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华堂落定后,秦骧岳悄声问定柯:“你觉得我刚才那个眼神,有没有威慑力?”

  定柯:“呃——”

  他几番斟酌道:“世子,这种问题呢,我还年轻,不是很懂,不如您问问程老呢?”

  秦骧岳勾了勾手指,程虚俯身。

  秦骧岳眼角下撇,眼神微虚,随后嘴角扯出一抹邪笑。

  他问:“程老,你觉得,我这个眼神和微笑如何?”

  程虚如鲠在喉。

  “世子,我一个人没有公信力,你可以试试,看场下众人是何种反应?”

  秦骧岳觉得他言之有理。

  他拢了拢狐裘,借着定柯的手,走出隔间。

  场内顿时欢呼一片。

  秦骧岳点头,招手,眯眼,邪笑。

  场内欢呼声更甚,只不过这次,女子尖利的声音更为明显。

  看样子,他们都被自己威慑了。

  他很满意,回到隔间内。

  “待会儿比赛,我就用这表情,狠狠地威慑余家那小子,让他胆战心惊地上场,想赢都赢不了。”

  定柯和程虚冷汗涔涔,这位怕是对自己的脸美成什么样子,着实没什么数。

  场内。

  五十余匹骏马在起点线后躁动不安地刨着蹄子,喷吐着灼热的白气。

  马背上的骑手,皆是京中年轻一代的翘楚,个个意气奋发。

  余成栋亦在其中,他打起所有的精神,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盯着终点处那根丈许高的旗杆。

  顶端处,朝外三只小钩,金、银、铜三支签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此刻,所有往日的真情与假意都统统不见,参赛者们各个抓紧了缰绳,耳朵高高竖起,等待着比赛开始的号令。

  焦灼中。

  “咚咚咚…”

  马场中心,一阵急促的鼓声突然响起。

  看台上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呼喊声。

  同时,蹄声炸如闷雷,五十余骑如离弦之箭,轰然冲向赛道。

  马蹄践踏间卷起漫天烟尘。

  荆白练策马飞驰在通往皇宫的御道上,风在她耳边呼啸。她拍了拍马脖子,示意追云更快些。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些,再快些。”

  晨起,原本早准备好和嫂嫂们早早赶赴马场,皇帝却像一场不曾预料的雨。

  下了急诏,唤她进宫,她估摸着该与失踪的天缺,或者余大人的烂嘴有关。

  皇命不可违。

  宫门在望。递牌子,等候...

  赛道并非坦途。

  余成栋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胯下是父亲重金购得的西域良驹,亦与他是多年搭档。

  往年,这匹良驹加上他父亲的权势,足以让他在此横行无忌,稍有阻碍者,只需一个眼神或一声呵斥,多半自行退避。

  得筹并非难事。

  但今时不同往日。

  父亲降职,妹妹注定无法参与文会。

  许多人便动了念头。这会儿,往日里不敢与他争锋的高官子弟,此刻正眼神阴鸷地紧咬其后,甚至隐隐有包夹合围之势。

  太阳炙烤的他一滴汗流进了眼睛里,阳光反射下,远处的草甸绿的厉害。

  余成栋吃痛,去揉眼睛。

  却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从看台最高的位置投射下来。

  他心内暗喜,那个位置。

  莫不是公主对自己青睐有加。

  借着前方弯道,他放缓了速度,亦回望过去。

  却震惊地发现,那道灼热的目光不是来自公主,而是秦世子。

  此刻,那个男人的眼神紧紧追随着他,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他心内顿时攀上一股麻意,手里便不稳起来,乌云长嘶一声,速度略缓。

  见第一名突然落后,看台上一片唏嘘声。

  秦骧岳拉着定柯低声道:“你看,你看,他怂了。”

  但很快,一大片惊呼响起。

  原是前面,有人冲出了赛道,准确来说,是滑出了赛道。

  而且不是一匹,是近半数。

  余成栋冷笑一声,看着刚刚围堵自己的众人在马匹冲入那方格外绿的草甸后,四蹄打滑,泥浆四溅。

  武会的比试从来没有那么简单,祝家每年都会在上面使些小手段。

  在途中便层层筛掉一大群人,这是为何签筹只设三支,也是祝家官途逐渐没落的原因。

  他心内暗喜,要不是世子那一眼,此刻滑出赛道的便是冲在最前面的自己了。

  秦骧岳懊恼地锤了一下自己。蔫头耷脑地坐会了软垫中。

  程老太医寸步不离,附耳道:“世子不必气恼,您可以用那个眼神和微笑,面对荆将军试一试。”

  荆将军,荆将军,她倒是快来啊。

  荆家三位嫂嫂坐在下层,面色焦急。

  白练翻身下马,入宫门后,需先被侍卫下掉武器。

  她疾步走向养心殿,奈何身后的公公是个慢性子,小步倒腾,还要在身后不断地喊着“将军,慢些...”

  白练脚下生风,走的更快。

  刘选轻松一个大越,跳过面前高约半人的木篱后,马匹加速,逐渐越出余成栋一个马头,越过时,看向他,微笑到:“余兄,快些啊。”

  余成栋被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激得火起。

  他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赛程后半途比的便是心态,刘选就是故意要激怒自己。

  不能上当。

  跪在殿外的白练也是如此,他在心中默念《道德经》。

  四分之一炷香后,殿门被突然打开,王猛缓步走出:“陛下洗漱已毕,然突感龙体不适,今日不见外臣。将军请回吧。”

  白练在心底把《道德经》扔到远处,暗骂了一句去TM的。

  重重磕头,雷厉起身。

  甫一出了宫门,她飞身上马,顾不上身后之人带上箭的提醒,扬蹄而去。

  赛道上,争夺已进入白热化。

  越过木篱,剩余的参赛者已不足十。

  赛道骤然收窄,仅容两骑并行,两侧是坚固的木栅栏,此处是最易发生碰撞暗算的地方。

  虽然全程都有马术高手伴骑,谨防作弊和暗算的手段发生,但能到这里的,都是官阶顶天的,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是心照不宣的共识。

  余成栋紧握缰绳,刘选的马一看就是特意为这一关准备的,身高蹄厚,他自入了这窄道,便横冲直撞,轻松将好几名参赛者撞出。

  紧紧跟在后面的人反而占了便宜,栅栏被撞开,赛道便开了许多。

  剩下几人都摸索出了关窍。

  紧紧随在刘选身后,即使拿不到金筹,夺得银筹或铜筹,已是很不错。

  刘选凭借蛮横劲儿和坐骑优势,一马当先,眼看就要触碰到那最高的金筹,他脸上欣喜若狂。

  余成栋和其他三人紧随其后。

  看台上,余家人面露难色。

  金筹被刘选收入囊中似乎已成定局。

  所有人都忘记了喘气,紧紧地盯着场上的变化。

  秦骧岳的目光,却极少落在赛场上。他频繁地、近乎焦躁地望向马场的入口方向,薄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每一次入口处的骚动都让他眼神微亮,随即又黯淡下去。

  “定柯。”他轻声唤道。

  “世子?”定柯立刻俯身。

  秦骧岳压低声音,语速极快:“第二项射箭,若她…若荆白练赶不及。”他顿了一下。

  “你顶上,总之不能让那顶冠子落到余家人手里。”

  定柯瞳孔一缩,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声音压得更低:“世子,这般怕是要暴露武功。”

  秦骧岳猛地一挥手,忘记压低声音:“让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

  他刚才说话,望了压低声音,周围人立刻看了过来,秦骧岳这才意识到失态,剧烈地咳嗽起来,虚弱地靠回椅背。

  场上,剩余的参赛者们都已到了旗杆下。

  刘选勒马,坐下宝马四蹄扬起,他脚下一蹬,高高跃起,金筹已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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