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那张覆盖着幽蓝色鱼鳞的脸,还在疯狂地扭曲。

  那一声声用标准旧日本海军口音嘶吼出的“板载”,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穿透了手机的扬声器,狠狠扎进套房内每个人的耳膜。

  视频里,那个苍老的声音还在绝望地颤抖。

  “完了……完了……这是被龙王爷看上了……这是被龙宫招了婿,要被鬼船,拖进海底了啊……”

  阿四手一抖,手机“啪”地一声掉在了昂贵的手工地毯上。

  视频通话,断了。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窗外台风如同巨兽般的咆哮,还有那盏鲛人油灯,幽蓝色的火焰,无声地跳动。

  “鬼……鬼上身……这他妈是正儿八经的鬼上身啊!”

  阿四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感觉自己的膀胱正在发出强烈的,想要脱离身体控制的信号。

  他见过鬼,见过煞,见过在典当铺后院里徘徊的各种不干净的东西。

  可他从没见过这么凶的。

  直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半人半鱼的怪物,还他妈自带二外技能,说的还是早就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军国主义鬼话。

  这业务范围,是不是超纲得有点太离谱了。

  瘫坐在地上的阿月,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看着地毯上那块黑色的手机屏幕,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刚刚那一幕,给抽走了。

  那是她的弟弟。

  是那个会笑着喊她“姐”,会把打到的最好看的贝壳送给她,会说等攒够了钱就带她去城里买最漂亮裙子的,唯一的亲人。

  现在,变成了一个怪物。

  一个嘶吼着她听不懂的,疯狂语言的,怪物。

  林默站着,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从那张已经显露出真面目的,冰冷的军用海图上,缓缓移开。

  他没有去看魂飞魄散的阿四,也没有去看绝望麻木的阿月。

  他只是抬起眼,望向窗外那片被狂风暴雨搅动得,如同沸腾沥青般的,黑暗大海。

  “那不是龙王爷。”

  林默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冰刀,瞬间切开了房间里粘稠的恐惧。

  “也不是鬼船。”

  他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倒映着鲛人油灯那幽蓝色的,冰冷的火光。

  “那是一份,迟到了近百年的,聘礼。”

  “一份,想要把整座三亚,都拖进海底的,死亡聘礼。”

  “聘……聘礼?”

  阿四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他完全跟不上自家老板的脑回路。

  什么聘礼能把人变成鱼?金枪鱼罐头成精了吗?

  林默没有解释。

  他走到阿月的面前,蹲下身。

  他没有去扶她。

  他只是将那盏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鲛人油灯,轻轻地,放在了她的面前。

  冰冷的,不属于人间的火光,照亮了女孩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你家的那份‘龙宫聘书’,不是信物。”

  “是诅咒。”

  “一代传一代,传到你这里,现在,轮到你弟弟了。”

  林默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阿月早已崩溃的心防上。

  “诅……诅咒?”

  阿月呆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她看着林默,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不是的……阿婆说……阿婆说那是我们疍家人的荣耀……是龙王爷的许诺……”

  “许诺你们,替他看守一座,钢铁的坟墓吗?”

  林默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能剥开所有谎言的,锋利。

  阿月浑身一震。

  她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内心最深处的,某个不敢触碰的秘密。

  她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恐惧与绝望。

  而是带着一种,背负了数代人沉重宿命的,巨大的悲伤与委屈。

  “我……我想起来了……”

  她抱着头,声音嘶哑地,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阿婆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过……”

  “她说,我们这一支的玍家女,生来就是有罪的。”

  “她说,我们的太婆,在很久很久以前,做了一件错事。”

  “那一年,也是这样大的台风天。海上,来了一艘黑色的,像大鲸鱼一样的,铁船。船上的人,穿着奇怪的衣服,拿着枪,逼着我们村里的男人,给他们带路,去躲避风浪。”

  “太婆她……她那时候还年轻,她看上了船上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当官的男人。”

  “那个男人,给了她这份‘婚书’,说等战争结束了,就回来娶她,让她做世界上最风光的新娘。”

  “太婆信了。”

  “她带着那艘铁船,躲进了我们疍家人世代相传的,最隐秘的,连海图上都没有标记的,‘龙宫’。”

  阿月的故事,断断续续。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咸涩的,海水的味道。

  阿四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他终于有点明白了。

  这他妈不是什么龙宫聘书,这是一份,汉奸的投名状啊!

  “后来呢?”

  林默问道。

  “后来……后来那艘铁船,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阿月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太婆等了那个男人一辈子,都没有等到。村里人都骂她,说她引来了海鬼,害死了那些被抓去带路的男人,说她是扫把星,是玍家的罪人。”

  “她不信。她到死都相信,那个男人会回来娶她。”

  “她把这份‘婚书’,当成最宝贵的嫁妆,传给了我的阿婆。阿婆又传给了我阿妈,我阿妈,又传给了我。”

  “她们都说,这是我们家的荣耀,是我们的指望。可是……可是她们每一个人,都守了一辈子寡,都没有嫁出去。”

  “每一个,接近我们家男人的女人,都会出意外。”

  “每一个,我们家生下来的男孩,都活不过三十岁。”

  “这就是诅咒……”

  阿月终于崩溃了,她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就是我们疍家女的诅咒!它根本不是什么荣耀!它是一个鬼魂的枷锁!它缠了我们家一百年!现在……现在它要来索我弟弟的命了!”

  诅咒。

  怨念。

  还有,那艘沉没潜艇里,泄露出来的,致命的,放射性物质。

  三者结合,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的,杀人逻辑。

  那个所谓的“军官”,用一份虚假的爱情,欺骗了一个无知的少女。

  他不仅仅是想利用她找到避风港。

  他更是要找一个,替死鬼。

  一个能用家族血脉的怨念,来压制和掩盖那艘潜艇上,滔天罪恶的,活祭品。

  那个日本军官,用一份假婚书,给阿月的家族,下了一个长达百年的,恶毒的降头。

  林默看着在地上痛哭的女孩,眼神里,没有任何怜悯。

  也没有任何波动。

  他只是伸出手,隔空,对着女孩的眉心,轻轻一点。

  一股常人无法看见的,带着阴冷气息的力量,从他指尖涌出。

  【阴德点-100。】

  【用途:平复怨念侵蚀之心神。】

  【当前余额:-28990点。】

  脑海中,冰冷的数字再一次跳动。

  正在嚎啕大哭的阿月,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清凉的,仿佛来自深海的宁静,瞬间包裹了她。

  那股盘踞在她血脉里,让她从小就感到压抑,喘不过气的,阴冷怨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抚平了。

  她停止了哭泣,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我收了你的当品。”

  林默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也接了你的诅咒。”

  “从现在开始,这份因果,跟你,跟你弟弟,跟你玍家的列祖列宗,再无关系。”

  “它现在,是我的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今天晚饭吃什么的小事。

  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言出法随的,不容置疑的,绝对力量。

  阿月呆呆地看着他。

  阿四也傻傻地看着他。

  老板……这是在干嘛?

  抢着背锅吗?

  别人家的老板,都是想方设法把锅甩给员工。

  自家的老板,是上赶着,把一口能压死人的,跨越百年的,还是国际性质的黑锅,往自己身上揽。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这是一种,让打工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国际主义精神病吗?

  “阿四。”

  林默忽然转头。

  “啊?在!老板!”

  阿四一个激灵,赶紧立正站好。

  “行李。”

  “啊?哦!”

  阿四连滚带爬地跑去拖那个巨大的,跟他差不多高的行李箱。

  林-默拎起那个黑色的猫包,动作轻柔地,放在了茶几上。

  他拉开拉链。

  Hei爷那颗毛茸茸的,带着无尽高冷与不屑的黑脑袋,探了出来。

  它先是打了个哈欠,露出了粉嫩的舌头与尖利的牙齿。

  然后,它那双金色的,如同熔金般的瞳孔,扫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况。

  最后,它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已经显露出军用海图真面目的,“龙宫聘书”上。

  以及,那盏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鲛人油灯上。

  “喵呜……”

  Hei爷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带着一丝警惕的低吼。

  它似乎很不喜欢,这些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

  林默没有理会它的情绪。

  他伸出手,从猫包里,拿出了一件又一件,让阿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东西。

  两套黑色的,看起来像是某种特殊合成材料制成的,紧身潜水服。

  上面没有任何商标,却在关节处,布满了银色的,类似电路板的纹路。

  两个造型奇特的,扁平的,仿佛科幻电影里道具的,氧气面罩。

  一卷细长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银色绳索。

  还有,一把造型古朴的,连着刀鞘的,黑色短刀。

  刀柄上,刻着两个篆字。

  “斩龙”。

  阿四的嘴巴,张成了“O”型。

  他那个巨大的行李箱里,装的全是沙滩裤,花衬衫,防晒霜,还有各种口味的薯片。

  老板的猫包里,装的却是,能直接去拍一部好莱坞动作大片的,全套装备。

  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猫的差距,还大。

  “换上。”

  林-默将其中一套潜水服,扔给了阿四。

  “啊?我……我也要去?”

  阿四抱着那套入手冰凉,还带着一丝电流触感的潜水服,感觉自己快要哭了。

  “我的五险一金……不包含下海捞核弹这项业务啊老板!”

  “月薪三万,干不干?”

  林默淡淡地问道。

  “……”

  阿四沉默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潜水服,又抬头看了看林默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的内心,在“狗命要紧”和“三万块钱”之间,展开了激烈的,天人交战。

  三秒钟后。

  “老板,你说得对!作为您最忠诚的助理,为您上刀山,下火海,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阿四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请问这套衣服,有使用说明书吗?穿反了会不会自爆?”

  尊严和节操,在三万块的月薪面前,显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林默不再理他。

  他拿起那把名为“斩龙”的短刀,别在腰后。

  又将那盏鲛人油灯,小心翼翼地,熄灭,收回猫包。

  最后,他拿起那张,承载着百年诅咒与阴谋的,军用海图。

  “走。”

  一个字,简洁,有力。

  阿四手忙脚乱地抱着潜水服,跟在后面。

  阿月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擦干眼泪,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恐惧之外的东西。

  那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一行人,离开了这间奢华的,与眼下气氛格格不入的,总统套房。

  酒店外。

  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狠抽打着整个世界。

  周志远派来的商务车,早就在门口等着。

  司机看见林默出来,连伞都来不及打,就冲过来拉开车门。

  “林先生!去哪里?”

  “渔人码头。”

  车辆,汇入被风雨笼罩的,空无一人的街道。

  车窗外,平日里游人如织的热闹景象,早已消失不见。

  巨大的椰子树,在狂风中,被吹折了腰。

  广告牌,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整个城市,仿佛一座,被风暴围困的,孤岛。

  渔人码头。

  这里,比市区,更加狼藉。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咸腥味。

  海浪,越过防波堤,一次又一次,凶猛地,拍打着码头。

  几十艘渔船,像一群受惊的鸭子,挤在避风港里,随着巨浪,疯狂地,上下起伏。

  林默他们一下车。

  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老人,就拄着一根船桨,迎了上来。

  正是视频里,那个声音苍老的老人。

  他是阿月的阿公。

  “人……带来了?”

  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他的目光,越过了阿月和阿四,直接,落在了林默的身上。

  那双浑浊的,饱经风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惊疑与敬畏。

  他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只感觉,这个年轻人身上,带着一股,比这台风,比这大海,还要深沉,还要可怕的气息。

  尤其,是当他看到林默单手拎着的,那个平平无奇的,黑色猫包时。

  老人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猫包。

  而是一个,装着无数海中精怪,水下亡魂的,移动的,深渊。

  “船,备好了。”

  老人低下头,不敢再看,恭敬地,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码头的尽头,停靠着一艘,与众不同的船。

  它不大,甚至有些破旧。

  船身,是暗红色的,上面布满了被海浪与岁月侵蚀的,斑驳痕迹。

  但它的线条,却异常的,流畅,充满了力量感。

  船头,高高翘起,像一把,要劈开一切的利刃。

  这就是疍家人压箱底的宝贝。

  能在风暴中,乘风破浪的,“冲浪船”。

  “老板……我们……我们就要坐这个?”

  阿四看着那艘在滔天巨浪里,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拍碎的小木船,腿肚子又开始转筋了。

  “这玩意儿,是冲浪的,还是送命的啊?”

  “上船。”

  林默没有废话,抱着猫包,第一个,稳稳地,跳了上去。

  船身,只是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阿月紧随其后。

  阿四哭丧着脸,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老人解开了缆绳,将那根粗糙的船桨,递给了阿月。

  “阿月,记住阿公的话。”

  老人看着自己的孙女,眼神里,满是凝重。

  “这位先生,不是凡人。”

  “上了他的船,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就全看我们玍家的,造化了。”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消失在了风雨之中。

  阿月握紧船桨,站在船尾。

  她小小的身躯,在狂风中,却挺得笔直。

  她发动了引擎。

  “嗡——”

  一声低沉的,充满了力量的轰鸣声,响起。

  冲浪船,像一支离弦的箭,猛地,冲出了避风港!

  船头,瞬间,撞上了一堵,如同山峰般的,黑色的巨浪!

  “我操!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阿四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死死地,抱住了一根桅杆。

  整艘船,几乎被垂直地,抬向了天空!

  然后,又被狠狠地,砸进了浪谷!

  失重感,与撞击感,交替传来。

  阿四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从喉咙里,被甩出来了。

  而林默,依旧稳稳地,站在船头。

  他单手抱着猫包,另一只手,揣在兜里。

  狂风,吹动着他黑色的T恤与额前的碎发。

  冰冷的雨水,与浪花,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目光,穿透了重重雨幕,望向了那片,被风暴与黑暗,彻底统治的,死亡海域。

  在他的视野中。

  那张军用海图,正在缓缓展开。

  海图上,那个代表着“伊四七号”沉没地的,红色的,海军徽章,正在发出,越来越亮的,不祥的光芒。

  他能感觉到。

  在那片海域的下方。

  那个沉睡了近百年的,钢铁亡魂,已经彻底苏醒。

  它在召唤。

  用那些被污染的,变异的海洋生物,作为它的信使。

  林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猫包。

  “Hei爷。”

  “嗯?”

  猫包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带着疑问的鼻音。

  “你说,用一把斩龙的刀,去斩一条,铁皮的,生了锈的,日本鱼。”

  “算不算,杀鸡用牛刀?”

  ***

  三济典当铺流水账(戊戌年三月二十五日亥时)

  ■阴德点收支

  收入:无。

  支出:一百点。(用途:平复疍家女阿月之血脉诅咒与心神。)

  当前余额:-28990点。(因果已接,孽债上身。此行若败,万劫不复。)

  ■当品入库

  【龙宫聘书】(诅咒已剥离):当品核心因果,已被林默承接。现为单纯的【伊四七号潜艇绝密物资清单及航行图】。

  ■特殊事项记录

  ・确认“龙宫聘书”实为疍家女阿月之家族诅咒,其太婆曾为日军潜艇引路,被施以血脉降头,世代守护沉船秘密。

  ・林默耗费一百阴德,承接此百年因果,将诅咒从阿月家族剥离。

  ・林默、阿四、阿月三人,乘坐疍家“冲浪船”,在台风夜,强行出海,前往“鬼见愁”海域。

  ・目标:在台风的掩护下,潜入“伊四七号”沉船,处理“樱花-改”脏弹,斩断百年怨念。

  ■人员状态

  ・林默:(主动背锅的典当铺老板)成功将一口跨越百年的国际黑锅,揽于己身。对即将到来的深海作业,表现出强烈的,专业对口的,兴奋感。

  ・阿四:(月薪三万的敢死队员)在金钱的腐蚀下,暂时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目前正体验免费的,沉浸式,4D灾难大片,并开始思考,如果自己葬身鱼腹,周志远会不会把抚恤金打到他父母卡上。

  ・黑猫(Hei爷):(首席航行安全顾问)对铲屎官强行把它带进十二级台风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正在猫包里,思考这次的精神损失费,应该要多少条小鱼干。

  ・疍家女阿月:(临时舵手)家族诅咒被解除,心结已开。此刻,她不再是那个柔弱无助的女孩,而是重新变回了,能在风浪中驾驭小船的,勇敢的疍家之女。

  ■下步计划

  ・【最终卷·第四章】:疍妹的诅咒

  ・穿越风暴,抵达“鬼见愁”海域。

  ・利用“鲛人油灯”,进行水下定位。

  ・准备潜水,进入那座,被诅咒与怨念,守护了近百年的,钢铁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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