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晨，北美的天地一片混沌。那搅天搅地的风雪啊，吹着冰冻的玉树琼枝，吹着坚强似石头的沉沉大地。
又是一场强风暴袭击。饱满的杜鹃花苞被冰成了黑色，路边有小麻雀僵硬的小身子。一批一批成团成团的麻雀飞到隔壁人家的阳台，敏女士想把面包放到阳台上，啊，阳台与客厅的玻璃门被冻住了，推一推，纹丝未动。
整幢屋檐公寓，从一楼到九楼，每个角落却热气腾腾，温暖舒适。
这天上午，敏与平时一样，一早坐到茶水间，在异国他乡，茶水间像温暖的家一样，随时虚席以待，等着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敏来坐坐，喝咖啡，热茶、可可、巧克力都可以，还可以上网看电影。时不时有人下楼，到茶水间冲泡咖啡，这些人中不乏穿了t恤，趿着人字拖的，他们端了咖啡一边走一边看手机。也见到有人穿着t恤站到屋外的屋檐下抽烟的。虽然没有看到禁止吸烟的提示，但整幢楼没有一丝烟味，零下二十度，那个穿t恤的男人，要吸一支烟自觉地站到了屋外。也就是这瞬间的开门，敏感觉到了门外呼啸的北风非常刚烈，它们呼啸东西，向着灰色的墙壁撞来撞去，雪花与雪粒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铲雪车在混天混地的雪幕中来回来回地铲雪。
那个在屋檐下抽烟的穿白色短袖t恤的男人进屋了，冲了一杯咖啡，若无其事地走了。
嗯，他可以套一件羽绒服的，敏想着。
在隔壁的健身房，经常人满为患。有着美好身段的美女，锻炼起来像不要命一样，她们趴在地上，负重做着器械运动，经常做到咬牙切齿，汗流浃背，对自己真够狠的。
敏的心里平静得很。
啊，还有个把月她就回家了。回到家，先做一个全身体检，有病治病，没病养生。然后，跟着旅行团到处玩玩，这次与老伴一起出去玩，坚决不与他吵嘴。
嗯，他也老了，性子磨平了，官腔也没有了吧？对对对，他就是十足的官腔让人讨厌。
7点半，敏女士回到家，leia宝贝醒了，rain呢？早晨出门时她见女婿还睡在客厅沙发上的。薇薇安眯着两眼，穿着星星点点花色的睡衣，披散着头发给女儿换下睡衣，穿上套头卫衣。
“妈，今天我们带宝宝，rain昨晚一夜没睡，他这周五要去加州……”
“啊？”敏女士瞪大了眼睛。
上次他们三个大人说到要去度假，佛州、加州、纽约三处地方任选一处，敏女士心里想过想到纽约去看看，一来纽约距离波士顿非常近，开车去2个小时左右，不开车去也非常方便，二来纽约是美国的第一大城市，如果能到曼哈顿走一走，看一看，她也就满足了。
她这是在女儿家，这里不是她的家，她即使再马虎粗心，也不会搞错这一点。凡事，凡有话，都要思考三秒钟。
敏没有回应女儿的话。
“他接到一家公司的面试通知，下定决心要去……”薇薇安见妈妈没有说话，解释说。
“喔……”敏女士心里沉甸甸的，rain不是有下一家了吗？n公司。敏女士让在国内的老伴上网查了，n公司比i公司还要好，还要有前景。这，人还没到n公司，怎么就变心了呢？
敏一下子愁坏了，喉咙间突然发胀，像有一股气顶在那里。
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忍了再忍，把leia抱过来，低头抻一抻宝宝的衣服，说：“你也快点忙事情吧，一会儿吃早饭。”
“好，怎么啦？”薇薇安虽然迷乎，但还是看出了妈妈有些不悦。
薇薇安转身去刷牙。她一手握着电动牙刷，站到了妈妈身边，一手拍着妈妈的背。
“女儿，我都愁死了，你们，你们怎么办？”
“妈，怎么啦？”薇薇安问道。
“我是要回国了，你行不行？你这样子行不行？要不我把leia带回去养着，大不了我们再请一个保姆，总比你在这里带着好。”
“妈，我跟宝宝怎么能够分开？”
“怎么就不能分开？你一岁的时候，不也是与我们分开了，在外婆家长到上小学。”敏脆弱得流下了眼泪。
“是啊是啊，你们把我丢给外公外婆，可是你不是一直在自责吗？现在你吃苦耐劳帮我带leia，不就是因为你说你要弥补……我当然不要你弥补，你来带宝宝我很高兴。你要是回去，我也没意见，只是我要自己带宝宝……”薇薇安说完，回到洗漱间，一会出来她去了厨房间，忙早饭。
薇薇安放三只鸡蛋在煮蛋器里，开了开关。
把平底锅加热后放进台湾产的葱油饼，半分钟后一张热乎乎的饼就好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鲜奶，在温水里泡了一盒紫色莹莹的车厘子。
薇薇安布好早餐。
敏女士已给leia洗好脸，搽了凡士林。
薇薇安把女儿抱过来，放在餐车上，在小家伙面前放了一盒酸奶，一块全麦面包片。
敏女士的早餐自己做，她喜欢煮一碗特细面，放些蔬菜。
祖孙三代安静地吃早饭。
“喔……喔……”薇薇安张大嘴巴呕了一声。只见她用手拍着胸口，惊愕地看着妈妈敏女士。
这一声，仿佛中国旧历年家家在空地上猛不丁地放鞭炮，让人一激灵，魂都吓掉了。
“天哪！你……”敏长叹一声。
她早两天就在疑惑，薇薇安早已过了产后调整恢复期，却整天迷乎，萎顿没劲。
“妈，我们前几天就知道了，想不告诉你的。”
“为什么？这事为什么要瞒着你妈？啊？”敏女士声音低哑，表情既痛又绝望。
“你不是要回去了吗？”薇薇安道。
“那你婆婆知道吧？”
“还没有告诉她。”薇薇安继续吃饭，这次她没有犯恶心。
“你呀，说你什么好！自己不当心。不，我就怀疑是你故意的，你根本不想再读书，也不想再工作。你就专门生孩子了。你看看leia才一岁，你这又怀上了。哎哟，我都快疯了！”
“妈，你怎么啦？生孩子怎么啦？快刀斩乱麻，怀了就生了，生了就养大，那你说还有什么方法？”薇薇安说道。
“说的轻巧，谁带呀？你带呀？你自己都管不好，你让rain带？他不工作啦？他忙跳槽，忙找工作，你不帮他，他却要来顾家里。”敏气到快抖了。
“妈，家重要还是工作重要？他当然要帮我带孩子。”薇薇安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觉得家重要，工作不重要，你还真敢说！”敏回击道。
“我怎么就不敢了，孩子怎么能少了父爱，我可不想宝宝因为她爸爸工作忙，就……”薇薇安大概知道自己失语，闭了嘴。
敏瞪了她一眼，心里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这个女儿，原来她一直对爸妈记恨，怪他们把她丢给外公外婆，没有陪她长大。
母女俩有片刻的沉默，气氛尴尬。
“啊……”rain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他叫了一声：“妈妈早。”径自走到客厅旁边的洗脸间。
完事后来到厨房间，给自己冲泡了一杯咖啡。
楼下就有各种咖啡，他从来只喝自己买的各种咖啡。
咖啡牌子多，敏也看不懂。
什么也不吃，先喝一杯咖啡。这习惯坏透了。
rain坐了下来，与薇薇安面对，笑着说：“昨天晚上律师告诉我，收到劳动局的收据了，这周h-1b的转移材料寄去移民局。”
薇薇安一听，笑了，问：“n公司的律师很靠谱吗？移民局批准要多久？”
“一个月左右吧？”rain一边说一边走到厨房间，把煮蛋器上的鸡蛋放在冷水里，把灶头打开，把平底锅加热迅速关掉，扔进去一张即食袋里的葱油饼。
“然后呢？”薇薇安问道。
“顺利的话，一个月不到就能出结果。要是不批的话，再说。”
薇薇安继续问道：“不批的概率是多大？”
“一般会批准的。这两周我们按兵不动。”
敏女士听话听音，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女婿这说的是调动工作的事，要把原来公司的h-1b材料转到将来的公司，至于移民局帮忙不帮忙在材料上签字盖章，还得等结果。
原来是这样，真是唐僧和孙悟空去西天取经一般，九九八十一难。原来她是不明白为什么rain还没有入职新公司，怎么又想着跳槽，现在是明白了。
中国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点不错。
这一切都是为了要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爱婿啊，你可知道薇薇安这边又有情况了……”敏女士自从这次来美国帮忙带孩子后，一直喊rain迫婿，本来薇薇安觉得可笑，坚决反对，现在听惯了，也无所谓了。
“妈，我知道呀。”rain随口说道。
敏遂不吱声。她哪里知道这两个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薇薇安又怀孕了，却不及时告诉她。当她是什么人呢？
她再一次认清，这里不是她的家，这里是她女儿女婿的家，她只是临时张开双臂来帮忙的。
庸人自扰，她在心里自嘲了一声。
“你们都打算好了吗？”敏问道。
“妈，我晚上跟我妈说一声，问问她愿意不愿意过几个月来陪薇薇安生产。”rain说道。
“妈，美国这边妈妈生两个孩子的多了，他们能带我们也能带。”薇薇安居然轻描淡写。
看她那样子，是能够带两个孩子的人吗？我这个做妈妈的怎么就这么不信呢？敏女士心里嘀咕，其实她老大不高兴，反对也反对不了，但她是不同意女儿又怀孕的，放着好好的机会不读书，尽想着生二胎，啊，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敏这样劝着自己，可是哪里能够不生气，她的胸口发闷，喉咙间像塞进了一枚橄榄核。
女儿女婿吃完早饭，纷纷离席。rain没有说他周五要去加州的事。前一阵说过要去度假的事也没有再提。rain凡事都跟薇薇安商量，对她惟命是从，只是，敏感觉自己很被忽略，什么都不知道。她也并不是非要去纽约不可，只是说好的度假呢？计划取消了吗？她一切都被蒙在鼓里。
又是一场强风暴袭击。饱满的杜鹃花苞被冰成了黑色，路边有小麻雀僵硬的小身子。一批一批成团成团的麻雀飞到隔壁人家的阳台，敏女士想把面包放到阳台上，啊，阳台与客厅的玻璃门被冻住了，推一推，纹丝未动。
整幢屋檐公寓，从一楼到九楼，每个角落却热气腾腾，温暖舒适。
这天上午，敏与平时一样，一早坐到茶水间，在异国他乡，茶水间像温暖的家一样，随时虚席以待，等着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敏来坐坐，喝咖啡，热茶、可可、巧克力都可以，还可以上网看电影。时不时有人下楼，到茶水间冲泡咖啡，这些人中不乏穿了t恤，趿着人字拖的，他们端了咖啡一边走一边看手机。也见到有人穿着t恤站到屋外的屋檐下抽烟的。虽然没有看到禁止吸烟的提示，但整幢楼没有一丝烟味，零下二十度，那个穿t恤的男人，要吸一支烟自觉地站到了屋外。也就是这瞬间的开门，敏感觉到了门外呼啸的北风非常刚烈，它们呼啸东西，向着灰色的墙壁撞来撞去，雪花与雪粒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铲雪车在混天混地的雪幕中来回来回地铲雪。
那个在屋檐下抽烟的穿白色短袖t恤的男人进屋了，冲了一杯咖啡，若无其事地走了。
嗯，他可以套一件羽绒服的，敏想着。
在隔壁的健身房，经常人满为患。有着美好身段的美女，锻炼起来像不要命一样，她们趴在地上，负重做着器械运动，经常做到咬牙切齿，汗流浃背，对自己真够狠的。
敏的心里平静得很。
啊，还有个把月她就回家了。回到家，先做一个全身体检，有病治病，没病养生。然后，跟着旅行团到处玩玩，这次与老伴一起出去玩，坚决不与他吵嘴。
嗯，他也老了，性子磨平了，官腔也没有了吧？对对对，他就是十足的官腔让人讨厌。
7点半，敏女士回到家，leia宝贝醒了，rain呢？早晨出门时她见女婿还睡在客厅沙发上的。薇薇安眯着两眼，穿着星星点点花色的睡衣，披散着头发给女儿换下睡衣，穿上套头卫衣。
“妈，今天我们带宝宝，rain昨晚一夜没睡，他这周五要去加州……”
“啊？”敏女士瞪大了眼睛。
上次他们三个大人说到要去度假，佛州、加州、纽约三处地方任选一处，敏女士心里想过想到纽约去看看，一来纽约距离波士顿非常近，开车去2个小时左右，不开车去也非常方便，二来纽约是美国的第一大城市，如果能到曼哈顿走一走，看一看，她也就满足了。
她这是在女儿家，这里不是她的家，她即使再马虎粗心，也不会搞错这一点。凡事，凡有话，都要思考三秒钟。
敏没有回应女儿的话。
“他接到一家公司的面试通知，下定决心要去……”薇薇安见妈妈没有说话，解释说。
“喔……”敏女士心里沉甸甸的，rain不是有下一家了吗？n公司。敏女士让在国内的老伴上网查了，n公司比i公司还要好，还要有前景。这，人还没到n公司，怎么就变心了呢？
敏一下子愁坏了，喉咙间突然发胀，像有一股气顶在那里。
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忍了再忍，把leia抱过来，低头抻一抻宝宝的衣服，说：“你也快点忙事情吧，一会儿吃早饭。”
“好，怎么啦？”薇薇安虽然迷乎，但还是看出了妈妈有些不悦。
薇薇安转身去刷牙。她一手握着电动牙刷，站到了妈妈身边，一手拍着妈妈的背。
“女儿，我都愁死了，你们，你们怎么办？”
“妈，怎么啦？”薇薇安问道。
“我是要回国了，你行不行？你这样子行不行？要不我把leia带回去养着，大不了我们再请一个保姆，总比你在这里带着好。”
“妈，我跟宝宝怎么能够分开？”
“怎么就不能分开？你一岁的时候，不也是与我们分开了，在外婆家长到上小学。”敏脆弱得流下了眼泪。
“是啊是啊，你们把我丢给外公外婆，可是你不是一直在自责吗？现在你吃苦耐劳帮我带leia，不就是因为你说你要弥补……我当然不要你弥补，你来带宝宝我很高兴。你要是回去，我也没意见，只是我要自己带宝宝……”薇薇安说完，回到洗漱间，一会出来她去了厨房间，忙早饭。
薇薇安放三只鸡蛋在煮蛋器里，开了开关。
把平底锅加热后放进台湾产的葱油饼，半分钟后一张热乎乎的饼就好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鲜奶，在温水里泡了一盒紫色莹莹的车厘子。
薇薇安布好早餐。
敏女士已给leia洗好脸，搽了凡士林。
薇薇安把女儿抱过来，放在餐车上，在小家伙面前放了一盒酸奶，一块全麦面包片。
敏女士的早餐自己做，她喜欢煮一碗特细面，放些蔬菜。
祖孙三代安静地吃早饭。
“喔……喔……”薇薇安张大嘴巴呕了一声。只见她用手拍着胸口，惊愕地看着妈妈敏女士。
这一声，仿佛中国旧历年家家在空地上猛不丁地放鞭炮，让人一激灵，魂都吓掉了。
“天哪！你……”敏长叹一声。
她早两天就在疑惑，薇薇安早已过了产后调整恢复期，却整天迷乎，萎顿没劲。
“妈，我们前几天就知道了，想不告诉你的。”
“为什么？这事为什么要瞒着你妈？啊？”敏女士声音低哑，表情既痛又绝望。
“你不是要回去了吗？”薇薇安道。
“那你婆婆知道吧？”
“还没有告诉她。”薇薇安继续吃饭，这次她没有犯恶心。
“你呀，说你什么好！自己不当心。不，我就怀疑是你故意的，你根本不想再读书，也不想再工作。你就专门生孩子了。你看看leia才一岁，你这又怀上了。哎哟，我都快疯了！”
“妈，你怎么啦？生孩子怎么啦？快刀斩乱麻，怀了就生了，生了就养大，那你说还有什么方法？”薇薇安说道。
“说的轻巧，谁带呀？你带呀？你自己都管不好，你让rain带？他不工作啦？他忙跳槽，忙找工作，你不帮他，他却要来顾家里。”敏气到快抖了。
“妈，家重要还是工作重要？他当然要帮我带孩子。”薇薇安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觉得家重要，工作不重要，你还真敢说！”敏回击道。
“我怎么就不敢了，孩子怎么能少了父爱，我可不想宝宝因为她爸爸工作忙，就……”薇薇安大概知道自己失语，闭了嘴。
敏瞪了她一眼，心里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这个女儿，原来她一直对爸妈记恨，怪他们把她丢给外公外婆，没有陪她长大。
母女俩有片刻的沉默，气氛尴尬。
“啊……”rain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他叫了一声：“妈妈早。”径自走到客厅旁边的洗脸间。
完事后来到厨房间，给自己冲泡了一杯咖啡。
楼下就有各种咖啡，他从来只喝自己买的各种咖啡。
咖啡牌子多，敏也看不懂。
什么也不吃，先喝一杯咖啡。这习惯坏透了。
rain坐了下来，与薇薇安面对，笑着说：“昨天晚上律师告诉我，收到劳动局的收据了，这周h-1b的转移材料寄去移民局。”
薇薇安一听，笑了，问：“n公司的律师很靠谱吗？移民局批准要多久？”
“一个月左右吧？”rain一边说一边走到厨房间，把煮蛋器上的鸡蛋放在冷水里，把灶头打开，把平底锅加热迅速关掉，扔进去一张即食袋里的葱油饼。
“然后呢？”薇薇安问道。
“顺利的话，一个月不到就能出结果。要是不批的话，再说。”
薇薇安继续问道：“不批的概率是多大？”
“一般会批准的。这两周我们按兵不动。”
敏女士听话听音，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女婿这说的是调动工作的事，要把原来公司的h-1b材料转到将来的公司，至于移民局帮忙不帮忙在材料上签字盖章，还得等结果。
原来是这样，真是唐僧和孙悟空去西天取经一般，九九八十一难。原来她是不明白为什么rain还没有入职新公司，怎么又想着跳槽，现在是明白了。
中国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点不错。
这一切都是为了要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爱婿啊，你可知道薇薇安这边又有情况了……”敏女士自从这次来美国帮忙带孩子后，一直喊rain迫婿，本来薇薇安觉得可笑，坚决反对，现在听惯了，也无所谓了。
“妈，我知道呀。”rain随口说道。
敏遂不吱声。她哪里知道这两个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薇薇安又怀孕了，却不及时告诉她。当她是什么人呢？
她再一次认清，这里不是她的家，这里是她女儿女婿的家，她只是临时张开双臂来帮忙的。
庸人自扰，她在心里自嘲了一声。
“你们都打算好了吗？”敏问道。
“妈，我晚上跟我妈说一声，问问她愿意不愿意过几个月来陪薇薇安生产。”rain说道。
“妈，美国这边妈妈生两个孩子的多了，他们能带我们也能带。”薇薇安居然轻描淡写。
看她那样子，是能够带两个孩子的人吗？我这个做妈妈的怎么就这么不信呢？敏女士心里嘀咕，其实她老大不高兴，反对也反对不了，但她是不同意女儿又怀孕的，放着好好的机会不读书，尽想着生二胎，啊，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敏这样劝着自己，可是哪里能够不生气，她的胸口发闷，喉咙间像塞进了一枚橄榄核。
女儿女婿吃完早饭，纷纷离席。rain没有说他周五要去加州的事。前一阵说过要去度假的事也没有再提。rain凡事都跟薇薇安商量，对她惟命是从，只是，敏感觉自己很被忽略，什么都不知道。她也并不是非要去纽约不可，只是说好的度假呢？计划取消了吗？她一切都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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