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朗星稀…

  宫遥徵和宫尚角坐在宫门据点的房顶上看星星,宫门外的天空,是广阔无垠的,是自由的。

  但是,宫门内的天空,却更让人心安。

  还没出来几天,她就有点想宫门了,要不…

  燕郊:打住,别想。

  “二哥,今天我路过酒肆,听说来扬州不喝琼花露,等于白来扬州。”宫遥徵一脸兴味的说道。

  宫尚角笑的宠溺,从身后拿出两小坛琼花露英,递给她一坛:“给,不可多饮。”

  宫遥徵接过,打开酒塞,一股琼花的清香扑鼻而来。

  真不负“维扬城里话名酒,对酒饮思花茎时。一笑东风八仙处,月轮空挂最高枝”的美名。

  就这坛子喝了一口,酒液入口,顺滑如丝,细品之下,花香、果香、麦香等多种香气交织,回味中带着甜,在唇齿间流芳。

  宫遥徵赞道:“比桃花酿好喝,却没桃花酿纯粹。”

  宫尚角看着宫遥徵抱着酒坛子品酒的样子,看了看手中的酒,仰头喝了一口。

  “干杯。”宫遥徵举起酒坛和宫尚角手中的酒坛碰撞,碰完又喝了一大口。

  看着天空上高悬的明月,宫遥徵刚想诗兴大发的感慨一下,就被人打断了。

  “好啊,你们两个偷偷喝酒不带我们。”

  下面,花公子带着雪公子,雪重子抬头望着两人。

  宫尚角拿着酒壶的手微紧,眼神冰冷的看向花公子。

  花公子瞬间就感受到了断腿的威胁,但还是硬着头皮道:“阿遥,执刃之前可是说过,出了宫门,就不要把他当做执刃的,是吧执刃。”

  宫尚角勾唇一笑,笑的危险。

  宫遥徵扶额,小黑今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这么反常?

  花公子后背一凉,又看了一眼在角落里给他加油的岁锦和宫远徵,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而且,你们在上面太危险了,后山奉命保护二小姐,你们快下来。”花公子在下面招着手。

  宫尚角却是意识到事情不对,往角落里看去,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抬手揽住宫遥徵的腰肢,飞身而下。

  花公子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雪公子嘲笑的看了他一眼。

  “SUrpriSe!!”岁锦跳出来,移开刚刚特意用屏风遮挡的桌子:“有酒无菜,岂不是少了点什么?”

  宫遥徵笑道:“好,今晚不醉不归。”

  据点的厨子:本来都睡了,还要被薅起来准备食材…但是,银子好香,值了。

  月光越发的狡黠,如同白昼,廊檐上的灯笼照亮整个饭桌。

  看着一桌子的新鲜菜系,宫遥徵看向了岁锦。

  岁锦摸了摸后脑勺:“我绝对没有强迫厨子,是厨子主动把菜谱给我的。”

  厨子:我是主动的,真的。

  琼花露的香味让不怎么饮酒的雪重子也有些跃跃欲试,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眉头微蹙。

  宫遥徵一脸好奇的看向雪重子,怎么着?不合口味?

  只见雪重子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好喝。”

  宫遥徵:……

  这孩子傻了吧…

  哦,已经不是孩子了,是大人了…

  美酒,佳肴,美人,美景……

  宫遥徵在21世纪就是个酒蒙子,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趁着天黑,她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

  这酒,好喝,爱喝,多喝…

  这么多年殚精竭虑,时刻不敢放松,说好了摆烂却是处处不省心,连酒都不敢多喝,害怕喝酒误事。

  宫遥徵越喝越心酸,抬头看了看月亮,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随着“嘭”一声,雪重子的额头磕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雪公子连忙搀扶起他,说了句失礼,便离开了。

  岁锦和宫远徵对视了一眼:“哎呦,我有点晕了。”

  宫遥徵醉眼朦胧:“远徵弟弟,帮我送阿锦回房间。”

  宫远徵起身,一只手搀起岁锦,快步离开了。

  走过了回廊,宫远徵松开岁锦:“好了,别装了。”

  岁锦站直,就要偷偷摸摸的回去偷看,被宫远徵提着后脖颈扔进了她的房间。

  “嘭”的一声,房间门被从外面关上了。

  宫远徵靠在门上,手中抱着刀:“忍住你的好奇心,今日我愿意配合你,也是看在我们目的相同的份上。”

  岁锦:……

  这人怎么还翻脸不认人啊,白瞎了这张好脸。

  庭院处,

  花公子也借口喝多了去茅厕,宫遥徵一脸鄙夷:“他们都不行,喝一点就多了,不像我。”

  “嗯。”宫尚角顺着宫遥徵的话回道:“不像阿遥,喝了两坛都还没醉。”

  宫遥徵瞬间觉得,知音啊!

  她没醉,就是眼睛有点花,可能是熬夜熬的,以后一定要早睡早起。

  “二哥,你别动,说了,别动。”宫遥徵扶着宫尚角的肩膀,觉得他一直在左右摇摆。

  宫尚角轻叹了一口气,将宫遥徵打横抱起,大步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宫遥徵本就脑子晕晕的,如今更是连忙抱住宫尚角的脖子,害怕掉下来,呼吸喷洒在宫尚角的脖颈上,瞬间变红。

  宫尚角喉结微动,抱着宫遥徵的手紧了紧。

  宫遥徵的眼底闪过一瞬的清明,嘴角微勾,又靠近了几分。

  两个心怀不轨的人,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带着试探,想把对方捕猎进自己的网中。

  可往往,高级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宫尚角踹开房门,将宫遥徵放到床上,停顿了片刻,眼中闪过挣扎,转身欲走。

  宫遥徵不经意间将头发缠到了宫尚角的衣襟处…

  在宫遥徵看不到的地方,宫尚角嘴角微微扬起,又恢复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她的小心思他如何看不出。

  他的阿遥想征服他,他又何尝不想?但现在还不行,阿遥的话本子中所说,太容易得到,便不会珍惜。

  阿遥想作为猎人出场,那他便当了那只猎物又如何?

  但是,猎物,又怎么可能那么好抓到呢?

  宫尚角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微微的沙哑:“阿遥,别动,我帮你解开。”

  宫尚角用手捧住宫遥徵因为头皮微微刺痛而乱动的头,小心的解着衣襟暗扣上的头发。

  在头发解开的一瞬间,宫遥徵眼底闪过狡黠,猛然抬头,双唇相贴。

  眼底闪过惊讶,往后撤去时被宫尚角握住腰肢,冰冷的唇贴上来,带着难以自持,又带着禁欲的气息不敢深入一分。

  耳边是强劲的心跳声,让宫遥徵忍不住向前试探。

  下一秒,就像是落入圈套的猎物一般,被宫尚角反客为主。

  宫遥徵微微挣扎,却被钳制住双手。

  房间的门被宫尚角用内力关上…

  被放倒在床上时,双手举过头顶时,宫遥徵彻底慌了,剧情不是这么玩的。

  以二哥的以往的表现,不该是轻轻推开她,然后来一句“阿遥,别闹”吗?

  宫尚角轻吻宫遥徵的唇瓣,一下又一下:“阿遥,是你先招惹我的。”

  宫遥徵被吻的说不出话来,只好咬住宫尚角的下唇,寻找说话的机会。

  宫尚角眼眸微深,用手遮住宫遥徵眼睛,深吻下去,攻城掠地。

  宫遥徵也渐渐沉浸在这个吻中,开始回应他的吻。

  一吻毕,宫尚角的额头抵着宫遥徵的额头:“阿遥。”

  “嗯?”

  “我们成亲,可好。”

  “好。”

  待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的时候,宫遥徵猛然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宫尚角眼中得逞的笑,羞恼的拍了一下他的胸膛。

  月色透过窗户照在床幔上,床上的两人相拥而眠。

  宫尚角抱着宫遥徵手紧了紧,宫遥徵往宫尚角的怀中贴了几分。

  不管过程如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终究是,殊途同归罢了。

  人生嘛,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享受过程,尊重结局。

  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往日并不算热闹的大赋城中迎来了一个车队。

  据说是宫门的,城中百姓纷纷前来看热闹,见识见识江湖传闻中消灭无锋的神秘宫门。

  宫门据点设的隐秘,常以酒楼,布庄,药铺等店铺伪装,正常经营。

  所以,就算宫门据点众多,但是却鲜少有人发觉。

  马车上,

  宫遥徵看着不太对劲的岁锦,有些担忧:“阿锦,你还好吗?”

  岁锦眉头微蹙,似乎很是难受,再次睁眼时,眼神中带着疏离。

  宫遥徵心下一沉,松开了她。

  阿锦她,回去了吗?

  “哈哈哈,被吓到了吧!”岁锦扬起了一抹笑,能让阿遥失态的事情很少,她必须得犯这个贱。

  宫遥徵嗔怪的看着她,一巴掌拍过去:“你个死丫头!”

  “好啦好啦,阿遥不要生气,但是我隐隐感觉到,原身想要回来,见见她的父亲。”岁锦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那你怎么办?”宫遥徵有些着急,握住她的手。

  “我可能会沉睡,也可能会回去,但是阿遥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回来的。”因为,阿遥在这里。

  尽管岁锦这般说,宫遥徵却还是有些担忧,握住岁锦的手紧了紧。

  上官家,

  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门上悬着的当归随风摇曳…

  门被推开,上官老爷子回过头,手中的药材落地,怔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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