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长夜后半夜实在是熬不下去了，他只是小憩了一会儿，只觉得眼一睁一闭，身边已经空空如也了。
冰冷的床铺昭告着云乐已经离开很久。
简长夜心底一慌，立马站起身来，椅子被他拉扯着摔倒在地上，他也没有心情去扶。
他喊着云乐的名字，去了厕所，去了走廊。
值夜班的护士已经交接，新来的护士也不知道云乐去了哪里。
“你别着急。”
护士赶忙带着简长夜前往监控室。
“小孩子跑不丢的。”
简长夜深吸着气，双眼布满血丝。
“拜托，拜托再走快一些吧。”他的嗓音沙哑，几近哀求。
护士来到监控室，找人调取了走廊的监控。
两个小时前。
空空如也的走廊里，云乐一个人悄悄出了门。
值夜班的护士叫住了她，也不知道云乐跟人说了些什么，那护士便不再多问。
云乐一路走过走廊，紧接着去了电梯间。
电梯的记录显示，云乐去了一楼。
监控只能显示云乐在医院的情况，她像是急于要去什么地方似的，径直出了医院，奔跑着离开。
“你说她是不是回家了？”
护士也对云乐这个特殊的患者有些印象。
简长夜脑海里涌现着昨晚的事情，他后退了两步，道了一声谢，大步跑着。
电梯的人很多，走走停停。
简长夜只觉得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跟死神赛跑一般，他转头跑到楼梯间，三个台阶当成一个垮，一路向飞似的直奔出了医院。
简长夜等不到出租车。
他满脑子只有跑，跑的再快一些。
外面天气阴沉，不多时狂风卷着道路两边的树哗哗作响，大雨倾盆而下。
苏诱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扯着面包片，听到门铃声时，她有些诧异。
知道她这间公寓的人只有向笠。
苏诱翻看了一眼手机，静悄悄的。
门外的人像是笃定了苏诱在家似的，不厌其烦地将门铃一遍又一遍地摁。
苏诱端着牛奶，一饮而尽。杯子攥在手中。
她一开门就看到了云乐。
小姑娘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淋了雨，整个人冷地都在打摆子。
苏诱眼眸微缩，有些发怔。
她有告诉过云乐，她住在什么地方吗？
“姐姐。”
云乐抬头，苍白虚弱的脸上溢着笑容。
苏诱紧抿着唇，她微微蹙眉，被这声音打乱了思路。
她腾开一个缝隙，说道：“你哥哥呢？”
云乐懂了她的意思，她脱了自己有些泥泞的鞋子放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踏进苏诱的房间。
她因为瘦弱而凸显很大的眼睛四处看。
“姐姐，你的新家好漂亮啊。”
苏诱把她那双鞋从外面拎了回来，摆在鞋柜里，又重新拿了一双拖鞋。
“不冷吗？过来。”
苏诱冷冷将拖鞋丢在她的面前，走向浴室拿了浴巾出来，兜头扔在她脑袋上：“自己擦。”
苏诱坐在餐桌的椅子上，翘起腿来，观望着乖巧擦着自己头发的小姑娘。
“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苏诱问道。
“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
苏诱依稀记得，小姑娘是问了一句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可是依照她的天性，不可能将自己的老巢随意告诉她人。
云乐也答话。
她擦掉了头上的水分，把浴巾包裹在自己的身上。
“姐姐，我想出去玩。”
苏诱眉头紧皱，她敲了敲桌子，云乐这样明显的回避让他眼眸中都透着不耐烦。
云乐明白根本躲不过去，垂着头盯着拖鞋里面冻得发白的脚趾说道：“我是瞒着哥哥偷偷跑出来的。”
苏诱撑住下巴，审视着面前的人。
云乐说道：“你跟我说，家里在明珠花园。”
可是明珠花园有上千户的人，云乐小声说道：“我跟保安说你是我姐姐，我找不到自己家了。他帮我查的。”
“他把我送来，我怕你不高兴，所以就让他先走了。”
这种答案听起来十分的合理。
苏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权当让云乐蒙混过去了。
“吃饭了吗？”苏诱把盘子里还没有吃完的吐司推到一边，努了努下巴示意云乐自取。
她站在原地不动，嘴唇不时的一张一合。半响，她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道：“姐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请吗？”
“嗯？”
“你能不能，给我哥哥当姐姐。”
云乐的提议让苏诱放下了手，她双手抱臂靠在椅子上，饶有趣味的问道：“原因？”
“我活不久了。”
云乐咬着自己的唇说道。
苏诱眯了眯眼。
“我给你哥哥的钱，没有收到？”
云乐瞬间抬起了头，她原本想着只是哥哥在骗自己罢了。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姐姐，也是很喜欢她的吧。
云乐大着胆子靠近了苏诱，说道：“可是，医生说就算花了钱也不一定会活下来的。我不想让哥哥跟姐姐人财两空。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
苏诱哼的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在别人的眼里，确实是这样的。
为了给云乐救命，全部的身价都交了出去。
“所以呢，你想死。”苏诱唇角的笑意没有褪去，她站起身来，慢慢走到云乐的面前，蹲下身问道：“你知道死是一种什么感觉吗？不害怕？”
云乐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比起来怕死，我更怕哥哥过得不好。”
云乐手指紧紧扯着浴巾，开口道：“姐姐，这样的苦日子，我不想让哥哥为了我再过下去了。”
“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我年纪还小。该是记不住的。”
云乐声音中带着闷。
她垂着头，吸了吸鼻子：“之前我们家是住在北道街的，周围的邻居总是在我面前一遍遍重复以前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从来不敢忘。哥哥知道后带我搬到了江城。”
“他以前很爱笑的，还有很多的朋友。后来，因为要照顾我，他什么都没有了。”
云乐抿着唇，半响说道：“我知道的，我是哥哥的累赘。”
“当我听说自己得了很严重的病，治不好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老天终于眷顾了哥哥一次。”
冰冷的床铺昭告着云乐已经离开很久。
简长夜心底一慌，立马站起身来，椅子被他拉扯着摔倒在地上，他也没有心情去扶。
他喊着云乐的名字，去了厕所，去了走廊。
值夜班的护士已经交接，新来的护士也不知道云乐去了哪里。
“你别着急。”
护士赶忙带着简长夜前往监控室。
“小孩子跑不丢的。”
简长夜深吸着气，双眼布满血丝。
“拜托，拜托再走快一些吧。”他的嗓音沙哑，几近哀求。
护士来到监控室，找人调取了走廊的监控。
两个小时前。
空空如也的走廊里，云乐一个人悄悄出了门。
值夜班的护士叫住了她，也不知道云乐跟人说了些什么，那护士便不再多问。
云乐一路走过走廊，紧接着去了电梯间。
电梯的记录显示，云乐去了一楼。
监控只能显示云乐在医院的情况，她像是急于要去什么地方似的，径直出了医院，奔跑着离开。
“你说她是不是回家了？”
护士也对云乐这个特殊的患者有些印象。
简长夜脑海里涌现着昨晚的事情，他后退了两步，道了一声谢，大步跑着。
电梯的人很多，走走停停。
简长夜只觉得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跟死神赛跑一般，他转头跑到楼梯间，三个台阶当成一个垮，一路向飞似的直奔出了医院。
简长夜等不到出租车。
他满脑子只有跑，跑的再快一些。
外面天气阴沉，不多时狂风卷着道路两边的树哗哗作响，大雨倾盆而下。
苏诱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扯着面包片，听到门铃声时，她有些诧异。
知道她这间公寓的人只有向笠。
苏诱翻看了一眼手机，静悄悄的。
门外的人像是笃定了苏诱在家似的，不厌其烦地将门铃一遍又一遍地摁。
苏诱端着牛奶，一饮而尽。杯子攥在手中。
她一开门就看到了云乐。
小姑娘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淋了雨，整个人冷地都在打摆子。
苏诱眼眸微缩，有些发怔。
她有告诉过云乐，她住在什么地方吗？
“姐姐。”
云乐抬头，苍白虚弱的脸上溢着笑容。
苏诱紧抿着唇，她微微蹙眉，被这声音打乱了思路。
她腾开一个缝隙，说道：“你哥哥呢？”
云乐懂了她的意思，她脱了自己有些泥泞的鞋子放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踏进苏诱的房间。
她因为瘦弱而凸显很大的眼睛四处看。
“姐姐，你的新家好漂亮啊。”
苏诱把她那双鞋从外面拎了回来，摆在鞋柜里，又重新拿了一双拖鞋。
“不冷吗？过来。”
苏诱冷冷将拖鞋丢在她的面前，走向浴室拿了浴巾出来，兜头扔在她脑袋上：“自己擦。”
苏诱坐在餐桌的椅子上，翘起腿来，观望着乖巧擦着自己头发的小姑娘。
“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苏诱问道。
“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
苏诱依稀记得，小姑娘是问了一句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可是依照她的天性，不可能将自己的老巢随意告诉她人。
云乐也答话。
她擦掉了头上的水分，把浴巾包裹在自己的身上。
“姐姐，我想出去玩。”
苏诱眉头紧皱，她敲了敲桌子，云乐这样明显的回避让他眼眸中都透着不耐烦。
云乐明白根本躲不过去，垂着头盯着拖鞋里面冻得发白的脚趾说道：“我是瞒着哥哥偷偷跑出来的。”
苏诱撑住下巴，审视着面前的人。
云乐说道：“你跟我说，家里在明珠花园。”
可是明珠花园有上千户的人，云乐小声说道：“我跟保安说你是我姐姐，我找不到自己家了。他帮我查的。”
“他把我送来，我怕你不高兴，所以就让他先走了。”
这种答案听起来十分的合理。
苏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权当让云乐蒙混过去了。
“吃饭了吗？”苏诱把盘子里还没有吃完的吐司推到一边，努了努下巴示意云乐自取。
她站在原地不动，嘴唇不时的一张一合。半响，她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道：“姐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请吗？”
“嗯？”
“你能不能，给我哥哥当姐姐。”
云乐的提议让苏诱放下了手，她双手抱臂靠在椅子上，饶有趣味的问道：“原因？”
“我活不久了。”
云乐咬着自己的唇说道。
苏诱眯了眯眼。
“我给你哥哥的钱，没有收到？”
云乐瞬间抬起了头，她原本想着只是哥哥在骗自己罢了。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姐姐，也是很喜欢她的吧。
云乐大着胆子靠近了苏诱，说道：“可是，医生说就算花了钱也不一定会活下来的。我不想让哥哥跟姐姐人财两空。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
苏诱哼的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在别人的眼里，确实是这样的。
为了给云乐救命，全部的身价都交了出去。
“所以呢，你想死。”苏诱唇角的笑意没有褪去，她站起身来，慢慢走到云乐的面前，蹲下身问道：“你知道死是一种什么感觉吗？不害怕？”
云乐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比起来怕死，我更怕哥哥过得不好。”
云乐手指紧紧扯着浴巾，开口道：“姐姐，这样的苦日子，我不想让哥哥为了我再过下去了。”
“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我年纪还小。该是记不住的。”
云乐声音中带着闷。
她垂着头，吸了吸鼻子：“之前我们家是住在北道街的，周围的邻居总是在我面前一遍遍重复以前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从来不敢忘。哥哥知道后带我搬到了江城。”
“他以前很爱笑的，还有很多的朋友。后来，因为要照顾我，他什么都没有了。”
云乐抿着唇，半响说道：“我知道的，我是哥哥的累赘。”
“当我听说自己得了很严重的病，治不好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老天终于眷顾了哥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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