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的家仆王三蹲在茶摊的阴影里,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楚云舟的摊位。他手里攥着半块冷硬的烧饼,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呸!一个穷酸书生,也配赚这么多银子?”

  他啐了一口,烧饼渣子溅在衣襟上,“写的什么鬼画符,也敢称文气保真?”

  身旁的李四阴笑着附和:

  “三哥说得是。我看那小子八成是学了什么妖术,你没见那墨会发光?保不齐是跟哪个妖道勾结......”

  两人没注意到,他们脚下的影子突然扭曲了一瞬。

  王三盯着楚云舟案前越堆越高的铜钱,眼珠子都红了:

  “我家老爷说得对,这种贱民就该......”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昨儿那三个管事死得蹊跷,我看八成跟这小子有关!”

  王三和李四猫着腰溜出集市,穿过几条阴暗小巷,直奔赵府而去。

  两人一路上东张西望,活像两只偷油的老鼠。

  “快些走!”

  王三回头瞪了李四一眼,“老爷要是知道咱们耽误了,非扒了咱俩的皮不可!”

  李四喘着粗气跟上,嘴里还不住嘟囔:

  “你说那小子手腕上的黑纹,莫不是跟咱们祠堂里供的那尊......”

  “闭嘴!”

  王三猛地捂住他的嘴,警惕地四下张望,“那件事你也敢乱说?不要命了?”

  赵府大门前,两只石狮子张着血盆大口。

  王三刚踏上台阶,就被管家一把拽住: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老爷正在静室修炼,惊扰了可担待得起?”

  王三被管家拽得一个踉跄,却顾不得整理衣襟,急声道:

  “刘管家,我们有十万火急的事要禀报老爷!那楚云舟......”

  李四也凑上前,压低声音道:

  “那小子在城南集市摆摊写文书,百姓们都抢着找他写,生意红火得很!”

  刘管家眉头一皱,正要呵斥,却听王三继续道:

  “不仅如此,他写的字竟能发光,百姓们都说他的字能辟邪!今早才半天功夫,就赚了足足十五两银子!”

  赵府祠堂内的烛火突然无风自动。

  刘管家闻言脸色一变,松开王三的衣领,沉声道: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禀报老爷。”

  他快步穿过庭院,来到内院一处幽静的房门前,轻轻叩门:

  “老爷,王三李四有要事禀报。”

  屋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进来。”

  刘管家推门而入,只见赵老爷正盘坐在蒲团上,面前香炉青烟袅袅。

  他躬身道:

  “老爷,王三李四说,那楚云舟这两日在城南集市摆摊写文书,百姓们趋之若鹜,生意极好。”

  赵老爷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冷:

  “哦?一个穷书生,写的字竟能让百姓如此追捧?”

  刘管家点头:

  “据说他写的字能发光,百姓们都说他的字能辟邪镇宅。今早才半天功夫,就赚了十五两银子。”

  赵老爷冷哼一声:

  “看来这小子是得了什么奇遇。”

  他站起身,负手走到窗前,“去,把王三李四叫进来,我要亲自问问。”

  庭院中的老槐树上,一只乌鸦突然惊飞。

  王三和李四战战兢兢地进屋,跪倒在地。

  王三颤声道:

  “老爷,那楚云舟这两日在城南集市摆摊,代写家书、契约,百姓们都抢着找他写。他写的字......”

  李四接话道:

  “他写的字会发光!小的亲眼看见,他给米铺刘掌柜写的契约,对着阳光一照,字里竟藏着条金龙!”

  赵老爷眼中寒光一闪:

  “金龙?”

  他猛地转身,“你们可看清楚了?”

  王三连连点头:

  “千真万确!”

  赵府书房内,赵老爷手中的青瓷茶盏“啪”地一声砸在地上,碎瓷片四溅。

  “好个楚云舟!”

  在他心中自己儿子赵明德本就是被楚云舟“害死”的。

  想到现在楚云舟蒸蒸日上,而赵明德已经不在人世。

  顿时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他额角青筋暴起,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太师椅扶手,“居然真的让你这穷酸秀才赚到钱了!”

  王三和李四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书房角落的青铜熏炉里,一缕诡异的紫烟缓缓升起,在空中凝成恐怖的鬼脸。

  而在城南集市摆摊的楚云舟,他突然感到怀中突然一震。

  赵老爷突然抬手止住要开口的管家,眯起眼睛盯着窗外的日影看了半晌。

  那暴怒的神色竟渐渐平复,嘴角甚至浮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去。”

  他轻叩桌案,对管家低声道,

  “让茶楼的说书人改改词儿。就说......”

  一盏茶后,城南最大的“聚仙楼”里,醒木“啪”地一响。

  “诸位可知,那乱葬岗近日阴气冲天?”

  说书人捋着山羊胡,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皆因有人掘了古墓,取了阴尸墨写字啊!”

  茶客们顿时哗然。

  一个满脸麻子的闲汉立刻接话:

  “可不是!我今早亲眼看见,那楚秀才的字会冒金光。分明是沾了尸气!”

  “天爷啊!”

  一个卖豆腐的老张猛地捂住嘴,手里的茶碗“咣当”摔在地上,

  “我说怎的昨儿个买了楚秀才的字,夜里总听见鬼哭!”

  角落里打瞌睡的老汉一个激灵醒来,胡须直颤:

  “难怪!我家小孙子昨儿非说看见纸上的字在流血......”

  “我就说不对劲!”

  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拍案而起,袖口沾着的墨迹都跟着抖了三抖,

  “正经读书人写的字,哪会泛什么金光?这分明是妖术!”

  几个茶客不约而同地挪了挪凳子,仿佛要离那想象中的“阴尸墨”远些。

  店小二提着铜壶愣在原地,壶嘴溢出的热水烫了手都浑然不觉。

  谣言如野火般蔓延。

  到晌午时分,楚云舟的摊位前已门可罗雀。

  几个原本排队的农妇远远张望,交头接耳:

  “听说碰了那字会折寿......”

  “我家二婶的表侄女就是买了他的家书,当晚就发烧......”

  楚云舟的摊位前,人群渐渐稀疏。

  楚云舟立于集市中央,听着四周窃窃私语的谣言,神色却愈发沉静。

  他缓缓展开一张雪白宣纸,镇纸压角,提笔蘸墨。

  笔锋落纸的刹那,一缕金光自墨迹中迸发。他手腕沉稳,笔走龙蛇:

  “字有正气镇邪妄”

  七个大字在纸上熠熠生辉,每一笔都仿佛利剑出鞘,将四周阴霾一扫而空。

  围观人群发出阵阵惊呼,那几个散布谣言的赵家仆役不自觉地后退数步。

  楚云舟笔锋不停,蘸墨再书:

  “心无尘埃自光明”

  最后一笔提起时,整张宣纸突然腾空而起,悬浮在众人头顶。

  字迹绽放出璀璨金芒,化作万千光点洒落。

  几个原本畏缩的商贩被金光笼罩,顿觉浑身一轻,连日来的莫名心悸竟不药而愈。

  “神了!”

  卖艾草人的小贩突然指着自己胸口,“我这儿原本闷得慌,现在舒坦多了!”

  人群中,一个赵家派来的闲汉突然抱头惨叫:

  “我的头!我的头好疼!”

  只见他袖中滑出一张血红色的符纸,在金光中“嗤”地燃起绿色火焰。

  楚云舟负手而立,声音清朗如钟:

  “诸位可看清楚了?真正沾了邪气的,究竟是谁?”

  集市顿时哗然。

  百姓们怒视着那几个抱头鼠窜的赵家爪牙,有人高喊:

  “是赵家!是赵家在搞鬼!”

  楚云舟抬手收回悬浮的诗文,纸上的金光渐渐内敛,但那股浩然正气仍萦绕不散。

  他将诗文递给身旁的老农:

  “贴在门上,可保家宅安宁。”

  老农双手接过,突然老泪纵横:

  “楚公子,老汉替全村人谢谢您......”

  谣言如冰雪消融,楚云舟的摊位前再次热闹起来。

  起初,只是几个胆大的商贩试探性地靠近,见那诗文金光未散,便壮着胆子排起了队。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从巷口、茶楼、店铺中走出,默默站到了队伍末尾。

  卖豆腐的老张搓着手,讪讪地挤到前面:

  “楚、楚公子,方才是我糊涂......能不能也给我写个安宅的字?”

  楚云舟微微一笑,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

  “心安则宅安”

  五个字落成,竟隐隐浮现出青色的光晕,如春风般温润祥和。

  老张双手接过,眼眶微红:

  “这字......暖的。”

  队伍越来越长。

  有求平安符的妇人,有求生意兴隆的掌柜,甚至还有孩童踮着脚要“聪明字”。

  楚云舟来者不拒,每一笔都倾注文气。

  正当楚云舟帮人们处理写东西越来越得心应手的时候。

  几个原本排队的商贩突然神色慌张地离开,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赵家恶仆蹲在了摊位旁的石阶上,嘴里叼着根草梗,阴恻恻地盯着下一个求字的客人。

  卖豆腐的老张。

  “老张,你胆子不小啊。”

  恶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敢买他的字?不怕晚上做噩梦?”

  老张的手一抖,刚掏出的铜钱“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脸色发白,结结巴巴道:“这、这......”

  恶仆站起身,拍了拍老张的肩膀,压低声音:

  “听说昨儿买了楚秀才字的李木匠,半夜梦见满屋子血手印,今早吓得连门都不敢出。”

  楚云舟听到这一切眼神渐冷。

  老张额头渗出冷汗,眼神飘忽地看向楚云舟,又瞥了瞥恶仆,最终弯腰捡起铜钱,干笑道:

  “我、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

  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紧接着,几个原本犹豫的商贩也纷纷低头退开,生怕被赵家恶仆盯上。

  恶仆得意地瞥了楚云舟一眼,啐了口唾沫:

  “穷酸书生,也配在城南摆摊?”

  楚云舟面色平静。

  他淡淡抬眼,看向恶仆:

  “赵家的狗,也配在人前吠叫?”

  恶仆脸色一僵,正要发作,却见楚云舟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镇”字。

  笔锋刚落,那字竟隐隐泛起金光,恶仆不知怎的,心头猛地一颤,后背发凉,竟下意识退了两步。

  远处,几个原本离开的商贩偷偷回头,眼中闪过惊疑。

  楚云舟不再理会恶仆,只是将写好的“镇”字轻轻折起,递给旁边一个卖油炸糕的小贩:

  “贴在门上,可保家宅安宁。”

  小贩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接了过来,低声道:

  “多谢楚公子......”

  恶仆见状,脸色阴沉,却不敢再上前,只得悻悻离开,回去禀报赵老爷。

  集市角落,几个百姓窃窃私语:

  “楚秀才的字,好像真能镇邪......”

  暮色渐沉,天边的晚霞染红了青州城的屋檐。集市上的灯笼一盏盏亮起,在石板路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楚云舟抬眸望了望天色,将毛笔轻轻搁在砚台上。

  案前仍有七八个排队等候的百姓,有另一老农攥着皱巴巴的铜钱,有妇人抱着熟睡的孩童,还有几个小贩眼巴巴地望着他。

  “诸位。”

  他拱手一礼,声音温润却清晰可闻,

  “今日天色已晚,笔墨需静心而作。若信得过楚某,还请明日再来。”

  排在最前头的老农急了,上前两步:

  “楚秀才,老汉我从晌午等到现在,就求个安宅的字......”

  楚云舟目光落在他龟裂的手指上,忽然从案下取出一张预先写好的红纸:

  “老伯,这张五谷丰登您先带回去。”

  指尖轻弹,纸上的字迹竟泛起点点金芒,“贴在粮仓门上,可防鼠患。”

  老农颤抖着接过,正要下跪,却被一道柔和的文气托住。

  围观的百姓见状,纷纷发出惊叹。

  卖糖人的小贩突然挤到前面:

  “楚公子,我这还有半包麦芽糖......”

  他红着脸掏出油纸包,“能换半个福字吗?”

  楚云舟失笑,提笔在他推车的挡板上写了个“甘”字。

  最后一勾提起时,麦芽糖的香气突然浓郁起来,引得几个孩童围过来咂嘴。

  人群终于依依不舍地散去。

  楚云舟收拾笔墨时,发现案角多了一篮鲜枣。

  是那个总来听写家书的洗衣妇悄悄放的。

  枣子上还沾着水珠,在暮色中像缀满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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