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茵茵,咱们去桃花斋买两盒点心,去找张老夫人帮忙吧!”孙氏说。

  有些事情,对普通人来说很难,但对县令府不值一提。

  牙行的人敢把孙氏赶出去,但绝不可能把县令的母亲拒之门外。

  沈茵拉住孙氏:“舅妈,不急,什么都要依仗张老夫人的话,岂不是显得我们很废物!对了,你府上有漂亮丫鬟吗?”

  孙氏有些搞不懂:“啊?怎么问到我府上的丫鬟了?”

  她刚搬过来,因为银子不够,只买了两个粗使丫头。

  沈茵笑着说:“当然是有用啦!”

  孙氏立刻把两个丫头叫了过来,两个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先不说身材,两人五官也太粗犷了些。

  沈茵摇摇头,就算她会化妆,也没法把两人化到漂亮似天仙。

  “算了,舅妈,我自己换身衣服出去找吧!”

  孙氏一脸疑惑,“出去找什么?你要漂亮丫鬟干什么?”

  沈茵回头:“舅妈,中午不用等我吃午饭,晚上我过来接表妹回村里上学!”

  孙氏还没说话,裴兰兰兴高采烈地从房间里跳出来,在门后探着小脑袋瓜说:“表姐,那你快点回来哦!行李我都收拾好了!”

  小姑娘迫不及待想去村里玩了。

  读书什么的,她倒是没放在心上,主要是可以下河摸虾,上山摘果子。

  刚好阳光很好,照得裴兰兰的皮肤吹弹可破,女儿肖父,裴兰兰很像裴文林,自然和沈茵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以往裴兰兰病殃殃的,脸色黄黄的,看不出来好看。

  沈茵心头一跳,这不,现成的人选就跳了出来!

  孙氏白了女儿一眼:“你倒是表姐前表姐后!到了宋家村不准调皮!好好上学!”

  裴兰兰欢快点头:“好的。”

  沈茵又看了一眼孙氏,心想谢斐然就算是尚书之子,到底比裴兰兰长那么多岁,又是二婚!

  不行不行,拿她亲表妹当饵,太不人道了。

  要不是她讨厌蠢笨的谢斐然,她自己就卸妆亲自上了。

  沈茵出了裴府,去了成衣店,买了身男装后去了青楼。

  她专门学过化妆术,女扮男装几乎以假乱真。

  在楼里无一人能识破她,不少女子主动暗送秋波。

  沈茵精挑细选一番后,和老鸨讨价还价,用十三两银子,买回来了一个和自己有三四分相似的舞姬。

  买舞姬的过程有些曲折,沈茵第一眼看中的那个和自己更相似,但是因为身段模样好,受恩客们喜欢,老鸨狮子大开口,要价一百两赎身银。

  沈茵当场下头,她可不觉得谢斐然配得上这么多银子的美人儿。

  于是老鸨就找来了一个年龄更小的,脾气也更傲,还没来得及调教的小姑娘。

  小姑娘名叫小莲,是被家里以五两银子卖给牡丹楼的,刚来没多久,因为练不好舞,在楼里天天被打。

  沈茵看她浑身是伤,眼神和表情都很倔强,一下子心疼起来,指明要她。

  老鸨也公道,说是没调教好,收她二十两银子。

  沈茵正准备给钱,小莲姑娘不干了,说宁愿待在楼里跳舞也不愿被赎身。

  老鸨气得吐血,“什么破玩意,这位沈公子能帮你赎身是你的运气!我没把你卖给糟老头子当续弦,你已经是烧高香了!”

  沈茵诧异地看了小莲一眼,小姑娘却对她眨眨眼。

  似乎想对沈茵说什么。

  沈茵不明白小姑娘的意思,但不妨碍她砍价:“洪妈妈,这姑娘傲得很,我不买了,我买丫头是让她伺候我的,不是给自己找个祖宗的!”

  老鸨连忙说:“她哪里傲了,这是见公子英俊潇洒,害羞呢,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给你降到十八两银子!”

  沈茵摆摆手:“十两银子我都亏了!你还十八两银子!”

  她买匹马,才十五两银子呢!

  老鸨咬牙,又降到十六两。

  沈茵继续撇嘴,一副挑剔的模样:“十二两银子,爱卖不卖!不行我去对面的百花楼!”

  百花楼是牡丹楼的死对头,老鸨慌了,立刻说:“十三两银子,一口价!”

  沈茵挥挥手:“算了算了,本大爷不耐烦讲价!就这样吧!”

  老鸨让人把小莲的卖身契给沈茵。

  就这样,沈茵带着小莲走出了牡丹楼。

  沈茵女扮男装后,是有点英气在身上的,不少牡丹楼的女子都对她恋恋不舍。

  还有年老色衰的女子拉住沈茵:“公子行行好,我比年纪小的会疼人,求你买了我吧,只要十两赎身银。”

  沈茵连忙摇头,她又不是做慈善。

  “对不起,你找别人吧。”

  女子摇摇头走了。

  沈茵叹了口气对小莲说:“年老色衰则爱驰,你现在知道,你跟着我有多幸运了吧。”

  小莲看着沈茵的侧脸,连忙点头:“公子,我知道,我还没请教公子的尊姓大名呢。”

  沈茵回:“我姓沈,单名一个茵字。”

  “沈公子,多谢你将我赎了出来,以后我做牛做马来报答你。”小莲愣愣地看着沈茵。

  刚出了牡丹楼,沈茵就把木簪取了下来,一头如瀑的黑发在阳光下比丝绸还顺滑。

  小莲心头很是讶异,赎她的不是男子,竟然是位女娘……

  “沈……小姐,你……”小莲很是慌乱。

  男的赎她当然是图她身子,女的呢?

  沈茵见小莲很惊讶,淡淡道:“不管是男是女,跟着我,你都不会吃亏的,首先,你把你的来历说一遍吧。”

  小莲姑娘立刻正了正神色,她觉得眼前这位小姐看起来不是坏人,是女的总比男的好。

  小莲开始讲诉她是如何在逃荒路上,被亲爹卖进了青楼,被卖的那一天她又是如何绝望。

  和她一同进来的几名女子当晚就被迫接了客。

  她因为尚有几分姿色,得以逃过一劫。

  老鸨看她长手长脚,让她和楼里的姑娘学跳舞,学成了当舞姬竞选花魁,到时候再招揽客人接客。

  结果她笨手笨脚,根本学不会跳舞,教她跳舞的姐姐脾气暴躁,天天打骂她不说,还直接不教她。

  老鸨看不惯她天天吃白饭,打定主意让她今天晚上就去接客。

  小莲听说后直接逃跑,然后被抓回来打了一顿。

  要不是沈茵出现,小莲要么被打死,要么被男人折磨致死。

  “沈小姐,多谢你为我赎身,以后我一定要报答你。”

  沈茵微微一笑:“不用以后,你现在就可以报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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