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之物出现在货架上,可是要担罪责的。

  掌柜吓得声音都高了一个度:“你胡说!刚才你一进铺子,我看见你已经佩戴着这个香囊了!”

  “当真?”宋若昭得逞地笑。

  “我两只眼睛看得真真的。”

  “那是我先进的店?还是这位陈娘子先进店呢?”

  “自然是你先进来的。”

  情节之下吐真言,掌柜后知后觉。

  宋若昭有条不紊地叙述:“掌柜已经替我作证了,香囊是我进店之前就已经携带的了,在我后头来的陈娘子,口口声声说她的香囊是在店里被盗的。时间前后,实在矛盾,各位可都听明白了?”

  陈颜的脸都绿了,她直勾勾瞪着掌柜,眸光透着一股“断你财路”的冷意。

  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就此罢休呢。

  不给她启唇的机会,宋若昭先发制人:“若陈娘子非说香囊是你的,那你说里头焚了何香?”

  众人不禁又给宋若昭贴上弱智的标签,这证明有何可信度?有鼻子的都闻得出来苏合香。

  陈颜自信满满:“焚的苏合香。”

  “没有其他香了?”

  “其他没有了。”

  “恭、喜、你……”让对方舒心了三秒后,宋若昭话锋一转,“哦不,恭喜我自己,你答错了。”

  “香囊中还焚有百合香,因为量少,且不比苏合香通窍,你不贴身佩戴,是察觉不到的。”

  一番强有力的反击听得陈颜心虚,才明白人家设了个圈套,就等自己钻进去,既然如此,那我就钻出来反咬你一口——

  到底是县衙里土生土长的千金,从公堂狂徒那学得几分狡辩,她脸不红心不跳,巧舌如簧:“昨日我焚的正是百合香,因此残留,自然忽略。今日我只添了苏合香,便只答苏合香。你偷了我的香囊,早知里头焚有何香,何必使阴招诈我呢!”

  辩驳下来有理有据,群众墙头草,又被陈颜信服了一半。

  宋若昭促狭一笑:“你以为自圆其说,滴水不漏,殊不知是自掘坟墓。”

  转而亮出底牌:“请各位谅解我刚才的谎言,将白檀香故意说成百合香,才使得陈娘子漏洞百出!”

  宋若昭一面说着,纤手扭转玲珑球体,缺口一开,细细将里头的香料倾巢倒出,接过香箸,剔除雪样的霜灰,剩下未燃尽的香粒。

  众人上前,哪里能闻到百合香,唯有苏合香与白檀香,颜色泾渭分明。

  “陈娘子,你该不会又要说,昨日也焚了百合香吧?”

  走对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掌柜的证词,加上陈颜两次聪明反被聪明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一波双连诈,陈颜的脸都要丢到曲江池去了。她回想这一切的动机,无非是讨厌宋家,又欺宋若昭是个傻子,认为这一场稳操胜券,还可借此羞辱宋家门风。

  可眼前的宋若昭,与之前在宋宅瞧见的,判若两人。

  让陈颜吃过亏的,也就上个月扬言要退亲的准嫂子宋三娘而已。

  就连萧嘉禾也吃惊,这就是宋若华在宫里常常挂念的“生活不能自理、智商两岁、人尽可欺”的二妹?

  萧嘉禾正出神,宋若昭嘴角噙笑,已塞过来一卷丰厚的饼:“谢谢你,只有你不拿我当贼,还为我陈情。但是有句话你说错了——”

  “我无辜,但不可怜。”

  说完这些,她眸底有股执著的劲。

  心中敬佩,萧嘉禾于她微微一笑。又好奇起她的饼,纵使自己食过人间烟火,尝过宫廷佳肴无数,别说她了,怕是连陛下都没有见过生菜包着肉馅的饼。

  “这是什么饼?”

  即将跨出门槛的宋若昭美目回眸:“手、抓、饼。”

  萧嘉禾心中悲悯,还说自己不可怜?生活窘迫得连双筷子都没有了!

  既是这般窘迫,她还舍得送厚实扑香的饼给一面之缘的自己。

  人间处处有真情!萧嘉禾感动得泪都滴到饼子上了,门口传来温馨提醒:“你快吃吧,这是昨晚烤的,再不吃就不新鲜了,家里白糟蹋着一大堆呢。”

  萧嘉禾:“……”

  真情碎了一地。

  “娘亲,娘亲—”

  此外,集市喧哗,萧嘉禾恍惚听见了那孩子淳儿的声音,出门看时无所收获,心想定是幻听了,很久没有见过那孩子了,都快记不得他稚嫩的声该是怎么样的了。

  道过别,陈颜没脸面地走了,原先闹市中走散的丈夫和儿子,终于奔赴寻来,“刚才孩子犯了哮喘,我找医馆去了……”

  ——

  “娘亲,娘亲——”

  七宝香外,小萌包一见娘亲就欢呼雀跃,把留了一半的小虎糖人分享给娘亲。

  “吃了你的糖,你就只能叫我昭昭——”

  ......

  “你懂香料?”俱思服虽不在明场,但刚才的风波都落在眼里。

  “一窍不通。”

  “那你怎么知道香囊里还焚有白檀香?”

  他自诩嗅觉灵敏,可是与她并肩同行一下午,确实只闻到苏合香。

  得亏平常爱薅羊毛,宋若昭去买东西,从不放过试用的机会,今儿着实误打误撞:“逛香时,我浅捻白檀香试焚了一下,香名不就写在上头么,我又不是不识字。”

  “……”

  俱思服心细如发,揪出不合理之处:“白檀香哪怕是一指盖,更比苏合香通窍醒神,浓郁不散。世家名门都有焚香的习惯,陈颜阅历无数,怎么会嗅不出来。”

  宋若昭无奈地摆摆手:“我也没嗅出来啊,只能说明这香掺假了呗!”

  噹啷——

  长安城六街荡起尖锐的鼓声,如潮浪高涨一般一浪翻过一浪。

  小萌包吓得蹿进了娘亲怀里。

  宋若昭也被这“防空警报”唬了一跳,才回过神来明白这就是宵禁了。

  与此同时,七宝香里,掌柜的高音也同鼓声一起尖锐:“姓宋的,你、敢、偷、我、香!”

  尔后,“禁止试用”的牌子醒目地挂在铺中各处。

  无良掌柜很快就调节好了情绪,自我安慰:“还好是纯度不精的劣货,不心疼、不心疼。”

  像那城墙背脊上那幕渐渐垂落下去的夕阳,最后一记鼓声也淹在长安城中,夜色推波助澜。武侯一声令下,长安百坊,俨然齐闭。

  回到宋家,宋仙姑的话果然不错,贵人自在高处歇。

  俱思服也想不到,往日在龙椅上指点牛马的人,如今化身牛马。

  即使满脸的苦大仇深,也未影响工程质量。

  难怪宋若昭说不需要请工匠。

  俱思服甚是好奇:“他连抓个老鼠已是不情愿,是如何愿意上房铺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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