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春日要比城中晚一点到,到了寺门口望山下望去,皆是雾气,上山前的太阳现在也不知是被雾气挡住还是被云层挡住。

  “这里是陇西一带香火最旺的寺庙,许多外地人慕名来这里请愿和为家人供灯,而冷家墓园就在这座寺庙不远的后山处。”

  冷仙仪看着山门前停靠的各种马车和来往的人,果真是如父亲所言,相信母亲在这里应是不会寂寞。

  主持在前几日出去云游,招待他们的是一位面生的师傅,自称法号明镜。

  由于山路难行,到达寺庙时已经接近晌午,错过了供灯的最佳时辰。

  明镜师傅便留冷家父女在山上寺中的厢房住上一晚,等第二日的清晨在进行供灯仪式。

  冷孤晟留在了厢房内,为亡妻写悼文,而冷仙仪则被明镜师傅带着参观寺庙。

  难得抛开一切忧心之事,到了这清静之处,她便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完全没注意到走在身后的明镜师傅目露凶狠之色,从袖中掏出了一块湿润的方巾,悄悄地靠近自己。

  就在他要动手时,突然有两人吵嚷着朝他们走了过来,说是要明镜师傅帮忙评理,拉扯着他就往前门走。

  冷仙仪认出了其中一人竟然是和公主一起失踪的谢平卓,而另一人则是金尉楼一别再无见过的洛肖文。

  她准备追上去询问始末时,便被人捂住了嘴拉到了墙角,她方要挣扎却在看清眼前的人时愣住。

  薛御谦见对方不再挣扎才松开了手,温声解释道:

  “这个明镜是山匪假装扮的假和尚,他是杨氏派来杀你和冷家主的人,这个寺庙里的师傅们已经被他绑了起来,剩下的都是山匪。

  现在寺中香客众多,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只能等到晚上动手,到时候要想办法擒住明镜这个匪首才行。”

  “现在需要我做什么配合你?”冷仙仪虽有一堆的疑问,但轻重缓急她分得清。

  对方将一粒药丸放到了她的手中,

  “在天黑前都待在厢房内,晚上引他到后院的禅房中,里面的香烛已经被我的人动了手脚。

  你记得在进去前将解药吃下,其他的就交给我。

  冷家主那边我也已派人在房外保护。”

  冷仙仪点了点头,在对方离开时,忍不住出声喊住了他。

  “万事小心,......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你。”

  “我也有很多话要同你说,等我。”说完薛御谦飞身隐入了林中。

  她担心冷孤晟知道此事后不让自己冒险,只能先瞒了下来,并以身体不适的理由独自留在了厢房内。

  晚膳时分,送斋饭的小师傅敲响了冷仙仪的房门,将斋饭放下准备退出去时被对方叫住。

  “小师傅,我听说灵方寺后院禅房供着一尊观音菩萨,我心中烦忧,想去拜上一拜,不知你能否为我引路?”

  “不如让贫僧陪同女施主前去吧,他是刚来寺中还不熟悉。”

  明镜手持佛珠,笑着走了进来。

  冷仙仪感激地朝着明镜行礼,不等用完斋饭就跟着对方朝后院禅房走去。

  她在踏进禅房门的那一刻,就闻到了檀香中混合着突兀的甜香,她斜睨了跟在她身边的明镜一眼,确认对方未发现异样。

  她叩拜了菩萨后,回身见对方将禅房的房门关上了,不解地问道:

  “明镜师傅,你这是做什么?”

  明镜将佛珠甩到了地上,凶相毕露的阴恻恻地笑着逼近冷仙仪。

  “我可不是什么师傅,我乃是青秀山山寨的寨主,你不在京都那繁华地待着,非要来和我女儿抢家产,这是在找死!”

  “什么?你女儿?!你女儿是谁?”

  冷仙仪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是一时接受不了。

  明镜将外面的僧袍脱了下来,露出藏在腰间的匕首,他摇了摇有些发晕的脑袋,看向已退到了墙角的冷仙仪。

  “当年我做了你娘名义上的奸夫,只担了个空名,今日不如就由做女儿的补上!

  冷孤晟他占了我的女人,我占他的女儿合情合理。”

  此时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有人闯了进来。

  “你就是污蔑素盈的男人?!想要碰我女儿,除非我死!”

  冷孤晟说着就扑向了明镜,抢夺他手中的匕首,却被对方一脚踹倒在地。

  藏在暗处的薛御谦闪身而出,趁着明镜分神,一剑挑断他的手筋,反身踹碎他的膝盖骨。

  门外洛肖文一跃进了房内,将倒地哀嚎的明镜绑了起来。

  “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冷仙仪扶起了父亲后,察看着对方身上有无受伤。

  冷孤晟摆了摆手,走向了被绑的明镜面前,冷着脸说道:

  “你先是毁我发妻名誉,让我们阴阳相隔,现在又欲害我女儿性命,我会让你知道我冷家不止是一方商人。

  我会让鬼谣谷的人好好招待你的!”

  听到“鬼谣谷”三个字时,明镜顾不得断筋碎骨之痛,挣扎磕头求饶。

  “冷家主饶命,那里不是人去的地方,都是杨媚指使我的,是她觊觎冷家家产,才策划了一切,甚至让我们的女儿认他人为父。

  都是她,全都是她干的!”

  冷仙仪疑惑地看向了站在身边的薛御谦,对方却只是摇头不语,似乎那是一个提起都要忌讳的地方。

  寺内其他的山匪,也在薛御谦手下的伏击围堵之下尽数被抓,灵方寺中的主持和僧众都得到了获救。

  待他们第二日清晨供完灯下山回到冷府时,杨氏已经闻风带着冷惊鸿连夜带着钱出逃。

  “真是便宜了这对母女,若是让她们逃出了陇西怕是就不好追了。”

  谢平卓忿忿不平地踢了下门框。

  冷仙仪坐在了椅子上,笑着安抚道:

  “你都快做父亲的人了,怎么性子反而不像以前稳重了。

  我留了秋荷他们在府中,就是为了盯着她们二人的一举一动。她们的腿脚可快不过亥时,等着他给我们传信就好。”

  她在下山的路上,才知道原来当初薛御谦帮助了谢平卓和公主逃跑,而谢平卓也成了金尉楼在陇西一带的主事人,下个月公主就要生产。

  折腾了一天的冷孤晟身心俱疲,在向族内长辈回禀了此事原委及将冷惊鸿踢出家谱后,便回了房间休息。

  谢平卓担心家中待产的公主,也告辞离开了冷府,最后晚膳只剩冷仙仪和薛御谦。

  洛肖文和秋荷互相对了下眼色后,都识相地退出了房间,将房门关上。

  “这次多谢你出手相救,我明日会在世子走的时候让人备上厚礼。”

  冷仙仪用筷子夹了一块清蒸鱼放到了自己的碗中,头也不抬地说道。

  薛御谦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放到了她的碗边,“这是月狸给你的信。”

  冷仙仪不解地拿起了信,两人之间除了金尉楼那次匆匆一面,并无交际,为何会给自己写信。

  看完了信的她,却并未如薛御谦预测的那般开心,甚至连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

  “你看懂了吗?我只是为了她当初让出药草救治我而还恩,她现在已经被夏神医接走,我和她将再无交集。”

  冷仙仪将信折好放回了信封,用筷子捣弄着碗中的鱼肉却并不吃。

  “那又如何?我在京都已经死了,也不会再回去,薛芳意永远是薛御谦的妹妹。我们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可能。”

  “若是薛御谦也死了呢?”

  她震惊地看向了对方,“你在胡说什么?”

  薛御谦拿出了一张文书,上面赫然写着平王府世子在剿匪中重伤落水而亡的消息。

  “不久后,京都就会将我的死讯昭告天下。

  至此世上再无平王府世子薛御谦,只有南京宋家养子宋御尘,那日参加百花宴的宋家主算是我母亲的远房兄长。”

  “你疯了不成,平王府以后没了你这个嫡子要这么办?”

  冷仙仪没想到对方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不顾及后果。

  “薛御德将来会是一个比我更称职的世子,何况那个地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他趁着冷仙仪愣神时,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用手臂把她圈在自己怀中。

  “以后冷大小姐和宋家的所有生意,都由我来和你谈。两家的产业遍布北国,我们可以携手同游。”

  “你真是疯了。”冷仙仪嘴里吐槽,眼尾双颊却已染上绯红。

  许是春日已到,屋内着厚衣的两人都身上微汗,连贴近的二人的呼吸都变得灼热。

  *****

  两个月后,在青秀山下被发现了一对母女的尸首,华丽的衣服已经被撕得残破不堪,官府推断是山上流窜的山匪所为,看其惨状怕是行凶的人不下于数十人以上,活活被折磨了一个月余。

  城内贴了认领尸首的告示七天无果后,二人被衙役用席子裹了裹扔到了乱葬岗上掩埋,由于埋得不深,没过两日腐臭味就吸引来了野狗,尸骨无存。

  冷仙仪看着城门口布告栏里残破的认尸告示,嘴角勾起了笑。

  “小姐果然料事如神,那些逃脱的山匪在知道了她们二人的行踪后,直接将二人抓了去。”

  春烟用敬仰的目光看着自家闪闪发光的主子。

  “他们的老大因为这两个女人被擒送上了断头台,他们怎么能放过她们。”

  洛肖文从城门内走了出来,

  “主子已经在铺子里等着小姐了,而且还准备小姐最爱吃的桃花酥。等主子和您巡视完新店,明日便可以回陇西祭奠冷夫人了。”

  冷仙仪点了点头,她没想到父亲真的能从京都将母亲的尸首带回安葬,虽然她追问了好多次,但父亲只是笑而不语。

  “走吧,去尝尝看你主子这次寻觅到的桃花酥如何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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