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拖累你,对不住。”我真的很愧疚。

  愧疚过后,又觉得挺委屈,为什么老是我遇到这些破事。

  “没有,”江昭棠声音很轻,似自责般低声自语,“若是岳父在的话,娘子根本不会遇到这种事,是我没用。”

  听到他提起父亲,我呆愣了一瞬,很快就意识到他是在安慰我,顿时觉得更对不住他了,“这如何能相提并论。”

  江昭棠不说话了,脚下的步子未停,我在背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背着我的双臂又紧了几分。

  夜里风微凉,萤火荧光扑闪,江昭棠并没有带我回林府,而是绕着小道去往偏巷里的一间宅子,到时早就有人候在那,见到我们后忙侧过身让我们进去。

  宅内就两三个老仆,似知道我们要来,甚至备好热水和换洗的衣物,我受不了身上的味道,在江昭棠放我下来后,赶忙去洗去这几日来的污秽。

  浸泡入浴桶的那刻,紧绷的神经瞬间得到解放,后知后觉地才感到身体上蔓延来的钝痛,我仔细瞧了瞧身上的伤,有些庆幸只是皮肉伤。

  脸上的血也干涸了,我轻轻碰了碰,皮肤上传来的刺痛只增不减,还是赶紧洗完赶紧上药,万一留疤了还得了。

  等我跟人拿了药回到房间时,江昭棠已经换洗完坐在床上了,他面上没什么血色,就连唇色也淡淡地略显苍白。见我进来,面色平静地朝我招了招手。

  屋里没有林府那间客房宽,也没有躺椅,我有点不自在,但毕竟是夫妻,别说睡一张床了,就算真要发生点什么也无可厚非。

  我脑子飞快闪过各种念头,面上不显,笑嘻嘻地走过去,褪去鞋袜坐上床,刚凑近一缕似有若无的血腥气从他身上飘进鼻中。

  仔细一闻,却又只能嗅到药香。

  “给我吧。”江昭棠朝我伸手。

  “相公你是要帮我上药吗?”我眯着眼,开玩笑道。

  江昭棠睫毛微颤,眼神不自然地瞥开,像憋着一股气,声音有些发闷地嗯了一声。

  他再生气?我一懵,可是为什么?

  我愣愣地看着他拿过我手中的药水,续而凑过来,眉头紧拧,神情专注地为我脸上的伤上药。

  那双眸子如泉般,从中能清晰地看见我的倒影。

  他似乎怕弄疼我的伤,手上的力道很轻,一道划痕硬是让他花了半盏茶的功夫。

  上完药后,紧皱的眉也没有丝毫松懈,鬼使神差地我抬指抚摸上他的眉心。

  反应过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忙收回手,垂眸轻轻咳嗽两下,掩饰自己的尴尬。

  结果一抬眼,发现对方比我更慌张时,那点不自在瞬间消失殆尽了,甚至起来点逗弄他的心思。

  但是想到他在生气,低眉忍了忍,以良好的认错态度,开口,“你别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

  “你错哪了?”

  我:......

  我绞尽脑汁,犹犹豫豫,“我总是拖累你,给你添麻烦,还......”

  “遇到这些事不是你的错。”江昭棠打断我的话,眼神闪着一抹幽怨的光,“但是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哪种地方?”

  “男风馆。”他眼底的光暗淡,“你喜欢他们吗?”

  他不会以为是我主动去的吧?

  也确实,如果没有去的话,根本不会遇到这种事,说破天还是我的错。

  我想辩解,又不知从何辩解,一脸的为难。

  江昭棠移开目光,突然泄了气般,便道:“算了。”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别扭,像刻意压平语调般,“明天我们就离开这,去京都。”

  “明天?”我面露不解:“那张员外不追究了,还是说官府已经查清了,要恕我们无罪?”

  “官府?呵。”江昭棠冷笑,“谁管他们。”

  这意思是越狱跑路?我猛地想起还在狱中的李翘,若是我跑了,他怎么办?

  他会死的。

  “不行!”我惊慌地扯住他的衣角,“我还没洗脱罪名就这么走了,那不就成逃犯了吗?那张二公子也杀了很多人,他难道不该死吗?”

  江昭棠垂下眼,摇头无奈道:“他杀的那些人都是死契,就算死一百个,也算不上杀人。”

  “什么死契?”我皱眉。

  江昭堂躲过我疑惑的目光,似是不忍,“就是把命卖给他们,已经算不上人了。”

  “哪有这种事!”我当时分明就听到那些来的人说,伺候好就能拿到卖身契离开,他们分明就是抱着对生的希望,怎么可能会把命签给别人。

  “与你一同进入张府的人不是死契,但之前的那些确实是。”他抬眼直视我,“至少,官府查到的就是这样。”

  “那也是他先动手,我们才反击的,这样也不行吗?”我控制不住地提高声音。

  江昭棠眼里划过一抹难以言状的情绪,抿唇不语。

  意识到情绪波动太大,我拉住他的手,尽量放低声音,“你看,我要是成了逃犯,对你的仕途肯定是有影响的,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那些人绝对有迫害到老百姓的,”我语气很急促,林善说过前个月有起还未解的命案,说不定与张府有关呢,“那人提起过一句卖猪肉的女人,说不定就与前阵子那桩命案死的是同一个人。只要查清这些事,肯定能从轻处刑吧。”

  最起码能保住命。

  江昭棠轻轻蹙眉,撇过脑袋沉默不语,就在我以为他因不赞同而拒绝回答时,他捂着胸口低低咳了一声,嘴角溢出一道血痕。

  他身形晃了晃,似要栽倒下床,我大骇,赶忙伸手将他往怀里拉去,“你怎么了?”

  江昭棠有气无力地推了推我,打算要坐起来,瞧他发白的脸色,我只当他是因为刚才我说的话生气,便强硬地搂紧他,抓着袖子为他擦拭嘴角的血迹。

  “是不是旧病复发了?”我担忧问道,当初谢大带回的那个医师说过他不能运力,那时我还想着他一个读书人不需担心这一层面,要不是他吐血,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没事歇会儿就好。”他虽然没有再挣扎,却不愿意看我,语气也恹恹的。

  我觉得此时还是不说话为好,便抱着他一动不动,四周沉寂了良久,直到我手被他压麻了,才试探地开口问:“你,你好点了没?”

  江昭棠挪了挪身,将脑袋枕我颈间,轻轻嗯了声,磨蹭了半晌后直起身,一缕鬓发垂落下来。

  他眼波潋滟,真的是生得一副我见犹怜的好皮囊。

  我敛回目光,下床去熄灯,“你身体不舒服,不如先睡了,明日我再与你说。”

  烛火灭去,视线刹那暗了下来,我摸着床沿爬回床上,听到身侧窸窣的声音,我忙拉住江昭堂,“你去干什么?”

  “去找人要床被子铺地。”

  黑暗中江昭棠的声音异常清晰,听得我直皱眉,“铺什么地?你就这么不愿意同我睡一张床?”

  他低低地吐出两字:“没有。”

  听不出来是什么语气,但他回得太小声,应该是不情愿,一想到他不乐意,我心里就有点不痛快,“你身体不好睡床吧,我去打地铺。”说罢,作势下床。

  忽地,胳膊一紧,被硬生生拽倒在床上,身旁人也顺势躺了下来,拉过被褥盖在我身上。

  江昭棠朝着我这边侧过身,往里靠了靠,语调低缓:“你别生气,我听你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明日我们就回林府,陪你查案。”

  我没有因为这个生气,但是又说不出自己究竟为什么生气,莫名其妙地,我心里闷闷的,疏解不通。

  “相公。”

  “嗯?”

  “我是不是很过分?”我很懊悔刚才的语气。

  “嗯。”这一声如鹅毛拂过水面般轻,被褥下温热的触感覆上我的手掌,江昭堂轻轻叹息,“娘子,你别再因为别人跟我生气了,好吗?”

  别人?我顿时明白了,他莫不是以为我是因为李翘才对他语气不善的吧。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最后只能朝他这边挪了些,张手环住他的腰,回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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