅朵摇头:“割肉的话把这把匕首找铁匠磨一磨就好,我想重新让刀匠给打造一把,打造出一把适合我用的。”

  于是央兰摇头了:“我不知道呢。”

  她年纪还小,当初连木匠这号人都不知道,就更别说是几乎不曾听过刀匠了。不能替主子分忧,央兰有些懊恼:“我这就去问管家。”

  这风风火火闯九州的性子。

  梅朵正要开口,耳边却响起了丹西轻若虫鸣的声音:“我……我,恩。”

  将刀收好,转头看她:“怎么,你知道哪里有刀匠?”

  这么一看,却见丹西不知道为何,跟央兰一样皱着脸,都是发愁发大了的样子。见到大秀问她,丹西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神色之间也显

  得很是犹豫。

  “恩,秀,我知道的这个人,听说,只是听说,他曾经是个很有天赋的刀匠,”丹西将“听说”“曾经”两个词咬得重,着重强调她也不

  知道事实真相,“只是那个刀匠现在……”

  说到这里,丹西就更是有着吞吞吐吐的让人脑门生汗了。

  “哎呀,那个刀匠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央兰看丹西那样就恨不得替她吼出来。

  丹西翻了个白眼,然后心里一松,想着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所幸干干脆脆的说道:“不知道秀你还记得格绒夫人吗?”

  “哦?”突然提到那个在梅朵眼前出现过没几次,下彻很惨的女人,梅朵一时有些连不上思路。

  格绒?就二太太旅游一趟,带回来的柯西头人的夫人,那个本来已经上位的三太太?

  这时候提到格绒梅朵可有点不高兴。对于这种已经从名单上划掉,确认处理掉了的敌人,再次被提出来可是真让人心中不爽。这是要再起幺

  蛾子的征兆吗?

  可是丹西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格绒的,再说了,这说着“刀匠”呢,突然提起格绒是要……

  恩。梅朵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向丹西点了点头,示意丹西接着说下去。

  见得大秀记得,丹西也省了唾沫解释,接着道:“二太太当初不是将格绒夫人送到了吉扎头人管辖的寨子里吗,将格绒夫人嫁给了那寨子

  里的一个麻风做女人。而那个麻风……呃,就是……”

  丹西收口,看着梅朵,一副“大秀你猜我要说什么”的痛苦表情。

  “就是你说的刀匠?~”梅朵惊讶接口,最后的音拐了十八道弯才停下来。她从来都不认为这个世界小,但是她生活的圈子怎么就这么小!

  丹西被主子的鬼音给吓到,抽着嘴角:“是。”

  梅朵和央兰听无语了。什么事嘛,这都能遇到。

  赶忙先打发了央兰去向管家当秋探听附近寨子里有没有好的刀匠,然后梅朵再向丹西询问道:“你是怎么听说这个麻风的?”

  “秀,我家就在吉扎头人管辖的寨子里。”

  “恩?你阿爸阿妈不是官寨里的人?”梅朵瞪眼,敢情丹西还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

  丹西摇头:“自然不是,秀你多会儿在官寨里见过我阿爸阿妈嘛!”

  既然这样,梅朵就更加糊涂了。丹西是官寨的下人,丹西的父母却不是。丹西这么小,不可能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罪呀。难道丹西的父母已

  经死了?

  可是看着丹西的表情,梅朵又推翻了这个猜想。丹西提到她阿爸阿妈时,并没有提到逝者的微妙神情,只是有些思念罢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注意到梅朵想得眉毛都要立起来了,丹西解释道:“秀你在乱想些什么,我之前是被二秀买下来的。”

  “哦哦?”怎么回事?

  “实际上我家就住在那个男麻风的家旁边。我家里穷,我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阿爸阿妈实在是养不起我们了,正巧二秀看上了

  我,阿爸阿妈就把我卖给二秀了。”

  丹西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露着很无奈的表情,明显是不埋怨她阿爸阿妈把她卖给了卓玛。

  不过这会儿梅朵意识到一个问题:“那……是卓玛拿着你的卖身契呢?”如果卓玛拿着丹西的卖身契,那丹西不就只是暂时跟着她?她还要

  向卓玛那个伤员要卖身契去?

  幸而,丹西摇了头:“哪里有什么卖身契,送到官寨里面当下人,谁敢乱跑。秀,你当初收木匠的时候,要卖身契了吗?”

  “对呦,没有。”梅朵想起来,一时脑子秀逗了。

  突然,丹西一拍手:“哎呀,说偏了啦,秀!”

  从刀匠拐哪里去了。梅朵轻笑两声,赶忙让丹西继续说那个男麻风。

  丹西回忆道:“对于那个麻风的事情,我就是从小断断续续的知道的,秀你要让我说是听谁说的,我可不知道。人们都说那个麻风是个想

  做好刀做傻了的人。他的家里总是传来叮叮当当的敲铁声,但是谁也没有见过他拿出来过一把刀。不过,我却见过。”

  被梅朵拉在了地毯上坐下,陷入回忆的人总是有些心情沉重的,丹西接着道:

  “我只记得小时候有一天,我被他家里的声音闹得实在心里痒痒,便想着去他家里瞧一瞧。可是我的酗伴们都吓得不敢去,我的弟弟妹妹

  也还小的路都走不稳,所以就只有我一个人去了。

  在那麻风的家里面又一次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后,我悄悄的进了他家的院子,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发出声音的屋子。他的房门闭的很紧,我没

  办法看到屋子里面是什么样子,于是就到处的寻窗户,或者寻一条小缝隙。最终,我爬上了他们家的草垛,凑近了屋子的窗户口。而等我刚刚能

  看见屋子里面是什么模样时,叮叮当当的声音却停止了。

  秀你也知道,我的胆子不算小,但是也大不到哪去。我以为是他发现了我,于是很害怕的快速缩回了头,抱成一团的窝在草垛上。我保持

  着抱成一团的姿势,一下都不敢动,甚至连喘气都是能少就少。我忘记过了有多久,但是感觉好像是把一辈子都要过完了的时候,突然麻风在屋

  子里面大叫了一声‘成啦’!

  原本已经等待的昏昏迷迷的我立刻被这个声音惊醒!什么成了?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我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麻风整天在他的家里搞什么鬼

  孝子,都是缺心眼的,那时候我忍不住,就又调整好姿势,伸长了脖子向窗户看去。

  我的眼睛刚刚高过窗户边,天呐,秀,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丹西表情惊恐害怕的一把两手抓住了梅朵的胳膊,抓得很紧。

  被她这么一吓,梅朵都是一哆嗦:“啥?!”

  丹西哭了,真的是哭了,连回忆都能被再次吓哭:“我看到一双眼睛,一双眼白都泛了黄的眼睛!”

  ……这下梅朵是真的惊奇了。什么眼睛,死人眼睛?不可能,丹西之前朝屋子里面看的时候还没有呢。不是死人眼睛,那是什么?难不成,

  是那麻风的眼睛?

  “是麻风的眼睛,是他的眼睛!”丹西大叫,“他发现了我在那里偷看,他发现了我!”

  丹西浑身颤抖,没一会儿就哭的稀里哗啦。极其害怕,可见这是留下童年阴影的了。

  好不容易稍稍平静了,丹西继续说:“我当时被吓蒙了,恐惧极了。因为那麻风竟然把脑袋从窗户里面伸了出来,然后他的半个身子都伸了

  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刀,一把好像闪着雪光般亮眼的刀!我全身发软,直接就从草垛上滚了下去。摔到地上以后,连疼都顾不上的,赶忙从地

  上就爬起来,直接冲回了家里。

  我灰头土脸的回到家以后,一直在哭,而不管我阿爸阿妈怎么问,我也不敢说。我阿爸阿妈只当我是遇见了个什么委屈的事情,或者是被吓

  到了,安慰了我好一会儿后,就不再管我了。

  我有妹妹有弟弟,家里的大人又只有阿爸阿妈,他们本来就忙不过来,因此就没有再追问过我。而我,谁都没有说,只是以后再也不敢靠近

  那麻风家半步了。甚至连晚上都睡不着,生怕那麻风会拿着刀翻我家的窗户来砍我。”

  提到当年那段提心吊胆的日子,丹西现在说起来还惊魂未定。

  “好在没过多久,二秀就把我买走了。远离了麻风,还到了安全的官寨里,于是渐渐的我就不再担心这件事情了。要不是秀你今天说要

  找刀匠,恐怕我就忘了他呢。”

  最后说完,丹西还是抽泣着,鼻子吸溜吸溜的红彤彤。

  挖了人家这么一个大秘密,梅朵感到很抱歉。抱着丹西的小身子,连连哄着。

  直到央兰从外面回来,丹西还是红着两只大眼睛,弄得央兰直问梅朵是不是丹西做错什么事情受罚了。

  梅朵没好气的摆手:“行了行了,别胡乱猜了,丹西她就是被门槛绊了一跤,摔疼了。”她像是能把人罚哭的人么?(完全忘了她是怎么把

  央兰绑在西山树上一夜的。)

  停顿,赶忙将央兰的注意力给拉走:“你去向管家问出什么了吗?附近有好的刀匠没?”

  言归正题,央兰摇头:“没有,管家说咱们雪贡家就没有刀匠,更别说好的了。现在寨子里用的刀,都是铁匠做的。”

  梅朵撇嘴,怪不得……铁匠能做出什么好刀来,割肉刀都能烂成这样。

  “对了对了,”央兰补充,“管家还说了,要是秀你需要刀,他这就吩咐铁匠给你做一把新的去。”

  烂刀,不要提铁匠!

  梅朵摆手摇头:“不要不要,我宁愿不要刀。”

  这么说来,想要把好刀,就只能去吉扎头人寨子里的那个麻风家里走一趟了?麻风梅朵倒是不怕,带上小白玛,一刀让他连麻风做不成都行

  就是想到还要在见到那个格绒,这就有点……

  不甚乐意了。

  她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得了空还去看看格绒的惨样,相反,她是一旦处理掉谁,就巴不得八辈子不再相见的。

  “唉,真是无可奈何!”

  想了有大半天的时间,只能无奈的叹了句。

  只能亲自去一躺了。让管家派人把那麻风叫来显然不是一个恰当的方法。万一是真疯呢,她雪贡大秀叫一个麻风来官寨是要做什么,想折

  腾格绒?万一是真的刀匠达人呢,人家隐秘造神器呢,她大大咧咧把人拖过来,说“给洒家打把刀”!

  唉……麻风真难办。

  决定了以后,梅朵就给央兰和丹西提到她明天去一趟吉扎头人寨子的想法,并且吩咐央兰在官寨里面留守,丹西跟着一起她去。

  “唔,秀,我也想去!”央兰撅嘴。

  见之,梅朵恐吓:“去什么去?那可是麻风,会造刀的麻风!拿着刀就全寨子的追着砍你呀!”

  立刻,央兰怂了。但是梅朵没有想到,丹西也怂了。

  苦笑的给丹西做着心理辅导,看来明天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给丹西清除心理阴影了。

  第二天一早,在吃了些奶渣、牛肉干后,梅朵就带着丹西出门了。

  梅朵想要一把刀,不要长的,就要一把腰刀就好。

  腰刀,藏语叫“结刺”,长度在十厘米到四十厘米之间。依梅朵的习惯,三指长的刀用起来正顺手。

  可是应该是天意,梅朵求宝的心虽急迫但就是得不到。

  吉扎头人的寨子离官寨比较远,所以百姓不会很轻易的认出梅朵,再加上梅朵是从小白玛家坐着骡子来的,那就更是不会暴露身份了。

  小白玛在前面给梅朵牵着小骡子,丹西走在一旁指认着道路。好不容易转来转去就快要到了时,梅朵知道丹西的家就在麻风家旁边,于是就

  给丹西说到允许她回家看看。

  丹西也很高兴,算一算,她已经将近五年没有见过她的阿爸阿妈了。进了官寨,就是主子们的牲口,哪里是她想回家就能回的,更别说是跟

  着整天没事找事的二秀了。

  可是,等到了丹西家的门口时,大家只能失望了。

  现在正是春季农忙时节,丹西的阿爸阿妈怎么可能还在家闲着呢,都下地翻土播种去了。

  “不要不高兴,也好,得我忙完了,和你一起见见你阿爸阿妈。”梅朵如此安慰道。

  丹西点点头,知道主子的好意。

  三人一骡子再向前走了没几步后,便到了麻风的家门口。而等梅朵一进去,便意识到格绒这个臭娘儿又给她不安分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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