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蒙恬部回禀,杨樛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蒙贤侄遥望吾等大破燕军、俘获燕王,已急不可耐也!”

  杨樛心里那叫一个得意,甚至想拉着燕王喜去蒙恬身边溜一圈儿。

  被俘的敌国君王见过吗?

  本将亲自上前抓住的!

  你有此功劳吗?你没有~~~

  李信幽幽开口:“蒙都尉乃是上将军骜之孙、上将军武之子,自然希望能延父祖之功。”

  “不过蒙都尉年纪轻轻就已是都尉,实在不该为了军功便妄图以一万攻十万,此举实险也!”

  杨樛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论年龄,杨樛和蒙骜差的也不多,可以算作是一代人。

  论辈分,杨樛因是杨端和之子,所以和蒙武是平辈。

  结果现在杨樛却沦落到去和蒙恬秀斩获。

  羞煞人也!

  杨樛轰然拱手,肃声道:“主帅!都尉蒙恬年少,心性不稳、急于求成、用兵行险,恐会遭败。”

  “末将自请为先锋,率本部兵马为主帅讨回匈奴单于之首!”

  眼见杨樛果然被自己撺掇着请战了,李信也当即拱手:“主帅!末将尤善追击,而现下之战正是追击之战,末将自请为先锋,必全歼匈奴贼子而还!”

  虽然秦军才刚刚大破燕军、俘获燕王,但秦军将士们却都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无法自拔。

  年轻的将士们渴望建立更多更重的功勋。

  年壮的将士们幻想着嬴成蟜为他们描绘出的美好未来,并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其变成现实。

  一时间,秦军众将齐齐请战!

  嬴成蟜见状笑问:“诸位袍泽皆欲逐东胡而破之乎?”

  所有将领齐齐拱手:“末将愿为先锋!”

  杀东胡是杀,杀匈奴也是杀。

  但东胡早就跑了,匈奴却才刚跑出去没多久,且还有蒙恬死死咬住了匈奴之尾,显然是匈奴更好杀一些。

  没准杀完匈奴之后他们还能再顺道去东胡战场喝口汤呢!

  嬴成蟜了然颔首:“既如此,那诸位袍泽便皆随本将转进西北,追杀匈奴!”

  秦军众将:???

  李信微微皱眉道:“主帅欲令我军全军转进西北?”

  “主帅莫不是欲放任东胡逃遁乎!”

  嬴成蟜摇了摇头:“本将自然不会放任东胡逃遁,徒留后患。”

  李信正声道:“既如此,末将以为发兵五十余万逐匈奴实乃不智之举。”

  “匈奴善奔,速度颇快,若是我军全军追逐,则我军步卒根本无法跟得上匈奴,反而会为我军拖累,更会令得东胡可以轻松逃亡,成为我大秦后患。”

  “末将以为,最佳的战术便是由主帅亲自领兵北上,继续追逐东胡残兵,全取东胡之地!”

  “再由末将领本部兵马追之,配合蒙都尉部破之!”

  一众秦军将领原本还听的连连点头,但听到李信最后那句话,却齐刷刷的侧目看向李牧,目光之中满是鄙夷和愤怒。

  好小子,你搁这儿等着呢!

  没等众将再度请战,嬴成蟜笑道:“全军追逐匈奴,同样也是破东胡之策也!”

  一众将领面露不解。

  全军追逐匈奴,怎么就成了破东胡之策了?

  但再想到匈奴、东胡两方面对秦军来袭的第一反应,想到嬴成蟜在整个北方战场的兵力布置,几名将领却是灵光一闪。

  李信脱口而出道:“此战与我军曾经打过的其他战事皆有不同。”

  “此战之难,非是在于破敌,而是在于灭敌!”

  “今东胡、匈奴皆见我秦军而逃,我军一时间难以围困堵截,若只以骑兵追逐,定会有所疏漏。”

  “是故,主帅欲尽起兵马去追逐匈奴,将我军所带来的重压全数压向匈奴,逼迫匈奴依照我军想要的方向逃遁。”

  “同时让东胡误以为我军此来只为灭燕国与匈奴,从而致使东胡放松警惕、减慢奔逃之速,甚至是回返难水!”

  嬴成蟜略略颔首:“虽不中,亦不远也!”

  战机稍纵即逝,嬴成蟜没有做更多的解释,而是沉声开口:“传本将令!”

  “令都尉杨樛、都尉辛胜各率本部兵马立刻出征,追逐匈奴西、北两方兵马,令都尉蒙恬继续追逐匈奴西北方兵马。”

  “三部兵马务必给本将死死的跟在匈奴身后,保持压迫,若匈奴长时间停驻于一地,可派遣小股兵马上前滋扰逼迫,若匈奴反击则引兵后撤,若匈奴持续分兵,当立刻回禀中军,请求援军驰援,严禁主动展开决战!”

  “传令都尉彭越,无须继续潜行,全速完成预定包围圈,并在包围圈成型之后继续向西延伸!同时派遣小股兵马持我大秦军旗走出夏思阿林山脉,让东胡部落看到我大秦的旗帜已飘扬于夏思阿林!”

  “全军休整,日出(5:00)造饭,食时(7:00)拔营,全军急行转进西北,难水附近不留一兵一卒!”

  听得嬴成蟜这般命令,一众秦军将领已然明白了嬴成蟜接下来的战略,一名名将领的双眼之中都满是兴奋,齐齐拱手,振奋高呼:“唯!”

  ——

  秦王政十七年六月八日。

  平旦一刻(3:15),朝阳便已早早的跃出地平线,将灿烂的阳光洒向草原。

  “吁?”

  头曼单于胯下战马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天边太阳,又回首看向马背上的头曼单于,硕大的双眼之中充满了震惊。

  额开始跑的时候,太阳在天上挂着呢。

  现在太阳又跑到天上去了,你丫还让额跑,甚至连停都不让额停一下?

  额只是马,额不是打工人!

  “吁~~~”

  战马仰头发出一声悲鸣,踉跄几步后便开始减缓速度。

  头曼单于连夹马腹,怒声呵斥:“驾!驾!给本单于跑起来!”

  但饶是头曼单于再怎么催促,胯下战马还是甩着大脑袋继续减速。

  头曼单于身后不远处,匈奴太子冒顿陪着小心劝道:“额赤格(父亲)!族人们的战马都已经快要到极限了!族人们也快要到极限了!”

  “先休息一会儿吧?”

  太子冒顿胯下战马的胸膛也在如风箱一样疯狂起伏,身上更是冒出了一层黏糊糊湿漉漉的汗水,让冒顿即便双腿夹死也很难夹住滑溜溜的马腹,不得不再分出一只胳膊箍着马颈才能让他自己不掉下马背。

  但如此一来,却让本就疲惫的战马更加难受。

  冒顿的战马没有头曼的战马那么聪明,也不是头马,不会主动停下脚步,若是头曼单于还不命令大军休整,冒顿的战马绝对会跑炸它的肺,把它自己生生跑死!

  届时,等待冒顿的便只会是死路一条!

  头曼单于怒斥:“汝虽为吾子,却亦当称吾为单于!”

  “汝不过是一小儿而已,怎懂兵戈事!”

  “是本单于不愿让族人们休息吗?是身后追兵穷追不舍,逼的本单于不得不引兵疾驰!”

  “汝劝谏我军休息,倘若秦军来袭,汝可为我军抵挡秦军追兵乎?!”

  冒顿是头曼的长子,同时也是匈奴的太子,但头曼却不并喜欢冒顿。

  这和头曼与冒顿生母毫无感情无关,也和头曼与冒顿生母只是政治联姻无关,更和头曼并不是冒顿生母的第一个男人无关。

  因为这一切在草原上都很正常,甚至是在楚国都很常见。

  关键问题在于头曼不是冒顿生母第一个男人的同时,冒顿出生的太早了!

  距离冒顿生母第一次进入头曼营帐那日起不过只是短短十个月,冒顿就来到了人世间!

  头曼单于的理智觉得冒顿应该是他的儿子,匈奴大萨满也确认冒顿是头曼的儿子,毕竟时间应该能对得上。

  但头曼单于的感性却又觉得冒顿不是他的儿子,匈奴民间也有流言声称冒顿不是他的儿子,毕竟时间只是堪堪对得上。

  这就让头曼在面对冒顿时像是吃了一口趴着苍蝇的巧克力一样,又开心又恶心。

  碍于冒顿生母的部族势力,头曼不得不立冒顿为太子,但头曼单于如何能在心有犹疑的情况下对冒顿生出什么父爱?

  头曼单于的儿子多了去了,不缺这一个身份不明的儿子!

  冒顿眼中难以自控的涌出一抹怒气,又慌忙低头掩住目光,给人一种委屈吧啦的错觉。

  万骑长宝勒尔见状心头轻叹,策马上前右拳砸心道:“单于,西北方向七十里便是雅鲁河流入金阿林的地方。”

  “今我军中已有跑死的战马,更有百余名族人因脱力而掉落马背,以当下我军战马和族人的体力来看,我军若是继续奔驰七十里,至少会有五千余族人掉队。”

  “末将以为,我军不如先在此地休息一番,而后一口气直奔雅鲁河,顺着雅鲁河畔进入金阿林。”

  “有山林遮蔽,秦军难以寻到我们。”

  “有河流在侧,秦军也难纵火烧伤我们。”

  “届时,我军就能好生休息半日,而后再如单于所言一般,继续奔赴王庭!”

  战马和士卒的体力已近极限,这是切实存在的问题。

  宝勒尔的劝谏不只是宝勒尔一个人的想法,同时也是匈奴诸部将士共同的心声。

  头曼单于回望身后那些疯狂喘气的战马和疲惫不堪的骑士,颔首道:“此谏有理。”

  “传本单于令,全军下马,就地休整!”

  冒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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