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前一秒和苏蒙烟情话绵绵话当年,这一秒却和我唇齿相抵热吻?

  缓过那阵天旋地转,我推搡他的身体,明明白白表示抗议。他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不愿意,可他双手钳制住我的,不许我再闹腾。

  他吻得愈发深入,让我呼吸困难,憋得满脸通红。

  在我憋不住时,他终于放开我的唇。我顾不得怨骂,大口喘气。而他双手压住我的腰,稍微一悬,带上门的同时将我抵在门背上。

  “这么久还不会换气?”他的呼吸缠绕我的,“看来以后要多练习?”

  “林辰,你把我当什么?”我愤怒至极,顾忌到隔壁睡着的佳音,我到底没有歇斯底里吼出来。

  他仍是用臂膀圈住我,眸子望向我:“你……”

  我伸手打他的手臂:“要是床伴,我求求你找别人好不好?!我还要找个好人家嫁了!你这样让我不清不白地,我怎么找!”

  “反正你离过婚带着佳音,你找的对象肯定知道你不清白,又有什么关系?”他大概是被我气到了,第一次这么说我。

  我愈发愤怒,双手交替捶打他的胸膛:“你说谁不清白!谁想不清白!”

  更让我难受的是,我就是经历过陆也生也经历过他,林辰的口气,好像我就是可以被他看轻的。可是凭什么?他不也照样,桃花朵朵开,且花开不败么?

  “对不起。”林辰道歉,“我一时嘴快,惊喜,你可不可以乖乖的,不要激怒我?”

  “我怎么激怒你了?!”我不爽。

  “我从来不把你当成床伴,”他腾出右手,扣住我的下巴,稍微一抬,“我把你当成追求者。”

  我不信。

  他并不把我的沉默当回事,“我承认,刚开始在警局我只是同情你。可同情也让我对你印象深刻,你不用自卑,你有让人喜欢的本钱。那次在酒店,是流光跟我开玩笑,我本来不想和你发生关系,可莫名就被牵引。后来种种,我帮你,都是我甘愿的。

  我知道,你才被背叛,你可能对感情有些恐惧。所以我不逼着你,我知道,你面对我是没有抵抗力的,我屡次故技重施,是让你的身体先适应我。惊喜,我想以你的脑回路,我的确需要跟你挑明白了。我在追你,我在让你熟悉我,我在让你逐渐接受我。我等着有一天,你可以忘记陆也生给你的伤痛,勇敢地走到我身边。”

  他语气诚恳,声音迷人,且望向我的眸子,像是盛满了碎星光。

  真像是梦。

  我极度渴望去相信,可我骨子里却无法去相信。

  相信这个金光闪闪的男人,会抛开周遭数不尽的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和我这样的离异妇女共度余生。

  见我不语,他忽地露出笑容:“针对蒙烟的事,你在吃醋,我很高兴。”

  女人的直觉,他对苏蒙烟的感情,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云淡风轻。

  我现在矛盾,不相信林辰会和我共白头,却在不由自主做着要抓住林辰的思想斗争。

  “如果,你在追我,我是不是该有点主动权?”

  “嗯?”他似乎有点意外我的反转。

  我微微一笑:“那我想,以后你进我房间都请敲门,我要是不开,你就别进来。”

  他:“……”

  看他那震惊且无奈的表情,我内心是暗爽的。这是头一回,我感觉我和林辰的交锋,我胜了。

  我推推他离我咫尺的胸膛:“现在我要睡觉了,你走吧。”

  “今晚,别推我出去了?”林辰俯首,离我分毫,摆明撒娇。

  我……竟然还是无力招架。

  他在我的房间洗澡,穿了件滑稽的睡衣,躺在我身边。他抱住我,但没有动手动脚。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我瞎想翻来覆去睡不着。现在他一抱着我,我不能翻腾,也觉得安心,迷迷糊糊就要睡着。

  “惊喜,蒙烟是我初恋。”林辰开腔。

  唔,这是深夜谈感情?

  这么老套?

  可是为嘛我突然就睡意全无,巴巴等他讲下去呢?

  林辰和苏蒙烟,跟我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所以抛开其他,单纯他们的恋情,我都是好奇的。

  但其实,故事也没有我想象得跌宕起伏、与众不同。

  林辰年少时,喜欢苏蒙烟,那是天经地义。他们年纪相仿,又都是在象牙塔尖的人。那时候的苏蒙烟,也是喜欢林辰的。

  好景不长,在正值青春的最好年纪,苏蒙烟迷上了一个摄影师。

  那时候苏蒙烟拒绝林辰的话:“小辰,我遇见杨槐,才知道什么是爱。爱是,我宁愿燃烧自己。”

  杨槐是个有颗流浪心的摄影师,苏蒙烟当时不过是小姑娘,根本拴不住。

  可她为了追随杨槐,不惜与家里人闹翻。

  林辰心疼她,帮助她不少,在她生活困苦时。

  她跟着杨槐走南闯北,开拓天地。在杨槐这颗心疲倦时,她终于成功住进了杨槐的心里。杨槐走厌了中国的壮丽河山,要去国外。

  彼时的苏蒙烟,在他手把手的教导下,也成为不错的摄影师。经纪人很会包装,将她的故事点缀,很容易就走红,抬高作品卖价。

  苏蒙烟的家里人到底是原谅,让他们结婚。

  婚后,移居美国。

  辗转至今,他们分手已经有十多年。在她去国外之后,他们甚少联系。

  这次苏蒙烟回来,林辰也在意料之外。他问过她和杨槐的事,她不提及。他只好派人去国外查,不过他料想,也不会有好事。

  “林辰,假如苏蒙烟又恢复单身,你还会和她在一起吗?”我轻声询问。

  “覆水难收。”林辰回。

  我才不信呢。

  不过我困得懒得动嘴脾气,随他吧。

  *******

  苏蒙烟这次回S市,好像是要定居。因为她要聚拢以前关系好的,在她新住的房子搞个烧烤大会,重温昔日情,也庆祝乔迁之喜。看这架势,她和年少时疯狂迷恋过的男人,极大可能无疾而终。

  原本这事不该我知道,可苏蒙烟还专门到我杂志社来邀请我。她的意思是,我和林辰关系这么好,现在已经是她朋友了。

  朱主编当即问我这个天仙一样美人是谁,我老实交代。

  “惊喜,不得了!居然是苏蒙烟!你知道苏蒙烟是谁呢!多年前摄影界界的传奇人物,现在新人辈出,但只有提及她,仍旧能勾起满满情怀……”朱主编花痴的模样,实在……难以直视。

  可她毕竟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干笑:“朱主编,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不行!”朱主编猛地拍桌,“唐惊喜,既然你认识苏蒙烟,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好好把握?!”

  我预感十分不好:“朱主编,你不会是想……”

  “对,你必须争取到采访苏蒙烟的机会!她回国的消息目前没有散开,我们首先就占了优势。在用情怀之词点缀,惊喜啊,咱杂志又可以跻身热销榜第一了!”朱主编陶醉其中,面露红光。

  我很想推辞:“我……不……”

  “你可以!”朱主编高声打断我,“唐惊喜,忘了你进杂志社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你是想我辞退你?”

  听到“辞退”二字,我浑身抖三抖。

  “我记得!我永远不能说自己不行,一旦认定目标,便只管风雨兼程。朱主编,我可以的,你放心!”

  才回到我的小格子间,我便听到小周唉声叹气,“怎么了,小周?”

  小周耷拉着脸:“朱主编又驳回我的稿件,说我采访的人物不够响当当。可要知道,就那个人,我也是挖空心思去求来的。自己没稿子,我又要跟在别人身后打打杂了。”

  以前我不觉得人脉多重要,觉得我只要好好干,稳定些拿工资就可以了。

  如今从林辰到苏蒙烟,我总算明白,人脉非常重要。

  不管其他鸡零狗碎的事,至少我得正正经经邀请她做我们的嘉宾。

  我斗志起来,原本我对去苏蒙烟家兴致缺缺,现在我倒是满怀期待。

  下班,接我的是林辰。

  我调侃:“怎么,要去旧情人家,所以着急忙慌推了工作?”

  林辰懒得跟我耍嘴皮子,闷不吭声去接佳音。

  我知道,他不乐意着呢。

  自打我说让他尊重我进我房间要敲门,他就没有再染指过我。谅他花言巧语身体诱惑,关上门,我照样能恢复理智。

  我跟佳音一提,小丫头眉飞色舞的,比我还期待。本来我还想把佳音捎带去眷思家,现在倒方便。、

  苏蒙烟的房子够大,再想到她是一个人住,那是又大又奢侈。

  白天烈日当头,现在近黄昏,晚风徐徐,倒是舒坦。浓艳的红花绿草里,一袭纯白长裙的苏蒙烟,更是有如九天仙女,可望不可即。

  走进时,谢未央打趣:“林哥哥,你来得最晚!肯定是被这个坏女人拖延了!”

  苏蒙烟微拧黛眉,阻止谢未央:“未央,好好说话。”

  谢未央瘪瘪嘴,不敢造次,服服帖帖的模样。

  我当下明了,谢未央啊谢未央,也是苏蒙烟的“裙下之臣”。

  苏蒙烟邀请的并不多,我、佳音和林辰,谢未央和许流光,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赵承越。听他们往来,应该是他们的同学。赵承越外貌并不是十分打眼的,可站在林辰和许流光之间,并没有逊色的意味。

  我抱着佳音,吸咬着果汁,暗暗叹服: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林辰周遭除了一个我,全都是出类拔萃的。

  他们都开始忙活起来,我抱着佳音,只让佳音远远看。到时候真要烤,我也只让佳音过过眼瘾和嘴瘾。毕竟她还小,烟熏火燎的,对她也不好。

  “嘿,傻眼了吧?蒙烟姐回来了,林哥哥身边,再没有你的位置了。”谢未央坐在我斜对面的藤椅上,吸着西瓜汁,满脸得意。

  我以牙还牙:“因为肠胃不好,所以你被拒绝加入烧烤活动?”

  大概是我一针见血,她顿时涨得满脸通红:“你!”

  佳音小手在我胸前抓挠,头却是朝着谢未央:“姐姐,你怎么不高兴了?”

  谢未央再不待见我,在佳音面前,倒是保持笑脸:“哪儿呢,姐姐和你妈妈聊天,你别管,看那边叔叔阿姨烧烤就好。”

  我轻抚佳音的后脑勺,若有若无都覆盖住佳音的耳朵。

  “唐惊喜,你知不知道,林哥哥这么些年,都是为了蒙烟姐才单身?虽然林哥哥在风月场所有过不少的露水情人,可林太太的位置,他始终都是为蒙烟姐留着的。”谢未央应该是觉得这样能打击我,她一直在絮叨,脸上隐隐有期待之色。

  可能我要让她失望了。

  “嗯。”我随意回应,手和佳音玩闹。耳畔萦回佳音咯咯的笑声,我觉得很是满足。

  夏天白日长,四个美好的人,沐浴在浓墨重彩的晚霞里,是十分壮丽的景色。

  如果我和苏蒙烟一样是摄影师,我一定会拍下这样的场景。

  谢未央不甘心,持续加料:“前些天我病了,林哥哥来看我,林伯伯也在。我们家和林哥哥家是世交,我爸说我这么喜欢林哥哥,不如两家联姻。林伯伯满口答应,林哥哥却毫无转圜余地地拒绝。林伯伯生气,林哥哥说,他心里忘不了一个人。你和林哥哥才认识多久,能成为他心中的难以忘怀?”

  瘪瘪嘴,我点评:“成不了。”

  比起谢未央兴许有些添油加醋的话,我更被林辰的告白之语打动。只是这地久天长的,总该给我点时间,去相信、去战斗。

  谢未央恼了:“你怎么都不生气?!不在意?!你这个女人,别以为知道我的秘密就了不起!”

  我:“……”

  我身边的人大多嘲笑我的脑回路,我现在觉得,谢未央的脑回路也不是这么好理解的……

  见她杏目圆瞪,不依不饶的模样,我只好顺着她的心意说:“因为我知道,即便我回炉重造,也比不过你的蒙烟姐。”

  果不其然,她微扬下巴,颇是自得:“那是!”

  我实在懒得搭理她,拍拍佳音的屁股:“要不要下去走走?”

  佳音嘟嘴:“麻麻,坐坐。”

  无奈,我只好抱着佳音坐在原地,继续面对谢未央的炫耀。

  “唐惊喜,我告诉你,这世界上,只有蒙烟姐拥有了林哥哥让我觉得心服口服!”

  “唐惊喜,我之前讨厌你,因为你可以睡在林哥哥家里,哪怕是打杂!不过现在蒙烟姐一回来,你肯定没戏了!我反倒是同情你了!”

  “唐惊喜,你不知道,我那么小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那画面,美得我呀,做梦都要流口水!呸,我没有流口水!”

  ……

  “惊喜,佳音,我给你们送好吃的来了。”许流光端着热腾腾的食物,终于解救了耳朵快要生茧的我。

  当谢未央开启自我絮叨的模式时,我崩溃地想:说好的名门淑女呢?

  谢未央不乐意了:“流光哥哥,你是看不见我?!”

  许流光斜睨她一眼:“你这不是身体不好,你林哥哥和蒙烟姐,都不让你吃这些。”

  “啊啊啊啊!”谢未央推了许流光一下:“流光哥哥,你和他们,是一丘之貉!”

  我不管他们,谢过许流光之后,喂起佳音来。我倒不担心佳音多吃,她从小挑嘴,再好吃的东西,她都吃不了几口就厌烦。所以她吃饭,我得哄。自从去幼儿园后,她情况好转,可一到我身边,她仍是傲娇。

  许流光倒杯果汁,可能是故意的,在谢未央面前吃得津津有味。

  谢未央气鼓鼓地,多喝了几口果汁,多吃了几口水果。

  “惊喜,要不我在这里照顾佳音,你去那边和他们一起玩?正好,我想休息休息。”

  我拎不清他是真想休息还是想和谢未央二人世界,不过我确实还有事憋着要找苏蒙烟。

  思量不过一秒,我低头哄佳音:“佳音和许叔叔一块玩,好不好?”

  佳音瘪瘪嘴,不大情愿:“麻麻,那你快一点。”

  看来,佳音对许流光这款,不大感冒。

  许流光接手佳音,冲我挑眉:“去吧。”

  在四起又四散的烟雾里,他们在长桌前来回走动,忙得不亦乐乎。

  苏蒙烟正拿着刀子切土豆片,最先和我招呼:“惊喜,你来了,一起吧。想要吃什么,自己动手。”

  “好。”我屁颠屁颠走过去。

  想吃什么?当然是五花肉!不管是火锅还是烤肉,或者是家里煮菜,我都喜欢五花肉。薄薄的肉片,涮进料子十足的火锅汤底,想想都美味。

  我站在她旁边,找到了肉,像模像样切起来。好歹我是在厨房摸爬打滚过来的,切薄肉片这种事难不倒我。

  “惊喜,玩得高兴吗?”苏蒙烟询问我,语气热络。

  我敷衍:“高兴,高兴。”说实话,我上班有工作忙,下班要收拾林辰的家务。难得有个假,不是带佳音出去玩就是给林辰的大房子做大扫除。我现在对任何娱乐活动都提不起兴致,不如好好睡一觉。

  苏蒙烟接茬:“高兴就好,我还怕你不习惯呢。”

  我嗯啊几声应付过去。

  我脑子里是朱主编的咆哮状和小周抱怨稿子被驳回时的哀怨状。

  余光一瞥,她快把一个圆溜溜的土豆切到头了。要是等她到了两个男人身边,我更加难以启齿……

  深呼吸,我暗自打气:“加油!”

  “苏小姐,我知道你是有故事的摄影师,我们杂志社想要采访你给你做个专题,你觉得可以吗?”我搁下肉和刀,咬咬牙,全都说了。

  苏蒙烟漂亮的眸子里涌动着类似受伤的表情,忽地,她轻轻地“哎呀”一声。我低头一看,薄薄的土豆片上,染了丝丝漾漾的血。

  我吓坏了:“苏小姐,你割伤了!”

  苏蒙烟脸色刷白,努力朝我扯起微笑:“没关系,惊喜,我的手没关系。”

  这一动静,把全部的人都招来了。

  谢未央最先怒气冲冲:“唐惊喜,你个倒霉蛋,怎么一挨近蒙烟姐,她的手就受伤了。”

  佳音委委屈屈看我,我手上沾着油沫子,不方便抱她。

  赵承越恰好在谢未央旁边,压住她的肩膀:“小丫头,别总是毛毛躁躁的。”

  林辰则执起苏蒙烟的手,一探究竟,同时柔声问:“蒙烟,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听着,怎么都不是滋味。

  “我只是很意外,惊喜会在刚刚提让他们杂志社想要采访我的事。小辰,你知道我……”苏蒙烟意犹未尽,我见犹怜。

  我都方寸大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谢未央第一个炸毛:“好你的唐惊喜,你不仅是讨厌鬼,还是势利鬼!你明明知道这样私下聚会的场合,蒙烟姐一定会答应!可你知不知道……”

  林辰打断她:“未央,你带蒙烟去包扎,小心点。”

  炸毛的谢未央,瞬间变成软绵绵的小包子。她涨红着脸,除了答应就是答应。

  林辰又侧过头对赵承越说:“承越,你顾着那边的火候,我很快来帮你。”

  苏承越没有意见,转身走到烟雾始发地。

  “流光,你抱着佳音坐回去,我和惊喜说说话。”

  许流光没有意见,反而是佳音,两眼水盈盈,一副要被吓哭的模样。

  我受不住林辰的目光,扯出笑容哄走佳音。

  “你。”林辰吩咐我,“先洗手。”

  我木讷听从。

  等我洗完,他先我一步,执起毛巾就擦干了我的手。说实话我怵得慌,以为他要拿板子杖刑,结果是这样温柔的对待。

  他牵我的手,往花木深处走。

  不知不觉,眷恋人世的晚霞已经消失,灯光走马上任。

  隐隐绰绰的光影里,他的脸色愈发难测。

  想到谢未央的指责,我愣愣道:“林辰,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有做错,你可能表达不恰当。更多的原因,蒙烟这次失落归来,可能不大愿意想起以前的事。”林辰出乎意料的温柔,使得我躁动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失落归来?”我反问。

  林辰大手落在我额前:“你假设得很对,蒙烟跟杨槐分手了。更可笑的是,当年杨槐只给了蒙烟一场婚礼,连结婚证都没。现在一句分手,彻底分道扬镳。”

  “为什么?”我吃惊不已,我觉得陆也生已经够渣了,可他至少给我婚姻给我家。而这个大名鼎鼎的杨槐,却……

  林辰抚过我的脸:“曾经我不懂,现在我大概明白了。杨槐不会为一朵花停留太久,那是他的本性,融入骨血的东西,改不了。他前段时间疯狂地爱上一个女儿,十六七岁,花骨朵的年纪。结婚多年,蒙烟经历过太多次,这次她累了,说分手。杨槐也没有挽留,蒙烟伤心透顶,就回来了。

  当初蒙烟成为小有名气的摄影师,都是因为爱杨槐。现在爱情死了,那段回忆可能是禁区。别说你今天问到工作相关的事,若是我问起杨槐,蒙烟还是会难受。”

  “林辰,你真的不怪我?”或者,在他们眼里,我成了为利益利用友情的势利人。

  他揉揉我的头发:“我比谁都清楚你负债累累。何况,你肯定不想这么做,应该是你上司施压。未央还小,她从蜜罐里长大,不能理解你生活的艰辛,你也别放在心上。”

  “林辰,你是不是会读心术?”无论如何,被信任的感觉,甜滋滋的,荡漾在心田。

  “我只读你的。”他贴唇在我耳廓,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

  我耳根痒痒的,这次,却不想躲闪。

  “今晚,让我去你房间?”他加重诱惑。

  “我……”

  “你们在这说什么悄悄话,蒙烟姐喊你们一起。”谢未央突然出现突然大吼。

  我吓得颤抖,推开林辰,别扭将头发别在耳后:“好。”

  林辰倒是自然,拥着我就要走。

  我不想太张扬,扯开他的手臂。或许他怕逼急我,但松开我,领着我慢慢走。

  谢未央趁势和我并排,低声叫嚣:“唐惊喜,我看穿你了!以后你在我面前,都要小心点!”

  我:“……”

  又过了个把小时,大家都不再烧烤,同坐一桌,喝酒品食。

  苏蒙烟不怪罪我,仍然对我很热情,又是斟酒又是推荐的。但凡我看到她食指上的创口贴,我都会回想起她的不好过去,都会对自己的不当言行感到深深愧疚。

  朱主编那边,我头痛欲裂,一劫过去,另一劫更难渡!

  如果是我诚意不够,那我可以死皮赖脸缠着苏蒙烟,把她当成任何一个我纠缠过的采访对象。可这次关系到她的不好回忆,我不想死追到底,同为女人,我同情她遇到这样一个杨槐。

  后来我跟着他们喝酒了,意识不清,可能缠着林辰闹了。

  我醒过来时,头疼欲裂。感觉腰上有重量,我抬头一看,是林辰的手。一旦坐起,我便看清了,我的卧室,飞满了衣物。

  垃圾桶旁边,还有……套套。

  我敲敲脑门,想回忆起昨晚疯狂的边角,结果脑子一团浆糊,实在搜刮不到什么有效片段。我动了动脚丫,踹了踹他:“醒醒。”

  我没啥意图,就想问问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结果他大手一甩,我又躺回床上。眼睛还没睁开,他又贴近我,在我耳边放魔音:“不要勾引早晨未醒透的男人。”

  “哎呀呀,脏死了!”我恼羞成怒,“我不就是想问你昨晚的事吗?!你走开!”

  我拔高音调根本没有,他细细密密啃我的后颈。

  我只好放出绝招:“再亲,永远别进我房间!”

  他身体一绷直,倏地,躺落在我身侧。他可能不高兴了,抬起右手遮住眼睛:“你去洗澡吧。”

  我才洗完,他就砰砰砰敲门,我以为他有急事,不敢不开。

  结果他拉上帘子开始洗澡。

  淅淅沥沥的水声,听得我差点想入非非。

  我还要做早饭,想着来不及,就索性拿起牙杯开始洗漱。

  “昨晚,你喝醉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亲我了。是法式热吻,你知道,连佳音都捂住脸说羞羞。”他冷不防扔出这么一句。

  轰,我见证镜中的自己,脸一秒红透。我拎出牙刷,愤愤问林辰:“既然你是清醒的,为什么不阻止我!为什么不掩住佳音的眼睛!”

  他戏谑不停:“其他人可能都被你吓呆了,我难得碰上你献吻,享受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其他!”

  我懒得理他,置气般大动作刷牙。一不小心刷到牙肉了,疼,我赶紧放缓动作。

  林辰魔音不散:“那还在蒙烟家里呢,你就点火点到差点守不住衣服。正好天色晚了,我哭笑不得,只好提议散了回家。未央被你气得,恨不得离你远远的。承越又是大忙人,我只好拖流光帮忙抱着佳音。因为你死缠着我!”

  我脸上红晕久久不散,我刷完牙洗脸,自我催眠:林辰在说笑!

  “到家之后,我本来想让流光回去,人折腾得也累。可是你们,手开始侵染我的胸口。我定力不错,可是我在追你啊。我一秒钟投降,流光看不下去,负责佳音睡觉。你呢,傻笑着,我和你**,当然轰轰烈烈。你看满屋子的衣服,都是你拽的,扔的。”

  听不下去了,我拧毛巾的同时怒吼:“你骗人!”

  他低笑出声,十分性感:“真的,我和你大动干戈,我都不知道流光什么时候走的。”

  “噗”,我甩上毛巾,扯开之后,对帘子吼:“你自个臆想吧,我去做早饭!房间,你收拾,你这个罪魁祸首!”

  不是我懒,是我怕,我一收拾房间,把昨晚想起来了。

  要是我真有这么丢脸,我宁愿自己一无所知!

  林辰一大早荼毒我耳朵,害得我做完早饭去喊佳音起床都有些战战兢兢。

  天呐,为什么我的纯洁善良的佳音,睁眼就对我说――麻麻,羞羞?!

  我赶紧捂住佳音的嘴巴:“佳音,忘记昨晚的事,好不好?”

  佳音眨巴眨巴灵动的大眼睛,**裸在问为什么。

  我利诱之:“佳音乖乖听话,麻麻给你买芭比娃娃。”

  我尝试松开,佳音糯糯道:“好。”她眼里闪着小星星,高高兴兴在我脸上吧唧一口。

  酒后乱性!

  我努力回想我昨天是怎么喝酒的?

  约摸是因为我觉得愧对苏蒙烟,所以她敬酒,我只好硬着头皮喝。我想着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喝一点点没事……结果,我喝的不是一点点,醉得不是一点点!

  我告诫自己不许再喝酒,绝对不许!

  一大早我就身心俱疲,眼睛下的黑眼圈也是粉底遮不住的。

  坐到小格子间里,朱主编意外对我好脸色。可我心底发虚,我已经知道苏蒙烟采访这事,是办不成了。

  朱主编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然后对我的惩罚就越惨?!

  想到这个可能,我咬咬牙,决定早早去坦白。

  我低头,拿出小镜子,稍稍用卸妆水擦拭脸。我是去认错的,脸上看起来越惨越好!

  自认为吐出了憔悴,我收好杂七杂八的东西,起身走到朱主编的办公室。

  站在门口,我又觉得不够,连衣服都要揉得皱巴巴,才推门进去。

  “惊喜,你有什么事?”朱主编从杂志样刊中抬头,眼中如含春水。

  “我……”我走到她面前,觉得开口艰难。

  朱主编仍然笑容满面:“坐,来说说,怎么了?”

  我脚下发软,坐下憋口气后说:“朱主编,苏蒙烟的采访,彻底不可能了。”

  “什么?”朱主编瞬间变脸,一手拍在桌上。

  我吓得肝胆具颤:“朱主编,这关系的苏蒙烟的**,我不好纠缠。这次没有,下次肯定还有采访的机会。”

  我的话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朱主编对我发火,而且……扣我奖金!

  走出朱主编的办公室,我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小周看我脸色不好,表示慰问,我摇头说没事,盯着电脑,我总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十几分钟,朱主编走到我面前,敲敲我的桌面:“唐惊喜,进来一下。”

  我顿时绷直身体,预感不好:“好的。”我惹她生气了,其他事更加不敢了。我怕她是觉得,扣奖金不够,要扣工资……要辞职……

  进办公室后,我束手束脚,脸上僵硬。

  朱主编笑如春风:“惊喜,别这么紧张。我刚刚想过了,你工作态度认真,怎么可以扣你奖金呢?你说得对,这次失去采访苏蒙烟的机会,下次我们还可以采访更多的人。扣奖金的话作废,惊喜,你可别被打击了干劲,仍要好好干!”

  我懵圈状态,只能说:“好。”

  坐回座位,我反复一想,不对劲。朱主编扣过我奖金扣过我工资,从来没想今天这样十几分钟就变卦了……

  肯定是林辰。

  一认定,我跑到茶水间,明明四下无人,我还是躲到角落里给他电话。

  “林辰,你是不是对朱主编说了什么?她明明扣我奖金,居然还撤回!”

  “是我沉溺在你热情豪放的回忆里,电话打得迟了,不然都不会扣奖金。”林辰看来心情不错。

  我疑虑不减:“你的专访已经结束,朱主编还需要巴着你?”

  “我是林辰,我随便给她提点个人,她不都满足?”

  我想想也是,别看谢未央成天孩子气又嚣张不讨喜,指不定其实是有模有样的小艺术家。有时候才能一样,拼的是背景和财力。前者铺路,后者包装。

  “林辰,”我正儿八经喊他,“你是经商的,你这样浪费时间在我们杂志社上,不是有点无聊有点吃亏?”

  林辰要正儿八经要出场费,我们杂志社哪里负担得起?

  “为你,值得。”

  情话乱入,配上林辰磁性满分的嗓音。

  我耳朵发烫,赶紧休战:“行了,我要忙了。”

  即使挂了电话,我也觉得心中有一团热火蹿来蹿去。我受不住,又手忙脚乱倒了几杯矿泉水压惊。

  林辰介绍的人,朱主编为了方便,又让我去。

  我一看是赵承越,也没那么胆战心惊。反正,朱主编这样磨成人精的,肯定会好好榨干我和我身后林辰的资源。

  既然林辰愿意做冤大头,我也是付出劳力获得酬劳,就这么下去吧。

  赵承越是儒商,重要的不是他让人看不明白的商业手段,而是他做慈善。我们抓住的,也是他慈善这点。

  我一本正经打给赵承越助理时,对方回答我,赵承越明天要出差,今天也有不少事情,让我一周以后再联系。

  我把这个结果告诉朱主编,她也不过度逼我。

  我不得不感慨,这有关系和没关系,还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午休,眷思特地约我去杂志社楼下的咖啡店。

  我匆匆赶去:“怎么了?”

  眷思摘下茶色墨镜,先喝了大口冰水:“热死姐姐了。你真不知道,要避开林辰、避开一些有S、M史喜欢毛手毛脚的男人还真不容易。而且你是我姐们,酬劳更不能是少的那场。今晚,好时机!”

  “啊?”我有点不在状态。

  她恨铁不成钢,戳我脑门:“忘记了?‘权瑟’,唱小曲。”

  我摇头:“没,我记得,就是觉得有点突然。”真正要去,和面试,还是有差别的。

  她给我打定心针:“你放心,那次应酬,我在。要真有人要对你怎么样,姐姐以一敌十,就把你救出去。”

  “谢谢你,眷思。”我眼眶一热,现在朋友来去,谁也没有必要为谁尽心尽力。眷思这么为我忙前忙后的,我又不傻。

  再给我后脑勺一掌,她大大落落道:“那算什么事!”

  眷思忙到这个地步,我再推托是矫情。而且我这个负债人,没有资本矫情。

  我打给林辰,说眷思心情不好,我要陪她一晚。

  林辰可能一直在为我酒后乱性的事高兴,特别好说话。

  眷思就在附近拍个广告,一结束就等我。我也提前收拾好东西,心跳加速等待下班。

  赶到“权瑟”时,真正的夜生活尚未开始,却已有端倪。

  我一直觉得,来这样地方烧钱的男人,无聊透顶。

  可我现在,却要从这些无聊的男人身上赚钱!

  眷思怕我不习惯,化妆换装都陪着我,反复交代她的朋友程经理照顾好我。

  程经理十分温和:“周眷思,你也是有应酬,别去迟又让人罚酒。你要是这么不放心我,你把她交给我干什么?”

  她乐呵呵:“行,我撒手给你。”

  戴上面纱,抱着琵琶,我跟着程经理走。今儿我像模像样穿了旗袍,可是开衩很高,直到腿跟。不走路还好,一走……

  尽管有面纱挡着,我仍然尽量缩小步子。

  一进包厢,陆也生居然在!明亮的灯光下,有我不认识的男人,和女人。可有我认识的眷思,和陆也生。

  在眷思和我目光交汇的瞬间,我知道,眷思也是始料未及。

  我赶紧扯开帘子入座,生怕多停留一秒就被陆也生发现。额前,我齐刷刷的刘海遮到眼睛,面纱也是从眼睛开始。这样的装扮,根本不给别人看清我的脸。

  可陆也生,始终做了我五年的丈夫。

  一曲作罢,我手心渗汗。掌声之后,我欠身要走,没人溜我。估计是以眷思为首的美人军团太给力,男人无心二顾。

  我掀起帘子,抱着琵琶离开。

  “啪”,就要出门时,我被一只手扣住了手腕。

  我惊疑垂眸,正是陆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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