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绛易有些激动,还要说点什么,祁盛昱冷着声打断道:“段老家主,查户口呢?”

  乔玥这几天都因为自己和段弈尧的事难受,往大方面说,就是在为他们段家费神费心。

  段绛易一愣。

  “没事。”乔玥不明白祁盛昱怎么就生气了,只好笑着让他不必在意对方的询问。

  让祁盛昱的情绪平静下来后,她又看向段绛易,笑容不曾消失:“段老家主,我今天身子有些不适,我的未婚夫是太担心我了才会说出那番话,还望你见谅。”

  祁盛昱闻言眉眼间流露出所有人都能看清的喜色。

  从她的口中说出“未婚夫”这三个字,还真不是一般的悦耳动听。

  女孩恬静美好,落落大方,段绛易终于知道祁盛昱为什么会为她着迷了。

  他失笑:“没关系。”

  许是看见了乔玥的笑容想学习一下,他笑起来总感觉有万分的勉强。

  乔玥毫不在意,继而冷不丁地问:“段老家主,你刚刚问我的年纪,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长的特别像你的一个故人?”

  段绛易不知道她怎么会想到这个点上,吃惊下,却也是诚实地回答:“是。”

  “特别像我已故的孙女。”他嘴快道,但转念一想,说还在世的人与已故之人相像,似乎不大妥,向她道歉:“不好意思。”

  乔玥眼中黯淡了一瞬的光色,轻飘飘道:“或许你的孙女还没死呢?”

  段绛易嘴唇有些哆嗦。

  乔玥恢复好看的笑容:“开个玩笑。”

  在没有得到段弈尧的说法,维持现状也很好,就算得到了,豪门深似海,她也不愿回段家,所以段绛易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

  “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段绛易摇摇头,反而关心她道:“乔小姐,你刚刚说你的身子不适,要不随我去二楼的包厢休息吧。”

  其实要不是祁盛昱在这里,他还挺想认面前的女孩做自己的干孙女的。

  他的心思,祁盛昱怎么可能不清楚?他的大掌扣在女孩的腰间,摩挲着,示意自己都听她的,她想怎么做都可以。

  乔玥抿唇,温柔地拒绝:“谢谢,就不用了。”

  段绛易觉得遗憾,无声地瞥了一下身边的余管家,后者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是各式各样的酒,他把盘子递向祁盛昱,示意他挑选。

  面子是要给,祁盛昱从里面选了一杯果酒,突然被一个灼热的视线烫到心头,低眸。

  乔玥忘了自己“身子不适”,一看到酒就想喝,祁盛昱看着她,眼神里带着警告。

  其实不管她有没有“身子不适”,他都不想让她沾酒。

  “余管家,麻烦你帮我拿一杯橙汁过来。”他望向余管家,声音平和。

  余管家听命于段绛易,后者拿起一杯红酒时微微颔首,余管家便低着头,退下去取果汁。

  “第一次见到祁总这么会照顾人。”抛开令人难过的话题,段绛易边夸赞,边与祁盛昱碰杯。

  祁盛昱抿了一口酒,是在谈论家常,爱意却毫不掩饰:“我只会照顾她。”

  乔玥看了他一眼,这时余管家取来了一杯橙汁,她接过,声音听不出脾气:“谢谢。”

  不远处,一个同样年迈的老者撑着拐杖走来,与段绛易同岁,背脊却已然弯了一个弧度,笑眯眯地喊了声:“阿易。”

  许久不见的老伙计,段绛易欣喜不已:“老叶,你不是在y国吗?怎么来了?我以为你对舞会没兴趣呢!”

  “谁说的?就是我现在跳不起来了,不然我非得给你秀一下!”

  “哈哈哈……”

  旧友重逢,旁人在侧确实有点尴尬,乔玥在小口小口地喝果汁,突然被祁盛昱拉住了手。

  礼貌问题,离开前是该告知一声,男人的声音掺着些寒冬的冷意,说:“段老家主,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段绛易回头,听了又好像没听,笑着简答:“好。”

  “……”

  于是这一离开,乔玥就被祁盛昱一路拉到了这座宫殿的背后,入眼是一个花园。

  周围没有灯,但这个悬在半空的花园太漂亮,花攀在围栏上生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辨认出它们的颜色及种类。

  这些都是蔷薇花,花期长达半年之久,这个花园的蔷薇有多种颜色,粉的、红的、浅黄的,颜色好看,花团锦簇,就像害羞的小姑娘。

  蔷薇花在春天茁壮成长,到了夏天就开始绽放自己的光彩,它们通常一簇开六七朵,蔓藤爬着围栏生长。

  祁盛昱挠了挠女孩的手心:“去年我来时就看到了这个花园,喜欢吗?”

  “嗯,喜欢!”乔玥点点头,一双杏眼明亮动人,闪烁着今夜满天繁星的星光。

  她突然沉静了,心里有一个无理的要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祁盛昱:“怎么了?”

  乔玥用一副“我绝对不会搞破坏”的可怜模样看着他:“我可以去里面转转吗?”

  “当然。”祁盛昱笑笑,看着女孩的眼里宠溺的要命。

  乔玥看着他的笑脸,还是有点不敢,不由自主地把他的手抓紧。

  “那你和我一块去。”她还想找个垫背的。

  “行。”祁盛昱甘心做为她的垫背的人,还率先迈出步子带着她走进花园里。

  不过乔玥这个小没良心的,一进到花园就松开了他的手,看着那些蔷薇花。

  远处看的果然不如近距离的。

  蔷薇花漂亮,还有香味,沁人心脾。

  “祁盛昱,你觉得这些花好看吗?”

  祁盛昱没有说话。

  乔玥有些疑惑,边回头,边说:“祁盛昱,你怎么不说话……”

  话都没有说完,一个吻就贴了过来。

  祁盛昱弯着脖子。

  乔玥仰着脸,下颚线柔和流畅,迎合他。

  “……”

  这个吻带着果酒的香甜,还传递了几分醉意。

  乔玥脸有些红,被松开了。

  祁盛昱喉结微滚,胸膛有些震颤,他突然又低了一些头,薄唇带着温度,在她的颈侧留下一个痕迹。

  他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停留:“你刚刚问我什么?”

  乔玥大脑一片空白,半晌,小声地重复:“就问你,这些蔷薇好不好看。”

  “嗯。”祁盛昱带着点鼻音地笑。

  “但不及你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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