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铺,分别联接南云、朱仙、独山三镇,交通十分便利,

  大白天的人来车往,实属正常,

  不过,这次来的不是寻常商旅,而是正经骑兵,一共三十余骑,

  领头的是两个年轻的男女,

  衣着华美,看起来身份不凡,

  见乡民在路上斗殴,锦衣男子便勒住马缰,

  只扫了一眼现场,已然大致了解状况,

  毫无疑问,被围在当中拿着扁担的男子,是两只鱼篓的主人,

  站在路旁,颇为紧张的女娃子,不知是卖鱼汉的妹妹还是小媳妇?

  至于为何斗殴?

  十余人手持器械,必然是三叉铺的本地人,

  为何这么判断,呃,基于常理,

  若是外地人围殴当地人,早就被镇民围攻了,

  从现在的时辰推断,卖鱼汉必然进镇卖鱼,与当地混混起了冲突,

  于是,卖鱼汉带着女娃娃离开,

  然而,吃了亏的本地泼皮,不肯善罢甘休,追出来继续纠缠……

  不得不说,锦衣男子逻辑思维很强大,

  只一瞥,便推理的八九不离十,高,实在是高!

  而华服女子却盯着陆远,

  留意他的身法和搏击技巧,看的津津有味,

  一个打十个,乡村野外,

  寻常见不到,如此精妙的击技高手,

  三叉铺的混混,在外乡卖鱼汉手上,根本讨不了好,

  因此,越打越丧气,

  有些干脆倒在路边装死狗,而吃过亏的泼皮,

  更是采取谨慎策略,尽可能游走在扁担攻击范围之外,

  到了这会,这架是打不下去了。

  陆远倒也不想多生事端,直接“沽名学霸王”,

  他自顾自站在马路一侧,将扁担扛在肩上,摆出一副“随时奉陪”的架势。

  泼皮混混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但是,技不如人,忍无可忍,也只能继续再忍,

  领头的那个愣头青,

  瞟了眼近在咫尺的骑兵,低声与同伴商量,

  很快,他们达成一致,决定“风紧扯呼”,

  不过按照惯例,临走前撂几句狠话,是应有之义,

  “臭卖鱼的!赶紧滚!”

  “给小爷记住,今后若再敢来三叉铺,见一次打一次!”

  “哼!若不是看在军爷的面子上,定要你好看……”

  说着,这些人相互搀扶着,就打算开溜,

  不料,华服女子却喝道:

  “慢着!你们别急着走啊!”

  泼皮混混一愣,眼神复杂的看向骑兵马队,

  有机灵的赶紧问询:“不知军爷,有何吩咐?”

  华服女子笑嘻嘻的说道:

  “你们刚才说什么‘看军爷面子’,其实,

  真没必要,我们只是路过,等你们互相打完了,再过也不迟!”

  呃~~

  泼皮混混差点跪下,

  姑奶奶,您看不出来吗?

  这哪是互相打,分明是他单方面殴打我们一群……

  机灵鬼苦着脸说道:

  “军爷面前,小的们岂敢放肆?”

  “没事!恕你们无罪,

  随便打,放开了打,不打不行!”

  泼皮满头黑线……啥叫‘不打不行’?

  陆远和沈丹凤闻言,

  也不由看向“猛将兄”,你站哪边的啊?

  泼皮混混这下尴尬的不行,他们不敢找陆远麻烦,

  更不敢违背骑兵女头领的意思,就这么杵在路边,像电线杆子,

  似乎嗅出味道不对,

  有精明的泼皮,直接求饶,

  “军爷!我们和这位朋友闹着玩的……”

  华服女子催马前行几步,盯着那人问道:

  “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

  那泼皮被军人的煞气所惊吓,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我们是是,闹着玩,玩的……”

  “啪!”

  那精明人的脸上,当即挨了一鞭,

  从右脸颊到左腮帮子,一条白色鞭痕清晰可见,

  中鞭之人当即倒在地上翻滚,

  “哎呀!好疼……疼疼疼……”

  这一下,出乎陆远和沈丹凤的意料之外,

  这位英姿飒爽的女骑士,当真翻脸比翻书快!

  其实,这件事还真不是没缘由的,

  三个月前,为彻底剿灭“拜火教暴乱”,其拉邦雇佣了“洋枪队”,

  在击溃击杀大部分拜火教民后,洋枪队便功成身退,返回东部海滨的尼西港。

  尽管大股“拜火教徒”,为自己的愚昧无知买单,

  但,教会高层判还拥有,相当大范围的“基本盘”,

  因此,不甘心失败的放出狠话:

  “圣火不灭,报仇不止!”

  从而表明,拜火教高层坚持走,暴力推翻官府的总路线!

  既然如此,其拉邦邦主也不惯着,

  马上采取“以暴制暴”的铁血手段,招募民团彻底围剿拜火教徒。

  一个月后,大多数稍有势力的教民团体,

  均被城防军和民团,联手攻伐屠戮殆尽,

  拜火教教主,以及108张“扑克牌”名单,全都被“勾决斩首示众”,

  此事,标志着,这场教民暴动彻底走向低潮。

  解决完拜火教,其拉邦主惊觉,

  他的政令出不了其拉城,十八镇民团已然尾大不掉,

  又惊又怒的邦主,

  开始转向“削藩”,想要解除民团武装。

  嗯,这很符合超级2.0版“卸磨杀驴”的利己主义精神,

  不过,拜火教虽然没能成功,但,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吃喝嫖赌抽的其拉城防兵,战斗力连三流的“伪军二狗子”都不如,

  因此,“削藩”根本无法推进,

  而,更要命的是,各地豪强逐渐有抱团取暖的迹象,

  这一队骑兵,正是掌控朱仙台老朱家的人马,

  锦衣男子,朱英俊,

  华服女子是他妹妹,朱迪。

  他们来的目的,就是威逼三叉铺话事人,

  与朱仙台联合,以便壮大两家的实力,共同对抗邦主的“削藩”。

  说是“联合”,实质上就是大鱼吃小鱼的吞并。

  故此,朱家兄妹才会对三叉铺的混混,不假颜色。

  最好能惹出点事端,

  不如此,他们怎么有借口寻衅发难呢?

  泼皮倒下,朱迪可不会错过机会,立刻叫道:

  “还敢骂人,这是咱们朱仙台不敬,来人啊,全都抓起来!”

  九个混混吓坏了,立刻撒腿就跑,

  可是,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

  朱家民团的十来个骑兵冲出去,分分钟将他们抓了起来。

  见一个不少,朱迪反而没有兴趣折腾泼皮,

  她催动战马,来到陆远面前看了看,问道: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沈北玄,南云赤河村的……”

  朱迪又指着路边的鱼篓,问道:

  “你是打渔的?”

  陆远不想惹事,便低眉顺眼的答道:

  “小的在家种田,得空捉点鱼虾贩卖……就是想换点油盐……”

  朱迪再次看了看陆远,又看向那班泼皮,

  “他们要抢你的鱼?”

  “嗯!”

  “你一个人,打这么多人,身手挺不错的哈?”

  陆远赶紧说道:

  “下乡把式,不值一提,叫军爷见笑了……”

  “乡下把式么?我怎么觉得,比军中杀人技更犀利?”

  陆远暗叹一声,这世上就没有傻子,

  尽管在骑兵抵达时,

  自己已经藏拙,但仍然被对方看出痕迹,

  “小时候,跟云游老道,

  学了点皮毛,其他……小的真的不清楚。”

  “哈哈!”

  朱迪忽然放肆的大笑道:

  “你怕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对了,要不别种田打渔,你来给我当亲兵,包吃包住五险一金!”

  陆远简直无语,

  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前面是泼皮混混,后面遇见女大王?!

  虽然,他身手不凡,可骑兵和混混完全不同,

  别说他们装备齐全,甚至男领队的鞍桥上还横着一支步枪,

  就算能把他们都干掉,

  人家后面肯定还有大队人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军爷,小的家中还有父母要孝敬,下面还有妹妹要照顾……”

  好在朱英俊不想耽误正事,

  一遍下令押着泼皮前进,一边催促妹妹,

  “走了,进镇子!”

  朱迪扭脸看一下哥哥,脆生生地答应道:“马上来!”

  她又回头对陆远说道:

  “既然有缘相识,那就是朋友了,

  你回家考虑好了,随时到朱仙台,报我的名号,朱九公子!”

  说完,甩了鞭花,纵马追赶队伍。

  呼!

  陆远松了一口气,

  这位女公子给他的压力,还蛮大的……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赶紧挑起鱼篓,拉着妹妹往回赶,

  朱迪朱英俊杀气腾腾冲进三叉铺,来到民团头领院门外,

  “我们朱仙台原本是一番好意,

  你们三叉铺的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吗?”

  三叉铺的民团头领在团丁簇拥下,战战兢兢出来询问缘由,

  双方实力悬殊,他硬不起来,

  “哎呀呀!原来是朱公子,九公子……啥事惹的两位大发雷霆?”

  朱迪嘿嘿冷笑:

  “你们的人,不但抢劫我朋友,还出言不逊,

  我们敬你是前辈,你说吧,今个这事到底怎么算?”

  三叉铺头领看着鼻青脸肿的泼皮混子,气不打一处来,

  这帮天杀的小混蛋,好好地惹朱仙台的人作甚?

  但是,他是三叉铺的话事人,

  也不能胳膊肘朝外拐,只能腆着脸说软话,

  “两位公子身份何等金贵?

  不值当为这帮腌臜货生气,寒舍已经备下粗茶淡饭,边吃边谈……”

  其实,朱家两兄妹也就是找个由头,

  既然对方不否认,他们确实犯不着揪着这帮小虾米,

  朱英俊嘿嘿笑道:

  “既然前辈开口求情,

  这个面子,我们做晚辈的,还是要给的,放人!”

  骑兵冷冷地喝道:“还不快滚!”

  十个泼皮如蒙大赦,立刻作鸟兽散。

  进入头领院内,三人上了席,

  寒暄之后,渐渐切入正题,

  朱英俊正色问道:

  “我爹让我们来问问,

  前些日子说的两家联盟一事,前辈该有决断了吧?”

  头领在三叉铺作威作福,肯定不想仰人鼻息,

  于是含含糊糊的说道:

  “令尊说的自然是极好的,可是,三叉铺各方众口难调,

  能否再缓一缓,容老朽逐个好生劝说……”

  朱迪冷笑着问道:“这么说,是前辈赞成,其他人反对喽?”

  头领随口说道:“这个嘛,

  也不能说反对,实在是兹事体大,需从长计较……”

  朱迪把酒杯一顿,厉声说道:

  “我们敬重前辈,才一而再再而三好言相劝,

  若贵方一再推诿,莫不是真要刀兵相见?!”

  “非也非也!两位公子,老朽是真没有这个意思……”

  朱英俊直接按住身旁的步枪,喝问道:

  “晚辈今日前来,只有一句:联盟之事,前辈允或不允?”

  “或……”

  嘿嘿,这个老滑头,是不是觉得咱们好欺负?

  朱英俊单手举枪,顶在三叉铺头领的额头,

  “请恕晚辈无礼,家父命我兄妹二人,邀前辈到朱仙台小住!”

  头领身后两名团丁目瞪口呆,

  他们没想到朱仙台竟然大白天,劫持话事人……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

  他们刚想拔刀,

  却见朱迪右手一挥,长鞭立刻勒住一人颈部,

  左手拔出花剑,间不容发的顶在另一团丁的心口。

  “别乱动,要不扎进去,神仙也难救……”

  三叉铺头领深知,一旦去了朱仙台,估计别想活着回来,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点头如捣蒜,

  “两位公子莫动怒,万事好商量,联盟,我们愿意联盟!”

  朱英俊笑嘻嘻地说道:

  “嘿!早这么说多省事!

  要是一不小心走火,伤了前辈,晚辈可就罪过大了……”

  为免夜长梦多,朱家兄妹立刻逼着三叉铺话事人,交出兵权,

  三叉铺两千常住人口,民团一百二十余人,

  朱仙台是大镇,总共有五千余居民,民团青壮三百人,

  按照老朱的计划,一旦控制三叉铺头领,

  便让朱迪带三叉铺一半团丁,马上返回朱仙台,

  然后再带一百朱仙台团丁,赶赴三叉铺,

  这样,朱英俊手上有一百二十人,控制三叉铺绰绰有余。

  身逢乱世,其拉邦十八个镇,

  已经进入豪强兼并时期,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戏码,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按照比较时尚的说法:手快有,手慢无……

  很多弱小的话事人,基本都不会善终!

  朱仙台拿下三叉铺后,老朱开始掂量独山镇和南云镇,

  独山镇有矿,有药材,山货,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南云镇靠近邦城,人口稠密,相对富裕,据说有两三百团丁,

  总之,这两个地方,都是不太好啃的硬骨头。

  打哪个,更好一点呢?

  次日,朱迪送完一百团丁去三叉铺回来,看见老朱皱着眉冥思苦想,

  好奇地问道:“爹!遇上啥难事了?”

  老朱最宠老九这个幺女,笑着说道:

  “小九,你觉得拿下三叉铺,下一步该怎么办?”

  “那还用说,肯定要在三叉铺掺沙子,彻底掌控……”

  “嗯,掌控之后呢?”

  朱迪明白过来,问道:“爹是问,下个目标是谁,对吧?”

  “嗯,独山和南云,你怎么想的?”

  朱迪毫不犹豫的说道:“要是我,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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