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采！”程小漫突然一声喊道，坐起身来冲着我傻笑。
我一愣，笑道：“把你吵醒了？”
“不碍事，正好我们接着喝！”程小漫又拿起酒瓶往杯里倒酒，酒不停的往外溢出，却又不见她停手。显然是已经分不清南北东西。
我苦笑着摇摇头，既然不能阻止，那便陪着一起吧。接过酒瓶，也给自己斟满一杯，举起酒杯轻轻一碰，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我的酒量还算可以，虽然第一杯入口有些不大习惯，现在适应了，喝它个三五斤还是不在话下。
程小漫就不一样了，原本就已醉倒在桌，现在又是满满一杯囫囵下肚，脸色都已开始发白。
“呕哇！”程小漫突然朝着旁边呕吐一声，都没来得及起身。
“眼瞎了？”旁桌怒骂一声，一个大汉倏地站起身来，见他膀阔腰圆套着个小背心，颈上缠着一条金灿灿的粗项链，嘴里骂骂咧咧道，“马勒个巴子！刚才就又哭又闹，老子已经忍了！现在又吐老子一脚，找……”
“呕！”不等大汉说完，程小漫又是一大口吐出。这一次，大汉光顾着放狠话根本没来得及躲闪，被吐的满裤腿尽是浊物，气味着实难闻。
大汉牙关一咬，反手抓起一个啤酒瓶高高抡起，低声碎念：“马勒个……”
我见大汉丝毫不带含糊，指间夹了两根竹筷，一步跨出，“啪”一声大响猛地一掌拍在大汉身前的桌上。
大汉吓了一激灵，右手举着啤酒瓶悬停在半空，还未砸出手。
原本热闹的小店，瞬间安静下来。
从大汉破口大骂到发飙，很多客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往这边张望，此时都被我突如其来的一掌拍得鸦雀无声。
静！
静的能听到碗碟碎裂的声音，“咔”，极其低微。“咔，哐铛～”一个碗碎裂的声音，格外分明，所有人都听见了。
只见大汉身前的桌上一个碗碎成两瓣，较小的那块瓷片还在桌上来回摇晃了几下。
我双眉紧锁，两眼盯紧大汉。只要他稍有异动，我有十层把握可以在酒瓶砸出之前制伏他。大汉也是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却是愣在那里。
我见他许久没有动作，缓缓的从桌面上把手抽离。竹筷划过我的指间，稳稳的立在桌面，足足没入桌下寸许。
寂静！
小店内，能清楚的听到大汉咽下口水的声响，程小漫仍在呕吐的声音，还有店外的嘈杂声。
僵持数十秒钟，坐在大汉对面另一个精瘦的男子率先打破沉静。见他缓缓起身，不卑不亢、抑扬顿挫的说道：“现在的社会，竞争是多么的激烈！年轻人的工作压力，又是多么的大！偶尔出来发泄一下，这也是自我调节的一种好方法嘛！”
大汉好似瞬间顿悟，指着精瘦男子，说道：“猴子你说得对！为了你这精辟的总结，吹了！哎呀，怎么是个空酒瓶！”说着还晃了两下啤酒瓶，放下又重新打开一瓶啤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精瘦男子拍了拍手，又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虎哥好酒量！好酒量！”
大汉顺势坐下，伸出五根手指，说道：“就这小瓶，一口气五瓶！不能说是小意思，那样的话说得太狂了，中等意思吧。”
“切！”
“咦！”
“靠！”
大汉的话引得嘘声一片，小饭店又恢复刚才的热闹景象，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多谢！”我走过大汉身边时点了下头轻声说道，便去搀扶吐的快要虚脱的程小漫。
大汉脸色微微一变，却装作没听到，继续聊着天，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见程小漫嘴里嘀嘀咕咕，如烂泥一般瘫在座椅上，直接拦腰一搂夹起她，又拎过大小包。路过店内吧台时，程小漫倒是清醒了一刻，大声的喊道：“买单！”
这一次，好在没有人再嫌她太吵。
出了店门，晚风一吹，程小漫瞬间清醒，一路小跑出了巷口。我紧随其后，见她蹲到一棵树下，又是一番呕吐。
“呕呕！额，我好，好难受。”程小漫艰难的说了几个字，单手撑地，伸出另一只手在空中乱划，“扶我，扶我一下，我站不住了。”
我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托住她。程小漫也是顺势一倒，完全瘫软在我怀里。我看她脸色惨白，扶起她慢慢移动到花坛边，好让她坐到石墩上。本来还想再回树下拿那几个大小包，可是一松手，程小漫四处乱倒，根本坐不稳。就这样，我也坐到旁边，让她这么靠着，眼睛却盯着树下的几个大小包。
过了好一会，我见程小漫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熟了。想着这样坐着恐怕得到天亮，索性扶起程小漫让她趴到我后背，背起她拎起大小包便往回走。
记得程小漫说只能打车回去，但是打车是什么车？回头看一眼程小漫，见她睡得正香便不忍去叫醒，只能凭借着记忆，回忆来时的路，背着她一步一步走着。
清凉的晚风吹过，飘絮飞舞，在路灯的映照下，如梦如幻。
“夏侯惇。”过了许久，程小漫趴在我肩膀上突然开口，柔声问道，“累吗？”
我继续走着，笑了笑：“醒了？”
程小漫微微点头：“嗯，就是头疼。”
我回道：“那便再睡一会，我不累。”
程小漫伸手在挎包里翻出手机，按了几下，飘缓的歌声响起……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
“i've come to talk with you again”
“because a vision softly creeping”
“left its seeds while i was sleeping”
……
手机中播放了两句后，程小漫也跟着唱起来，声音如百灵出谷，轻缓动听。我虽然听不懂歌词的意思，却能感受到旋律的优美，就像困境中，又看到希望。
程小漫唱着唱着，缓缓把头枕到我的肩上，轻声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the sound of silence（寂然之声）。就像看到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孩，独自行走在清冷的街道，喧嚣的人群在她身后渐渐远去，前面是没有尽头的黑夜。但是现在她不再孤单，有朋友在身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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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忍不住想笑。好羞涩！
如果有人喜欢小佩奇写的《将军，抽根烟》，可以加进来，好让我知道你。这样我会更有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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