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水不过才二十三岁,工作经历倒是丰富。

  超市促销,化妆品导购,酒水促销,发传单,餐厅服务员……五花八门,关键是她初一就开始打工了。

  昨晚审问方长德时,他说自己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外债。他的常青五金厂也曾小有名气,资料上也没记载他和方伊水母亲离婚。

  既然如此,方伊水一直这么努力打工赚钱,又是为了什么?

  陈醉做事认真,后面还附带了方伊水母亲的资料,工作上同样勤奋。白天上班,夜里兼职,几乎全年无休。

  想到方伊水提起方长德时的冷漠,他的心揪了下。

  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陈醉:“怎么没有方长德的资料?”

  “北哥!北爷!你要得那么急,我哪有空准备?她老头子的已经查了一半,还没齐全,所以没给你拿去,不过我跟你说,那老头是真渣……”

  陈醉在查人方面有强迫症,喜欢逐年查清楚,所以查得不太快。

  封北凌听完,笑着道了谢。

  挂断电话后,他又拨通一个电话:“方长德关在哪……放了?谁让放的……好,我知道了。”

  他眯起眼睛,狭长的眼里波澜不定……

  下班回到青枫别苑时,封北凌第一时间就是去敲方伊水的门,半天没人应。

  正在做饭的胖姨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阿北回来啦!晚晚说前面的花廊好看,去那里散步了。”

  封北凌点点头:“好,我去看看。”

  他手里捧着一束玫瑰,想了想,径直放在了房门口。

  方伊水正坐在花廊里发呆,几分钟前舅舅给她打电话,说方长德去闹腾他们,让他们叫方伊水把房子还给他。

  呵,笑话!

  她有些糟心,因为心里在乎外婆和舅舅,实在不希望他们被骚扰。

  远处有一大片蔷薇花墙,落日的余辉洒在上面,鲜艳艳的缤纷夺目。微风送来一阵阵花香,方伊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沁人心脾,心情似乎好些了。

  “喜欢蔷薇?”封北凌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方伊水缓缓睁眼,余辉溜进她眼睛,黑亮的眸子里像镶了星星,熠熠生辉。

  她咧嘴微笑,把忧伤埋进心底:“封先生回来了。我就随便看看,蔷薇扎人,我更喜欢向日葵。”

  其实她也不算喜欢向日葵,只是这花名字好,一生向阳,充满希望。

  有时候,她也希望她的生活里能照进一束光,赶走前半生的黑暗。

  “向日葵吗?”封北凌呢喃着看向那片蔷薇,没再言语。

  他们这样一坐一站看了十分钟的火烧云,太阳渐渐落下去,只剩下残缺的一抹月牙状。

  封北凌低头看去,她的长睫轻眨,像舞动的小蝴蝶,看得人心都化了:“走吧,回家吃饭。”

  “嗯。”她很乖巧地站起来,冲他笑笑。

  回了家像往常一样,封北凌挨着方伊水坐下,胖姨在他们对面。

  方伊水没胃口,想先盛汤喝。

  封北凌见状,自然而然接过了她的碗。

  她的心头莫名一暖,鼻子却突然有些发酸。

  这一切,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汤碗放在她面前后,她强颜欢笑着看了他一眼,拿起勺子喝汤。

  刚喝几口,封北凌的手机响了,方伊水一惊,把勺子掉进了汤碗。

  “啊!”有汤水溅进了她眼里。

  “别揉!”封北凌拉开她下意识的手,赶紧抽纸巾帮她擦,“胖姨,拧条毛巾过来。”

  动作间,俩人的脸越靠越近。

  “眼睛睁开,看看还痛不痛?看东西模糊吗?”声音温柔得一塌糊涂。

  方伊水一睁眼就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他的关心也尽收眼底。

  心跳突然间乱了套,“噗通噗通”快要到嗓子眼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痒痒的。

  她慌乱间推开了他,第一次难以保持礼貌:“我不饿,你们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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