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这一天徐牧森和姚茗玥没有去任何地方,就和姚茗玥默默坐在江边,看着风雪到了傍晚。

  马上要过年了,天总是黑的特别快,太阳只要一落山,立马就可以感知到温度的骤降。

  “该回去了。”

  徐牧森帮她系上围脖和貂绒的白色帽子,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裹的严严实实的可爱小雪人一样。

  但是徐牧森还是感觉到她手掌的温度又一点点发凉了起来。

  “时间过得可真快……”

  姚茗玥看着江边,此刻江边只留下最后几缕金黄色的落日余晖,明明该是很温暖的颜色,可是被黑暗逐渐剥夺了光泽仿佛就连温度也一瞬间给抢走了。

  “这太阳可小气,刚刚落山就立马把所有温度都带走了,明明中午还那么用力的散播着温暖,说带走就带走,真渣男…”

  姚茗玥抬头看着天边的最后慢慢消散的光亮,嘴里却是悄悄的念叨着谁。

  徐牧森笑着帮她整理好围脖和帽檐,看着少女有点幽怨和不舍的眼神。

  徐牧森轻轻捧着她的俏脸,掌心的温度让少女幽怨撅起的嘴角抚平了不少。

  探下身子,在少女的唇角一吻。

  “这下暖和点了吗?”

  徐牧森笑着看她,姚茗玥抬起眉眼,虚弱中又带着几分暖意和傲娇。

  “还…差点的远呢…三秒都不到你是男人吗?”

  徐牧森又低下头,这次像是尝到了那狡猾又香甜的小果冻。

  “这次呢?”

  “也就一般吧…”

  姚茗玥红着脸捂住自己扑通扑通的胸口,这个家伙……现在吻技好像比上辈子还好了。

  这让她顿时想起来了萌萌软软的安暖暖,不得不承认,安暖暖那种可爱的模样,尤其是肉乎乎的小脸就像是Q弹的年糕果冻一样。

  她要是男的,都恨的不一天亲上一百次。

  “再久某些人的嘴就没办法硬了。”

  徐牧森笑着点点她的脑袋。

  如同热恋期旁若无人的情侣。

  也似乎忘却了一些的烦恼和担忧,此时此刻,两个人才像是真正的约会。

  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天空依然点点雪花飘落,傍晚下班,路上行人也更多,人似乎比飘飞的雪花更多,拥挤在这个魔幻的大都市里。

  雪花消融的速度似乎也跟不上人来人往的人流,大部分人并没有太多闲情逸致收集雪花,只是驻足片刻,或者拿出手机拍上一张,想发朋友圈,但是又怕被人说矫情,也没有特别想要分享的人。

  最后摇头晃一晃一天工作的疲惫,住在几平方的单间,步伐匆匆的回家吃点加工食品,睡进温暖的被窝。

  开心的都是学生孩子,和衣食无忧的小情侣。

  很多打工人还要担心明天的雪会不会影响自己骑电动车上班的行程……

  一方世界,不同的人生。

  “徐牧森,我要吃糖葫芦。”

  姚茗玥忽然晃了晃手指了指路边一个糖葫芦的小吃摊。

  “这么冷的天还吃什么糖葫芦?”

  “我就要吃!”

  “听话,今天就别…”

  徐牧森的话还没有说完,姚茗玥就嘤嘤嘤的哭唧了起来。

  “呜呜,明明以前你都对我说我就算是要星星要月亮也要给我的,现在我不能动了你就嫌弃我了……”

  “……老板,来串糖葫芦!”

  徐牧森赶紧打断她的发挥,这会周围人不少,看到姚茗玥这么漂亮的女生,还坐着轮椅在这抹眼泪,顿时一个个看着徐牧森的目光比一月的雪还要冷。

  老板拿过来一串糖葫芦,也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小伙子,你看你女朋友多好,这么漂亮的女生现在不是要豪车就是豪宅,人家就要一串糖葫芦,这么好的姑娘你就偷着乐吧!”

  “就是就是!”姚茗玥一旁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个劲的点头。

  “再来一串,不两串吧,一串要提子的。”

  徐牧森笑着点头,又加了一串。

  “我不吃……呵呵。”

  姚茗玥正要说着,却突然想起来什么,哼唧一声,接过了山楂的糖葫芦。

  徐牧森把提子的糖葫芦收好,推着姚茗玥继续往前走。

  姚茗玥拿着糖葫芦看了看,伸出小舌头去舔,顿时感觉一阵凉飕飕的,呲牙咧嘴了一下。

  “让你逞能,知道冷了吧?”

  徐牧森看着她这个样子,就和小时候一样,贪吃又怕冷,徐牧森就会把糖葫芦摘下来一颗,放在口袋里微微暖热一点点再递给她吃:“拿过来吧,我在口袋里稍微帮你暖一下。”

  姚茗玥的眼睛转了一下,伸出手摘下来一颗,对着他招了招手。

  徐牧森轻轻弯下身子:“拿来…”

  话没说完,嘴里一甜。

  这颗糖葫芦就被塞进他都嘴里了。

  确实有点凉,但是糖葫芦也就是冬天吃起来更酥脆一些。

  冬天的第一颗糖葫芦,也算不错。

  “好吃吗?”

  姚茗玥眼巴巴的看着他。

  “挺好吃的,你怎么不吃?”徐牧森点点头。

  “你不给我我怎么吃?”

  “糖葫芦不是在你手里……”

  徐牧森的话没有说完,低头看着姚茗玥微微红润期待的眼神。

  徐牧森一笑,也不顾周围人群攒动,慢慢低下头,趁着外面的一层糖衣还没有彻底消化,带着些许余温…

  周围路过的小情侣看着这一幕都都忍不住脸红的偷笑着。

  虽然说情侣之间嘴对嘴的喂食其实也不少,但是这么大庭广众的还是有点羞耻。

  不过也得益于两个人的颜值,徐牧森面色温柔帅气,姚茗玥面如桃花,那种欲拒还迎的感觉秒杀了一切刻意的偶像剧演技。

  这一幕简直就是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一样。

  “还吃吗?”

  徐牧森帮她轻轻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我自己吃…某些人吃多了小心得糖尿病。”

  姚茗玥感觉自己这会有点晕乎乎的,她本来以为这个家伙会装不懂的。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当众就…

  啊,他好不要脸啊!!

  徐牧森笑着,推着姚茗玥漫步在街头,忽然感觉此时此刻才算的上真正意义上的约会吧。

  简简单单,没有要星星要月亮,没有非要什么昂贵的西餐料理,也没有什么刻意的礼物。

  就是那么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可是却甜的两个人似乎都快张不开嘴了。

  这一刻真好,徐牧森低头看着正慢慢舔着糖葫芦的姚茗玥,真希望以后的每个冬天都能如此。

  不,一定要如此……

  徐牧森推着姚茗玥回到了公司楼下。

  “好了,就在这里吧。”

  姚茗玥却没有让他把自己送到办公室里,她抬起头,看着徐牧森,脸色还是带着几分虚弱,可是双眸却格外明亮:“今天我很开心。”

  “我也是,我也希望以后的每个冬天都是。”

  徐牧森帮她整理着帽子。

  “你会的。”

  姚茗玥开口道。

  “是我们。”

  徐牧森强调。

  “你非要较什么真嘛。”

  “是你跟我较真。”

  徐牧森轻轻捏了捏她泛凉的脸颊:“以后的任何事情,我都陪你一起,要是你再敢耍什么小心思,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这句话好狠的。

  姚茗玥都被吓笑了,她噗呲一声:“你个大渣男就这点脾气啊。”

  “这还不够吗?”

  徐牧森很认真的看着她。

  姚茗玥也看着他,许久之后,她点点头:“够了。”

  对于他们而言,或许生死都能看淡,可是如果在接下来的漫长生命里缺少了彼此的痕迹,那才是真的要抓狂的。

  “知道就好。”徐牧森弹了弹她的额头:“一会让妈直接带你回家,回去之后泡泡脚……”

  “看球!”

  姚茗玥却是忽然搓起旁边栏杆上挤压的雪,在手里攒成了一团对着徐牧森扔了过去。

  徐牧森伸出手就稳稳接住了。

  “你要打雪仗啊?”

  “陪你打雪仗的人不是我。”

  姚茗玥摇了摇头,她看着徐牧森,在轮椅扶手放杯子的地方,此刻还摆放着徐牧森给她捏的小雪人。

  “沪海的雪难得一见,今年的第一场雪,女孩子都会很希望和喜欢的人捏一捏雪人,我已经愿望美满了,今天就放过你一次,好好回去陪一陪你的小老板娘吧。”

  姚茗玥慢慢说着,此刻的眼神里竟然看不出半分醋意。

  徐牧森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了。

  “小森,茗玥!”

  这会,柳如霜开着车已经来到了门口。

  徐牧森推着姚茗玥走过去。

  “傻丫头,一出去就是大半天,还偷吃糖葫芦,凉不凉啊!”

  柳如霜下了车,立马就搓搓手搓热了又赶紧搓了搓她的脸颊。

  姚茗玥似乎早有预料一样,拿起徐牧森买的另一串糖葫芦,递到老妈面前。

  “妈~这是某个人贿赂你的糖葫芦。”

  “哎呀呀!算老妈没白疼你们俩。”

  柳如霜立马就变脸了,堂堂姚氏集团的掌门人,此刻欢天喜地的拿着一串糖葫芦当宝贝。

  这一幕,让众多刚刚从姚氏集团写字楼走下来的员工都看的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女总裁吗?

  “妈,注意点形象,这会你的员工都下班呢…”

  “这会我又不是什么老板总裁,只是一个陪着孩子的妈妈,注意什么形象啊?”

  柳如霜哈哈笑着,拿着糖葫芦咬了一口,幸福的眯起了眼睛,拍了拍徐牧森的肩膀:“真好吃,这样吧,以后你回来都给我带点吃的,我就让你继续和我的宝贝女儿出去约会怎么样?”

  “妈!你有没有点出息啊!一串糖葫芦你就要把你女儿给卖了?”姚茗玥一旁听的脸热。

  “没出息的是谁啊?我看你啊,就算是没有糖葫芦都愿意跟着人家跑。”

  柳如霜眯着同款的丹凤眼,母女俩一个嘟嘴一个叉腰,好一幅美丽风景。

  徐牧森笑而不语,这一刻的温馨弥足珍贵。

  挥手分别。

  徐牧森看着车辆远去,这才回过神,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团雪球。

  手机发来信息,徐牧森看了一眼,笑着回了两个字。

  “回家。”

  转过身离开,雪还在窸窸窣窣的下,虽然一直都是细雪,可是这一整天的积累,此刻的积雪也远比刚才的深厚…

  家里。

  徐牧森进房间就感觉一阵热气,还有咕噜咕噜的声音。

  客厅里摆放着一个火锅,此刻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周围摆满了羊肉卷虾滑之类的火锅食材。

  “回来了呀!”

  安暖暖今天穿着毛茸茸的大白兔睡衣,蹦蹦跳跳的来到徐牧森面前。

  “嗯,今天吃火锅啊?”

  看到安暖暖,徐牧森就像是一瞬间被治愈了一样,伸出手就熟练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东西都是你自己准备的?”

  “嗯嗯,我虽然不会做饭,但是我会吃呀,我们川渝人逗是爱缺火锅嘞嘛~”

  安暖暖嘿嘿傻笑着:“而且今天下雪诶,妈妈说下雪吃火锅,绝不冻耳朵~”

  徐牧森就喜欢她这股子憨憨的劲忍不住低下头亲了她一下。

  “诶,你的嘴里…怎么有点味道…嘴唇还有点红哦…”

  安暖暖看着徐牧森。

  徐牧森轻轻动了动唇角,随后忽然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是不是这个味道?”

  “哇!糖葫芦!”

  安暖暖像是见了吃的就不记挨打的小女生,立马开心的蹦蹦跳跳的。

  安暖暖咬了一口,酥脆的糖衣还有提子的清甜,她咬了下来,却又想起什么,抬起了头看着徐牧森。

  少女洁白的贝齿轻扣,红润的糖浆包裹着翠绿的提子,构成了一副盎然的景色。

  徐牧森很熟练,低头品尝,唇齿之间……唇齿之间。

  “好吃。”

  “嘿嘿~”

  “我还有个惊喜要给你。”

  徐牧森说着,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雪人,路上积雪,徐牧森一路收集,雪人看着更加憨厚可掬,体态圆润。

  “哇!好可爱诶!”

  安暖暖开心的接过雪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都眯成月牙形状了。

  两个人坐下吃火锅,安暖暖很开心的吃着火锅,尤其是看着旁边的小雪人,还专门从冰箱里拿出冰块让雪人不会融化。

  徐牧森却是一直看着她。

  “暖暖,我今天出去一天,你就不问问我出去干什么了吗?”

  徐牧森忽然开口问着。

  “我为什么要问啊,你出去肯定有自己的事情呀,而且要是有事,你也不会瞒着我的呀。”

  安暖暖抬起圆溜溜的大眼睛,清澈的让人感觉心生惭愧。

  徐牧森深深吸一口气,都感觉自己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渣男…

  他深吸一口气。

  “暖暖,其实我今天是和茗玥一起出去了…”

  “哦~”

  “哦?”

  徐牧森虽然有时候习惯了她的天然呆,但是现在还是能感觉出来她的“呆”也是有好几种不同的含义的。

  “你就不问问我们干什么去了吗?”

  “我不问你,你不是也会告诉我吗?”

  安暖暖捞出来一颗虾滑,满脸认真的裹上麻油,似乎这一个大绿帽子还不如眼前的虾滑更让她有注意力。

  徐牧森有点无奈的笑了笑:“嗯…其实我给她捏了一个雪人。”

  “哦,”

  “冰糖葫芦也是给她先买的。”

  “哦。”

  “其实…我们今天算是,去约会了。”

  “哦_”

  安暖暖没有说话,只是每一次哦之后都会给虾滑上裹上更多辣椒。

  川渝的那种夺命小米辣。

  “安暖暖,我说你这都不会吃醋的吗?”

  徐牧森都有点无奈了,怎么感觉这样这个丫头都不会生气了。

  安暖暖继续滚动着虾滑裹上麻油辣椒,看着徐牧森:“你给她买的糖葫芦比我的好吗?”

  “这个倒是都一样…”

  “那你给他捏的雪人有比我的大吗?”

  “好像,你的雪人更大一点…”

  “还有,我现在才是你的女朋友对吧?”

  “对。”

  “那就对了!”

  安暖暖斩钉截铁的开口。

  “对…什么了?”

  徐牧森发现自己还是有点跟不上她的逻辑。

  安暖暖则是哼哼一声,扬起自己白净的小脸。

  “既然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只有我们才能叫约会,那你们就只能叫…偷情!”

  徐牧森:???

  不是,你怎么还一脸名侦探柯南破案成功似的骄傲上了?

  “不是,重点是…”

  徐牧森缓了一口气,看着安暖暖的表情,他最后摇摇头:“暖暖,我不想瞒着你,茗玥她身体有些问题,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对不起,今天沪海第一天下雪,我却没有第一个陪着你看雪……”

  安暖暖的眼眸闪动,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吃惊,镇定的就像是她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一样。

  她慢慢裹着手里的虾滑粘辣椒,一边慢慢开口:“我知道的,其实我今天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开心…”

  “抱歉。”

  徐牧森深深吸一口气。

  “不过,让我开心的是你没有瞒着我…虽然第一口糖葫芦不是我的,但是你还记得给我带了一串我最爱的提子口味的,虽然第一个雪人不是我的,但是我的雪人却是最大的,虽然第一场雪不是陪我一起看的,但是,你不还是回家了吗?我们的家。”

  安暖暖此刻没有那憨憨的模样,看着徐牧森,她的眼神清澈里又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炽热。

  没有病娇那般锐利,却更能融化人心。

  徐牧森深深呼吸一口气:“暖暖,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无论是她还是你,我都不想看着你们难过。”

  这句话很渣,甚至有点畜生了。

  但是,这也比一味的逃避和隐瞒更好。

  徐牧森说完这句话,其实已经做好了挨巴掌的准备了。

  安暖暖看着他,也伸出手一只手轻轻捏住徐牧森的脸颊:“我知道的,我不怪你,她比我出现的顺序更早,是你整个青春时期的缩影……青春的这第一场雪,我早就赶不上了。”

  “暖暖…”

  徐牧森看着此刻与以前截然不同的安暖暖,他也感觉胸口一闷,他当渣男,什么便宜都占了。

  可是对于她们而言,实在不公平。

  “不过,虽然我赶不上你的第一场雪,但是对于我而言,我正好赶上了最大雪纷飞,积雪皑皑的时候。”

  安暖暖另一只手拿起胖嘟嘟的小雪人:“你看,虽然没有赶上第一场雪的开局,可是我一直认为,雪落之后,等到积雪最厚的时候,才能捏出最好的雪人。”

  “徐牧森,我喜欢你,因为我没赶上你的第一场雪,所以我才想珍惜和你的每一次雪落之后的结局…我和你或许不是天下第一个好的,但是我想和你成为天下第一的好!”

  少女的话语始终轻柔,如同外面纷飞的细雪一般,可是落在徐牧森的心间,却更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温暖和感动。

  “暖暖…谢谢你。”

  徐牧森感觉自己胸口和眼角都热热的。

  可话没说完安暖暖就把裹满了辣椒的虾滑直接塞进了徐牧森的嘴里。

  不知道裹上了多少层的辣椒,这一口,让徐牧森都辣的眼泪直接下来了。

  “暖暖,你…”

  “妈妈说了,我们川渝的女娃不吃醋,我只会让男人尝尝我们嘞泼辣,这是…你欠我嘞!”

  安暖暖抬起头,刚才的温柔体贴,此刻竟然还真的带上几分泼辣。

  隐隐约约的,似乎能看到另一个少女的缩影。

  这辣和酸啊,早就混在一起,徐牧森忍着辣吃着,却露出一抹憨憨的笑。

  “是啊,我欠你的…”

  柳如霜扭头看着趴在副驾驶有点冷的发抖的女儿,她想要打开空调暖风却被姚茗玥立马打断了。

  “妈,不要开空调了。”

  “你不冷啊?”

  “冷啊。”

  “那你不开暖风给我省油费啊?”

  “我…我怕化了…”

  “??”

  柳如霜扭头一看,就看到姚茗玥的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小雪人。

  她顿时就明白了。

  “小森给你捏的?”

  “嗯。”

  “傻丫头…一个雪人,总是会化的,回头让他再给你捏几个不就好了,放在手里多凉啊。”

  “可是,这是他在沪海的第一场雪给我捏的诶,沪海多少年才下一次雪,谁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到下一次呢……”

  姚茗玥捧着雪人,爱不释手,却又不敢靠近,怕嘴里的热气融化了雪人。

  怜惜渴望却又克制珍惜。

  如此矛盾,如此和谐。

  柳如霜心疼的一颤:“傻丫头,你一定会没事的,可别说这样的话。”

  “妈,我的情况他都知道了…”

  姚茗玥轻声开口。

  柳如霜微微出神,最后叹口气:“知道也好,其实这些事情迟早还是瞒不住他的…他跟你说了什么?”

  姚茗玥摇了摇头,只是嘴角慢慢浮现出一抹弧度:“他说,他想对我负责,还说任何事情都想和我一起面对…要是我再有事情瞒着他选择一个人面对的话,他就不理我了呢。”

  柳如霜欣慰的点点头:“小森的变化真是太大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也发生的都太突然,但是小森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了解他,他虽然有时候有点贱兮兮的,但是只要是他说出来的话那都是认真的,你要好好的…”

  “可是……”

  姚茗玥轻声打断了妈妈的话语,嘴角的笑意越发明媚:“可是,我觉得我好像又要骗他一次了。”

  柳如霜开车的手一颤,她了解自己女儿,看着女儿的笑容她的心里却越发悲痛:“傻孩子,你…”

  “妈,很多道理我真的是现在才懂得,我已经得到了他太多了,我是第一个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理所应当的,他所有第一次的一切似乎都成了我的。

  我也一直认为应该是这样,可是,现在我才明白我错了。

  陪他看第一场雪的人是我,可是陪他一起扫雪的人却不一定是我。

  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可以陪他一生的人了,我不应该再让他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生活了……”

  姚茗玥眼角带着泪光,的话语,让柳如霜默默叹气了许久。

  “…要是让小森知道,他要是真不理你了怎么办?”

  “他不会不理我的,他舍不得,我知道的。”

  姚茗玥自信的笑着,眼角泪光却在闪烁。

  “你啊,从小就会欺负他,真是…你们俩怎么就不能走到最后呢…”柳如霜眼角也酸涩起来,只是忍不住叹气。

  其实看到女儿释怀一般的模样,他倒是还希望自己女儿自私一点,最起码这样看着还有希望。

  “是啊,上天啊,原谅我,我又骗了他一次……”

  姚茗玥捧着小雪人,看着窗外的景色,此时此刻,她脸上的笑容似乎变得有点呆呆憨憨的。

  似乎,在这个雪夜里,两个少女互相成了彼此,又或者说…她们本就是彼此。

  是缠绕在徐牧森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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