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渊一生积德行善,从未招惹过什么人。

  若说真有死生之敌,那也就是曾诛杀过解开屏的俗家娘亲,勉强算是杀母之恨。

  但以解开屏又冷静又癫狂的性情,怕是不会对细腰奴之死放在心上。

  而且在葫芦山的洞中相遇之时,解开屏也并未显露敌意,反而似旧相识一般的聊了好一会儿。

  这般看来,解开屏怕是不会来掺和,指不定还是杨玉瓶一事的手尾。

  那杨玉瓶身为信王的四大家将之一,既然被孟渊强杀,其余三人若是顾念旧日情谊,有报仇之心也是理所当然。

  并且四大家将中,带头的郄亦生是武道六品境界,曾偷袭厉无咎得逞,可见手段不凡。

  孟渊细细捋了捋,已然断定是杨玉瓶的同伙来了。

  此时夜已深沉,客栈中静谧非常,一行人各居房间之中,外间守夜的也不多三人。

  “吴长生?”孟渊朝外面喊了一声。

  吴长生连忙进来,面上还有几分忐忑。

  那信便是自他房中找出来的,吴长生虽然没看,但见聂延年拿了信就去寻孟渊,可见是出了岔子。

  本以为这一趟是见见世面,混个资历,没想到竟还有危险。

  而危险自何处来,那也不必多说。此行中的人大都是干干净净的底子,也就聂延年和孟渊在外走动的多。

  是故,若真是有事,必然是冲着这两人而来。

  当然,这会儿既然被孟渊召唤,吴长生又一向机灵,已然猜出是这位孟师兄招来的祸端。

  吴长生心中想明白关窍处,也立即下了决心,此番是万万不能逃的,只有跟好聂孟两人,才有出路。

  而且这何尝不是机会?吴长生看的分明,这位孟师兄已经把聂师父女灌迷糊了,还得了王妃的看重,在松河府卫所已经是第二号人物了,日后前程自不必说。

  吴长生深知鸟随鸾凤的道理,自然愿意在这种时候出力。再说了,大半年的相处,吴长生也看出来这位孟师兄绝非薄情之人,而是十分看重旧情的人。

  此时此刻,吴长生当即就道:“孟师兄请吩咐!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眼见此人言语铿锵,分外真诚,孟渊微微点头,道:“把人都召集起来,去客栈大堂内,都不准出客栈。”

  “是!”吴长生领了命令,当即出外。

  房中灯火昏暗,只剩孟渊和姜棠,还有聂延年。

  三人乃是此行北上最重要的三人,姜棠是为主,孟聂二人是为辅。

  但既然有闲情,那聂延年和孟渊自然该担待起来。

  “对方堂而皇之的留信,既有示威之意,怕也是想让咱们自乱阵脚。”孟渊道。

  “你说怎么办?”聂延年问。

  “不知对方来了几人,也不知对方何时会出手。”孟渊仔细琢磨了一会儿,道:“若是杨玉瓶的同伙来,那能战的只有咱们两人。”

  聂延年点点头。

  “四大家将还剩三人,郄亦生和何九郎是武道六品,只有熊无畏是武道七品。”孟渊抱着怀中刀,道:“这三人若是只来一人,我自然不惧。若是只来一六品、一七品,那也有的打。但若是三人齐至,怕是不好对付。”

  “不是不好对付,是没法对付。”聂延年点了点孟渊,道:“若真是因为杨玉瓶的事,那郄亦生、何九郎和熊无畏必然都来了!”

  聂延年看着孟渊,道:“你觉得他们会用什么法子报仇?”

  “我杀他们的同伴,他们想必要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了。”孟渊看了眼旁边的姜棠,道:“再看他们送信之举,分明是要行诛心之法。指不定会慢慢杀我们的人,最后才是我。”

  “应该不会用这么暴戾的手段。”聂延年很是自信,道:“应氏到底是有几分不一样的,他们或许是只想杀你。其余人可杀可不杀。姜丫头是传信人,更是三小姐的徒弟,郄亦生三人除非日后想被追到天涯海角,否则不会动姜丫头。”

  “聂叔叔,我与兄长两人一心。”姜棠终于出了声,道:“您是见惯了世面的,咱们该怎么办?”

  聂延年沉思一会儿,道:“青田县距离松河府并不远,此刻回返倒是也算一个主意。”

  说到这儿,聂延年话锋一转,道:“不过人家已经露了踪迹,怕是不会让咱们回头。”

  “是这个道理。”孟渊微微点头。

  “所以,”聂延年笑了笑,“兵来将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孟渊听了这话,缓缓点头,道:“我明白了。”

  此番北上神京是为三小姐,而郄亦生等人是为自己,别人都是无辜卷入罢了。

  孟渊自思,这一行人中,战力最高的自然是自己和聂师,但两个七品显然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先前在葫芦山的山洞之中,己方三个武道七品,一个七品小道士,对战一个六品武人和一个六品和尚,尚且拼的两败俱伤,更别提对方有两个六品武人了。

  虽说如今孟渊又有进益,两丹田并行,但对方郄亦生比之杨玉瓶必然要强的多,绝非寻常的六品武人。

  思及自身的能耐,如今上三十三天开十九处,所修之法乃是绽春雷、浮光洞天、烟雨飞虹和焚心,以及涅槃回天。

  当然,万物流光只需四处,孟渊早已铭记在心,却还未催发过。

  正面强拼自然是不成的,但想要用计,却也不好腾挪,毕竟此行人多,对方更好拿捏。

  为今之计,当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最好的法子是孟渊脱离队伍,那郄亦生等人便不会再盯着护送生辰纲的队伍了。

  “聂师,孟师兄,人已经都到了,全在客栈大堂里。”吴长生在外敲门。

  孟渊和聂延年对视一眼,便出了房间。

  大堂内亮着火把,照的通明。

  大家伙儿本来已经安眠,此刻被喊起来,却没人有怨言。

  不过也没傻子,此刻已经个个按着刀,取下了弓箭,盯着门窗,生怕出岔子。

  外间漆黑如墨,大堂也没人出声,大家仿佛都知道有风雨将至。

  这家客栈名为悦来客栈,前面是客栈大堂,摆着十几张桌子,是为用餐之处。

  后面则是马房和柴房,楼上是住宿的地方。

  一行十五人,分成三桌坐下。

  孟渊与聂延年和姜棠坐在最靠门的一处桌子前。

  九月初的深夜已经有了几分寒意,大堂中没点烛火,只有几个火把飘忽。

  内外皆有沉闷之感,也没人说话,但看外间气象,似是有雨将至。

  客栈掌柜本来也已睡下,这会儿被伙计喊醒,出来应对。

  “客官……”那老掌柜也是见惯了人的,知道为首之人是聂孟二人,便上前含着腰问询。

  “掌柜自去歇息,不缺你银两。”孟渊笑着取出一锭银子递过去。

  见了银子,老掌柜也不多说,只道:“眼瞧着要下雨,我给诸位烧些水来。”

  说着话,那老掌柜便拉着伙计退去,显然也知道这事儿是他们掺和不了的。

  “师兄,出什么事了?”胡倩按着刀,上前来问,很是沉静。

  她这两天也不知怎的了,虽说每日跟在姜棠的马车旁,但时不时就要催马去跟孟渊说两句话,问一问行程。

  装束也没怎么换,依旧是紧身的劲装,但似乎去了几层裹胸,也没缠的那么紧了,倒是显露出几分峥嵘。

  当然,比之聂青青还是要逊色不少。

  孟渊还没答话,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声极沉重,一步一步缓缓的自远而近。

  胡倩等人全部起身,有的拔刀出鞘,有的执弓在手。

  孟渊和聂延年对视一眼,两人也不说话,只静静安坐,以等来客。

  很快,便见一身影从客栈门外的黑暗中露出身形。

  那人身量又高又壮,手上提着一柄大刀,衣衫略有破旧,头戴斗笠。

  待迈步入了客栈大堂,火把光亮影绰,便见他单手扶了扶斗笠,露出一张满是横肉的脸。

  此人四十上下的年纪,目光阴沉,扫视诸人一圈,好似没看到刀剑亮相,反而面有几分不屑,最后目光在聂延年和孟渊身上扫过,最后看向了孟渊。

  “你是孟飞元?”来者语声好似在砂石上磨刀一般,粗哑又尖锐,闻之令人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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