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祭祖大典

  宁钰轩是不太想千应臣娶了朱玉润的,本身是碍着颜面,让千应臣去一趟朱府表个态,结果朱侍郎拒绝了,那便更好了。

  彭太傅的孙女比起朱玉润来,自然是更适合千应臣,彭家的背景也更利于他往上走,这是陌玉侯所考虑的事情。

  如今正是好时期,无敌国外患,无大奸之臣,想创造一个盛世并不难。但赵离为政稍显死板,不会妥协,更无法笼络臣心。如今他与宁钰轩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同船人,宁钰轩自然是会帮着稳固社稷,安定山河的。

  朝中原先拥戴二皇子的人也有不少,只是新帝登基之后,许多人仗着功劳,安于享乐,已经是难当大任。彭太傅是三朝元老,若有他相助,朝中之事必然更是稳妥。

  祭祖的日子也快到了,陌玉侯也正计划利用一些天象,让百姓归心,少不得要朝中一些有分量的人帮着演戏,彭太傅的作用也是很大的。

  季曼看着他这反应,心里也想到了彭太傅那一层。若她是他,自然也会觉得千应臣不娶朱玉润是好的。只是想起那张笑得很难看的脸,季曼心里难免觉得有些悲凉。

  跟高位之人说什么感情呢?利益终究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这一回宁钰轩怕是望着上头就忽略了下头,朱侍郎虽然只是个侍郎,却也是正四品的朝廷重臣,身居户部官职。他倒戈,也能为千里之堤的一朝毁,贡献一个小小的蚁穴。

  季曼没有多说什么,抱着好好就想走,却突然被他伸手拉住。

  “这么些天不见,你可曾想我?”陌玉侯抬头,看着她问了一句。

  季曼皮笑肉不笑:“想死你了。”

  眼底有一丝失落,宁钰轩收回手来,抿唇道:“朱玉润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安心教好好吧。”

  “嗯。”嘴上应着,眼睛却是没看他,季曼抱着好好往房间走,一边走一边逗他:“夫子回去教你画画可好?画完还能吃喔。”

  好好眨巴着眼睛,脑袋后头两根细细的头发辫子晃来晃去的:“我要画太阳。”

  “为什么画太阳呀?”季曼笑得眯起眼。

  “因为全世界都是太阳,我可以吃好多好多。”好好伸出小手,比了很大的一个圆。

  季曼被他逗乐了,拿脸蹭了蹭他的小脸,即便是隔着块儿皮也能感觉到这小子嫩得跟水豆腐一样的皮肤。

  “季大夫。”

  刚走过走廊,就撞见了牵着曦儿的柳寒云,季曼收敛了一些笑意,站定了脚:“夫人。”

  柳寒云没有笑,怔怔地看了好好一会儿,才转头看着他道:“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季曼轻笑:“在下是好好的夫子,自然应当回来。倒是想请问夫人,打算把在下送到哪里去?”

  送走她的那几个家丁据说已经被陌玉侯给赶出去了,柳寒云现在看着他的眼神,也是更为不善:“你若是好好当夫子,我便不会多说什么。若是还存着歪心思想勾引侯爷,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气。”

  季曼点头,这正室的架子倒是很足,柳寒云在不知不觉中,也已经变得有一家之主的气势了。

  “在下明白。”

  她倒是的确没有什么想勾引陌玉侯的心思,不过是个过客,留太多感情在这里可不好,只是为了一些目的,难免逢场作戏。

  没错,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回去房间,先将好好交给丫鬟去带着玩,季曼便回房去理账。米铺的生意顺风顺水,她的收入也是相当的可观,除开支付给严不拔和伙计们的工钱以及一些运送费门店费,她这一个月还能净赚一千三百两。虽然不比雪膏来钱,但是也是有足够的运转资金了。

  至于即将到来的祭祖仪式,吴庸那边也有长郡王吩咐来,在祭祖当天,想办法将陌玉侯引到曲艺亭去。

  曲艺亭去是天坛路上会经过的一个休憩的地方,引去那里还不简单么?只是引去哪里要干什么?长郡王又不会做无用功。

  季曼觉得赵辙也真是有用人的本事,怎么就盯准了要她来对付宁钰轩?她本身只是想在陌玉侯府多接近好好一点罢了。

  其实长郡王心里对她还是一直不信任的吧,上次的偷印鉴,大概也就是想试试她的真心,跟过家家一样的,长郡王怎么会那么迫切地需要篡改公文?只是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人家都已经对她赞不绝口,夸她会做事了。

  这次想让宁钰轩去曲艺亭,难不成又是想考验她?在曲艺亭休息一会儿能有什么事儿啊?

  “夫子,侯爷送给您的袍子。”钱管家笑盈盈地捧着刚做好的衣裳来,看着她道:“今年府里就两匹这缎子,侯爷自己用了一匹,剩下这一匹给您做了件,您瞧瞧?”

  季曼一愣,侧头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伸手接过:“有劳管家了。”

  泛着些银色的锦缎,做的袍子也是贵气十足,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让个夫子穿得这样富贵。

  吐槽了两句,季曼还是换上了,对着模糊不清的镜子努力看了看。

  好像还不错。

  祭祖在这个地方,是表示皇帝是天命所归的迷信活动。新帝刚登基,民心不稳,自然需要靠天力来让万民归顺。宁钰轩已经布置好了,在祭坛上设置了机关,皇帝到时会发出金光。更是请了人去布弄玄虚,用金色涂料画了龙形的巨大风筝,打算到时候放上天去。

  一切都准备就绪,到了祭祖那天,宁钰轩沐浴更衣之后,一人前去了天坛。他前脚出门,季曼后头便跟上了。

  这里离天坛有些远,但是为了表达对祖先的敬意,只能步行,不能用车轿。街上百姓都在朝着天坛的方向走,季曼看着远处那个穿着一身朝服的人,踮着脚尖一步步跟着。

  她已经想好了,这差事很简单,到曲艺亭附近她直接现身去,将他拉进去就好了。

  “你可准备好了?”吴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群里,轻声问她。

  季曼点点头,好奇地道:“将他带到曲艺亭就可以了么?”

  吴庸点头:“王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王爷?季曼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下去。

  长郡王不是回长郡了么?为什么会依旧在京城,而且在曲艺亭等着干什么?

  吴庸扶了她一把,拍了拍她的肩膀:“交给你了。”

  “好…”季曼有些恍然,长郡王在曲艺亭,那在这个祭祖的时间里,将陌玉侯也带去…

  可不可以理解为,长郡王想挑拨新帝与陌玉侯的关系?若是新帝知道陌玉侯与长郡王在曲艺亭密会,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对宁钰轩充满了信任?

  那信任可是靠着宁钰轩打开城门,灭掉聂家,亲手休了她换来的。

  季曼皱眉,一步步走着,竟然没注意前面的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宁钰轩步子走得很慢,背后那人的跟踪一点水平都没有,太过刻意,也不会掩饰目光。这一路跟着,又是想做什么了?

  “侯爷,曲艺亭有变。”旁边经过的百姓模样的人,若无其事地擦过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其余事情安排妥当,只亭中有不可见之人。”

  陌玉侯点头,继续往前走。

  天亮透了的时候,刚好就看见了曲艺亭的影子,季曼心里莫名一沉,一个没注意,被身后的谁推了一把,脚一软就跪了下去。

  前面一直走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却到了她面前,伸手将她拉起来,淡淡地道:“走路都不会看路?”

  季曼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宁钰轩微微一笑,朝阳之下显得格外好看:“摔着没?”

  一瞬间有种被耍了的感觉,这人一直知道自己跟着他,却装作没发现?季曼半蹲在地上,有些懊恼:“我没事。”

  “要不要我扶你去旁边的曲艺亭坐坐?”他问。

  季曼愣了愣,看着他朝服之下露出来的银色袍子的衣角,再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抿唇,犹豫了半晌之后才低声道:

  “不用了。”

  宁钰轩挑眉。

  “我没摔伤,能继续走,就不去坐了。”季曼站直身子,跟着继续往前走。

  “不想休息了么?”陌玉侯微微诧异。

  “嗯。”季曼垂了眸子,轻笑一声:“早些去看祭祖仪式更好。”

  眼里有些东西微微化开,宁钰轩往前走着,越过了季曼,走到文武百官的队列中去。

  曲艺亭里安安静静的,没多少人去歇脚。吴庸站在亭子门口,看着远处季曼的背影,摇了摇头。

  古代的自制特效也真是不差,新帝被皇后用轮椅推上天坛,周围突然发出的金光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彭太傅带头跪了下去,身后的人也便都一一跪下。

  新帝念了祭词,天上突然有金龙飞来,百姓惊呼,有人大喊:“吾皇乃真龙之子,故而真龙降之!”

  一众愚昧百姓纷纷大呼而跪,季曼跟着跪下,心想这也真是太好骗了。

  天上飞那龙显然细看就知道是风筝,但是周围竟然没一个人敢抬头,都战战兢兢地跪在下面,有的人甚至吓尿了裤子,一股子腥臊味。

  季曼嫌弃地退了退,抬头一看,那龙形风筝好像断了线,竟然掉下来了,随着风飘向了后头的道上。万一真落下,被百姓看见,这等愚弄人之手法,必定被万民唾骂。

  那头陌玉侯已经不顾一切地起身追赶了,人群之中有那么两三个人,也一跃而起往风筝落下的方向追去。礼乐监连忙让人奏乐,巨大的号角与钟罄声压了下来,方才还觉得异样想动的百姓,又顷刻间老实了下去。

  季曼蹲起来,压着身子跟着那几人一起飞奔而去。

  宁钰轩乘了马去追,百姓里跃起那几人竟然也有马备在一边,季曼两条腿自然追不上,瞅着旁边树桩上有人栓了骡子,便取下来,放了银子在原地拿树叶盖上,然后急急牵了骡子追上去。

  大典之上,京城之中都格外安静,宁钰轩不敢策马,连吆喝声都不敢发出,只能夹着马肚子朝着风筝飘的方向追。身后也响起了马蹄声,一听便是三四人,不是他的人。

  顾不得许多,今日祭祖好不容易有点成效,总不能让个风筝毁了。

  风筝从天坛一路飘到了城北,街上没太多人,但是也有一些来往的农妇小贩。宁钰轩看着那风筝要落在一边的房顶上,立刻勒马,朝旁边的茶楼跑进去。

  后面几人穷追不舍,进了茶楼便追上了人,四个人一同将宁钰轩给堵住。

  茶楼掌柜的正要关了门去看祭祖大典,突然冲进来几个人,吓得他可是不轻。不过茶楼里没什么人,掌柜的只哆哆嗦嗦将易碎的东西给抱到柜台后头,人也一并缩着。

  几个人一句开场白都没有就打作一团,宁钰轩功夫不错,但是双拳也难挡八掌,只能利用地形一路往茶楼上头跑,楼上有个阳台,借着力就可以上房顶去。

  季曼骑着骡子慢悠悠地追上来的时候,就看见宁钰轩很潇洒地飞上了屋顶,手已经要拿到那风筝了。

  这人为了新帝,也真是蛮拼的,不知道皇帝会不会给他加班工资。

  正想着呢,身子却被人拉下了骡子,有蒙着脸的黑衣人带着她一路奔进茶楼,也上了屋顶。

  “干什么?”季曼踩着瓦,双腿都有些发抖。怪不得妈妈从小教育,热闹看不得。

  “他不是害了你满门么?”身后这人开口,竟然是吴庸的声音:“你没能将他引到曲艺亭,现在也该将他手里的风筝抢过来。不然你口口声声说的要报仇,岂不是蒙骗王爷的?”

  季曼无奈地道:“大哥,那会儿在曲艺亭,他明显都知道我在跟着他,还主动问我进不进去,陌玉侯那样的人,问这样的话,我还傻兮兮地说好不成?”

  吴庸顿了顿,没再说话,却推着她前行了两步。季曼在屋顶上一个踉跄,踢了一片瓦下去。瓦片砸在了路中间,引来了一片惊呼和骂声。

  那头三四人正在与宁钰轩对峙,宁钰轩已经开始动手撕手里的风筝了。还抢什么抢啊,直接销毁了就是最好的办法。

  不得不说宁钰轩这决定是对的,他一撕风筝,本来胜券在握的几个人都慌了,连忙上去要抢夺,一步步将他逼到了屋脊的边上。吴庸推着季曼过去,低喝了一声:“住手,不然我就把他推下去。”

  宁钰轩侧头就看见了满脸无奈的季曼,嗤笑一声道:“你们拿他来威胁我?”

  吴庸也不知道长郡王怎么想的,季满就是一个夫子而已,但是他总说,她可以威胁到陌玉侯。

  那要是威胁不到,他还真将人推下去不成?吴庸有点惆怅。

  季曼蹲在屋顶上,看着宁钰轩道:“你赶紧撕啊别光顾着说话。”

  吴庸伸脚放在了季曼背后,看着宁钰轩,大有你敢撕我就敢踢的意思。

  陌玉侯的手顿了顿,无奈地叹口气,从衣裳里掏了个东西出来。

  众人都有些紧张,他这会儿掏什么出来有用?暗器?

  结果是一个火折子,打开一遇见空气,燃了起来。众人都愣了一会儿,下一秒宁钰轩就以飞快的速度将大风筝给撕毁揉成了一团,点着了火丢了出去。

  “你!”吴庸气得说不出话,旁边几个人跟着那团火就一起跳了出去,想在烧完之前捞点回来。

  季曼默默为这人的机智点了个赞,下一刻,宁钰轩就飞快地朝这边冲了过来。

  吴庸冷笑一声,抓着季曼就直接跳下阳台,出了茶楼,上了宁钰轩刚刚骑来的马,一路往城外奔去。

  “季兄有些事情该同王爷交代。”他道:“你曾信誓旦旦会助王爷一臂之力,舌灿莲说得让王爷信了你。可是我今天冷眼旁观,总觉得你没有做到自己该做的事情。”

  季曼干笑两声,她有吗?她只是在任务和自己的小命之间,先选了自己而已。自己要是都没了,还做什么任务啊?

  长郡王是当真没有离开京城的,在城外十里亭里,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她。

  “也许是以前没将目的说清楚,故而让你不知该怎么做。”赵辙捏着酒杯,淡淡地道:“一连几日我潜伏在京城,也算是看明白了,赵离不得民心,臣心也尽在陌玉侯手里。要毁之臣心,能拉拢宁钰轩固然很好,拉不拢,能除掉也可。”

  季曼垂着眸子没吭声。

  “你该不会忘记了,是谁让你有今日回京之资本,又是谁才能助你最终手刃仇敌吧?”赵辙放下杯子,靠近她一些笑道:“宁钰轩不也是你的仇敌之一?”

  他不知道的是,宁钰轩还是好好的亲爹呢。季曼有些烦躁,本身凭着一腔仇恨重回京城,却因着好好在中间而变得左右为难。以前不知道那是聂桑榆的儿子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又怎么还能对他亲爹下手?

  宁钰轩是把好好当成大招了,就专门放在最后来对付她。想起那水嫩嫩的小脸以及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季曼再硬的心都软了,抿着唇道:“在下自当尽力。”

  尽力是尽力,办不到就不怪她了,她不想杀宁钰轩,倒是可以等着一朝功成之后,也收他来当好好的奶爸?这个主意也许不错。

  想通了事情,季曼就轻松多了,正准备朝赵辙再表一表忠心,旁边的人却突然押着她继续往前跑。

  “陌玉侯追上来了。”吴庸有些惊讶地带着她上马。王爷说的果然没错,这季夫子竟然真的能引得他一路追来。

  龙形风筝已经彻底销毁了,宁钰轩才策马而来,追了一路,却见绑着季曼的人更多了,当下有些后悔方才为什么不报官。

  赵辙已经不见了,四周只剩黑衣人和季曼,明显是个以多欺少的阵型。季曼被丢在一边,一众人朝着宁钰轩就围了上去。

  陌玉侯又不傻,蚂蚁还咬死象呢,遇见这么多人,果断扭身往回跑,一点没有电视剧中英雄救美横扫千军的气势。

  季曼忍不住笑了,趁着吴庸他们都上去的时候,机灵地缩到一边去。

  没往回跑几步,就看见有官兵赶了过来,宁钰轩诧异之下也是大喜,有官兵来助,这群人自然是一哄而散。

  “侯爷。”为首的捕头看见宁钰轩,拱手行礼。

  “你们倒是来得及时。”宁钰轩夸赞了他们一句,转身就去寻季曼。

  一众官兵面面相觑,他们方才是听见有百姓报官,说街上有人打斗,瓦片砸着了人才出来追捕的,也没想到逃犯是侯爷,更没想到还被夸奖了。

  大家都决定吞下事实,接受了这个夸奖,顺便意思意思朝着四散的黑衣人追了追。

  季曼从草丛里出来,长叹了一口气道:“在下以后为了安全着想,必须远离侯爷。”

  宁钰轩瞥她一眼,冷哼一声将人带上了马。

  祭祖大典据说是尚算成功,在宁钰轩和季曼走后,还出现了彩虹等奇异天象,一时万民归心,龙心大悦。

  宁钰轩坐在马上慢悠悠地带着季曼朝府里走,看着这人的后脑勺,唇角微微弯起。

  侯府。

  “主子你看这个!”

  在祭祖大典正在进行的时候,檀香趁着季曼不在,将她的房间里里外外又搜了一遍。本想找一些她勾引侯爷的证据,亦或是找些能将他赶出去的蛛丝马迹。哪里知道就从床下翻出来了一个带锁的盒子。

  什么东西还要上锁?檀香觉得定然有猫腻,找了个会开锁的家奴打开,里头竟然是一幅画。

  温婉接过来看,画上画的是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细细看了看那画上女人的脸,温婉却是吓得后退两步,急急忙忙去找柳寒云。

  “这是什么意思。”柳寒云没有注意那女人的脸,倒是看着那端正坐着的孩子:“这画的不是世子么?穿着这小袄子,还是最常穿的那件。”

  “是侯爷画的。”温婉看着那落款处的印鉴,白着脸道:“这难不成是侯爷所想?可是为何会在夫子的房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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