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方老爷子沉默的时间比较长，电话听筒里传来了一声划火柴的声音，电话这头的罗老没有催促，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半根烟的工夫，听筒里才传来方老的声音。
“老罗，我知道，再留言诚在我这里，他想继续向上走已经不容易了。”
确实不太容易，京市社会局和总部刚分开才两年而已，各个位置的领导基本都属于年富力强那种，除了现任总部办公厅秘书长洪定国。
可李言诚想从副秘书长一步走到秘书长这个位置，因为他没有一线处室一把手的工作经历，就算能得到方老和部分领导的力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毕竟，到了他这个级别，想往上走出那一步，是需要经过组织部门考察后，更上边那波人上会举手表决的。
电话里，方老的声音并没有停，他继续说道：“老罗，如果言诚自己愿意去公安部门，我这里没意见。”
“谢谢”
“得了吧，咱老哥俩就别说这些客气话了，不都是为了孩子们嘛。”
“行，回头我就找他谈谈。”
“老罗，上边是不是安排的明天让言诚认亲？”
“嗯，老苏跟我说了，明天他会安排人去接言诚到京城饭店，这件事儿不会搞的大张旗鼓。”
“这样才对，言诚的位置还是比较关键的，如果搞得人尽皆知，难免会有人起什么小心思。”
“呵呵，已经有人起心思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言诚刚从我这里离开，他跟我说，有人给他做了个局，不过，对方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罗老爷子给方老打这通电话不止是说李言诚接下来工作的事情，主要还是想说说李言诚带来的这个消息。
两位老爷子的电话不害怕被听，所以什么都敢说，将这件事情说完后，方老爷子还是把话题又扯回到了李言诚的身上。
“老罗，你准备给言诚调整到公安部门的什么职务？”
方老爷子对李言诚是爱屋及乌，又在他手底下干了十来年，当然希望能给安排个好位置。
“我听说公安总部想把市局分管刑侦工作的肖大路副局长，调到部里担任刑侦一局局长。”
方老爷子一听就明白了，老罗这是早就计划好了啊，要不然怎么可能去关心公安系统的人员调整问题。
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
方老在心里合计了一下，虽然不是常务副，但因为刑侦工作在公安系统里的重要性，这个副局长也是正司局级，而市局局长则因为还兼任公安总部的班子委员，所以级别更高一级。
李言诚现在本来就是享受正司局级待遇的副秘书长，如果能顺利调整到这个职位，那就相当于是把享受的待遇给落实了，算是前进了一小步。
最主要的还是能丰富他的工作资历，在这个位置上如果能做好，下一步再调整的话，就不会有人拿没有基层工作经验来说事儿了。
“我同意。”
方老可不只是社会局的总部领导，他同时还是政务院委员，负责联系的工作里就有公安总部，他这句同意，可不是随随便便说的，算是一种表态。
不过，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调整，公安总部只有建议权，并没有决定权，这个职位非常重要，最终的决定权还在京市的领导手中，要上京市的班子会议表决的。
李言诚此刻还不知道，他老丈杆子已经把他下一步的去向考虑好了，当然啦，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说句那啥点的话就是，革命军人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从大院儿出来后，他开着车没有直接回总部去，而是来到了市社会局一处，苏孝同这里。
一处已经从后海边上搬离了，搬到了前门东大街，距离市公安局不远的一处院子内。
原来办公的那处院子是当年没收上来的，现在已经还给了原房主，对那处院子，李言诚是垂涎三尺，正在托人接触房主，想把那个院子买下来。
现在只能说是有门，那个房主现在不在京工作，当年被下放到了西南的云省，一家好几口子人都在那边工作，儿子娶了那边的媳妇儿，女儿嫁给了当地人，他们两口子也还没有退休，两个小儿子也都到了结婚的年龄，正是缺钱的时候。
这个房主现在就算是想回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回来了干什么，又没退休，儿子们的工作都在云省，想调进京市工作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房主对于卖掉那处祖产并不排斥，因为对于他们家目前的状况来说，相隔三千公里外的那处房产还不抵换成钱来的划算。
但那毕竟是祖产，贱卖肯定是舍不得的，所以，李言诚找的那个中间人还正在和房主积极磋商中。
罗敏对于自己男人想买那个院子的想法有些搞不明白，在她看来，那个院子实在是太大了，她们一家四口住在里边，哪怕是说话用喊的，可能都听不到声，总不能在自己家里还用电话联系吧。
不过她也不反对买，只要价钱合适，买了就买了呗。
李言诚也知道那个院子太大，但他更知道，那么大一个独立产权的院子可遇不可求，哪怕自己家不住呢，也得想办法把产权拿到手中，等将来欢声和笑语大了，那里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这是他给孩子们留的底气。
他的车在社会局是横行无阻的，一处大门口的值班哨兵看到后马上就挪开了拒马。
一处现在的院子以前是街道办工厂，工厂办不下去了，院子闲置到了这里。
建国二十七年之后，逐步开始腾退那些当年收缴的房产，一处所处的那座院子也在内，于是市社会局就打报告给一处重新申请办公场所，这才搬到了这个院子。
因为以前是工厂，这座院子也挺大的，还有栋三层的小楼做为办公楼，后边的原厂房经过改造后，已经变成了一线办案人员的办公场所，以及临时关押被捕犯罪分子的地方。
还有个停车场，偏三斗，吉普，几辆东风卡车等二十多辆车都停在那里，停车场边上有个库房还有个简单的修理所，库房里放的是油料，修理所里有修车工具，车辆如果有小问题，在这里基本都能自己解决掉。
李言诚开着车刚进院子，就看到办公楼一楼有个房子门打开了，苏孝同的脑袋从屋里探了出来。
一处手头的一个案子刚结案，这两天正是休整的时候，压根没车出去，所以只要有汽车声，那肯定是来的外边人，小汽车又只有领导有，所以……
随着他探头出来，一楼二楼三楼，很多办公室都有人出来了，看清楚进来的是什么车后，有一部分人又退进了办公室，还有几个人则是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这几个都是老一处的原班人马。
像受伤后按了个假腿的原办公室副主任厉志光，已经五十岁的他，现在依然在一处办公室副主任的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
像原行动二队队长田林君，现在已经升任一处副处长。
再像原后勤科长郭泉，他还是李言诚进到社会局后的第一任直属领导，现在也是一处分管行政工作的副处长了。
还有不少老一处的人都已经调离了一处，去到其他工作岗位上奉献，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事几番新。
跟几位老同事站在院子里聊了几句后，李言诚和苏孝同来到了处长办公室。
“我是不是快该改口叫你苏副局长了。”
刚一进办公室，李言诚就开口打趣道。
苏孝同在一处呆的时间太长了，都快二十年了，从行动队员，到侦查科员，再到副科长、科长、副处长、处长，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可以说走的是非常稳的。
但就是太稳了，现在的一处都快成他的独立王国了，所有干部都是经他手提拔起来的，这其实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状况。
本来上边有意让他去到其他地方某个省局担任局长，他现在兼任京市社会局班子委员，而京市社会局的级别比其他省局高半级，所以，他去到外地是可以直接担任一把手的。
但苏孝同没答应这个提议，倒不是他贪恋一处处长这个职位，而是他深知社会局的上升通道其实非常窄，这边出去了，再想回来可能就难了。
而且，并不是每个地方的潜伏者都那么多，有的省份因为没什么重要单位，多少年可能都碰不到一起案子，这种省份的社会局干脆都是跟公安局合署办公的，还有的地方干脆就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
也就是编制有，但没人，除了局长、副局长等领导岗位外，其他人都是人家公安的干警，有案子了再从公安那边抽调。
如果真的去了这种地方，想依靠破案立功向上走，怕不是在想屁吃。
有他家老爷子在，他倒是不担心上边会不打招呼就把他丢出去，但也不能就这样耗着，干脆总部那边一合计，将市社会局的一个副局长调出去了，这就腾出来了一个位置。
这个位置就是给苏孝同准备的，可以说，他现在是只等总部的任命文件了。
李言诚是那天方老找他谈话时，才从老爷子口中得知的。
“文件还没下来呢，你可别瞎叫。”苏孝同笑着摆摆手，亲自给李言诚泡了杯茶。
腾出来的那个副局长是分管二处和保卫处的，在市局的几位副局长中算是相当重要的一个角色。
但苏孝同回头接任后会不会被调整分管工作，现在还不得而知，可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局长是老许，想来也不会让他这样一个破案能手去干那摊子分管后勤的工作。
“言诚，我听我家老头子说，罗老爷子也想给你调整个工作岗位，是不是？”
李言诚有点懵，他还真不知道，方老虽然前两天就这事儿咨询过他的意见，但他当时已经明确拒绝了，况且，刚才他也没听老丈杆子提起这茬儿啊。
“我不知道啊。”
看到他摇头，苏孝同嘿嘿笑着递过来了一支烟。
他脸上的笑容让李言诚立即意识到，这家伙刚才说的话可不是只为了转移话题，而是真有可能。
“真调我走？”
“你总不能一直呆在一个闲职上虚度光阴吧，大诚，你虚岁也四十了，这时候再不调整到一个实职岗位上，你的年龄可就没优势了。
等回头大学生开始毕业，往后要不了几年他们就会起来，那可就真的没咱们这些老帮菜什么事儿喽。”
苏孝同这话还真不是乱说，恢复高考后的前几批大学生，未来起势都非常快，因为这时候各个岗位是真的缺人才。
很多人毕业后，就被各部委直接挑走了，就这，那些大学生还看呢，人家还挑单位呢，有的单位就是没人愿意去，嫌福利待遇不好，说白了，就是觉得没有发展前途。
其实很多人都不懂，这时候看上去没啥发展前途的单位，未来可都是个顶个的好单位，削尖了脑袋都挤不进去。
听了苏孝同的话之后，李言诚没说什么，只是接过烟后掏出煤油打火机点上，等吸了两口后才问道。
“苏伯伯没说我要去哪儿？”
苏老爷子比罗老的年纪大，罗家的孩子见了他都喊伯伯。
“你还能去哪儿？”
苏孝同直接丢了个反问过来。
李言诚微微一怔，紧跟着便笑着摇摇头，他反应过来自己问了蠢问题。
他的身份就表明了，除了那几个有限的单位之外，根本不可能去其他部门。
“不会是让我去检察院吧？”
检察院是去年的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上才恢复的一个职能部门，在此之前，检察院的职能都是由公安机关行使的，这次恢复后，明确了检察院是国家的法律监督机关。
让李言诚去检察部门也很正常，而且因为同属政法部门，他离开社会局不需要经过那三年的过渡期。
“不会”苏孝同摆了摆手。
过了半根烟的工夫，听筒里才传来方老的声音。
“老罗，我知道，再留言诚在我这里，他想继续向上走已经不容易了。”
确实不太容易，京市社会局和总部刚分开才两年而已，各个位置的领导基本都属于年富力强那种，除了现任总部办公厅秘书长洪定国。
可李言诚想从副秘书长一步走到秘书长这个位置，因为他没有一线处室一把手的工作经历，就算能得到方老和部分领导的力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毕竟，到了他这个级别，想往上走出那一步，是需要经过组织部门考察后，更上边那波人上会举手表决的。
电话里，方老的声音并没有停，他继续说道：“老罗，如果言诚自己愿意去公安部门，我这里没意见。”
“谢谢”
“得了吧，咱老哥俩就别说这些客气话了，不都是为了孩子们嘛。”
“行，回头我就找他谈谈。”
“老罗，上边是不是安排的明天让言诚认亲？”
“嗯，老苏跟我说了，明天他会安排人去接言诚到京城饭店，这件事儿不会搞的大张旗鼓。”
“这样才对，言诚的位置还是比较关键的，如果搞得人尽皆知，难免会有人起什么小心思。”
“呵呵，已经有人起心思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言诚刚从我这里离开，他跟我说，有人给他做了个局，不过，对方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罗老爷子给方老打这通电话不止是说李言诚接下来工作的事情，主要还是想说说李言诚带来的这个消息。
两位老爷子的电话不害怕被听，所以什么都敢说，将这件事情说完后，方老爷子还是把话题又扯回到了李言诚的身上。
“老罗，你准备给言诚调整到公安部门的什么职务？”
方老爷子对李言诚是爱屋及乌，又在他手底下干了十来年，当然希望能给安排个好位置。
“我听说公安总部想把市局分管刑侦工作的肖大路副局长，调到部里担任刑侦一局局长。”
方老爷子一听就明白了，老罗这是早就计划好了啊，要不然怎么可能去关心公安系统的人员调整问题。
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
方老在心里合计了一下，虽然不是常务副，但因为刑侦工作在公安系统里的重要性，这个副局长也是正司局级，而市局局长则因为还兼任公安总部的班子委员，所以级别更高一级。
李言诚现在本来就是享受正司局级待遇的副秘书长，如果能顺利调整到这个职位，那就相当于是把享受的待遇给落实了，算是前进了一小步。
最主要的还是能丰富他的工作资历，在这个位置上如果能做好，下一步再调整的话，就不会有人拿没有基层工作经验来说事儿了。
“我同意。”
方老可不只是社会局的总部领导，他同时还是政务院委员，负责联系的工作里就有公安总部，他这句同意，可不是随随便便说的，算是一种表态。
不过，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调整，公安总部只有建议权，并没有决定权，这个职位非常重要，最终的决定权还在京市的领导手中，要上京市的班子会议表决的。
李言诚此刻还不知道，他老丈杆子已经把他下一步的去向考虑好了，当然啦，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说句那啥点的话就是，革命军人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从大院儿出来后，他开着车没有直接回总部去，而是来到了市社会局一处，苏孝同这里。
一处已经从后海边上搬离了，搬到了前门东大街，距离市公安局不远的一处院子内。
原来办公的那处院子是当年没收上来的，现在已经还给了原房主，对那处院子，李言诚是垂涎三尺，正在托人接触房主，想把那个院子买下来。
现在只能说是有门，那个房主现在不在京工作，当年被下放到了西南的云省，一家好几口子人都在那边工作，儿子娶了那边的媳妇儿，女儿嫁给了当地人，他们两口子也还没有退休，两个小儿子也都到了结婚的年龄，正是缺钱的时候。
这个房主现在就算是想回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回来了干什么，又没退休，儿子们的工作都在云省，想调进京市工作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房主对于卖掉那处祖产并不排斥，因为对于他们家目前的状况来说，相隔三千公里外的那处房产还不抵换成钱来的划算。
但那毕竟是祖产，贱卖肯定是舍不得的，所以，李言诚找的那个中间人还正在和房主积极磋商中。
罗敏对于自己男人想买那个院子的想法有些搞不明白，在她看来，那个院子实在是太大了，她们一家四口住在里边，哪怕是说话用喊的，可能都听不到声，总不能在自己家里还用电话联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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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诚也知道那个院子太大，但他更知道，那么大一个独立产权的院子可遇不可求，哪怕自己家不住呢，也得想办法把产权拿到手中，等将来欢声和笑语大了，那里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这是他给孩子们留的底气。
他的车在社会局是横行无阻的，一处大门口的值班哨兵看到后马上就挪开了拒马。
一处现在的院子以前是街道办工厂，工厂办不下去了，院子闲置到了这里。
建国二十七年之后，逐步开始腾退那些当年收缴的房产，一处所处的那座院子也在内，于是市社会局就打报告给一处重新申请办公场所，这才搬到了这个院子。
因为以前是工厂，这座院子也挺大的，还有栋三层的小楼做为办公楼，后边的原厂房经过改造后，已经变成了一线办案人员的办公场所，以及临时关押被捕犯罪分子的地方。
还有个停车场，偏三斗，吉普，几辆东风卡车等二十多辆车都停在那里，停车场边上有个库房还有个简单的修理所，库房里放的是油料，修理所里有修车工具，车辆如果有小问题，在这里基本都能自己解决掉。
李言诚开着车刚进院子，就看到办公楼一楼有个房子门打开了，苏孝同的脑袋从屋里探了出来。
一处手头的一个案子刚结案，这两天正是休整的时候，压根没车出去，所以只要有汽车声，那肯定是来的外边人，小汽车又只有领导有，所以……
随着他探头出来，一楼二楼三楼，很多办公室都有人出来了，看清楚进来的是什么车后，有一部分人又退进了办公室，还有几个人则是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这几个都是老一处的原班人马。
像受伤后按了个假腿的原办公室副主任厉志光，已经五十岁的他，现在依然在一处办公室副主任的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
像原行动二队队长田林君，现在已经升任一处副处长。
再像原后勤科长郭泉，他还是李言诚进到社会局后的第一任直属领导，现在也是一处分管行政工作的副处长了。
还有不少老一处的人都已经调离了一处，去到其他工作岗位上奉献，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事几番新。
跟几位老同事站在院子里聊了几句后，李言诚和苏孝同来到了处长办公室。
“我是不是快该改口叫你苏副局长了。”
刚一进办公室，李言诚就开口打趣道。
苏孝同在一处呆的时间太长了，都快二十年了，从行动队员，到侦查科员，再到副科长、科长、副处长、处长，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可以说走的是非常稳的。
但就是太稳了，现在的一处都快成他的独立王国了，所有干部都是经他手提拔起来的，这其实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状况。
本来上边有意让他去到其他地方某个省局担任局长，他现在兼任京市社会局班子委员，而京市社会局的级别比其他省局高半级，所以，他去到外地是可以直接担任一把手的。
但苏孝同没答应这个提议，倒不是他贪恋一处处长这个职位，而是他深知社会局的上升通道其实非常窄，这边出去了，再想回来可能就难了。
而且，并不是每个地方的潜伏者都那么多，有的省份因为没什么重要单位，多少年可能都碰不到一起案子，这种省份的社会局干脆都是跟公安局合署办公的，还有的地方干脆就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
也就是编制有，但没人，除了局长、副局长等领导岗位外，其他人都是人家公安的干警，有案子了再从公安那边抽调。
如果真的去了这种地方，想依靠破案立功向上走，怕不是在想屁吃。
有他家老爷子在，他倒是不担心上边会不打招呼就把他丢出去，但也不能就这样耗着，干脆总部那边一合计，将市社会局的一个副局长调出去了，这就腾出来了一个位置。
这个位置就是给苏孝同准备的，可以说，他现在是只等总部的任命文件了。
李言诚是那天方老找他谈话时，才从老爷子口中得知的。
“文件还没下来呢，你可别瞎叫。”苏孝同笑着摆摆手，亲自给李言诚泡了杯茶。
腾出来的那个副局长是分管二处和保卫处的，在市局的几位副局长中算是相当重要的一个角色。
但苏孝同回头接任后会不会被调整分管工作，现在还不得而知，可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局长是老许，想来也不会让他这样一个破案能手去干那摊子分管后勤的工作。
“言诚，我听我家老头子说，罗老爷子也想给你调整个工作岗位，是不是？”
李言诚有点懵，他还真不知道，方老虽然前两天就这事儿咨询过他的意见，但他当时已经明确拒绝了，况且，刚才他也没听老丈杆子提起这茬儿啊。
“我不知道啊。”
看到他摇头，苏孝同嘿嘿笑着递过来了一支烟。
他脸上的笑容让李言诚立即意识到，这家伙刚才说的话可不是只为了转移话题，而是真有可能。
“真调我走？”
“你总不能一直呆在一个闲职上虚度光阴吧，大诚，你虚岁也四十了，这时候再不调整到一个实职岗位上，你的年龄可就没优势了。
等回头大学生开始毕业，往后要不了几年他们就会起来，那可就真的没咱们这些老帮菜什么事儿喽。”
苏孝同这话还真不是乱说，恢复高考后的前几批大学生，未来起势都非常快，因为这时候各个岗位是真的缺人才。
很多人毕业后，就被各部委直接挑走了，就这，那些大学生还看呢，人家还挑单位呢，有的单位就是没人愿意去，嫌福利待遇不好，说白了，就是觉得没有发展前途。
其实很多人都不懂，这时候看上去没啥发展前途的单位，未来可都是个顶个的好单位，削尖了脑袋都挤不进去。
听了苏孝同的话之后，李言诚没说什么，只是接过烟后掏出煤油打火机点上，等吸了两口后才问道。
“苏伯伯没说我要去哪儿？”
苏老爷子比罗老的年纪大，罗家的孩子见了他都喊伯伯。
“你还能去哪儿？”
苏孝同直接丢了个反问过来。
李言诚微微一怔，紧跟着便笑着摇摇头，他反应过来自己问了蠢问题。
他的身份就表明了，除了那几个有限的单位之外，根本不可能去其他部门。
“不会是让我去检察院吧？”
检察院是去年的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上才恢复的一个职能部门，在此之前，检察院的职能都是由公安机关行使的，这次恢复后，明确了检察院是国家的法律监督机关。
让李言诚去检察部门也很正常，而且因为同属政法部门，他离开社会局不需要经过那三年的过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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