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里,日光灯管像是老旧的发动机,发出嗡嗡的声响,在静谧的空间里来回震荡。

  陈薇紧握着镊子,手悬在半空,仿佛被定格在时间里。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兔心标本,一滴凝固的福尔马林液正从标本上缓缓坠落,“啪”的一声,在金属托盘上溅起细微的水花。

  “你知道为什么死者右手小指要戴尾戒吗?”

  陈薇忽然轻声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只见她正盯着自己的右手小指。

  那里有道淡白的环形疤痕,像是岁月留下的独特印记,又像是一段难以言说的过往。

  “三年前选修《法医人类学》时,”她的镊子尖轻轻拨开标本心室,动作娴熟而沉稳,“李教授讲过戒指在尸体上的物证意义。”

  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追忆,仿佛思绪已经飘回到了当年的课堂。

  窗外,暮色渐渐浓重,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橙红。

  梧桐叶的影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缓缓爬上她白大褂的衣摆,宛如一幅静谧的油画。

  我伸手递过紫外线灯,就在这时,她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力度之大让我微微一怔。

  “你看这个。”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

  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死者耳后的皮肤泛着蛛网状荧光,像是有人用极细的银丝精心编织过,诡异而神秘。

  “不是精斑残留。”

  她的呼吸在玻璃台面上凝成一层薄薄的白雾,她微微前倾,仔细观察着死者的耳后,眼神专注而坚定。

  “是某种金属冷焊的痕迹。”

  说着,她迅速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相册里突然出现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八十年代法医教材上的配图,死者耳后同样位置有个相似的网状斑痕。

  档案室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混合着旧纸特有的酸涩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皱眉。

  陈薇踮起脚尖,努力伸长手臂,抽出1987年的《特殊损伤鉴定案例》。

  随着书本的抽出,书页间突然滑落一张借阅卡,上面签着李教授的名字。

  “看这段!”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手指用力压住一行小字。

  “低温焊接剂接触皮肤产生的金属沉积反应...”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找到了破解谜团的关键线索。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档案室的宁静。

  我们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慌。

  慌乱之中,我们急忙将书塞回原位,陈薇的后背紧紧贴着铁质档案柜,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是教务处明令禁止查阅的机密卷宗。”

  张主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冰冷而威严,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瞬间斩断了我们的希望。

  他的身影笼罩在门框处,阴影投射在地面上,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你们两个,现在立刻回宿舍。”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在下达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

  “可是死者身上的金属沉积...”

  陈薇向前迈出半步,试图解释,白大褂的衣角不小心扫落一叠尘封的案卷,纸张散落一地,发出簌簌的声响。

  “那是游泳池氯气腐蚀的普通灼伤!”

  张主任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愤怒和不耐烦。

  他的皮鞋重重地碾过散落的文件,发出“嘎吱”的声音?

  “你们这些学生总爱幻想些惊悚情节。”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顶灯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下周的实习考评,不想挂科就安分些。”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更衣室里,紫外线灯管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陈薇突然用力扯开储物柜,动作带着一丝决绝。

  她从里面抓出一个密封袋,袋子里装着灰色的粉末,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神秘。

  “这是去年化工厂泄漏案的现场土壤样本。”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宣告一个重要的事实。

  她将灰色粉末小心翼翼地撒在镜面上,粉末在镜面上缓缓散开,形成一种奇特的图案。

  “和死者指甲缝里的残留物成分相同。”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仿佛已经找到了案件的关键突破口。

  我望着检测报告上的重金属含量表,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种合金只有城南旧工业区的电镀厂还在使用...”

  我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那家厂三年前就该拆迁。”

  陈薇的指甲在“氰化物处理车间”几个字上划出一道凹痕,她的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

  “上周我假装环境系实习生进去采样,保安的眼神...”

  她突然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处一道新鲜的擦伤,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泛着淡淡的红色,触目惊心。

  夜风轻轻掀起窗帘,月光如水般洒在房间里,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形成一个倔强的剪影。

  “昨天在图书馆地下库房,”她压低声音,仿佛生怕被别人听到,“我发现近五年所有相关论文都被标注‘敏感资料’。”

  她拿起手机,屏幕亮起密密麻麻的检索记录,每条后面都跟着鲜红的加密符号,仿佛在诉说着背后隐藏的秘密。

  实验楼里,鼠类在管道里窸窣逃窜,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们蹲在通风井下方,四周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陈薇手里拿着热成像仪,眼睛紧紧盯着显示屏。

  “看这个温度异常区!”

  她突然激动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显示屏上的蓝色斑块逐渐勾勒出隐藏的制冷管道,形状和走向与死者身上冻伤的分布完全吻合,这一发现让我们心中一惊。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陈薇毫不犹豫地拽着我钻进消防通道,慌乱之中,她白大褂口袋里滑落的金属片在台阶上叮当作响。

  那正是电镀厂特有的防腐蚀合金,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明天去找王技术员。”

  她的声音混着急促的喘息,显得有些沙哑。

  “他女儿在护理系读书,上周突然休学...”

  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

  “我在休学申请表上看到过李教授的签名。”

  晨雾还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的气息。

  我们早早地守在电镀厂锈迹斑斑的侧门外,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陈薇将头发扎成干练的高马尾,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

  她胸前的实习记者证在朝阳的照耀下泛着冷光,仿佛是她勇敢前行的徽章。

  “一会儿我拖住保安,你拍下排水管的采样...”

  她低声对我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但,她的眼神却坚定而自信,仿佛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她的演技比影视系学生还要精湛。

  当保安被她虚构的“化工污染导致宠物猫脱毛”故事吸引时,我清楚地望见她背在身后的手指正微微颤抖,那是指尖被硝酸钾灼伤留下的后遗症。

  更衣室里,排风扇发出“呼呼”的声音,将我们的对话切得支离破碎。

  “王师傅说上个月有批特殊合金被盗,”陈薇将偷拍的出货单铺在长椅上,纸张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签收方是医学院设备科。”

  我盯着单据末尾的潦草签名,脑海中突然闪过解剖室新到的液氮罐,上面似乎也有同样的笔迹。

  她的钢笔尖突然顿住,墨水在纸上晕开,形成一个小小的墨团。

  “你知道设备科主任是谁吗?”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张正明。”

  她缓缓说出这个名字,同时用钢笔在“张正明”三个字上重重地划了一个圈,墨水在纸上晕开,宛如一滩鲜血。

  黄昏的教务处走廊空无一人,寂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我们隔着毛玻璃,隐隐约约望见张主任正把某个牛皮纸袋锁进保险柜,金属碰撞的声音异常清脆,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是液氮罐的安全阀钥匙。”

  陈薇的呼吸喷在玻璃上,凝成一层薄薄的霜花。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保险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

  “去年实验室事故报告里提到过...”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得我们差点跳起来,慌乱之中,我们撞翻了旁边的盆栽。

  花盆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张主任推门而出时,陈薇正蹲在地上捡拾陶片,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

  “我们来交检讨书。”

  她举起浸湿的《实习守例》,水渍恰好模糊了“禁止私自调查”的条款,她的声音有些紧张,但又努力保持镇定。

  “不小心把水洒到上面了。”

  路灯亮起时,柔和的灯光洒在实验楼后的长椅上。

  我们坐在长椅上分食冷掉的饭团,周围一片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陈薇突然轻笑一声,打破了沉默。

  “知道我为什么执着这个案子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新生指南》。

  照片里穿白大褂的女生正在液氮操作台前微笑,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这是我姐,七年前在这个房间失踪。”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姐姐的脸,眼中闪烁着泪花。

  夜风轻轻吹过,卷走了她未尽的话语。

  我望着安全告示牌上新贴的封条,心中突然明白她总戴着手套的原因。

  那下面藏着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家族遗传斑,是她与姐姐之间的独特联系,也是她执着追寻真相的动力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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