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边有痒痒的热气喷过，曲榛榛其实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觉得痒。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后缩着脖子往后躲着，“嗯，好。”
谢尧天这才站起身，朝更衣室走去。几分钟后，已经换了一套休闲服出来。
从床边经过，他朝床上看了一眼，曲榛榛并未醒，只是翻了个身，用被子将自己裹住。
收回视线，他噙着眉下楼，去车库取车，然后驶向了黑杰克发来的地址。
走廊上，黑杰克挂断电话，刚熄灭手机屏幕，还不到两秒，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铃声响起，来电显示——崔红。
他没有犹豫，右滑，接听。崔红的声音随后急促又焦躁的在耳边响起。
“地址！地址在哪？你不告诉我哪家医院，我怎么过去？！”
黑杰克被吼的愣了一下，不假思索开口，“哲大，我们在哲大医院。”
崔红点头，手上猛的一转方向盘，快速回答，“好！我现在过去！”
黑杰克低声应了一声，随后挂断电话。邓亮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她说什么了？”
黑杰克俯身在他身边坐下，声音平静的回答，“来的路上。”
邓亮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抿着唇没有出声。
现在，就是等着人到齐的时候了。
大概过去二十分钟、快半个小时的时间。有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来者迈着沉稳且匀速的步伐。
座椅上的二人同时抬头朝走廊的方向看去。
来者正是谢尧天，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居家服，眉头微噙，目光淡然的扫向二人，随后在他们面前停下。
“具体发生了什么？”
谢尧天朝急救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盏灯还没有灭，也不知已经亮了多久。
邓亮缓缓站起身，一字一顿的开始作答，“晚上我去他家找他，按门铃没有人应，我翻阳台进去的，进去之后，就在厕所发现了他。”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然后送来了医院。”
谢尧天眉尾动了一下，黝黑深沉的视线看着急救室的方向，“进去多久了？”
邓亮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声音轻轻，“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谢尧天皱眉，面色变沉，没有出声。
就在三个人都开始沉默的时候，走廊另一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鞋跟踩在地板上，哒哒哒的响，是一个女人。
崔红裹着身上的大衣，喘着粗气在三人面前停下，看着三人脸上不约而同的沉重，她内心没来由的震了一下。
“你们……为什么这个表情？”她试着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来缓解此刻的沉重。
黑杰克侧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眼神中却包含了许多深意。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看我？”崔红嘴角还维持着那抹微笑，但渐渐的，她的笑容开始变僵。
朝急救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出声问：“十五……他怎么了？还好吗？”
没有人答话，只有她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
“你们不说话说什么意思？”崔红干干的笑了一声，抬手推了一下黑杰克的肩膀，“你就别装了！以往你们出任务的时候，不也经常进急救室什么的，我都习惯了，你们吓不住我的！”
她说的话越到后面声音越大，就好像在掩饰她的心虚一样。
“喂！我说你们好歹出个声儿啊！再这样装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崔红扬起声音，状似嘻嘻哈哈的不在意，实际上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说的每句话的字尾都颤的不行。
“这次不一样。”
邓亮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孤凉和沉重，“我到的时候，他躺在血泊里，失血过多。”
崔红愣了一下，眨眨眼睛，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笑容不会崩塌，“这又怎么不一样了？你们哪一次出任务受伤不是满身带血的？我都见过好几次了，你就不要……”
“我认真的。”邓亮屏住呼吸，沉沉的打断她的话，“不只是失血过多，他还食用了大量的安眠药。”
“安……”
“嘭！”
崔红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她后退几步，跌在椅子上，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声道：“安眠药？你说他？他会使用安眠药？怎么可能？”
他这样整日都没个正经的人，虽然有的时候损了一点，但怎么都不可能会去使用安眠药的！
邓亮抿唇，没再说话。
事情说到这里，他已经说清楚了，接不接受，就是她的事情。
就好比他和黑杰克，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会不会……”崔红呢喃着猛的抬头，看向三人，“会不会是被逼的？！就是被劫持了强迫他灌下安眠药？！”
邓亮眼神闪烁一下，这个可能，他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他进么的时候，房间内并没有任何有外人侵入的异样。满地的酒瓶和碎纸片，他自杀虐待自己的迹象倒是更说的通。
可是，怎么可能呢？
十五会虐待自己到自杀的地步？？？
说出来简直没人会信！
没有人回答崔红这个离谱的推测，崔红希翼的等待了片刻，缓缓又垂下了头，望着那冷冰冰的座椅开始掉眼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个混蛋！我还没有跟他说清楚呢……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就做出这样的事情……”
崔红的声音，细弱中带着哭腔，在三人的耳中清晰的传过。
三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无一不是皱眉握拳，一脸的凝重表情。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刻意的放慢了。
要不是走廊上方挂了一面钟，估计都快要怀疑时间是否在流逝。
‘咔——’
终于。
漫长的等待之后，那扇快被崔红盯穿了的大门，缓缓的从里面打开。与此同时，门上的那盏灯也随之熄灭。
穿着蓝色隔离服的医生，一边解着口罩，一边走近。目光在四人身上扫了一圈，沉声，“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崔红脑中顿时轰的一声炸响，整个人突然之间就失去了听感。全然不知道医生在面前说了些什么，她猛的站起身，就往急救室里冲。
“哎哎——！你——”
医生阻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说的一些什么话，崔红没有听见。
她的所有理智已经全部丧失，唯有脑中的一个指令，在促使着她行动。
——去见他！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见到他！
推门而入，手术室内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宽敞。
一间急救室居然被分隔成了两部分，中间仅用一张蓝色的隔离网隔离着。
崔红脚步停下，目光在两台手术床上看了一眼，左边，护士正向上拉着手术布，缓缓将病人的头盖住。
而右边，两名护士正在忙碌的清理着手术台。
脑海中回响着刚刚医生出来时说的那句话，崔红呼出一口气，然后深深屏住呼吸，毫不犹豫的朝左边走去。
前一秒急切的想要见到他的心情，似乎在这一瞬间发生了改变。她步子迈的很慢，内心突然又开始害怕见到他。
她不敢面对，那手术布下，他惨白的脸。
她永远都面对不了。
……
泪水不停的淌过脸颊，她哭到快要麻木。
眼前的视线模糊的让她看不清脚下的路。
一步一步，不过仅仅五米的距离，她却迈的尤其的艰难。
“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唇瓣止不住的颤抖，她声音沙哑着、压抑着、说出这句话。
就在离手术台还有一步的地方，她忽的停下了脚步，上前，奋力掀开手术布，同时失声大叫：“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
旁边的护士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将她手中的手术布按下，“哎！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
崔红愣住，心跳在那一瞬间静止，然后又在下一秒获得了重生。
……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讪讪的收回手，朝着手术布下那张陌生的脸，深深的鞠了一躬。
护士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推着她的肩膀，开始赶人，“快出去快出去！这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
崔红还没有回过神，刚刚从大悲的地方走了一遭，她的情绪还没有缓过来。
被动的被护士推着肩膀走了几步之后，才猛的迈开步子，朝另一侧走去。
“哎哎！你干什么去？！我说了这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请你马上出去——！”
护士来不及阻止她的动作，就已经看到她奔向了右侧的手术台。
前一刻失魂落魄的表情，在见到手术台上的男人时，仿佛瞬间得到了回归。
崔红屏着呼吸，抬手，轻轻的、轻轻的推了一下男人的肩膀。
哑声：“你还、活着吗？”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上还插着输血的罐子，明明看着应该陷入昏迷的人，此刻却出乎意料的睁开了眼睛。
他艰难的勾了一下唇，发出一声微乎其微的轻笑，“呵，如果我死了……你就要像刚刚那样……大声的、质问我？”
还戴着氧气罩，十五的声音无比的羸弱细微，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气音。
“你都听见了？为什么不应我？害我闹了个笑话！”崔红抬手，作势想要打他，但看着他一身的管子插着，脆弱的样子让她无从下手。
她缓缓收回拳头，前一秒才止住的眼泪，霎时间又开始哗啦啦的往下流。
十五皱眉，最不喜欢看她在自己面前哭了。那感觉，极其的烦躁，就像现在这样。
“别……哭……”
他艰难的想要抬手，使劲力气才发现，自己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崔红吸了吸鼻子，抬起袖子一抹，鼻涕眼泪什么的一股脑的全擦在袖子上，同时按住他的手，梗咽着道：“你不要、不要乱动！”
十五看着她眼神闪烁，什么话都没说，眼皮缓缓的耷拉了下来。
崔红看着他的模样，以为他又出了什么事，急忙转身就要去叫一声来。才一扭头，就看见了身后架着医生走进来的三人。
谢尧天空着手走在前面，面无表情，目光落在十五的身上。后面邓亮和黑杰克二人，一边一侧架着医生，正迈着步子往里走。
同时医生还在挣扎着，嘴上说着：“放开我！我警告你们啊！你们千万不要乱来啊！急救室可不能乱闯的！里面还有另一个病人在做手术呢！出了事情的话，你们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医生说的话实在有些吵了，谢尧天微微侧目，递了一个眼神给黑杰克。
黑杰克了然，抬手，一个手刀落在他的脖子后方。
医生正说着话，下一秒脑袋一歪，就昏了过去。
崔红看着三人的动作，目光急切的又望回十五,“他……他突然就……”
“没事，他只是昏过去了，休息够了就会醒的。”
旁白端着托盘还没走的周舟，小心翼翼的替崔红解答着。
崔红听到声音，猛的转身，看着周舟的方向，急切的上前，握住她的手腕，道：“那他现在怎么办？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吗？！”
周舟后退一步，险些被崔红热烈的反应给吓的手上的托盘都拿不住了，“嗯，已经脱离危险了。”
周舟停顿一下，视线在几人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后小声道：“如果你们几位能稍微让一下，这位病人就可以推出手术室了，旁边那台手术似乎失败了……到时候家属过来哭的话，对病人休息、不好……”
周舟说着话，目光瑟瑟的往旁边看了一眼。
谢尧天噙着眉，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些。
谢尧天这才站起身，朝更衣室走去。几分钟后，已经换了一套休闲服出来。
从床边经过，他朝床上看了一眼，曲榛榛并未醒，只是翻了个身，用被子将自己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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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黑杰克挂断电话，刚熄灭手机屏幕，还不到两秒，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铃声响起，来电显示——崔红。
他没有犹豫，右滑，接听。崔红的声音随后急促又焦躁的在耳边响起。
“地址！地址在哪？你不告诉我哪家医院，我怎么过去？！”
黑杰克被吼的愣了一下，不假思索开口，“哲大，我们在哲大医院。”
崔红点头，手上猛的一转方向盘，快速回答，“好！我现在过去！”
黑杰克低声应了一声，随后挂断电话。邓亮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她说什么了？”
黑杰克俯身在他身边坐下，声音平静的回答，“来的路上。”
邓亮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抿着唇没有出声。
现在，就是等着人到齐的时候了。
大概过去二十分钟、快半个小时的时间。有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来者迈着沉稳且匀速的步伐。
座椅上的二人同时抬头朝走廊的方向看去。
来者正是谢尧天，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居家服，眉头微噙，目光淡然的扫向二人，随后在他们面前停下。
“具体发生了什么？”
谢尧天朝急救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盏灯还没有灭，也不知已经亮了多久。
邓亮缓缓站起身，一字一顿的开始作答，“晚上我去他家找他，按门铃没有人应，我翻阳台进去的，进去之后，就在厕所发现了他。”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然后送来了医院。”
谢尧天眉尾动了一下，黝黑深沉的视线看着急救室的方向，“进去多久了？”
邓亮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声音轻轻，“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谢尧天皱眉，面色变沉，没有出声。
就在三个人都开始沉默的时候，走廊另一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鞋跟踩在地板上，哒哒哒的响，是一个女人。
崔红裹着身上的大衣，喘着粗气在三人面前停下，看着三人脸上不约而同的沉重，她内心没来由的震了一下。
“你们……为什么这个表情？”她试着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来缓解此刻的沉重。
黑杰克侧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眼神中却包含了许多深意。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看我？”崔红嘴角还维持着那抹微笑，但渐渐的，她的笑容开始变僵。
朝急救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出声问：“十五……他怎么了？还好吗？”
没有人答话，只有她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
“你们不说话说什么意思？”崔红干干的笑了一声，抬手推了一下黑杰克的肩膀，“你就别装了！以往你们出任务的时候，不也经常进急救室什么的，我都习惯了，你们吓不住我的！”
她说的话越到后面声音越大，就好像在掩饰她的心虚一样。
“喂！我说你们好歹出个声儿啊！再这样装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崔红扬起声音，状似嘻嘻哈哈的不在意，实际上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说的每句话的字尾都颤的不行。
“这次不一样。”
邓亮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孤凉和沉重，“我到的时候，他躺在血泊里，失血过多。”
崔红愣了一下，眨眨眼睛，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笑容不会崩塌，“这又怎么不一样了？你们哪一次出任务受伤不是满身带血的？我都见过好几次了，你就不要……”
“我认真的。”邓亮屏住呼吸，沉沉的打断她的话，“不只是失血过多，他还食用了大量的安眠药。”
“安……”
“嘭！”
崔红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她后退几步，跌在椅子上，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声道：“安眠药？你说他？他会使用安眠药？怎么可能？”
他这样整日都没个正经的人，虽然有的时候损了一点，但怎么都不可能会去使用安眠药的！
邓亮抿唇，没再说话。
事情说到这里，他已经说清楚了，接不接受，就是她的事情。
就好比他和黑杰克，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会不会……”崔红呢喃着猛的抬头，看向三人，“会不会是被逼的？！就是被劫持了强迫他灌下安眠药？！”
邓亮眼神闪烁一下，这个可能，他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他进么的时候，房间内并没有任何有外人侵入的异样。满地的酒瓶和碎纸片，他自杀虐待自己的迹象倒是更说的通。
可是，怎么可能呢？
十五会虐待自己到自杀的地步？？？
说出来简直没人会信！
没有人回答崔红这个离谱的推测，崔红希翼的等待了片刻，缓缓又垂下了头，望着那冷冰冰的座椅开始掉眼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个混蛋！我还没有跟他说清楚呢……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就做出这样的事情……”
崔红的声音，细弱中带着哭腔，在三人的耳中清晰的传过。
三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无一不是皱眉握拳，一脸的凝重表情。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刻意的放慢了。
要不是走廊上方挂了一面钟，估计都快要怀疑时间是否在流逝。
‘咔——’
终于。
漫长的等待之后，那扇快被崔红盯穿了的大门，缓缓的从里面打开。与此同时，门上的那盏灯也随之熄灭。
穿着蓝色隔离服的医生，一边解着口罩，一边走近。目光在四人身上扫了一圈，沉声，“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崔红脑中顿时轰的一声炸响，整个人突然之间就失去了听感。全然不知道医生在面前说了些什么，她猛的站起身，就往急救室里冲。
“哎哎——！你——”
医生阻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说的一些什么话，崔红没有听见。
她的所有理智已经全部丧失，唯有脑中的一个指令，在促使着她行动。
——去见他！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见到他！
推门而入，手术室内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宽敞。
一间急救室居然被分隔成了两部分，中间仅用一张蓝色的隔离网隔离着。
崔红脚步停下，目光在两台手术床上看了一眼，左边，护士正向上拉着手术布，缓缓将病人的头盖住。
而右边，两名护士正在忙碌的清理着手术台。
脑海中回响着刚刚医生出来时说的那句话，崔红呼出一口气，然后深深屏住呼吸，毫不犹豫的朝左边走去。
前一秒急切的想要见到他的心情，似乎在这一瞬间发生了改变。她步子迈的很慢，内心突然又开始害怕见到他。
她不敢面对，那手术布下，他惨白的脸。
她永远都面对不了。
……
泪水不停的淌过脸颊，她哭到快要麻木。
眼前的视线模糊的让她看不清脚下的路。
一步一步，不过仅仅五米的距离，她却迈的尤其的艰难。
“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唇瓣止不住的颤抖，她声音沙哑着、压抑着、说出这句话。
就在离手术台还有一步的地方，她忽的停下了脚步，上前，奋力掀开手术布，同时失声大叫：“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
旁边的护士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将她手中的手术布按下，“哎！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
崔红愣住，心跳在那一瞬间静止，然后又在下一秒获得了重生。
……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讪讪的收回手，朝着手术布下那张陌生的脸，深深的鞠了一躬。
护士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推着她的肩膀，开始赶人，“快出去快出去！这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
崔红还没有回过神，刚刚从大悲的地方走了一遭，她的情绪还没有缓过来。
被动的被护士推着肩膀走了几步之后，才猛的迈开步子，朝另一侧走去。
“哎哎！你干什么去？！我说了这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请你马上出去——！”
护士来不及阻止她的动作，就已经看到她奔向了右侧的手术台。
前一刻失魂落魄的表情，在见到手术台上的男人时，仿佛瞬间得到了回归。
崔红屏着呼吸，抬手，轻轻的、轻轻的推了一下男人的肩膀。
哑声：“你还、活着吗？”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上还插着输血的罐子，明明看着应该陷入昏迷的人，此刻却出乎意料的睁开了眼睛。
他艰难的勾了一下唇，发出一声微乎其微的轻笑，“呵，如果我死了……你就要像刚刚那样……大声的、质问我？”
还戴着氧气罩，十五的声音无比的羸弱细微，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气音。
“你都听见了？为什么不应我？害我闹了个笑话！”崔红抬手，作势想要打他，但看着他一身的管子插着，脆弱的样子让她无从下手。
她缓缓收回拳头，前一秒才止住的眼泪，霎时间又开始哗啦啦的往下流。
十五皱眉，最不喜欢看她在自己面前哭了。那感觉，极其的烦躁，就像现在这样。
“别……哭……”
他艰难的想要抬手，使劲力气才发现，自己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崔红吸了吸鼻子，抬起袖子一抹，鼻涕眼泪什么的一股脑的全擦在袖子上，同时按住他的手，梗咽着道：“你不要、不要乱动！”
十五看着她眼神闪烁，什么话都没说，眼皮缓缓的耷拉了下来。
崔红看着他的模样，以为他又出了什么事，急忙转身就要去叫一声来。才一扭头，就看见了身后架着医生走进来的三人。
谢尧天空着手走在前面，面无表情，目光落在十五的身上。后面邓亮和黑杰克二人，一边一侧架着医生，正迈着步子往里走。
同时医生还在挣扎着，嘴上说着：“放开我！我警告你们啊！你们千万不要乱来啊！急救室可不能乱闯的！里面还有另一个病人在做手术呢！出了事情的话，你们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医生说的话实在有些吵了，谢尧天微微侧目，递了一个眼神给黑杰克。
黑杰克了然，抬手，一个手刀落在他的脖子后方。
医生正说着话，下一秒脑袋一歪，就昏了过去。
崔红看着三人的动作，目光急切的又望回十五,“他……他突然就……”
“没事，他只是昏过去了，休息够了就会醒的。”
旁白端着托盘还没走的周舟，小心翼翼的替崔红解答着。
崔红听到声音，猛的转身，看着周舟的方向，急切的上前，握住她的手腕，道：“那他现在怎么办？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吗？！”
周舟后退一步，险些被崔红热烈的反应给吓的手上的托盘都拿不住了，“嗯，已经脱离危险了。”
周舟停顿一下，视线在几人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后小声道：“如果你们几位能稍微让一下，这位病人就可以推出手术室了，旁边那台手术似乎失败了……到时候家属过来哭的话，对病人休息、不好……”
周舟说着话，目光瑟瑟的往旁边看了一眼。
谢尧天噙着眉，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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