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一时鸦雀无声。

  魏源攀着小箩筐,眼睛里几乎要滚下泪来。

  络腮胡几次张口,却还是欲言又止。

  最后,容长眼伸出手,推了推络腮胡手上的那册《大黎风华录》,笑说:“兄台啊,你信不信,此番秋闱过后,大黎风华录中,许多名字又要改写?”

  络腮胡咬牙道:“别人我不知,但我知晓,秋闱过后,陈公子的排名一定会再往上升。”

  容长眼点头:“那是自然,陈公子术法通玄,得中举人后战力必定还能提升,排名自然便要继续靠前。”

  络腮胡:……

  围观众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人在夸陈叙,可大家听在耳朵里,却莫名觉得憋屈。

  容长眼起身一笑,目光扫视众人,末了说:“罢了,也是凑了回热闹。

  各位兄台啊,咱们看事情,不能光看一张榜单,也不能光听几句传言,须得多番考虑,剖析本质。

  如此才能做到不人云亦云,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眼明心亮啊。

  呵呵呵……”

  他笑着,迈步从人群中走开。

  围着的众人不由给他让了路。

  他便施施然从客栈大堂中走出,来到了大门边,眼看便要出得大门。

  却不妨那门口的地面上悄无声息地拱起了一根小小的土锥,那小土锥出现的时机极为巧妙。恰恰就在容长眼迈步的当口,忽然向上一冲。

  砰!

  容长眼猝不及防,只觉得脚尖一痛,好像是莫名踢到了什么。

  他待要施展功夫维持住自身平衡,可是脚尖的剧痛却简直像是过电般,瞬间就似虚似实一般扎刺到了他身体里的每一处神经。

  容长眼“啊”地痛叫一声,根本反应不过来,也控制不住自己,就这般猛地向前一扑,轰然摔倒在地。

  “哎哟,好痛!”他大叫着。

  “噗!”客栈里,却是不受控制地响起了一阵哄然大笑声。

  唯有店小二一边忍着笑一边跑过去,一边扶人一边安慰说:“客官啊,您这是怎地了?快起来快起来,没摔坏罢?”

  容长眼恼怒道:“你这地上竟是有东西,硌着路不平。哪有这般开店做生意的?连个地面都整不好,快去叫你们掌柜的来……”

  嚯,这般豪横,店小二可就不乐意了。

  他顿时冷笑一声将手一松,眼睛则往地上看去,一边高声说:

  “路不平?各位客官评评理,大家看这地面哪里有不平?明明都是青砖地面,处处平整好吗?

  呵,有些人自己眼瞎,竟偏要责怪道路不平。

  小的我虽是个伙计,却也受不得这等委屈。你叫啊,你倒是叫我们掌柜来啊!

  好叫这位大爷知晓,咱们客栈背后可是姓高的。

  客官这红口白牙地就给咱们客栈摸黑,怎么,这是想要讹诈还是怎地?

  您可瞧好了,咱们掌柜要是真来了,那这事情可就没有这般容易平息咯。”

  店小二伶牙俐齿的一番话实在是将容长眼气得不轻,他待要坚持自己就是踢到了东西,可是眼睛往地面一瞥,却见那青石地砖果然是平整一片。

  又哪里有什么半分凸起?

  莫说是凸起了,就是一丁点杂物也没有。

  可见这地面被打扫得何等干净,说一句光可鉴人竟都毫不为过。

  而客栈中众人的视线也同样落到了门口那片地面上,不等容长眼再说什么,众人已是纷纷叫嚷起来:

  “这人当真是眼睛有毛病哩,明明是自己不小心摔了,还要怪这地不平。

  这地面还要怎样平整才算是平?

  总不能还在地上铺个毯子,请大爷您好生走路罢?”

  这话说出来,顿时又惹来一片哄笑声。

  摔在地上的容长眼被嘲笑得再也没脸多呆,慌忙爬起来伸手向后对着众人一指——

  他神色愤愤,却又终究是掩着面,忍着痛,快步走了。

  这人一走,众人再度哄笑出声。

  一片哄笑声中,难免又夹杂几句嘲讽:“这位架势摆得忒足,说起话来那叫一个见识了得。

  嘿,结果却也不过如此而已嘛。

  就是个装腔作势的纸老虎!”

  听者大笑,又有人应和:“是极是极,不过如此而已嘛。哈哈哈……”

  一片笑声中,无人注意到陈叙那边的小箩筐里,一只小刺猬正心虚地缩了缩自己的小手。

  但片刻心虚过后,听着众人对先前那容长眼的嘲讽,这小刺猬又重新将头颅微昂。

  咳,它才不是做坏事。

  它这叫抒发心绪,念头通达。

  陈叙微微一笑,只是伸手轻轻在小刺猬额头一点。

  魏源忙从箩筐里探出头,对陈叙小声说:“陈兄,我信你,不论这次秋闱中有多少劲敌,我都信你一定是拔得头筹的那一个。”

  陈叙轻声道:“多谢你,阿源。对手的确都非常强劲,这一路,我只怕还要再借你的书多看看。

  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魏源忙道:“陈兄才不是临阵磨枪,你是厚积薄发。不过我的书你不必借,随便看!

  看什么都行,只要我有。”

  它斩钉截铁,又意气昂扬。

  陈叙便又微微笑了。

  却无人知晓,容长眼离开客栈后,有一道虚无的影子竟是悄悄跟上了他。

  这匿形无踪的身影自然便是陈叙的傀儡道兵。

  因见此人的确是见识颇多,不同于普通市井中人,所以陈叙才放出道兵无声跟随了他一段路。

  跟随期间,只见此人先是恼怒皱眉,后又频频做出疑惑不解状,再后来又使劲摇头——

  最后,他从一个小角门进了一座大宅院。

  进门时,门房熟络地与他打招呼:“大砚叔,您这是消散回来了?”

  名叫大砚的容长眼心不在焉地摆摆手,也不多说什么。

  直到进了院子,七拐八绕。

  大砚走进了一座布置古雅的院子,他在院子的廊下见到了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人。

  他点头哈腰对管事笑说:“哥,今儿我又跑了好些地方,四处宣扬了咱们表少爷的厉害。

  那些土包子被震得一愣一愣的,嘿嘿,对咱们表少爷可都是敬仰呢……”

  原来如此!

  数里之外,陈叙心生恍然。

  原来是乡试的舆论战,早已在无形间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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