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暑假更快的是期末考。

  张小楼不能进女校,曲冰接手了推轮椅的职责。

  这一路上打招呼宽慰的同学接连不断,越明珠微笑点头再回应几句,最后差点被堵在半路还是老师过来解围才顺利进入考场。

  哼哼,没错!

  不用上课时间充裕,她又开始写文章作诗喷奸商骂腐儒刷名望了,充分展现人不在文在的精神,绝不浪费生命的每分每秒。

  养病生涯总归是在自己家,读书读累了就去侍弄花草移性情,等休息差不多回书房自然心境沉静,受伤只限制身体自由又没限制心灵自由,这种处境帮她摒弃杂念,陶然忘我、逍遥自在,拿起书看老生常谈那一套居然也能常看常新,这么一来,再下笔文章便自然天成浑然一体。

  连林副校长都忍不住给她写了好几封信,夸她字短情长,文章一气呵成,信上还说她虽然缺席了许多课,可文学一道上确实精进不少,鼓励她战胜病魔,再接再厉。

  越明珠看了满头黑线,不就是催稿么。

  前面还花团锦簇夸了一堆,其实中心思想就一句话:别闲着,赶紧写。

  令人啼笑皆非。

  学校照顾她出行不便,特意安排一楼考场和相熟的同学。

  把卷子从头到尾过了一遍,不错,题不难。

  期末考试持续三天。

  最后一天最后一场考的是地理,一共三道大题,最后一道大题是长白山的地形地貌,金大腿老家,她先前复习看到有关东北的部分还特意问了张小楼这个本地人,自认答的十分全面。

  这边建议批卷老师给满分,谢谢!

  最后一场考完收卷。

  曲冰推着轮椅和她一起去了诗社,抛开寒暄不提,大家聚在一起说起近期发生的一件大事。

  这事越明珠也有所耳闻,在家相关报纸看了不少,听了她们的话还是一惊:“秋容姐姐也被绑了?”

  事情要从一周前说起。

  秋容姐姐所在大学组织了一次反奸商活动,号召几百名学生一起去相关部门游行示威,后来这些学生抓的抓放的放,情节严重的被军车运往别处。

  秋容家还在想办法怎么把人救出来,一个惊天噩耗传来。

  原来军车途经永顺时被一群从青山翠林中窜出的土匪截获,这群土匪不仅杀光押送学生的士兵,还把车上十三名学生给劫走,一共九男四女,其中就包括秋容姐姐。

  “地方政府不管吗?”

  管是管,可问题是:

  湘西土匪猖獗,利用险要地势占山为王的何止上千,那地方森林密布、沟壑纵横,绑学生那伙土匪足有百余人,手里有枪有弹药,平日打家劫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地方政府想救出人质难于登天,更何况这次被抓的还都是一些思想不端正的学子。

  万幸他们派去谈和的人回来说土匪同意谈条件。

  于是地方政府连同学校叫去了一些愿意出钱赎人的学生家长。

  “那人放回来没有?我听说昨天已经派人去交钱了,这交了赎金人总该平平安安放回来吧?”

  先是被抓又是被劫,秋容家一听天都塌了。

  出了这种事秋容好几天没来上学,期末考试也没来,整日在家中安抚眼睛都快哭瞎的母亲。

  宋婉莹知道的更多一些,她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他们只放了七个男学生。”

  “怎么只放七个还只放男的?那,那其他女同学呢?”

  “听说被绑上山那日就中枪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偷跑不慎从吊桥摔下去淹死了,剩下的人,剩下的人……”

  有人忍不住小声啜泣,被扣着不放的是同学姐姐,如果是要钱还好,大家凑一凑总能凑够。

  “听说咱们长沙也有道上的大人物,既然政府帮不上忙,是不是能请他们出面通融通融,看能不能先把人救出来?”

  “你是说……”在这方面还算了解的同学面带犹豫:“唱戏的那个红家?早些年是听过一些传闻,这能行吗?”

  “哪个红家?唱戏的二月红?”

  “嘘,你们小时候难道没听过那句'一月花开二月红,二月红开没爹娘'。”

  一时间众说纷纭。

  大家相聚无非是指望集思广益找出一条活路,顾不上这路是黑路还是白路,能救人就行。

  越明珠作为伤患坐着轮椅就算走神也无人察觉。

  一月花开二月红,二月红开没爹娘,顾名思义,不就是灭门吗?

  虽然这一年她从陈皮的态度也能看出二月红可能不像外表那么温文尔雅,但是乍一听这歌谣从朝夕相处的同学嘴里唱出来,印象中对她和颜悦色的二月红不免变得有些遥远,还有些陌生。

  怪不得金大腿故弄玄虚出个张大佛爷的名号,看来想在白道黑道混得开必须有一个如雷贯耳的大名。

  “行不通。”

  宋婉莹叫停她们的异想天开,这法子早些时候不是没人想过,她父亲也说希望不大。

  “那边山势奇峻,路径狭窄洞穴又多,土匪占山为王谁的面子也不卖,你打了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左右为邻相互勾结,有时候还会联手洗劫县城,长沙鞭长莫及。”

  就是她父亲在没有接到命令前也不能插手那边的治安,不属于长沙管辖范围,终归师出无名。

  越明珠暗叹,如她所说,那边是土匪地盘,攻守皆在一念之间。

  可惜金大腿不在长沙,不然还能让他想想办法,以张家人的身手未必会输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

  人快走的差不多了,越明珠叫住和秋容关系最好的女同学。

  “要说这长沙城中还有谁能上山救人,我倒想起这么一个人来。”

  在场只剩四人,她,曲冰,婉莹,以及秋容的闺中密友。

  几人互看一眼,连忙围了过来。

  越明珠压低声音:“我是听说,只是听说,你们就当是走投无路的一个办法,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行。”

  “你们知道我是来长沙投奔亲戚的,家里长辈朋友多,其中有位朋友不久前来家中探病,闲暇时曾与我聊起了长沙城中的一名刀客,听说他一人一刀就从湘西那边单枪匹马闯了过来,十分了不得,他刀法极快,曾有闹市一路过,沿街人头落的传闻。”

  不说去救人吧,就算只给第二波说客当保镖也够了。

  至少能保证人家全须全尾的回来。

  “秋容家要是实在没法子了,不如去求求他。”

  秋容好友将信将疑,这听起来实在太像戏文里的人物了。

  多问了几句,见她把人家名号、地址都交代的清清楚楚,确有其人,心动又满腹疑虑:“就一个人能行吗?况且,那边危机四伏,就算重金相求他会同意以身犯险吗?”

  官兵都不敢去,一个民间刀客如何敢孤身赴会?

  “也是。”越明珠愁眉不展。

  听齐铁嘴话里话外,黑背老六也不像个能与人沟通的生意人,沉默寡言,很少跟人交流。

  喃喃自语:“俗话说的好,千金难买一声响,咱们拿什么听他的刀?”

  不过这办法是她起的头,没道理希望给了下一秒就泼冷水。

  又苦思冥想一阵,总算有了点头绪,招了招手让人附耳过来,教了她几句悄悄话。

  听完对方一脸忐忑,不住瞅她:“能行吗?真这么说?”

  越明珠摊手:“试试又无妨,反正我没听说有人跟他讲几句话就翻脸要打要杀。”

  随后两人约好此事成与不成都要守口如瓶。

  宋婉莹之前见她俩讲头靠头小声嘀咕不好意思凑过去,一脸不忿:“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可不是哑谜,我是怕不奏效请不动人,最后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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