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了10秒。

  11秒。

  12秒。

  “告诉我,你可以出动什么样的力量来实现你的目的。因为在我们这个层次的环境中再谈及‘私奔’,这实在是有些离谱。”

  商洛指了指头顶:“连山号的大炮正在试工,还没有测试。”

  “那个不算。”阿加索克勒斯开口道,“我知道你是个体面人,所以你一定会用体面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直接对盟友开炮,就是为了抢亲,这说出去未免太不体面。”

  【你们两个之间的谈判已经非常离谱了。你们到底是打算体面还是不体面?】

  “如果他不想体面,我就帮他体面。”

  商洛意识到了这件事真正的意义——这实则就是一场政变。如果维多利亚无法在这里决定自己的命运,那么往大了说,她的许多愿景也就无法实现。

  如果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决定,那她又要如何统治果壳里的无限宇宙呢?

  这根本就不是家庭矛盾,这是政变,而政变是要流血的。所以商洛直接跳过了中间的磋商步骤,进入了最后通牒阶段,以节省彼此的时间。

  于是双方直接进入到出牌环节。打牌也是谈判的一部分。

  不过倒也不是所有的牌都能用。如阿加索克勒斯所说,如果双方打算保持正常的交流,那么武力威胁并不合适——他也在提醒商洛:对自己未来可能的伴侣的父亲使用武力威胁,这怎么说都有些离谱了。

  他们确实要谈论“体面”和“帮你体面”的问题,但用大炮指着老丈人的脑袋,这怎么说都有些

  “我想阿加索克勒斯阁下您误解我了——我不是说我要把连山号的主炮对准你们啊,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连山号的主炮可以为罗马所用。”

  “啊?当真?”

  “诸位之前也把灯塔借过用过好几次是吧?我投桃报李,当然也要帮一帮诸位了。”

  这倒是阿加索克勒斯完全没有想过的问题。他和商洛都知道,亚历山大的灯塔系统无疑是一种强大的规则武器,强大到甚至可以颠覆物理规则。但亚历山大灯塔并没有直接的打击效果,它固然可以让森林王、乃至于灵界中的精灵王都亮出血条,但血条终究也需要人去打掉。

  罗马确实有不少机制性的,规则性的武器。包括奥特亚罗瓦在内,许多这些武器甚至可以让商洛也被困在其中,难以逃脱。但罗马始终缺乏可以造成直接杀伤的大杀器——

  虽然有机制确实是很好。但只有机制,没有数值,终究也还是行不通的。

  而现在,商洛送数值来了。连山号的大炮可以从轨道上轰炸地球表面的任意一点,不只可以点杀科技蛮夷,还可以点杀任何阿加索克勒斯想要点杀的人。

  “啊”阿加索克勒斯想了想,“所以商洛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把大炮借给我们用?”

  “我觉得罗马现在在很多地方都不够体面。所以作为罗马的朋友,还有维多利亚的朋友,我愿意帮罗马体面一下。”

  “诶呀。”阿加索克勒斯摁住额头,“你这小子,真是让人难以言说.我真的不能因为这些原因就让维多利亚做出危险的行动。但你的帮助,也确实是对罗马雪中送炭。”

  “但是,阿加索克勒斯阁下,如果您不让我和维多利亚做朋友,那么仅凭我们之间的盟友关系,是不足以让我直接发动轨道轰炸的。”

  “可我没有阻止你们做朋友,我只是不让你们结婚而已。”

  “我的原则就是,我是以结婚为前提才和维多利亚交朋友的。所以回到之前的话题,如果你阻止为维多利亚的话,那你们只能自己想办法找体面了。我就不帮你们体面了。”

  维多利亚捂着脸:“这种话也太”

  这个话题让维多利亚有些心跳加速。幸好最近她的身体状况有很大的改善,暂且不需要辅助呼吸。

  “等下.我们可以谈谈可以谈谈”阿加索克勒斯终究是松了口,“但我认为,这是我们的原则问题。”

  “诶呀。”关键的时候,阿波罗尼娅又出现了,“你看,既然他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不就说明你办不了的事他能办吗?我看您也差不多到岁数了,换年轻人来吧。”

  “你们要政变???”

  “我称之为革故鼎新。”商洛回道,“你看,既然我能解决罗马的问题,那为什么不让我来控制罗马呢?”

  “不不是现在。”

  “但是也可以是现在。”商洛回道,“今天可是您让我来开会的,我觉得你应该对会议的结果有所预期才是。您不能只在自己施压的时候,才觉得施压的行为可以用是吧?你说现在不是维多利亚自行决定自己的命运的时候,但我觉得,阁下才是应该退出的一方。”

  “.”

  “要不这样吧。”阿波罗尼娅提议道,“我觉得,我们双方有个共同点,就是都喜欢折中。不如我们在这里也折中一下——对阴阳两界的罗马开始分治。赛伯勒尼亚的部分,由元老院继续治理。而地上的阳间,由维多利亚和过渡政府来处理。”

  “商洛。”加索克勒斯抬了起头,“作为一个女儿的父亲,我认可你了,你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但作为一个掌权之人,我认为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协商。我方还没有准备好应对这样的问题。”

  “那维多利亚的事?”

  “请你们自行决定。”阿加索克勒斯开口道,“从今日起,我要终止维多利亚的自由行动,我会让她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但如果维多利亚基于自己的自由意志,借助某人的帮助,做出一些违规的行为,并且超越了我的管束,这是不可抗力,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意思是请你们有序地私奔。】

  “倒不是私奔的问题”

  “另外,我只有一个要求,作为父亲的要求。”阿加索克勒斯最后补充道,“不管你们要做什么——照顾好她。嗯,我的要求只有这些。那么,值得信赖的盟友,跟我去查阅你们需要的资料吧。维多利亚,你现在已经被禁足了。禁足的地点就在这个房间,不要随意走动,我和他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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