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北城郊外,火器监工坊。

  自从火器工坊兴建,在女真之战中发挥重要作用,这里已成神京军务重地。

  去年末后膛火枪开始研发,嘉昭帝就加派三百精锐禁军,提升火器工坊的守卫防护。

  工坊四周还搭建瞭望岗楼,工坊两里之内城郊民居,都被祈年府迁移安置。

  靠近工坊数里范围,但凡有风吹草动,都会被瞭望岗楼发现。

  工坊的内务管理,在贾琮的主持下,也变得日益严谨。

  工坊所用各类工匠,都是火器监从各地遴选,不仅要技艺精湛,而且身家清白,从无劣行,直系家眷跟随迁居神京。

  工坊各式火器营造,都被贾琮按照不同技艺要求,分解成不同营造科房,各房工间营造互不串连。

  所有火器配件的组装,另有专人进行,分工十分明确细致。

  可以说工坊的工匠,人人都是业有专精,但他们只擅长营造火器的部分技艺,除了火器司监正贾琮例外。

  这样的人才统筹模式,最大限度防止工坊火器技艺泄露。

  如果有人要盗取火器监的机密,就须把火器监各房工匠全部买通,这基本不可能实现。

  此刻,火器工坊内部靶场,枪声连续不断。

  两名工坊工匠手持后膛枪样枪,对着远处木靶连续射击,旁边有人报数:“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

  火器司监正贾琮、副监刘士振,管事郭槐、火药师洪永泰、铸铁师陈然等工坊大匠,都在一边观看射击效果。

  等到报唱射击次数的声音,分别在三十四、三十七停下,两个负责试射的工匠,脸上已被弥漫的火药烟气熏得半黑。

  之所以停止射击,是因为两把枪的撞针,在持续高强度射击下,各自出现龟裂或变形等故障。

  但是,枪声停止之后,在场众人个个神情欣喜,近半年以来的辛苦,总算有了比较圆满的成果。

  副监刘士振对贾琮说道:“大人,这批最新锻造的撞针,连续发射三十弹,不出现使用故障,达到了大人提出的营造要求。”

  贾琮微笑说道:“撞针可支撑三十次射击无故障,就具备相当的实战可用性。

  而且实战之时,很少会连续射击三十发,其中有所停顿,枪管和撞针就能得到休憩冷却,实际可支撑弹数,还会在三十发以上。

  火枪兵出战之时,每人多携带几根撞针作为更换,后膛枪持续火力就能保证。

  到了这个阶段,后膛枪就算营造成功,我昨日就已拟定好奏章,会尽快上呈圣上,为各位请功!”

  ……

  贾琮话音刚落,现场工匠一片欢腾,他都亲眼目睹后膛枪的威力,能做出这等犀利火器,朝廷肯定是要厚赏的。

  贾琮又对刘士振说道:“如今大同边镇军情频发,残蒙袭扰日深,兵部多番加重九边军备。

  现在后膛枪营造成功,消息上奏宫中,圣上多半会对此寄予厚望,我们火器工坊可是轻松不了。

  定型撞针要加紧锻造以作储备,品质不能低于今日使用批次。

  根据样枪组装磨合规制,后膛枪组件也要开始大批量营造。

  刘副监测算所需各类原料数量,我会向工部和圣上交涉禀告,尽快能落成此事。”

  刘士振微笑应道:“大人尽管放心,我明日就会整理出原料数量,部件营造也会即刻安排。

  我听说十五日就要殿试张榜,大人摘得春闱头名会元,殿试多半要名入一甲,说不得还有夺魁天下之荣,下官先行恭贺。”

  贾琮笑道:“刘兄太过誉了,我虽侥幸得了会元,状元之名不敢奢望,进士及第于愿足矣。”

  两人又闲聊几句,贾琮的火器研发之能,别出心抒,发前人之未想,宛如天外神工,一向让刘士振钦佩之极。

  因此贾琮初任火器监监正,只是个举人,刘士振不仅年长他许多,还是正经科甲进士,却对他心悦诚服,甘心为其下属。

  如今见他下场春闱,糊名誊卷之下,还能夺得会元之名,靠得可是实打实的才华。

  原先自己举业上还领先一步,如今他在科举上成就已远胜自己,当真是能人所不能。

  好在刘士振早见惯贾琮种种奇异之处,只能感叹天生奇才,不能以常理度之。

  贾琮虽有一身绝才,但毫无官僚习气,面对下属同僚,都是待之以诚,让刘士振觉得有这样的上官,官场也算难得福缘。

  ……

  神京,推事院衙门。

  杨宏斌带着两名随从,急匆匆赶到推事院衙门。

  他自己精于刑讯之法,知道一个时辰时间,刑房之中可发生许多事,足够周君兴导引大局,大理寺因此失去主动。

  举子吴梁不仅上了都察院弹劾奏章,惊动圣听,今早还被人举告,已经蹈入死地,只怕再难挽回。

  以周君兴的严酷跋扈,可不会有刑不上士大夫的顾忌。

  手无缚鸡之力的举子,什么时候吃过苦头,只要大刑临身,还有什么口供拿不到的。

  他刚进入推事院正堂,推事院主事郑英权闻讯赶来。

  杨宏斌说道:“本官大理寺寺正杨宏斌,依照圣上口谕及大理寺所命,协同推事院侦稽会试舞弊之案。

  今早本官受大理寺卿之命,拿问舞弊案嫌犯吴梁,听说已被你们推事院拿走,所以特来询问,吴梁如今人在何处!”

  郑英权听杨宏斌话语清冷,颇有咄咄逼人之势,心中微微一凛。

  大理寺正杨宏斌的名头,他多少也有耳闻,此人在大理寺颇有威名,不是个好糊弄的人物。

  郑英说道:“嫌犯吴梁今早被今科举子举告,如今人在推事院刑房,周大人正亲自审讯。”

  杨宏斌脸色微变,说道:“奉圣谕,大理寺与推事院共办此案,本官要入刑房听审,请带路!”

  ……

  推事院衙门,刑房。

  房间里阴暗潮湿,弥漫着发霉和焦臭混杂的怪味,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因为已落了供状画押,吴梁已被从刑架上放下来,神情萎顿的瘫坐在椅子上。

  他衣裳破碎,浑身都是凌乱的鞭痕血迹,但是腰背处两处严重的烙伤,已经被随意敷上伤药。

  周君兴虽然对他动了大刑,但吴梁是此次舞弊案的要犯,他必须活着。

  吴梁在酷刑之下,被逼招供画押,但他并没有因此解脱,周君兴没给他喘息之机,要从他身上挖出更多东西。

  会试之前,因市面上出现蓝皮册子,赴考举子相互串联,往来拜谒考官候选,蔚然成风,其中自然可做文章。

  吴梁和徐亮雄已陷入科场舞弊,但与他们相关的考生官员不知凡几。

  在周君兴看来,一场舞弊大案,只有两名主犯,不仅不合情理,也不合局势,更不合推事院震撼朝野的赫赫之功……

  ……

  吴梁听周君兴突然提到林兆和,心中吓了一跳,他心中清楚,即便自己科举有取巧之弊,但和林兆和全无关联。

  周君兴话意明显想要牵连林兆和,自己和林兆和入京不过数日,林兆就搬去了堂兄别苑。

  林兆和因闭门苦读,之后吴梁和他走动极少,他又没在旁人面前宣扬两人的关系。

  所以,两人同为杭州府举子,并且是同窗莫逆,知道的人并不多,这周君兴怎么能一下说破?

  吴梁心中清楚,自己落到这种田地,多半已难以善了,何必还连累自己的好友。

  他连忙说道:“林兆和虽是我的同窗,但到神京之后,我们并没怎么来往,他与此事毫无干系。”

  周君兴冷笑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有人举报,当日你去拜谒徐亮雄之时,曾邀请林兆和同行。

  之后林兆和虽搬出鸿翔客栈,会试下场之前,你二人曾在春华楼聚席饮宴,你便乘机向他透露徐亮雄的拟题。

  林兆和与你同出一辙,通过事先揣摩徐亮雄拟题,提前熟悉会试策论制题题旨,所以你二人才都会榜高中!”

  吴梁一听这话,觉得背心发凉,这推事院的酷吏,难道鬼魅附体,怎么对自己底细,知道得如此详细……

  自己和林兆和在春华楼饮宴,当时只有他们二人,旁人并不知晓,为何这人会如此清楚?

  而且他刚才一番话,几乎说出当时一半事实。

  那次他和林兆和在春华楼吃酒,他的确向林兆和展示收集的拟题,其中就有徐亮雄的拟题。

  当时林兆和只是草草浏览一遍,似乎不太当回事,自己让他誊抄一份,好拿回去揣摩推敲,也被他婉言谢绝。

  林兆和甚至还劝说他,不要过于沉迷这些拟题,临考前多在书经上刻苦,方为不败之道。

  吴梁想起前事,心中无比懊悔,如今才觉得林兆和的话语,实在大有道理。

  林兆和面对拟题之事,那种异样的冷静和谨慎,更让他自叹不如……

  他想到自己也曾在浙省乡试高中,一身才华也非泛泛,即便不依靠拟题便利,未必就不能会试上榜。

  就是因有了取巧之心,才有今日之祸,事到如今,何必还要牵连同窗至交。

  说道:“这位大人,林兆和并没与我单独饮宴,他也从不知徐亮雄的拟题,你可不要冤枉了他。

  举告之人定是随意栽赃,不可轻易相信。”

  周君兴冷冷一笑,说道:“吴梁,事到如今,你还要妄言狡辩,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此时,推事院主事郑英权走进刑房,看了一眼满脸恐惧彷徨的吴梁。

  说道:“大人,大理寺正杨宏斌奉大理寺卿之命,参与协查此案,他要入刑房听审查,如今在刑房外候着。

  我们安排在鸿翔客栈的眼线回报,杨宏斌曾带人入客栈,意图拿问吴梁,只是人早已被我们带走。”

  周君兴不屑一笑,说道:“我知道韦观繇必有所动,他的动作倒是挺快,只是快不过我们!

  他们先机已失,既然想要听审,就让他进来听。”

  郑英权出去片刻,杨宏斌带着两个随从快步进了刑室,他看到浑身伤痕血迹的吴梁,脸色微微一变,心情瞬间变得沉重。

  说道:“周大人好手段,奉天殿散朝不过一个时辰,科举舞弊疑犯就已落网,连大刑都动了,在下着实佩服!”

  周君兴对杨宏斌语带讽刺,好似茫然不觉。

  阴森一笑:“杨大人客气了,科举舞弊人神共愤,本官还未下朝,就有人向推事院举报吴梁舞弊之事。

  推事院既然得知此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依举告诉状将吴梁拿问,本官下朝之后,立即亲自审问。”

  周君兴将手中几张案牍,递给杨宏斌,神情透着运筹帷幄的冷厉。

  说道:“此乃举告文牍,吴梁画押供状,杨大人过目,回衙之后也好向韦寺卿禀告。”

  杨宏斌看过吴梁的供状,心中叹息,供状之上诸事明白,逻辑缜密,找不到什么破绽。

  其中叙述吴梁考前拜谒徐亮雄,得其拟题点拨,得知徐亮雄继任主考官,研读刘吉川《退思记》,通过拟题鬻题应考。

  供状诸般内容,竟和御史孙守正弹劾奏本极其吻合,其中细节比弹劾奏本更详尽。

  杨宏斌心中震撼,那位御史孙守正颇不简单,靠着旁证推断,就将事情揣摩得分毫不差。

  推事院的手段就更加凌厉,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寺卿大人对他早有防范,反应不可谓不迅捷,还是慢了对方一大步。

  到底是周君兴太过高明,还是此事另有蹊跷,杨宏斌心中虽有怀疑,但根本找不出其中痛脚。

  ……

  周君兴说道:“本官虽对吴梁用刑,但却不是屈打成招,供状上诸事极易找到旁证,杨大人是稽案高手,一见便知。”

  杨宏斌听了周君兴之言,默默不语。

  他是精通侦缉刑讯之人,知道这份供状极具份量,毫无错漏,难以反驳。

  他看了眼神情惊恐不定的吴梁,心中有些惋惜,这位新科贡士已经完了。

  杨宏斌又仔细阅读举告文牍,神情有些阴沉。

  周君兴神情揶揄,说道:“举告之人为今科落榜举子,吴梁的好友周严!”

  杨宏斌心中凛然,举告者自己落榜,心生嫉恨难消,戕害上榜好友,虽然人品卑鄙,因果动机却算确凿……

  一旁吴梁听到周严的名字,脸色一片死灰,目光中涌起无尽的恐惧和愤怒。

  “葆坤兄为何举告我,我以至交待他,他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我!”

  周君兴冷冷笑道:“如今你该知道人心叵测,何必还要苦苦支撑,把你该说的都说出去,不仅少受皮肉之苦,还能保住性命!”

  一旁的杨宏斌目光发冷,他也是刑讯高手,知道周君兴故意透露举报人姓名,乃玩弄人心之术。

  他是想完全击跨吴梁的心防,借此从他口中挖出更多隐秘,牵连更多的人……

  周严对狱卒说道:“将他押回牢房,严加看守!”

  吴梁被狱卒架着拖走,口中还癫狂般叫嚷不停,一时无法接受,竟被好友举告陷入绝境……

  ……

  等到吴梁被押走,周君兴说道:“杨大人,你也看过供状,此次舞弊大案牵连不小。

  拜谒徐亮雄的举子,除了吴梁和周严之外,还有另外五人,他们都有舞弊之嫌。

  另外,杭州府举子林兆和与吴梁关系密切,下场之前,两人曾有过私会,此人今科高中会榜第三,难逃舞弊之嫌。

  科举抡才,国之大礼,不容玷污,这些人都需拿问审讯。

  因嫌犯人数不少,大理寺要与推事院协查此案,还请分担其责。

  林兆和就由杨大人负责拿问,其余人由推事院缉拿,杨大人意下如何?”

  杨宏斌知道周君兴已占尽先机,虽缉拿疑犯的举动,已有明显牵连意图,但却还在缉案常理之内。

  眼下他也只能静观其变,伺机再动……

  ……

  神京城东,汉承街。

  贾琮的马车从城外工坊返回,经过城东返回伯爵府。

  因后膛枪新制撞针通过可靠测试,延续近半年的后膛枪营造,就此功德圆满。

  贾琮心中了结一桩大事,又将后续事宜做了安排,便提前返城回府。

  因五月十五是殿试放榜之期,他准备回府养足精神,明日一早便去礼部南院看榜。

  虽刘士振提前贺喜,还言他有一甲之资,但贾琮对此倒并不执着。

  因他心中十分清楚,今科贡士之中,他的身份十分特殊,不仅已是官身,还是当朝世袭罔替勋贵,很多事不能以常理度之。

  不过他是今科会元,即便不入一甲,朝廷也会顾及脸面,至少也能排在二甲前列,入翰林之资怎么都少不了。

  对贾琮来说,眼下数件大事都十分顺遂,因此今日离开火器工坊时,他心情十分舒畅。

  只是等到入城之后,发现城中气氛有些异样,马车一路驶来,看到推事院缉事校尉四处活动,行动举止气势汹汹。

  等马车经过城东汉承街,贾琮又看到许多衙差在街口出没,心中愈发奇怪,便让江流停靠马车,让他去街面上打听消息。

  没过一会儿,江流便回来说道:“三爷,那些衙差是大理寺的人,我向附近店家街坊打听,说他们来抓一个举子。

  这进士姓林,是一位绸缎铺老板的兄弟,还考了会榜第三,衙差说此人涉及科举舞弊,所以要拿问审讯。”

  贾琮听了心中一惊,姓林的进士,还考了会榜第三,那岂不是林兆和,此人是杭州府解元,怎么会涉及舞弊?

  他想到一路上都有推事院校尉活动,心中似乎有些明白……

  此时,他看到街口一个熟悉的人影,连忙跳下马车迎上去。

  “杨兄,好久不见!”

  杨宏斌回头见是贾琮,神情有些意外:“原来是玉章,今日怎么会路过这里?”

  贾琮笑道:“我每次从城外工坊回城,从这里经过回府最近。

  方才我路过听路人闲话,大理寺拿问今科贡士林兆和,因此人涉嫌科场舞弊?”

  杨宏斌知道推事院大张旗鼓拿人人,就是要宣扬事态,借势行事。

  此事不用多久,就会全城皆知,贾琮身为朝廷命官,迟早会深知事情根由,所以没必要隐瞒。

  说道:“玉章有所不知,今日早朝御史孙守正上本弹劾,会试主考官徐亮雄,勾结今科举子吴梁,行鬻题舞弊之事。

  圣上龙颜大怒,责令推事院和大理寺侦缉此案,举子吴梁已被推事院拿问,并且已经招供画押。

  因有人举告,林兆和与吴梁乃是同窗莫逆,会试之前来往密切,难逃舞弊嫌疑,所以要拿他回去问询。

  但方才上门锁人,他的堂兄说昨日林兆和去邻县访友,明日才会返回看榜,算是扑了空。”

  ……

  听了杨宏斌这番话,贾琮心中震惊莫名,自从会试开考之后,在他眼里都是风平浪静。

  如今殿试揭榜在即,竟爆出科举舞弊之事。

  贾琮日常得柳静庵教诲,曾听他说过科举风险,但凡爆出舞弊大案,多半要掀起血雨腥风,牵连甚广。

  柳静庵是历经风波之人,为让最器重少年弟子,风平浪静度过春闱,防患于未然,才让贾琮下场前闭门读书,少做招惹。

  贾琮没想到本次春闱,在殿试放榜之前,真就爆出舞弊大案,如今想来柳静庵当真有先见之明……

  “杨兄,科举舞弊,自然要严查到底,但周君兴此人名声不善,他主持稽查案件,只怕多有不虞。

  大理寺乃三法司正溯,杨兄也是清正严明之人,遇到这等大案,多有匡正,才可免牵连无辜。”

  杨宏斌殿头说道:“我明白玉章的意思,你我心意相同,我必定会谨慎从事。

  玉章此次春闱乃头名会元,林兆和紧跟其后,名列第三,玉章可认识此人?”

  贾琮说道:“我和林兆和在殿试出场之时,曾有过一面之缘,彼此聊过几句。

  虽然相识不深,但此人气度淡定从容,不是泛泛之辈。

  杭州府是江南科举隆兴之地,林兆和能为杭州府解元,其才华横溢自不必说,只怕放眼天下,都是可数的举业骄子。

  这样的人物取进士之资,并不是难事,他实在没必要行舞弊之事,拿自己的前程名望冒险,这不合常理。”

  杨宏斌点头说道:“玉章此言甚为有理,眼下有人举报吴梁,才将他牵连其中,我会跟进此案,尽量从中斡旋,免伤无辜。”

  贾琮看着杨宏斌离去的背影,心情变得异常沉重,原本还以为最近诸事顺遂,转眼就发生这等大事。

  朝廷原定明日殿试开榜,如今发生科场舞弊大案,一名主考官涉案其中,明日放榜必定要被中止。

  接下去一段时间,只怕是风雨欲来,不知有多少官员和举子,会因此受到牵连戕害……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八零电子书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红楼之扶摇河山,红楼之扶摇河山最新章节,红楼之扶摇河山 平板电子书!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本站根据您的指令搜索各大小说站得到的链接列表,与本站立场无关
如果版权人认为在本站放置您的作品有损您的利益,请发邮件至,本站确认后将会立即删除。
Copyright©2018 八零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