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月光倾洒在船上,透着一丝温情。

  船舱内,烛火摇曳,呼吸声清晰可闻,宫尚角喉结微动,身子却不敢移动分毫。

  自己觊觎多年的少女近在眼前,毫无防备,淡淡的白梅清香萦绕在鼻尖。

  宫尚角尝试着移动身子,惹来少女不耐的皱眉,瞬间一动不敢动。

  烛光摇曳,宫遥徵长长的羽睫在眼睑处打下一道阴影。宫尚角的如今的距离,可以看到少女白皙的脸上那细细的容貌,玉雪可爱。

  淡粉色的樱唇此刻微微蠕动,似乎在梦中说些什么,宫尚角不由更靠近了一些,想要去听清她在说什么。

  呼吸交缠,只听到胸腔处心脏强劲的跳动,呼吸渐渐急促,那微微张合的红唇如同罂粟一般勾着人靠近,想去采摘。

  宫尚角顺应心意,闭上眼睛,吻上了那柔软的唇,浅尝辄止。

  见宫遥徵没有醒来的迹象,顺着宫遥徵的力道半靠在床边,将她往怀中拢了拢。

  宫遥徵自觉的往他怀里蹭了蹭,在宫尚角看不到的地方,眼珠微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宫尚角这个人就是太正经了,发乎情,止乎礼。在感情这方面,不给他点刺激,他是寸步难行。

  宫遥徵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认定一个人后,亲亲抱抱举高高还是得有的,不然她的话本子就白看了。

  她要把话本子里的套路,都试一遍。

  察觉到怀中少女呼吸微乱,宫尚角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抱着少女的手紧了紧,然后慢慢睡去。

  他又怎会不知她的小把戏?

  天色渐明,天空泛起鱼肚白…

  船手将巨大的船帆扬起,顺着东风,船航行的速度加快,推开一道道水波,溅起雪白的水花。

  宫遥徵在宫尚角的怀中睁开眼,眼眸流转,小心翼翼的抬手,指尖触碰到宫尚角那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

  在手指要触碰到唇上时,一只手抓住了她作乱的小手。

  宫尚角声音微哑,带着些刚睡醒的慵懒:“别动。”

  宫遥徵连忙收回手,像受惊般的小兔子一样:“你醒了?昨晚…”

  “昨晚你睡着了,死死抓着我不放,我只好在这里睡下了。”宫尚角从善如流的回答道。

  “那二哥肯定没睡好,天色还早,要不,再睡一会吧。”宫遥徵往里面让了让,让出一大半的床榻。

  宫尚角眉梢微挑,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阿遥,这于礼不合。”

  宫遥徵内心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这和话本子里写的也不一样啊,是自己没吸引力了?

  还是宫二这厮外面有狗了?

  宫尚角的目光没有半刻从宫遥徵的脸上移开,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表情的细微变化。

  “算了,我也不困了,我去看日出。”宫遥徵掀起被子,起身看了一眼宫尚角,示意他让让。

  宫尚角让了一下,看着宫遥徵推开门出去的背影,眼底满是笑意。

  修长的手指从枕头下勾出一本话本子,打开……

  好了,接下来该去哄了。

  宫遥徵走上甲板,伸了个懒腰,正在甲板上练刀的宫远徵收起了双刃。

  抬头看了看天,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姐姐,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可是船上睡的不习惯。”宫远徵第一反应就是姐姐没睡好。

  “没有,睡的很好,我一直早睡早起的好吧,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宫遥徵打着哈欠,走上甲板看着天边缓缓升起的太阳,胡言乱语。

  宫远徵:……好吧,我不知道。

  “早上怎么没见哥?我去他房间也没找到。”宫远徵突然想起,平日里哥哥比他练刀起的还早。

  宫遥徵打哈欠的手一顿,做起了广播体操:“可能,可能忙去了吧,他是个忙人,应该在书房。”

  下一秒,就见宫尚角从宫遥徵的房间走出来,宫遥徵连忙一把拉过宫远徵:“弟弟你看那边。”

  “什么?”宫远徵眉头微蹙,有些疑惑。

  “看错了,我以为是无锋的寒鸦呢。”宫遥徵笑了笑。

  宫远徵轻笑出声:“姐姐就是太紧张了,等到了洛阳,姐姐好好放松放松。”

  “嗯。”宫遥徵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余光瞥向宫尚角。

  见宫尚角进了书房,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想再听远徵弟弟的说道,什么你和哥哥还未成亲,不可过于亲密…什么名不正言不顺……

  想让哥哥姐姐早点成亲的宫远徵:……我比窦娥还冤。

  船行了三日,终于靠岸…

  船停靠在了扬州的码头,

  此处离黎溪镇很近,当然,也离大赋城很近……

  大赋城,上官家…

  上官老爷子手中拿着二两当归,混浊的目光中闪着泪花。

  “爹爹,这是什么药材。”

  “这是当归,亦名干归、山蕲、白蕲、文无。根苦、气温、无毒。主治血虚发热、失血过多……”

  “当归,名字真好听,以后爹爹出门行医,我就在门口放上二两当归,让爹爹早日回家。”四五岁的孩童,还未及桌案高,举着当归把玩。

  嘴上念着:“当归,根苦、气温、无毒……”

  无锋被灭后,许多被无锋抓去作为威胁的孩子都归了家,唯独他的阿浅。

  他的阿浅,还活着吗?

  扬州码头,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来往商贩络绎不绝。

  岁锦却是感到莫名的伤心。

  宫遥徵察觉到岁锦的状态不对,走到她面前,却见她脸上泪珠滑落。

  “阿锦,你怎么了?”宫遥徵有些担忧的问道。

  岁锦好似刚回过神来,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有些疑惑。

  “这可能是原身的情感,原身和我互换了灵魂,她如今在我的身上,但我们有时通过梦境可以交流,我也渐渐继承了她的记忆。这里,是她的故土。”

  “或许,你该去大赋城看看。”宫遥徵提议道。

  “二小姐和岁锦姑娘在说什么?该下船了。”云为衫身上斜挎着包裹,来告辞。

  宫遥徵上前一步,打量了四周,没看到寒鸦肆的踪影:“寒鸦肆人呢?”

  云为衫微微讶异:“二小姐为何这般问?如今,我已不是无锋,寒鸦肆也不再是我的接引。”

  “不是接引,还是朋友不是?出来吧,怎么,怕我再给你一刀?”宫遥徵打趣道。

  一道身穿劲装的身影出现在几人面前,拱手道:“二小姐还是这般料事如神。”

  宫遥徵讪笑道:“过奖过奖。”

  云为衫看向如今都明媚了不少的寒鸦肆:“你怎么会?”

  “扬州是离洛阳最近的码头,而且,黎溪镇也离这里不远,我料想你们会在这里上岸。便在这里等候,怕你近乡情怯,我陪着你。”寒鸦肆眼中满是慈爱。

  云为衫笑了:“好。”

  看向宫遥徵:“二小姐,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目视着云为衫和寒鸦肆离去,宫遥徵看了一眼有些控制不住眼泪,十分苦恼的岁锦。

  “二哥,我们此行路过大赋城吗?”这次的路线宫遥徵看都没看过,全权躺平。

  宫尚角闻声看了一眼岁锦,眼中闪过了然:“宫门在大赋城有据点,可以路过。”

  宫远徵在船头上监督着马车下船,闻言跳了下来:“姐姐想去大赋城?”

  宫遥徵示意他看一眼岁锦。

  宫远徵想到什么,眉头微蹙,随即脸上绽开笑容:“原来是有人想家了。”

  岁锦擦着眼泪:“胡说,这该死的眼泪,怎么擦不完。”

  洛阳,

  京都的皇城中,最富丽堂皇的府邸,除了皇宫,那便是在皇宫旁边的国师府了。

  燕郊一天检查三遍被宫遥徵准备的房间,他的阿遥要住最好的。

  “主子,望溪楼传来消息。”

  “不看。”

  “关于宫二小姐的。”

  “给我。”

  燕郊接过信,眉头微蹙,怎么绕路去大赋城了?这样岂不是会晚到两天?

  “吩咐下去,让行遥苑的花匠控制一下,花园里的花晚两天再开。”

  “是!”

  紧赶慢赶用炭火营造暖室催开花的花匠:……

  “还有,通知受邀的官员,还有内务府,宴会推迟两天。”

  “是!”

  众人收到消息,悲喜各不相同,时间不够的松了一口气,提前准备了的如临大敌。

  来自扬州的蝴蝶扇动了翅膀,却让洛阳乱成了一锅粥。

  而这些,宫遥徵他们是一概不知…

  而岁锦已经被扬州的繁华迷了眼,得知今晚要在扬州据点歇一晚,岁锦就拖着宫遥徵去逛街去了。

  说也奇怪,自从敲定了要去大赋城之后,她的泪水也止住了,整个人也生龙活虎了。

  宫遥徵被岁锦牵着,走在扬州的街道上,看着摊贩卖着的各种稀奇物件。

  “油糕,烧麦,灌汤包…”

  “卖香膏了…”

  小贩们叫卖着,岁锦东看看西看看,却是不买。

  “喜欢什么就买,我付钱。”宫遥徵拿出了荷包。

  岁锦微微一怔,看向宫遥徵,眼前的宫遥徵和21世纪那个精英女强人路遥重合。

  路遥带她第一次逛SKP时,就是说的这句话,那拿卡的动作,她愿意抱她大腿一万年。

  “阿遥!”热闹的大街上,岁锦一把抱住宫遥徵,惹来行人纷纷瞩目。

  宫遥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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