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们...”同样吃惊的还有乔巴,自打瑞德发出人声的那一刻起,乔巴只感觉自己的鹿生观都被颠覆了。

  “会说话的猫?”

  “干嘛?”瑞德斜了一眼乔巴,满眼不愉快,“你又是哪个家族的?”

  瑞德嘀咕着“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物种...”,殊不知在乔巴眼里,克比一行的形象已逐渐变得魔幻。

  他们有一只会说话的猫!

  “那个...那个...她...”乔巴的眼睛一直盯着瑞德不放,娜美心领神会,连忙趁热追击道: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瑞德也是我们的同伴哦?”

  “同...同伴!”乔巴小声惊呼,发觉失态赶忙捂住了嘴巴,缩成一点的瞳孔不住颤抖着。

  就在这时,路飞和山治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步伐异常矫健的朵丽儿。

  “小鬼别跑!”

  “哇呀呀呀!!!”

  “啊!找到你了!驯鹿!”两人看见乔巴眼睛一亮,疯似的跑了过来,乔巴也吓得赶紧往外跑。

  克比抖了抖猫耳朵,心念一动,猫耳朵和猫尾巴缩了回去,手也变成了正常人的样子,朵丽儿意外的看了克比一眼,也不追了,带上房门后拉着板凳坐了下来。

  “哼哼,小鬼就是精力充沛。”

  娜美挠了挠头,拉拢被子缩了回去,正准备重新躺下,朵丽儿却开口了:

  “你真是个狡猾的丫头。”

  朵丽儿盯着火炉,翘起二郎腿,嘴角带着点点笑意。

  “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未经允许就引诱我家的驯鹿。”

  “嘿?”娜美调皮一笑,“引诱个男人还需要谁的允许吗?”

  “噗!”

  “咦嘻嘻嘻嘻...”

  相比措不及防的克比,朵丽儿怪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不需要,想带走它就带走吧。”

  “不过,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朵丽儿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又拿起了桌上的梅子酒。

  “他的心受过伤。”

  “是连我也医治不好的...”

  朵丽儿摇晃着酒瓶,有些怅然的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雪花一阵愣神。

  “它一出生就被鹿群和父母抛弃了。”

  “诶?”娜美眼光闪烁。

  “因为他有个蓝鼻子。”朵丽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继续道,“他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刚出生的小鹿呢...”朵丽儿感慨道,有些不忍的摇了摇头。

  “有一天...”

  “他误食了恶魔果实,更被大家以怪物相待了。”

  朵丽儿显得十分轻松,娜美眼前却浮现出一只小鹿被成年驯鹿用犄角相对的画面。

  克比突然想起那天见到乔巴的场景——蓝鼻子驯鹿面对一群驯鹿,被撞得遍体鳞伤的场面。

  他们的眼神写满了“怪物”、“异类”,克比虽然不懂鹿语,但她认识那种眼神,就像普通人看待魔法师一样。

  在那个魔法并未普及的年代,有天赋的魔法师在场人眼里属于完全的异类,他们能够空手放出火苗,是元素亲和的表现,但却因此被架上了绞刑架。

  “那种日子可不好过。”克比抚摸着瑞德的毛发,小家伙十分安静的待在克比怀里,出奇的安静,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朵丽儿。

  “没错,驯鹿们硬是将他赶走了。”朵丽儿擦着嘴角,舔了舔有些发涩的嘴唇。

  “因为他已经不是普通的驯鹿了。”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他还是很渴望能拥有同伴。”朵丽儿一笑,言语间有一丝说不出的苦涩。

  “所以他便化成人形来到了人类的村子。”

  “但他与人类也不尽相同,无论是显得过分庞大的身躯,还是蓝鼻子,都让他无法融入这个复杂的群体。”

  “那他...”娜美揪心的握紧了手。

  “恩...他被当做雪怪了。”

  “人们对他举起了猎枪,他却不认识那是什么,那一次,他伤得很重,几乎到达了死亡的边缘。”

  “他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错,也不知道究竟该恨谁。”

  “他拖着伤,在雪地里一路奔行,为了躲避人类的猎枪,直到跑不动为止,他一头栽倒在雪地里面,周围全部都是血。”

  “‘你这怪物!’”朵丽儿仰着头说道,“那个时候,他耳边一直回荡着这样的声音。”

  “他不过是想拥有自己的同伴,却被人叫做怪物...怪物!”朵丽儿眼神狰狞,克比一直沉默不语,瑞德的身子有些发抖,克比的手搭在瑞德的脑袋上,一动不动。

  “他已经既不是驯鹿,也不是人类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孤独的活了过来。”

  “你们能治好他的心伤吗?”

  朵丽儿神色淡然的看着两人,克比轻轻笑了笑,娜美则是沉默不语。

  火炉噼啪剥啦的声音更猛烈了。

  ...

  “路飞,你看那扇门。”城堡旋转楼梯上,山治突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正面入口,门户大开呢。”

  “难怪这么冷!”路飞抱着手臂,缩了缩脖子,“先把门关上再说吧!”

  “要不然城里城外就没什么两样了。”

  两人勾着背,走下扶梯,向城门口走去。

  城外的风雪一直往城内飘,城堡内的门窗被冰封,透出彻骨的寒意。

  “嘶,好冷。”

  山治抚上门框,偌大的城门显然已经敞开已久,门边框上都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住手!”头顶突然传来大喝声,两人抬头一看,意外发现了乔巴。

  “住手!不许碰那扇门!”乔巴现在是正常形态,加上帽子人还没有栏杆高,他双手紧紧抓着护栏,紧张的朝两人大喊。

  “恩?”路飞愕然,山治则是一脸不耐的表情,“别管他,快关门吧,已经冷的受不了了。”

  “路飞,过来搭把手。”

  “等...”路飞眉头一皱,正准备说什么,乔巴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喂!我说了不许碰!”

  突然变大的乔巴站起来得有两人高,他一把抓烂了铁质栏杆,狠狠向两人砸去。

  “你们听不懂吗!”

  砰!

  “哇啊啊啊!!怎么了怎么了!他干嘛那么生气!”路飞堪堪避过铁栏杆,目瞪口呆。

  乔巴黑着脸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情绪极度激动下,他胸口一阵起伏。

  “路飞,你来一下...”站在门外,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山治对路飞招了招手,点燃了一支烟,抬头努了努嘴。

  “哦?”

  路飞一脸奇怪跟着向上看去,只见风雪包裹的门框上沿,一窝刚出生的雏鸟正叽叽喳喳的缩成一团,迎着霜雪扑闪着翅膀。

  “是雪鸟的宝宝...”

  山治:“要是关上门,它们会摔下来的。”

  “啊!”路飞肯定的点头,“难怪不关门呢...”

  两人愣住了神,乔巴站在阁楼,踌躇片刻,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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