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内。

  气氛阴森可怖。

  戴权看了眼牢房堆砌的无眼头颅,一个个都是熟悉的面孔,他目眦欲裂,雷霆震喝道:

  “横行霸道,滥杀无辜,你是听命皇权的锦衣卫还是肆无忌惮的屠夫?”

  贾环看着来势汹汹的阉人,轻笑一声道:

  “侮辱本千户,试图暗杀谋害锦衣卫,这群人就是在找死!”

  戴权强忍悲痛,一双眼睛几欲喷射怒火。

  “证据呢?”一个蟒袍随从声色俱厉。

  贾环笑意未减:

  “堂堂千户,侦办他们几个,需要什么证据?”

  蟒袍随从气得青筋暴起,嘶声道:

  “卑鄙的诬陷手段,你给杂家等着!”

  说罢扭头离开。

  “回来!”戴权竭力克制情绪。

  人都死光了,死前还遭遇酷刑,肯定是先抓再审问罪行,这小畜生手里一定有孩子们招供的罪状。

  “贾千户。”不愧是久经风雨的权宦,戴权竟然笑了起来,阴恻恻道:

  “听说弹劾杂家的奏疏都到了内阁,一上午闹得沸沸扬扬,怎么着,杂家勾结鞑虏?”

  “听清楚,杂家确实勾结鞑虏,来,记录在你的无常簿上,拿给内阁,上呈御览!”

  他边说走了过来,气极反笑道:

  “你是昏了头还是觉得满朝衮衮诸公都是愚夫?让两个蠢物弹劾,安插毫无根据的罪名,你以为自己是锦衣卫掌舵者?不自量力的东西!”

  被弹劾一事,戴权非但不怒,反倒觉得好笑。

  妄想用弹劾的手段扳倒一个司礼监秉笔,该说他天真还是狂得没边?

  “这笔仇,杂家记下了。”戴权指着牢房的头颅,斩钉截铁道:

  “锦衣卫衙门跟司礼监不相上下,不代表你能跟杂家平起平坐,夹起尾巴,别被杂家抓到破绽,否则就是家破人亡。”

  “你在乎的人,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话音落罢,戴权率众离去。

  他胸膛积攒滔天怒火,昨夜没有从贱骨头身上逼问出贾畜生的把柄,又被徐重天横插一脚,导致失了先机。

  没抓到把柄,想直接搞垮一个如日中天的千户是不可能的。

  必须派人前往江南,山东,河南等地,查探贾畜生侦办案子过程中,有没有犯过罪行。

  一经掌握,迅速出击!

  贾环走出诏狱,南镇抚司官员疾步而来。

  欧阳佥事踏进诏狱,看了无头尸体几眼,出来后怒声道:

  “停手!司礼监内阁都警告你了,再闹下去,陛下都要罚你!”

  贾环平静道:

  “卑职只是用同样的手段,况且卑职手里还有这群太监招供的罪行。”

  欧阳佥事严厉告诫道:

  “继续胡闹,就是不知收敛了,戴权也不敢再胡乱抓你的部属,有些手段来第二次就是跟锦衣卫衙门撕破脸,你更别进皇城缉捕太监。”

  “所幸你是千户,但凡你还是副千户,你就得接受三司会审。”

  “卑职有分寸的。”贾环语气温和,不见怒意。

  ……

  九门提督官邸。

  贾雨村扑通跪地,言辞恳切道:

  “求王大人向崔阁老陈情,保住我的官职。”

  王子腾盯着这个首鼠两端的软骨头,直接辱骂: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你是什么东西,还敢弹劾司礼监秉笔,是嫌通政司太舒坦,要去刑部大牢走一遭?”

  贾雨村欲哭无泪,咬牙切齿道:

  “提督大人应该很清楚,我也是被小畜生威胁的,不顺从他,我早就进诏狱了。”

  王子腾不予理睬,冷漠道:

  “自打你伙同姓孙的给我妹妹降了两级命妇封号,你就是我的仇敌,现在不要脸过来摇尾乞怜,为了你一个叛徒,去得罪司礼监戴公公,可能么?”

  “滚出去!”

  贾雨村面如死灰,踉踉跄跄离开官邸。

  王子腾原本紧绷的脸庞突然露出笑容。

  他笑某些人愚昧天真!

  他笑某些人狗急跳墙!

  得罪司礼监三把手,竟然恐惧到用弹劾诬陷的手段来反制?跟挠痒痒有何区别?

  这跟外甥宝玉摔玉耍赖有何两样?

  倘若宝玉身居高位,遇到不可敌的对手都知道低头认错,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英杰。

  “戴公公稍上手段,就急得跟一条狺狺狂吠的恶犬一样,倘若臣服我王子腾,亲自陈情,自化干戈为玉帛。”

  王子腾幸灾乐祸,果真应了那句话,这种人走不远。

  别看戴公公颜面尽失,折损了好几位手下。

  然而,一个在宫内,一个在皇城之外。

  谁离皇权更近,谁离旨意更近,不言而喻。

  眼下闹得不死不休,最后落败的一定是小畜生,下场惨不忍睹!

  ……

  连续两日风平浪静。

  这天傍晚。

  贾环整理案卷,正要散衙回府。

  “老大,有人找你。”秀才禀报,随即悄悄说:

  “听嗓音,是个太监。”

  贾环霍然起身。

  “带他进来。”

  足有半刻钟,一个头戴斗笠的青袍走进官署。

  “拜见贾大人。”他毫不掩饰自己阴柔的太监嗓音。

  贾环一言不发。

  这两天,他就在期待戴阉狗的政敌主动提供黑料。

  自古太监斗争最激烈,一个锦衣卫千户跟司礼监秉笔彻底撕破脸,真没有蠢蠢欲动的权宦吗?

  “有人让杂家给贾大人托句话。”斗笠太监压低声音,恭敬道:

  “三年前,一位名叫景庶的书生惨死刑部大牢。”

  “一年前,一个名叫王介贵的书生在刑部大牢暴毙。”

  “正是戴权干预这两桩案子,巧合的是,死者都来自白鹿洞书院。”

  说罢起身离开。

  戴权做事干净,干爹只掌握了一个线索。

  至于能不能顺藤摸瓜查出大案,这就看贾千户的能耐了。

  唯有戴权倒台,干爹方可上位,必须抓住千载难逢的良机。

  “江州白鹿洞书院?”贾环来回踱步。

  必须亲自走一趟!

  “安排三百个精锐分批次离京,南下江州,叮嘱他们行踪隐蔽,别在驿站换马。”

  ……

  ……

  日夜疾驰,六天后的清晨。

  江州南麓山,白鹿洞书院巍峨屹立,重檐飞翘,连绵雅致,历经几百年尽显清幽古朴,有天下书院之首的美誉。

  山外河滩,贾环下达命令:

  “秀才,你带人调查景庶为何上京申冤。”

  “双鞭,你带人调查王介贵。”

  “遵命!”两人奉命去办。

  直到下午,秀才先行复命,一五一十说道:

  “老大,找到了景庶的同窗,听说是状告书院教习严子瞻,称严子瞻欺辱他的新婚妻子,县衙府城都受理了,但未惩处严子瞻,愤怒之下上京申冤,再没回到江州。”

  贾环点头。

  过了一个多时辰,双鞭率队纵马归来。

  “老大,因口舌纷争,王介贵被一个名叫严子瞻的教习打断了命根子,书童含冤而死,王介贵偷偷上京,后来了无音讯。”

  贾环和秀才对视一眼。

  严子瞻?

  应该就是他!

  戴阉狗为何要硬保一个为非作恶的书院教习?

  双鞭继续说道:

  “卑职顺带查了严子瞻,其兄长是彭泽县县令,其父是江州府衙二把手,这个人仗着家世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贾环眼神赞许。

  看样子是江州同知收买戴阉狗以遮掩儿子的罪行?

  与其猜测,不如拷问这个叫严子瞻的。

  “绵里针,你擅长暗器身法,你随秀才前往白鹿洞书院,打听恶犯的住宅。”

  “是!”

  两人即刻上山。

  天色昏暗,他们赶了回来。

  “老大。”

  秀才递上一张草图,圈起来的宅子就是严子瞻的居住之所。

  ……

  深夜。

  富丽堂皇的书阁传来靡靡之音,以及压抑的低吼。

  贾环如影随形,一进内房,就见到不堪入眼的场景,几个俊俏的书童衣不蔽体。

  “放肆,还不滚出去!”严子瞻玩得兴起,看到陌生人闯入,顿时气急败坏。

  贾环面无表情,几巴掌拍晕书童,将相貌粗鄙的男子拖到窗台。

  他一把掐住严子瞻脖颈,内气涌出,后者面色涨红,几乎窒息。

  严子瞻恐惧至极,拼命挣扎。

  贾环松开手,森然道:

  “你爹是江州同知?”

  “你……你是谁?”严子瞻害怕被掐死,吓得失禁。

  贾环掏出腰牌。

  岂料。

  严子瞻看了一眼,眼底只有对死亡的绝望,并非是对金色蟒龙的畏惧。

  “你……你是锦衣卫千户姓贾的?那还不放开我!”

  严子瞻长松一口气,还以为是不服王化的江湖恶獠。

  既然是朝堂高官,那就不怕了。

  贾环眯了眯眸子,别说一个书生,就算江州同知在这里,看到腰牌都要吓得瑟瑟发抖。

  “你若伤我一根汗毛,你别想在锦衣卫待下去……”

  话说半截,贾环加重力道。

  严子瞻浑身传来撕裂的痛楚,他颤声道:

  “我……我祖父是司礼监戴……戴权,我本姓是戴,你……你想清楚再动手。”

  刹那间,贾环脸色陡变。

  松开手后,严子瞻嘶声吼道:

  “饶我一命,我会写信给祖父,让他提携你。”

  这只是缓兵之计,一定要让祖父杀了这个锦衣卫!

  贾环死死盯着他,故作愤怒:

  “荒谬,戴公公祖籍浙江,入宫四十多年,哪来的孙子?”

  为了保全性命,严子瞻抖如筛糠,和盘托出:

  “祖父十五岁就生下父亲,为了报效社稷,入宫为内侍,一步步走到司礼监秉笔的位置。”

  贾环无声地笑了。

  难怪连死几个义子,不见戴阉狗有多心疼。

  远在江州有亲儿子亲孙子,宫里的干儿子顶个屁!

  难怪堂堂司礼监秉笔,会出手给一个书院教习善后。

  戴阉狗啊戴阉狗,这下真要断子绝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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