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的冬雪覆盖了白宫的穹顶,椭圆办公室里壁炉烧得噼啪作响。戴维斯总统的钢笔在委任状上悬停许久,最后才把自己的大名签了上去。

  “尼古拉斯,”总统灰蓝色的眼珠紧盯着咸丰,“你要明白这不是真正的州长职位,只是一个战时临时授权。”

  陆军部长布雷肯里奇冷哼一声,补充道:“尼古拉斯,根据美国的宪法,领地总督可以由总统直接任命,而州长必须通过选举才能产生!而且科罗拉多领地要变成州,还得先制定州宪,再由国会通过!”

  咸丰的麻子脸在炉火映照下忽明忽暗,他明白布雷肯里奇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这位对他这个“黄皮猴子”是相当不放心啊!

  当年华盛顿州宪争端发生时,这位还是布坎南的副总统呢!

  那次就没处理好,搞出了个《排华法案》,还引发了一场加利福尼亚内战

  “部长先生,您尽管放心,科罗拉多不会成为另一个加州!”咸丰拍着胸脯向布雷肯里奇保证道,“那里属于有功于联邦的白人、黑人和红种人。”

  “红种人?”斯蒂芬森副总统一脸不屑,“你确定那些野蛮人会遵守联邦的法律为我们而战吗?”

  戴维斯冷冷道:“实在不行就把他们都杀光算了!”

  咸丰笑道:“总统先生,您也许还不大知道科罗拉多那里的情况那里的红种人这两年也取得了不小的进步。”

  “什么?印第安人也会进步?”布雷肯里奇一脸儿的不可思议,“他们能进步成什么样?”

  “他们学会了游牧!”

  “学会了游牧?”戴维斯眉头拧成了一团,“他们和谁学的?”

  科罗拉多领地向来是亲共和党的,如今也向纽约的联邦政府效忠,所以戴维斯这边并不知道科罗拉多的情况,只晓得那里有许多北方过去的淘金客,他们经常和当地的印第安部落冲突。

  而科罗拉多的印第安人主要靠猎取北美野牛为生,人数不多,又非常分散,算是白人的麻烦,但绝对算不上威胁——西海岸华人三州那样的才是威胁!

  “可能是和蒙古人学的吧?”咸丰歪了歪脑袋,一副我也不大清楚的模样——其实那些蒙古人就是他的手下!

  “蒙古人?”戴维斯一愣。

  “蒙古人怎么到了美国的大草原上?”而布雷肯里奇已经觉得有点不对了。蒙古人虽然是游牧民族,但他们不可能“游”过太平洋啊!

  他们是怎么“游”过来的?是有人在使坏吧?

  “他们不会是真约派的人吧?”美国副总统斯蒂芬森皱着眉头望着咸丰。

  咸丰耸耸肩:“也许吧不过请放心,现在不是中世纪了,就算中西部的大草原上长出了蒙古人,他们也只能为我们白人放羊!”

  “我们白人”.戴维斯、斯蒂芬森、布雷肯里奇打量着咸丰——他的确是“白人”了!不仅是加州法院认定的白人,而且还抬了“正白旗”,甚至皮肤也挺白。

  是如假包换的“白人”了!

  “好吧!”戴维斯总统又取过两份已经签好的委任状递给了咸丰,“尼古拉斯.这是给奥哈拉和汉普顿三世的,我已经任命他们两人为第一黑人师、第二黑人师的师长。”

  咸丰明白戴维斯还是信不过自己,给派俩白皮“监军”,但他本来就不是美利坚忠臣,所以不怕监军。于是就笑着接过了委任状:“哦,还有汉普顿三世,他是南卡罗莱纳州最富有的种植园主吧?”

  戴维斯点点头:“他也是我们圈子里的人.这次他准备自掏腰包募集一个黑人旅和你一块儿去西部。”

  落基山东麓的桑德克里克盆地迎来十年最猛烈的暴风雪。阿木尔盘腿坐在金顶大帐内,绛红僧袍外罩着美洲野牛皮,手中的转经筒上刻着的经文都摘自洪秀全的《真约》。

  “佛爷!”僧格林沁派来的“蒙古传教士”舒通阿掀开帐帘,带着一身寒气,“夏延部落又送来五十个年轻勇士,都想学蒙古骑射。”

  帐外传来阵阵喝彩声。透过风雪,可见数百印第安少年正在练习套马。一个身材魁梧,身上穿着蒙古皮袍子,头上戴着蒙古风帽的印第安酋长大步走来,他脖颈上还挂着一串人紫檀木的念珠——正是夏延部落的“黑熊汗”。

  “佛爷,”黑熊汗双手合十,朝着真约派的科罗拉多大主教阿木尔拜了拜,然后比划着燧发枪装弹的动作,用生硬的汉语说,“洋枪,换,野牛皮。”他拍拍腰间崭新的天历四年式转轮枪,那是用三十张野牛皮从阿木尔大主教这儿换的。

  来自科尔沁草原的另一个“蒙古传教士”成保捧着一本账簿进来:“佛爷,科曼齐部的红云汗给咱们送来了一千匹好马,想换一千条洋枪。红云汗的人还说,开春后红云汗会带一千帐部下来会盟。”

  阿木尔点点头,吩咐道:“成兄弟,你去告诉红云汗的人,我阿木尔大主教就在桑德克里克盆地等着他!”说完这话,他又对黑熊汗道,“汗王,火枪我们有的是,想要用牛皮换也没问题但印第安人必须拧成一股绳才能战胜东方来的白魔鬼!”

  突然,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满身是血的夏延斥候滚落马鞍:“佛爷,白魔鬼的骑兵偷袭了北边的驯鹿营地!妇女孩子都”

  阿木尔的转经筒啪地扣在案上,“黑熊汗,”他改用生硬的英语,“是时候让白魔鬼知道,草原上不只有红人,还有成吉思汗的子孙!”

  当夜,三百蒙古-印第安联军顶着暴风雪出击。舒通阿的骑兵像狼群般撕开了科罗拉多第七骑兵连的营地,卡斯特上尉的金发被做成了马缰上的装饰。

  查尔斯顿港的海风呼呼拍在了咸丰的麻脸上,还把肃顺的十字架项链吹得叮当响。咸丰盯着码头那艘铁甲舰——太平天国的团龙旗旁挂着南方的十四星旗,钢铁炮管上烙着“江南制造局”的铭文。蒸汽烟混着煤渣子直喷上天,把港口的灰云搅得更浊了。

  “州权号,”麟书眯着眼念船头英语铭文,“太平天国的吴王倒是会做生意,一边教北方造乌龟船,一边给南方卖铁甲舰。”

  咸丰身边的千代子忽然朝着“州权”号一阵挥手。只看舷梯上走下个相当婀娜的女子。凛子裹着白狐裘,穿着件巴黎最流行的裙装,在一个太平天国海军军官的陪同下从舷梯上走了下来。

  “四哥,”凛子的汉语带着客家腔,笑吟吟看着咸丰,“当上美国将军了?”

  咸丰笑道:“官运不错,当了个黑人军的军长,马上要带兵去西部了。这位是”

  咸丰扫了眼凛子身后的太平天国海军军官——领章上的三道金线特别耀眼,这位应该是太平天国的海军上校。

  “这是吉庆元上校,”凛子一指身后的海军军官,“他是‘州权’号的舰长,等‘州权’号交付后,还会出任美国海军的顾问。”

  吉庆元向咸丰行了个军礼:“赵主教,请多关照。”

  咸丰也还了一礼,笑道:“好说,好说。”他又扫了眼5000吨的“州权”号,点点头道,“这条船正是罗伯特.李将军需要的,回头我亲自带你去华盛顿拜访他。”

  凛子这时插话问:“四哥,你要去西部了?什么时候出发?”

  咸丰笑道:“开春就走.还要再募点兵,等天暖了就去科罗拉多。”他接着又反问,“凛子,你来美国是.”

  凛子眨了眨眼:“拿破仑三世要出兵墨西哥了!拿破仑亲王会当远征军总司令,我来替他打前站。”

  查尔斯顿的征兵处排起长龙,告示牌上《八旗法》和《三藩条例》的细则被摸得发亮。

  肃顺带着一队黑人士兵维持秩序,他手中的花名册已经登记了八千个名字。麟书在仓库清点物资:“主教,从古巴走私的甘蔗酒够喝三个月,但弹药只够打两场仗的.”

  “够用了。”咸丰检查着凛子帮他弄到的米涅步枪,“等到了西边,阿木尔会准备好足够咱们打下整个科罗拉多的弹药的。“

  德龄匆匆跑来:“主子,汉普顿三世的部队到了,带着两百车物资!”

  营地外,韦德·汉普顿三世正用马鞭抽打一个黑人士兵:“贱种!谁允许你直视白人军官的?”他转身看到咸丰,假笑道,“尼古拉斯,联邦陆军第二黑人师向您报到。”

  咸丰眯着眼打量那两百辆大车:除了粮食弹药,居然还有镀金餐具和丝绸睡帐。“汉普顿将军,”他指着远处的训练场,“您的部队驻扎在西区。记住,工作时称职务,在这里所有人——包括你——都必须尊称我‘总督阁下’,并且服从我的每一道命令!”

  1862年仲春,美国西部,落基山脉东麓的桑德克里克山谷中绿意盎然。科罗拉多大主教阿木尔站在高处,望着绵延十里的蒙古包和新建的夯土城墙。成保跑来报告:“佛爷,探马回报主子的前锋已到堪萨斯!”

  山谷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一个蒙古装扮的印第安少年飞驰而来,马鞍两侧各挂着个血淋淋的头颅——正是埃文斯总督派来的税务官。

  “告诉各部落汗王,让他们来桑德克里克山谷会盟,”阿木尔转动经筒,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再告诉他们,美利坚平西王的大旗,很快就会插到丹佛城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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