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九章：星河为证，玄渊新生
惊蛰的雷声响过第三遍时，聚灵坛已长出半人高的青草。本源晶悬浮在新建的“共生殿”中央，晶核外裹着层流动的光晕，那是四域灵脉交融的颜色——北疆的冰蓝、南疆的绯红、东域的海碧、西域的沙金，像条缠在晶石上的彩带，随风轻轻晃动。
秦风站在殿外的石阶上，看着工匠们给无字碑加盖琉璃顶。碑前的木牌早已换成石牌，密密麻麻的名字间钻出株四色花，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光，照得“玄渊老仆·忠”几个字格外清晰。
“秦统领，西境的商队到了。”药童如今已是“共生堂”的掌事，青衫上的四色花绣得愈发鲜活，他捧着本厚厚的账簿跑来，“他们带了新炼的‘固灵丹’，说用了您给的方子，加了本源晶粉末，药效比以前强三成。”
秦风接过账簿，指尖划过“固灵丹·百瓶”的字样，突然想起苏夜曾说“丹药不是用来囤积的，是用来救命的”。他抬头望向共生殿，本源晶的光晕正透过窗棂洒出来，落在殿外排队领药的凡人身上，像层温暖的薄纱。
“让商队把丹药分了，记账的事以后再说。”秦风将账簿递回，“告诉西境的炼药师，就说本源晶的粉末不用省，玄渊的灵脉恢复得比预想快，下个月能再多给他们一些。”
药童刚要转身，东域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钟鸣。三短一长，是沧澜阁的“报喜钟”。两人同时望向东方，只见灵海的上空升起道七彩光柱，光柱中隐约能看见巨大的龟影——那是东域的“镇灵龟”，沉睡了千年，竟被本源晶的力量唤醒了。
“是镇灵龟！”药童的声音带着惊喜，“古籍上说，这龟一醒，灵海五十年内不会有大风暴！”
秦风的眼眶有些发热。他还记得血月刚过时，灵海的黑浪差点淹没半座云境城，敖沧阁主坐着轮椅在船头指挥，断腿处的血染红了海水。而现在，镇灵龟驮着新修的“通海桥”，正缓缓游向中域，桥面上的凡人笑着挥手，像在赶一场盛大的集市。
这时，北疆的传讯符突然亮起。秦风捏碎符纸，凌霜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秦统领，冰原的‘融灵泉’开了，泉眼喷出来的水里带着本源晶的光，连最顽固的蚀灵瘴余毒都能化解。我派了弟子送泉水过来，记得给孩子们留些，能长个子。”
符纸化作光点消散时，西域的流沙城也传来消息。沙摩城主用净化灵晶和金沙混合，造出了能自动净化蚀灵沙的“净沙车”，此刻正沿着新修的“贯域道”往中域赶，车辙印过的地方，灰黑的沙地都泛起了金光。
“真像界主说的那样。”药童望着四域传来的光柱与烟尘，突然轻声说，“他说‘玄渊的未来在每个人的手里’，现在大家真的像拧成了一股绳。”
秦风没说话，只是转身走进共生殿。殿内的本源晶前，跪着个穿玄影宗旧袍的老者，他正用颤抖的手抚摸晶核，浑浊的眼睛里淌出泪水。老者是南疆尸潮中幸存的修士，当年曾因“灵魔化”被同门追杀，是苏夜用界力净化了他体内的蚀灵瘴，说“错的是邪祟，不是你”。
“晶光……变亮了。”老者的指尖沾着晶核的粉末，“我昨夜梦见界主了，他说我体内的邪祟余毒快清干净了，让我去南疆的药田帮忙，那里缺人手。”
秦风走上前，将一枚新铸的“共生令”放在老者手中。令牌是用四域的灵金混合铸造的，正面刻着玄渊界的地图，背面是株四色花。“拿着这个，去南疆的话，药田会给你安排住处。”他的声音很轻，“界主不在了，但他说的话，我们得替他做到。”
老者捧着令牌，对着本源晶重重叩首，额头磕出的血珠滴在晶核上，竟被光晕温柔地包裹，化作点点红光融入其中。殿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一群刚领完药的孩童正围着共生殿奔跑，他们的衣角都绣着小小的四色花，像群追逐光的蝴蝶。
黄昏时分，聚灵坛突然来了位特殊的客人。那是个穿白袍的女子，面容模糊，周身裹着淡淡的金光，走到本源晶前时，晶核突然剧烈震颤，射出一道金光与她身上的光芒相连。
“是……界主？”秦风握紧了腰间的界主令，令牌上的“玄渊共卫”四个字正在发烫。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抬手轻轻抚摸晶核。她的指尖划过之处，晶核深处的金芒愈发明亮，四域的方向同时升起光柱，与共生殿的光芒连成一片，像天地间架起了四座金桥。
坛下的人们纷纷跪下，却没有恐惧，只有敬畏与欣喜。他们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正顺着光柱流淌，融入四肢百骸，那是比任何丹药都纯粹的生机，是玄渊界在拥抱它的子民。
女子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消散前，她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心底：“看，你们做到了。”
本源晶的光晕在女子消散后变得愈发璀璨，晶核深处隐约能看见张模糊的脸，正对着坛下的生灵微笑。秦风望着那抹熟悉的轮廓，突然明白，苏夜从未离开——他化作了玄渊的风，化作了滋养土地的雨，化作了本源晶中那道永不熄灭的光。
三个月后，玄渊界举办了第一届“共生节”。四域的人们聚在聚灵坛，凡人带来新收的粮食，修士展示新创的净化术，孩子们用本源晶的粉末画出长长的画卷，上面有忠伯的笑脸，有沙灵圣女的白袍，有苏夜挥剑斩向血月的背影。
秦风站在无字碑前，看着药童将画卷的最后一部分贴上碑面。画卷的尽头，无数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托着颗璀璨的晶石，晶石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穹，连遥远的星河都在呼应。
“秦统领，您看天上！”药童突然指着夜空，只见原本沉寂的星河突然亮起，无数星辰连成了玄渊界的轮廓，轮廓中央，一颗最亮的星正闪烁着，像枚悬在天幕的界主令。
秦风抬头望去，眼眶再次湿润。他知道，这是玄渊界在向宇宙宣告——他们熬过了最黑暗的时刻，他们守住了自己的家园，他们会带着逝者的希望，在这片土地上好好活下去。
本源晶的光芒与星光交织，在无字碑上投下行清晰的字：“星河为证，玄渊不死”。
（第二卷第九章完）
惊蛰的雷声响过第三遍时，聚灵坛已长出半人高的青草。本源晶悬浮在新建的“共生殿”中央，晶核外裹着层流动的光晕，那是四域灵脉交融的颜色——北疆的冰蓝、南疆的绯红、东域的海碧、西域的沙金，像条缠在晶石上的彩带，随风轻轻晃动。
秦风站在殿外的石阶上，看着工匠们给无字碑加盖琉璃顶。碑前的木牌早已换成石牌，密密麻麻的名字间钻出株四色花，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光，照得“玄渊老仆·忠”几个字格外清晰。
“秦统领，西境的商队到了。”药童如今已是“共生堂”的掌事，青衫上的四色花绣得愈发鲜活，他捧着本厚厚的账簿跑来，“他们带了新炼的‘固灵丹’，说用了您给的方子，加了本源晶粉末，药效比以前强三成。”
秦风接过账簿，指尖划过“固灵丹·百瓶”的字样，突然想起苏夜曾说“丹药不是用来囤积的，是用来救命的”。他抬头望向共生殿，本源晶的光晕正透过窗棂洒出来，落在殿外排队领药的凡人身上，像层温暖的薄纱。
“让商队把丹药分了，记账的事以后再说。”秦风将账簿递回，“告诉西境的炼药师，就说本源晶的粉末不用省，玄渊的灵脉恢复得比预想快，下个月能再多给他们一些。”
药童刚要转身，东域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钟鸣。三短一长，是沧澜阁的“报喜钟”。两人同时望向东方，只见灵海的上空升起道七彩光柱，光柱中隐约能看见巨大的龟影——那是东域的“镇灵龟”，沉睡了千年，竟被本源晶的力量唤醒了。
“是镇灵龟！”药童的声音带着惊喜，“古籍上说，这龟一醒，灵海五十年内不会有大风暴！”
秦风的眼眶有些发热。他还记得血月刚过时，灵海的黑浪差点淹没半座云境城，敖沧阁主坐着轮椅在船头指挥，断腿处的血染红了海水。而现在，镇灵龟驮着新修的“通海桥”，正缓缓游向中域，桥面上的凡人笑着挥手，像在赶一场盛大的集市。
这时，北疆的传讯符突然亮起。秦风捏碎符纸，凌霜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秦统领，冰原的‘融灵泉’开了，泉眼喷出来的水里带着本源晶的光，连最顽固的蚀灵瘴余毒都能化解。我派了弟子送泉水过来，记得给孩子们留些，能长个子。”
符纸化作光点消散时，西域的流沙城也传来消息。沙摩城主用净化灵晶和金沙混合，造出了能自动净化蚀灵沙的“净沙车”，此刻正沿着新修的“贯域道”往中域赶，车辙印过的地方，灰黑的沙地都泛起了金光。
“真像界主说的那样。”药童望着四域传来的光柱与烟尘，突然轻声说，“他说‘玄渊的未来在每个人的手里’，现在大家真的像拧成了一股绳。”
秦风没说话，只是转身走进共生殿。殿内的本源晶前，跪着个穿玄影宗旧袍的老者，他正用颤抖的手抚摸晶核，浑浊的眼睛里淌出泪水。老者是南疆尸潮中幸存的修士，当年曾因“灵魔化”被同门追杀，是苏夜用界力净化了他体内的蚀灵瘴，说“错的是邪祟，不是你”。
“晶光……变亮了。”老者的指尖沾着晶核的粉末，“我昨夜梦见界主了，他说我体内的邪祟余毒快清干净了，让我去南疆的药田帮忙，那里缺人手。”
秦风走上前，将一枚新铸的“共生令”放在老者手中。令牌是用四域的灵金混合铸造的，正面刻着玄渊界的地图，背面是株四色花。“拿着这个，去南疆的话，药田会给你安排住处。”他的声音很轻，“界主不在了，但他说的话，我们得替他做到。”
老者捧着令牌，对着本源晶重重叩首，额头磕出的血珠滴在晶核上，竟被光晕温柔地包裹，化作点点红光融入其中。殿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一群刚领完药的孩童正围着共生殿奔跑，他们的衣角都绣着小小的四色花，像群追逐光的蝴蝶。
黄昏时分，聚灵坛突然来了位特殊的客人。那是个穿白袍的女子，面容模糊，周身裹着淡淡的金光，走到本源晶前时，晶核突然剧烈震颤，射出一道金光与她身上的光芒相连。
“是……界主？”秦风握紧了腰间的界主令，令牌上的“玄渊共卫”四个字正在发烫。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抬手轻轻抚摸晶核。她的指尖划过之处，晶核深处的金芒愈发明亮，四域的方向同时升起光柱，与共生殿的光芒连成一片，像天地间架起了四座金桥。
坛下的人们纷纷跪下，却没有恐惧，只有敬畏与欣喜。他们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正顺着光柱流淌，融入四肢百骸，那是比任何丹药都纯粹的生机，是玄渊界在拥抱它的子民。
女子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消散前，她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心底：“看，你们做到了。”
本源晶的光晕在女子消散后变得愈发璀璨，晶核深处隐约能看见张模糊的脸，正对着坛下的生灵微笑。秦风望着那抹熟悉的轮廓，突然明白，苏夜从未离开——他化作了玄渊的风，化作了滋养土地的雨，化作了本源晶中那道永不熄灭的光。
三个月后，玄渊界举办了第一届“共生节”。四域的人们聚在聚灵坛，凡人带来新收的粮食，修士展示新创的净化术，孩子们用本源晶的粉末画出长长的画卷，上面有忠伯的笑脸，有沙灵圣女的白袍，有苏夜挥剑斩向血月的背影。
秦风站在无字碑前，看着药童将画卷的最后一部分贴上碑面。画卷的尽头，无数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托着颗璀璨的晶石，晶石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穹，连遥远的星河都在呼应。
“秦统领，您看天上！”药童突然指着夜空，只见原本沉寂的星河突然亮起，无数星辰连成了玄渊界的轮廓，轮廓中央，一颗最亮的星正闪烁着，像枚悬在天幕的界主令。
秦风抬头望去，眼眶再次湿润。他知道，这是玄渊界在向宇宙宣告——他们熬过了最黑暗的时刻，他们守住了自己的家园，他们会带着逝者的希望，在这片土地上好好活下去。
本源晶的光芒与星光交织，在无字碑上投下行清晰的字：“星河为证，玄渊不死”。
（第二卷第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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