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瓦卡罗手里端着一杯啤酒，诺基亚竞技场的冷气刺痛着他的鼻腔。
这个在北美篮球界叱咤几十年的大人物此刻仍觉得置身梦境——他竟坐在波罗的海畔的冰雪国度，见证着改变篮球版图的历史时刻。
桑尼.瓦卡罗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跑到芬兰来看一场篮球比赛。
在篮球圣殿的叙事里，芬兰本是一个不应该被提起的地方。
可眼下魔幻的现实正撕碎所有固有认知：奇才主帅埃迪.乔丹正专注的盯着球场，微笑刺客面对镜头露出他的和蔼笑容。公牛队总经理约翰.帕克森目光严肃，从前那个不相信非大学球员的埃尔金.贝勒也出现在了这里。
除了他们，桑尼现在就是起身去买根热狗都能碰见数十个他认识的球探。
仿佛整个NBA的人才猎场都被连根拔起，空投到了这片冰雪荒原。
他们都只为一个人而来。
当然，桑尼还看见了那张让他恶心的脸。
菲尔.奈特搂着他那长得像巫婆一样的妻子坐在前排，抚摸着妻子枯枝般的手指。
桑尼不知道那家伙今晚会不会和林奇见面，反正他和林奇约的是明天。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林奇去到耐克阵营，绝不能让耐克的钩子标志玷污那块璞玉。
场上，裁判的哨声割裂空气，比赛开始。
开球的瞬间，整个体育馆就充斥着巴萨球迷和皇马球迷的呐喊，红蓝与纯白的巨浪在看台间对冲。
这两支球队错过了国王杯决赛，错过了ACB决赛，却在最高殿堂的欧洲之巅相遇。
三万六千个喉咙里喷涌的是压抑了整个赛季的岩浆。
诺基亚竞技场的穹顶下，瓦莱乔在跳球环节用指尖将球拨向己方半场，为巴塞罗那赢得首攻机会。
现场解说调侃：“希腊人这个赛季有为皇马争到过哪怕一次开场球权吗？”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卡洛斯.纳瓦罗已经侵入皇马阵地。
红蓝浪潮的欢呼声中，绰号“炸弹“的纳瓦罗借瓦莱乔瓷实的掩护突破，却在突破路径上撞见皇马10号如铁闸般的身影。
对此，卡洛斯.纳瓦罗并不感到惊讶。看过上一场比赛的录像，你就知道全力防守的林奇有多恐怖。
他早就为这一刻做好准备，这位加泰罗尼亚指挥官轻轻一推，篮球精准钻进意大利人乔治.法卡的手掌。
面对希腊大个子弗齐斯的护框，法卡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直接攻击篮筐。
希腊人的护框在他看来毫无威慑力可言。
在乔治.法卡跳起来倚住弗齐斯准备出手时，一道阴影从弗齐斯肩后暴起，遮蔽了篮筐。
面对林奇的协防护框，意大利人只能改变出手弧度。篮球越过了林奇的手指，但也同时越过篮筐。
在林奇的防守下，乔治.法卡直接上了个三不沾。
这是大多数NBA来的总经理和主教练们第一次亲眼见证林奇那恐怖的防守机动性和覆盖面积。
微笑刺客仅凭这个回合就敢肯定，如果尼克斯拿到状元签，他肯定会选择林奇。
但对欧洲球迷来说，这样的防守完全是常态。
这是林奇每个夜晚都在上演的剧本。
德扬.博迪洛加笑看着乔治.法卡，耸耸肩：“认真的吗乔治，牌桌上的你可比这厉害多了。”
“闭嘴德扬，等你也遭遇这种时刻，你就笑不出来了。”乔治.法卡并不生气，德扬只是喜欢调侃，但绝不是在故意嘲笑他。
面对意大利人的回答，德扬.博迪洛加脸上的笑容消失：“不，林奇永远不可能让我经历这种丢人的时刻。”
德扬.博迪洛加承认，林奇在防守端的机动性是无与伦比的。
但他防不住自己。
而且，今天他还这么防，意味着他不可能在进攻端投入太多。
皇马其他人的进攻能搞定马卡比，可不代表就能搞定巴塞罗那。
德扬.博迪洛加的自信和骄傲并非空穴来风，因为21世纪至今的欧洲篮坛基本都属于他。
2000年，2002年和2003年，他都拿了欧洲冠军，2002年和2003年他都是欧洲联赛的四强赛MVP。
他对欧洲篮坛的统治是牢固的，因此他不认为一个孩子能颠覆这一切。
这一回合皇马进攻，博迪洛加就稍微展示了他作为欧洲之王的能力。
在林奇吸引防守，路易斯.布洛克照例把球传给切出的安东尼奥斯.弗齐斯时，德扬.博迪洛加突然出现，将球抢断。
紧接着他快速奔袭，面对路易斯.布洛克的阻截，这位欧洲魔术师在高速推进中突然压低重心，用一个流畅的山姆高德运球从他身侧穿过。
被戏耍得重心紊乱的路易斯.布洛克只觉得脚踝承受了巨大压力，摔倒在地，仰望那道白色闪电掠过。
博迪洛加没有减速，直入禁区，单手扣篮得分。
“反击是将对手的进攻转换为他们垮台的艺术，而德扬无疑是这方面的艺术家！”现场解说没有吝啬他的溢美之词。
2比0，德扬.博迪洛加成为了巴萨球迷欢呼的源泉。
一回合后，林奇禁区接球准备单打瓦莱乔，但博迪洛加及时协防，逼迫林奇把球传给了路易斯.布洛克。
后者顶着纳瓦罗如猎犬撕咬般的防守强行突破，卡洛斯.纳瓦罗用钢浇铁铸的胸膛顶住对手，在布洛克急停跳投的瞬间及时干扰，让这次仓促出手化作篮筐旁的一声叹息。
卡洛斯.纳瓦罗“炸弹”的绰号就是在这一时期出现的，很多年后人们多误以为“炸弹”是指他的抛投。事实上，这个绰号来自他极具侵虐性的球风。
年轻的卡洛斯.纳瓦罗因为不是头号进攻点，所以在防守端很舍得下力气，路易斯.布洛克在这位西班牙超新星面前没有任何优势。
篮板争夺战在油漆区骤然爆发，安德森.瓦莱乔狡黠的拉拽林奇，将其挤开，乔治.法卡则在混乱中将篮板收走。
瓦莱乔并不执着于自己抓下篮板，他的任务就是让林奇无法靠近篮板落点。
博迪洛加直接要球，亲自推过半场。
埃雷罗斯的防守姿态如同绷紧的弓弦，却仍被对方一个行云流水的山姆高德彻底击碎——博迪洛加在向右加速的瞬间突然降重心用左手将球拉向左翼，皮球仿佛被磁石牵引般穿过防守者踉跄的身影。
山姆高德运球简直像是刻在博迪洛加DNA里的东西。
考虑到博迪洛加是一个身高204公分到206公分的锋线，他的人球结合能力简直不可思议。这就是为什么北美所有媒体都笃定，博迪洛加如果去NBA肯定也能是全明星。
晃过埃雷罗斯后，博迪洛加的中距离在林奇的协防下也稳稳命中。
4比0，已经31岁的欧洲之王看都没看一眼林奇，而是冲埃雷罗斯摇手指，低沉的巴尔干嗓音裹挟着王者的傲慢：“没人能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该退役。没人能告诉我，何时该放下权杖。”
“没人能防住他，根本没人能防住他，德扬.博迪洛加不可防守！”现场解说大喊，他不知道有谁能阻止这家伙的进攻。
皇马的跳投再次在打铁声中结束，这一次失手的是埃雷罗斯，白衣军团今晚的外围投射颗粒无收。
上一场，皇家马德里的三分手感非常火热，这是他们能在改变战术后顷刻间摧毁马卡比的原因。
无论什么时代，一波三分浪潮都总会终结比赛。
可今晚，皇马球员们仿佛被北欧的极寒冻僵了指尖。
巴塞罗那敏锐嗅到了扩大战机的血腥气息，德扬.博迪洛加借挡拆突破，安德森.瓦莱乔的掩护为他劈开进攻通道。
遇见林奇协防后，博迪洛加他并未强攻，而是骤然降速，重新退后到三分线外。
林奇直接换防了出去，将在这个回合单防博迪洛加！
三万名观众如潮水般涌起，数十台摄像机疯狂调整着焦距。镁光灯织就的银河下，新老两代王者相隔半米无声对峙，锋利的目光在空中迸溅出火花。
这将是权杖交接的对决！
没人能阻止博迪洛加得分，但如果这个人是林奇呢？
德扬.博迪洛加左右手交替运球，脸上挂着笑：“小子，想要皇冠吗？自己伸手来拿，如果你够得着的话！”
博迪洛加加速，交叉步衔接的背运变向行云流水。球鞋与地板摩擦的锐响中，这个本该笨重的锋线竟展现出比控卫更凌厉的突破美学。
但林奇的速度更快，他挥舞起手臂拦在博迪洛加面前。
“哼。”博迪洛加冷笑，急停，全身肌肉如弹簧收紧。合球的刹那，他刻意将目光投向篮筐。
林奇条件反射般的提高重心，伸手干扰。那一刹，塞尔维亚魔术师的左手已完成变奏。
德扬.博迪洛加捕捉到了林奇的重心变化，再度下球，高大身躯顺势完成转身，将防守者永远留在身后。
他刚刚并没有真的合球，而是做了个拜佛假动作。
篮筐在塞尔维亚人的视野中不断放大，博迪洛加甚至能听见场边那些NBA球探的叹息。林奇又如何？很了不起吗？
皇马10号确实比其他人稍微难对付一点，但也仅仅只能让自己的进攻增加几个步骤而已。
他早说过，即使是林奇也永远不可能让他经历乔治.法卡那样的丢人时刻。
博迪洛加优雅地托起篮球，那道优雅的弧线即将亲吻篮网，诺基亚竞技场的巴萨球迷已准备献给王者欢呼。
这一回合结束了。
可突然，博迪洛加脸上的笑容消失。
“砰！“
篮球撞击篮板的声音在诺基亚竞技场炸响，博迪洛加后颈的汗毛集体倒竖。
怎么会？
他明明已经被自己彻底甩开了啊！
“林奇！他盖掉了博迪洛加志在必得的上篮！即使是欧洲之王，也无法在与林奇的一对一占到便宜！”现场解说奋力呐喊。
场边，NBA的球探们再次见证了顶级天赋是如何碾压顶级的技术。
接踵而至的巨大冲击力将博迪洛加直接撞倒，他的结局比之前的乔治.法卡还更狼狈。
而正如乔治.法卡所说，博迪洛加现在完全笑不出来。
他看见那个被他视为孩子的对手已如飓风般席卷全场，自己持球推进。
到三分线外时，林奇直接合球，然后大跨两步。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上篮，结果他在罚球线内一步起跳，举火烧天，滑翔一段距离后将球直接砸进！
博迪洛加对欧洲篮坛的绝对统治，此刻被这个完成盖帽后一条龙暴扣的少年轰出了第一道裂痕。
林奇从篮筐上下落，直勾勾的盯着对面半场躺在地板上的博迪洛加。
劳斯莱斯真皮座椅的触感、女销售魅惑的红唇、亿元合同的滚烫数字、NBA选秀夜的聚光灯——这些灼热的欲望此刻都变成一个具象化的目标：让德扬.博迪洛加去死！
林奇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要把整个球馆的氧气抽成真空——连同博迪洛加残喘的暮气、连同加泰球迷的欢呼声、连同三十一岁老骨头里渗出的傲慢，全部在肺泡里焚烧成灰。
之后好几个回合，无敌的博迪洛加都在林奇的防守下进攻失手。
那些曾令欧洲战栗的魔术师戏法，此刻都在林奇面前失去了魔力。
第一节打完，巴塞罗那落后5分。
博迪洛加第一节7投2中，球队的进攻完全是靠卡洛斯.纳瓦罗的抛投撑着。
首节结束的蜂鸣音响起时，博迪洛加坐在板凳席上，咬牙切齿。
全场球迷都注视着球场，盯着那个唯一能防住德扬.博迪洛加的人。也许，他也将是下一个戴上皇冠的人。
此时，看台上突然传出了皇马球迷的大喊。
“嘿德扬，你这没用的老骨头该退役了！”
三十一载岁月里，博迪洛加听过“暴君“、“独裁者“甚至“恶魔“的谩骂，却从未有人会用“退役”这个词来羞辱他。
可就如埃雷罗斯所说，晚辈总会给出你从未想过的答案。
这个在北美篮球界叱咤几十年的大人物此刻仍觉得置身梦境——他竟坐在波罗的海畔的冰雪国度，见证着改变篮球版图的历史时刻。
桑尼.瓦卡罗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跑到芬兰来看一场篮球比赛。
在篮球圣殿的叙事里，芬兰本是一个不应该被提起的地方。
可眼下魔幻的现实正撕碎所有固有认知：奇才主帅埃迪.乔丹正专注的盯着球场，微笑刺客面对镜头露出他的和蔼笑容。公牛队总经理约翰.帕克森目光严肃，从前那个不相信非大学球员的埃尔金.贝勒也出现在了这里。
除了他们，桑尼现在就是起身去买根热狗都能碰见数十个他认识的球探。
仿佛整个NBA的人才猎场都被连根拔起，空投到了这片冰雪荒原。
他们都只为一个人而来。
当然，桑尼还看见了那张让他恶心的脸。
菲尔.奈特搂着他那长得像巫婆一样的妻子坐在前排，抚摸着妻子枯枝般的手指。
桑尼不知道那家伙今晚会不会和林奇见面，反正他和林奇约的是明天。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林奇去到耐克阵营，绝不能让耐克的钩子标志玷污那块璞玉。
场上，裁判的哨声割裂空气，比赛开始。
开球的瞬间，整个体育馆就充斥着巴萨球迷和皇马球迷的呐喊，红蓝与纯白的巨浪在看台间对冲。
这两支球队错过了国王杯决赛，错过了ACB决赛，却在最高殿堂的欧洲之巅相遇。
三万六千个喉咙里喷涌的是压抑了整个赛季的岩浆。
诺基亚竞技场的穹顶下，瓦莱乔在跳球环节用指尖将球拨向己方半场，为巴塞罗那赢得首攻机会。
现场解说调侃：“希腊人这个赛季有为皇马争到过哪怕一次开场球权吗？”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卡洛斯.纳瓦罗已经侵入皇马阵地。
红蓝浪潮的欢呼声中，绰号“炸弹“的纳瓦罗借瓦莱乔瓷实的掩护突破，却在突破路径上撞见皇马10号如铁闸般的身影。
对此，卡洛斯.纳瓦罗并不感到惊讶。看过上一场比赛的录像，你就知道全力防守的林奇有多恐怖。
他早就为这一刻做好准备，这位加泰罗尼亚指挥官轻轻一推，篮球精准钻进意大利人乔治.法卡的手掌。
面对希腊大个子弗齐斯的护框，法卡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直接攻击篮筐。
希腊人的护框在他看来毫无威慑力可言。
在乔治.法卡跳起来倚住弗齐斯准备出手时，一道阴影从弗齐斯肩后暴起，遮蔽了篮筐。
面对林奇的协防护框，意大利人只能改变出手弧度。篮球越过了林奇的手指，但也同时越过篮筐。
在林奇的防守下，乔治.法卡直接上了个三不沾。
这是大多数NBA来的总经理和主教练们第一次亲眼见证林奇那恐怖的防守机动性和覆盖面积。
微笑刺客仅凭这个回合就敢肯定，如果尼克斯拿到状元签，他肯定会选择林奇。
但对欧洲球迷来说，这样的防守完全是常态。
这是林奇每个夜晚都在上演的剧本。
德扬.博迪洛加笑看着乔治.法卡，耸耸肩：“认真的吗乔治，牌桌上的你可比这厉害多了。”
“闭嘴德扬，等你也遭遇这种时刻，你就笑不出来了。”乔治.法卡并不生气，德扬只是喜欢调侃，但绝不是在故意嘲笑他。
面对意大利人的回答，德扬.博迪洛加脸上的笑容消失：“不，林奇永远不可能让我经历这种丢人的时刻。”
德扬.博迪洛加承认，林奇在防守端的机动性是无与伦比的。
但他防不住自己。
而且，今天他还这么防，意味着他不可能在进攻端投入太多。
皇马其他人的进攻能搞定马卡比，可不代表就能搞定巴塞罗那。
德扬.博迪洛加的自信和骄傲并非空穴来风，因为21世纪至今的欧洲篮坛基本都属于他。
2000年，2002年和2003年，他都拿了欧洲冠军，2002年和2003年他都是欧洲联赛的四强赛MVP。
他对欧洲篮坛的统治是牢固的，因此他不认为一个孩子能颠覆这一切。
这一回合皇马进攻，博迪洛加就稍微展示了他作为欧洲之王的能力。
在林奇吸引防守，路易斯.布洛克照例把球传给切出的安东尼奥斯.弗齐斯时，德扬.博迪洛加突然出现，将球抢断。
紧接着他快速奔袭，面对路易斯.布洛克的阻截，这位欧洲魔术师在高速推进中突然压低重心，用一个流畅的山姆高德运球从他身侧穿过。
被戏耍得重心紊乱的路易斯.布洛克只觉得脚踝承受了巨大压力，摔倒在地，仰望那道白色闪电掠过。
博迪洛加没有减速，直入禁区，单手扣篮得分。
“反击是将对手的进攻转换为他们垮台的艺术，而德扬无疑是这方面的艺术家！”现场解说没有吝啬他的溢美之词。
2比0，德扬.博迪洛加成为了巴萨球迷欢呼的源泉。
一回合后，林奇禁区接球准备单打瓦莱乔，但博迪洛加及时协防，逼迫林奇把球传给了路易斯.布洛克。
后者顶着纳瓦罗如猎犬撕咬般的防守强行突破，卡洛斯.纳瓦罗用钢浇铁铸的胸膛顶住对手，在布洛克急停跳投的瞬间及时干扰，让这次仓促出手化作篮筐旁的一声叹息。
卡洛斯.纳瓦罗“炸弹”的绰号就是在这一时期出现的，很多年后人们多误以为“炸弹”是指他的抛投。事实上，这个绰号来自他极具侵虐性的球风。
年轻的卡洛斯.纳瓦罗因为不是头号进攻点，所以在防守端很舍得下力气，路易斯.布洛克在这位西班牙超新星面前没有任何优势。
篮板争夺战在油漆区骤然爆发，安德森.瓦莱乔狡黠的拉拽林奇，将其挤开，乔治.法卡则在混乱中将篮板收走。
瓦莱乔并不执着于自己抓下篮板，他的任务就是让林奇无法靠近篮板落点。
博迪洛加直接要球，亲自推过半场。
埃雷罗斯的防守姿态如同绷紧的弓弦，却仍被对方一个行云流水的山姆高德彻底击碎——博迪洛加在向右加速的瞬间突然降重心用左手将球拉向左翼，皮球仿佛被磁石牵引般穿过防守者踉跄的身影。
山姆高德运球简直像是刻在博迪洛加DNA里的东西。
考虑到博迪洛加是一个身高204公分到206公分的锋线，他的人球结合能力简直不可思议。这就是为什么北美所有媒体都笃定，博迪洛加如果去NBA肯定也能是全明星。
晃过埃雷罗斯后，博迪洛加的中距离在林奇的协防下也稳稳命中。
4比0，已经31岁的欧洲之王看都没看一眼林奇，而是冲埃雷罗斯摇手指，低沉的巴尔干嗓音裹挟着王者的傲慢：“没人能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该退役。没人能告诉我，何时该放下权杖。”
“没人能防住他，根本没人能防住他，德扬.博迪洛加不可防守！”现场解说大喊，他不知道有谁能阻止这家伙的进攻。
皇马的跳投再次在打铁声中结束，这一次失手的是埃雷罗斯，白衣军团今晚的外围投射颗粒无收。
上一场，皇家马德里的三分手感非常火热，这是他们能在改变战术后顷刻间摧毁马卡比的原因。
无论什么时代，一波三分浪潮都总会终结比赛。
可今晚，皇马球员们仿佛被北欧的极寒冻僵了指尖。
巴塞罗那敏锐嗅到了扩大战机的血腥气息，德扬.博迪洛加借挡拆突破，安德森.瓦莱乔的掩护为他劈开进攻通道。
遇见林奇协防后，博迪洛加他并未强攻，而是骤然降速，重新退后到三分线外。
林奇直接换防了出去，将在这个回合单防博迪洛加！
三万名观众如潮水般涌起，数十台摄像机疯狂调整着焦距。镁光灯织就的银河下，新老两代王者相隔半米无声对峙，锋利的目光在空中迸溅出火花。
这将是权杖交接的对决！
没人能阻止博迪洛加得分，但如果这个人是林奇呢？
德扬.博迪洛加左右手交替运球，脸上挂着笑：“小子，想要皇冠吗？自己伸手来拿，如果你够得着的话！”
博迪洛加加速，交叉步衔接的背运变向行云流水。球鞋与地板摩擦的锐响中，这个本该笨重的锋线竟展现出比控卫更凌厉的突破美学。
但林奇的速度更快，他挥舞起手臂拦在博迪洛加面前。
“哼。”博迪洛加冷笑，急停，全身肌肉如弹簧收紧。合球的刹那，他刻意将目光投向篮筐。
林奇条件反射般的提高重心，伸手干扰。那一刹，塞尔维亚魔术师的左手已完成变奏。
德扬.博迪洛加捕捉到了林奇的重心变化，再度下球，高大身躯顺势完成转身，将防守者永远留在身后。
他刚刚并没有真的合球，而是做了个拜佛假动作。
篮筐在塞尔维亚人的视野中不断放大，博迪洛加甚至能听见场边那些NBA球探的叹息。林奇又如何？很了不起吗？
皇马10号确实比其他人稍微难对付一点，但也仅仅只能让自己的进攻增加几个步骤而已。
他早说过，即使是林奇也永远不可能让他经历乔治.法卡那样的丢人时刻。
博迪洛加优雅地托起篮球，那道优雅的弧线即将亲吻篮网，诺基亚竞技场的巴萨球迷已准备献给王者欢呼。
这一回合结束了。
可突然，博迪洛加脸上的笑容消失。
“砰！“
篮球撞击篮板的声音在诺基亚竞技场炸响，博迪洛加后颈的汗毛集体倒竖。
怎么会？
他明明已经被自己彻底甩开了啊！
“林奇！他盖掉了博迪洛加志在必得的上篮！即使是欧洲之王，也无法在与林奇的一对一占到便宜！”现场解说奋力呐喊。
场边，NBA的球探们再次见证了顶级天赋是如何碾压顶级的技术。
接踵而至的巨大冲击力将博迪洛加直接撞倒，他的结局比之前的乔治.法卡还更狼狈。
而正如乔治.法卡所说，博迪洛加现在完全笑不出来。
他看见那个被他视为孩子的对手已如飓风般席卷全场，自己持球推进。
到三分线外时，林奇直接合球，然后大跨两步。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上篮，结果他在罚球线内一步起跳，举火烧天，滑翔一段距离后将球直接砸进！
博迪洛加对欧洲篮坛的绝对统治，此刻被这个完成盖帽后一条龙暴扣的少年轰出了第一道裂痕。
林奇从篮筐上下落，直勾勾的盯着对面半场躺在地板上的博迪洛加。
劳斯莱斯真皮座椅的触感、女销售魅惑的红唇、亿元合同的滚烫数字、NBA选秀夜的聚光灯——这些灼热的欲望此刻都变成一个具象化的目标：让德扬.博迪洛加去死！
林奇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要把整个球馆的氧气抽成真空——连同博迪洛加残喘的暮气、连同加泰球迷的欢呼声、连同三十一岁老骨头里渗出的傲慢，全部在肺泡里焚烧成灰。
之后好几个回合，无敌的博迪洛加都在林奇的防守下进攻失手。
那些曾令欧洲战栗的魔术师戏法，此刻都在林奇面前失去了魔力。
第一节打完，巴塞罗那落后5分。
博迪洛加第一节7投2中，球队的进攻完全是靠卡洛斯.纳瓦罗的抛投撑着。
首节结束的蜂鸣音响起时，博迪洛加坐在板凳席上，咬牙切齿。
全场球迷都注视着球场，盯着那个唯一能防住德扬.博迪洛加的人。也许，他也将是下一个戴上皇冠的人。
此时，看台上突然传出了皇马球迷的大喊。
“嘿德扬，你这没用的老骨头该退役了！”
三十一载岁月里，博迪洛加听过“暴君“、“独裁者“甚至“恶魔“的谩骂，却从未有人会用“退役”这个词来羞辱他。
可就如埃雷罗斯所说，晚辈总会给出你从未想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