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勃然的声音让她惊怒,而结尾的末音带着一丝哽咽的微颤,让她心中某处砰然一动,有些酸涩。他顿了一瞬,黑眸快速闪过忧伤,又急速恢复冷冽。

  迎着她满眼不置信的错愕,他邪魅一笑,转头对江风吩咐道:“去将今日的名册统计好,要再做不好这事,你就可以不用回来了!毂”

  看着王爷不达眼底的冰冷,江风有些幸灾乐祸的瞟了眼纳兰芮雪,颔首离去。

  错身经过江淮身边时,江淮轻兑了兑他,暗声道:“想清楚。”

  想清楚?王爷的意思还不清楚?江风不屑的瞟了江淮一眼,朝人群走去。

  纳兰芮雪紧绷身躯,紧握拳头,看着那个身影扯着迎春越走越远,大步流星的速度几乎迎春是被拖着跑的铨。

  纳兰兴德看着她眼底迸出的愠怒,微叹口气。“既然在乎,为什么要放弃?”

  “谁在乎他!”目光闪出凌烈的杀人的眼光,正准备走,朝簇拥的人群瞟了一眼,对杨衡低声怒道:“晚上给我将名单全烧了!敢留一片纸你就不用回来了!”

  “……烧?”杨衡瞠目,这什么情况?烧了怎么跟摄政王交代?

  可对上苏校尉阴狠的目光后,识趣的点点头。“是!”

  她愠怒的一甩袖袍,转身离去。

  大殿上,南世君的目光幽幽的望着刚才喧闹的方向,唇角渐渐勾起冷笑。似乎越来越精彩了?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卷轴,不由又紧了紧。

  这北宫晟也太狂了!可不得不说,这样的诱惑对他来说也是惊人的。只是,纳兰家的兵权犹如即将到嘴的肥肉,他等了这么多年,南氏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将最后的肉吞进嘴里的时候,再让他吐出来那也太小看他南世君了。

  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在感情面前,都会摔跟头。纳兰芮雪是吗?

  眼底掠出阴森的冷意,还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呢。

  想了想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南世君眉色闪过一分薄怒,一甩明黄龙袍衣袖,瞪了陈叶兰一眼,转身离去。

  陈叶兰心中咯噔一跳,涂满蔻丹的指尖掐入手心。

  纳兰迎春被北宫晟一路拖拽,看着越来越幽深的宫殿,她心头越来越寒,前面给领路的宦官回头瞟了一眼一脸阴郁的摄政王,在浮翠宫门口顿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去。

  “摄政王安,吾皇旨意,请摄政王今夜屈尊降贵暂住此处,若不满意了,明日再换。”颤颤巍巍的声音刚落,一行人便错身离开,谁也没管他。

  他擦擦额头的虚汗,开始接到这个活还开心好一阵,想着会有源源不断的打赏,此刻看来他居然令了最苦的差事。

  走进宫殿内阁之中,迎春颤颤道:“我……。”

  还没吐完,跟在身后的的江淮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北宫晟瞬间掐着纳兰迎春的脖子,不费吹灰之力提到半空,泛白的关节,微颤的指尖都说明他此刻想做什么。

  纳兰迎春急切的腾空瞪着腿,迅速憋红的脸颊,突兀的眼球,不置信的望着面前半眯着眼,犹如地狱阿修罗一般嗜血残忍的男人。

  “王爷息怒!若杀了这女人,只怕纳兰小姐一辈子都无法释怀。”江淮急切单膝跪地,抱拳恳求道。

  很明显,这是纳兰大小姐的意思,如果真杀了,只怕两人会更渐行渐远吧。

  “本王要她释怀干什么!”一声厉吼,让在场的人都心头“突!”的一震。如此决绝的愤怒,带着几分不属于他的沙哑,让在场的人都心中一黯,有丝酸楚。

  江淮汗颜,纳兰大小姐这事的确做的太绝了,王爷至始至终都是冤枉的,孩子的事情他事先也不知道,可他别无选择,总不能真将亲生骨肉打掉,那是一个生命……。

  他拼了一切想回来解释,想挽回一切,可等他的只有她无边的决绝。

  要知道,在鸣翠山见到一身是血的王爷的时候,江淮当时心头的那种揪心与心痛,这么多年,王爷每次给皇上换血后,都是少则休息半月的。

  大量的失血会让他在那段时间内虚弱的像个婴儿,为了这个女人,他真的在拼命。

  在他倒入雨中的那一刻,他们六少将那一夜都默默的流泪了,王爷这么多年,哪怕当年夏国背水一战,命悬一线,身上大大小小二十余处伤口,都没有倒下,北昌每一寸收回的土地都是是他拿命换来的。

  哪怕这么多年经受着亲祖母,养母,兄弟,叔父各种各样的暗杀与迫[害],他曾连中数毒,都没有倒下,坚强的心智让神医苏子安连连称奇。

  哪怕这么多年朝堂上百官排挤,后院内,女人各种算计,他曾疲惫到无与伦比,身边没有一人可以相守,他没有倒下。

  而为了这个女人,他倒下了,倒的那么彻底,身心俱损,那一夜江淮守夜,听着他昏迷间断断续续的对不起,那轻淡到若无的声音让江淮泪流满面。

  而醒来后,他依然谈笑风生,他所有的坚强都只在背过这个女人的时候才会瓦解。

  而此刻,这个女人不接受就算了,还往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狠扎了一刀,江淮能理解江风从愧疚到愤怒。

  可王爷面对纳兰小姐的时候会丧失理性,江淮不能看着他事后后悔。

  立刻双膝跪地叩首道:“王爷!三思。”

  漠北等人见状也跪地叩首:“王爷,三思。”

  北宫晟怔了怔,指尖关节又紧了几分,纳兰迎春面色开始急速泛白,她漫天胡抓,眼泪不自觉从眼眶流出。

  顿了一瞬,有些无力的手一松,任她落地,还没等她全完摔倒,他又一把扯起她的衣襟,揪到面前,一字一句冷冷吐道:“你有个好姐姐,所以你比较好命,本王劝你安分些,到北昌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若你不安分,本王便弄死你!”

  眼底六月飞霜的冰冷让秋瞳怔大的纳兰迎春无意识的点点头。

  他松手,转身朝外走去。“我出去一趟,你们不必跟着。”

  淡淡的口气,落寞的背影让江淮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急忙起身道:“王爷!”

  话音刚落,北宫晟幻影飞至,屋内的人都被封了穴道。

  他刚才因用力,伤口又有几处崩开,黑眸厌恶的扫了一眼自己的胸膛渗出的血迹,没有管它,而是负手缓缓而出,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只有孤独的影子陪着他。

  他一无所有,唯有自己,可他此刻连自己也不再想有,自嘲一笑,炫目的俊颜上冷毅褪去,卸下伪装,黑眸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深邃。

  ***

  宫殿的某一处,江风一边收集清点着名单,一边心中暗乐。

  让你气王爷,咱家王爷那可是人见人爱的,真以为离了你就没人爱了?

  时间慢慢过去,他看着手中越来越多的名册,终于微微顿了顿,朝天际的皎月瞟了一眼,微叹口气,瞅了瞅四下无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一份份撕掉。

  一个时辰后,他看着满地的凌乱的纸花,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阴暗处,杨衡无奈的看着被这小子撕成满地的碎纸屑不禁皱了眉头,苏校尉让他全烧了,这现在还烧不烧?都撕成这球样子了!一片都不留要怎么做到?

  青龙部的果然都是找事的主!他奶奶个腿,烦球死人了!

  想到苏校尉那杀人的目光,杨衡无奈的对着身边几人招招手。“快点,动作迅速点。”

  江风刚走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急速窜回,看到清冷院落里悉悉索索的银白色身影,诧异不已。

  为了担心被人看见,他专门选了皇宫一处僻静无人的院落,伏虎营的人一直跟着他?

  警觉心大起,立刻躲在阴暗处看他们要做什么。

  另一位伏虎营副将方少坤拣的郁闷,对着杨衡骂道:“我说你个二球货,你到底听清楚校尉的指示没?真是一片不留?”

  “你他奶奶的才是二球货!苏校尉真说的一片不留,全烧了,敢留一片就让伏虎营全营上下吃不了兜着走!”杨衡此刻觉得自己拉了几个壮丁实在是太明智了,这满地的碎纸屑靠他一个人得拣到明天早上去。

  想到苏校尉每次罚人的手段,方少坤等人无奈的继续拣起来。

  副将陈凡拣了一会儿好不郁闷,破口大骂道:“青龙部的那货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想留一把火点了不就完了,撕成这副模样,不是给我们找事吗?”

  杨衡闻言不满哼唧道:“我看不光脑子有问题,精神也有问题,这得是多变态才能将纸撕成这么碎?”

  阴暗处原本大喜的江风正准备离去,闻言紧攥了攥拳头,开始默不作声抱拳等起来。

  半个时辰后,伏虎营的几位副将终于将一地的纸屑堆到一起,正准备一把火点了,忽地,一阵怪异的阴风吹过,满地的纸屑瞬间被吹的凌乱而飞。

  几位顿时傻眼,阴暗处的江风收了掌,冷冷一笑,这才满意而归。

  等杨衡几人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江风的人影。

  “他奶奶的,老子跟青龙部梁子结大发了!”杨衡觉得自己小心肝瞬间碎成千万片。

  江风打听到王爷所住的宫殿后,兴冲冲的冲进去,却看到宫殿的内阁里江淮等人跪在原地,而纳兰迎春傻呆呆的坐在某处,见一来人,立刻吓得往后急速退去。

  江风疑惑。“王爷呢?我有好消息告诉他。”

  好消息?几人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明朗,江淮却在看到江风后急速厉喝道:“王爷一个人出去了,江风,快去找他!晚了要出事。”

  江风闻言一怔,原本清亮的眸子瞬间半眯,一个“好”字音刚落,便没了踪影。

  瞬间屋内的五人傻在原地。

  良久,袭夜冷眼一瞥呆若木鸡的江淮,郁闷道:“淮,风到底是不是你弟弟?”

  景南也郁闷之极。“王爷常说他缺心眼,此刻看来,倒是所言非虚啊,武功最好,偏偏脑子没随你。”

  另一位鲜少开口的斩雷也发出低沉的嗓音。“他就不能给我们开了穴道再走吗……”

  漠北低唾。“妈的,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信他!”

  江淮抖了抖嘴,挤出五个字。“我不认识他。”

  心中却淡淡的飘出四个字,家门不幸。

  **

  江风发疯了似的翻边每一寸他陪王爷去过的地方的时候,心渐渐凉了下来,王爷能去哪?想到他今日迸出的血迹,想到他一路厮杀到的南通,想到他那日坠入雨中。

  江风感觉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眼见月上中央,大地万籁俱寂,江风咬了咬牙,翻身朝将军府跑去。

  纳兰芮雪沐浴完已经躺下许久,但满脑子却全是他最后那句:“既然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那我做什么,关你屁事!”

  关她屁事?想到这句话,她就恨不得将那男人生津扒皮。

  早知道他如此嚣张的娶这么多女人,她真是脑子抽风了才会精神错乱的将凝魄还魂丹给他当解酒药吃!就该让他喝死得了。

  娘一共给她留了五颗,她今天真是疯了!他流血流呗,他都不在意,她到底在意个什么?

  可闭上眼帘,为什么想起他最后那句撩哑的声音还是会那么心痛?

  为什么想到他那双凝远的黑眸还是会难过?

  为什么心中开始隐隐作痛,他当着她的面让另一个人女人去侍寝,她不想去在乎,可为什么心会揪得这么难受,一阵阵的抽搐。

  此刻他们只怕在榻上交欢吧?

  眼角渐渐温热,她不由苦笑,这算是作茧自缚吗?因为不想活,所以想成全迎春,迎春性子虽然骄横,被惠氏带的有些偏颇,但心底善良,是个极好的姑娘。

  而且她们姐妹长的都有几分酷似。她不过是想给他未来漫长的日子里留个念想,她奢望着多年后,他在看到迎春的时候还能记起她……。

  哪怕只是一抹淡笑也好,她只是想在他心上烙个印记而已,仅此而已。

  该祝福他的吧,眼帘一眨,泪珠终于滚下,扯过被子蒙住头,没敢哭出声。

  黑暗中,只有无法掩盖的悲伤是如此孤独的陪着她,只有周身无尽的寒冷笼罩着她。

  觅觅漫漫,不知归处。

  良久,她终于在半泣半梦间沉沉睡去。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纳兰小姐,纳兰小姐,你在吗?”

  江风?她心头滑过诧异,随即冷冷一笑,不愿搭理。

  江风敲了一阵门,见她避而不见,咬了咬牙关,一脚踢门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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