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站在学生们的面前,目光深邃而真挚,声音低沉但充满力量,他的视线从一个学生扫到另一个学生,语气缓慢却铿锵有力:

  “也许你们会认为,当你们忍受劳累和痛苦的时候,天国只是在高处轻闲自在地坐享其成。但我要问你们——”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刀般锐利,切入每一个学生的内心。

  “你们当中有谁真正感觉到,你们所承受的苦与累,比天国为了你们所付出的还要多?你们当中有谁认为,天国的付出少于你们的付出?”

  他缓缓抬起手,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声音在静谧的庭院中清晰可闻:

  “如果你们之中有谁负了伤,不论是谁,现在就站起来,请将你们的伤口展现给所有人看。

  而我,也会让天国的一切展现在你们眼前。”

  他的语气愈发深沉,像是从遥远的历史长河中传来的回声:

  “你们以为天国是没有伤痕的,但我要告诉你们——天国的每一个角落,从没有一个地方是没有伤痕的!

  没有一种攻击,无论是来自物质的,还是精神的,未曾在天国的根基上留下印记!”

  “天国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人类的自由,为了人类的希望,承受过数不清的苦难。

  无论是寒冷的刀刃、炽热的火焰,还是无尽的风暴,天国的躯体上都刻满了那些战斗的痕迹。”

  “天国曾挨过敌人的剑刃,也曾挡住无数来自远方的箭矢;

  天国的基石承受过石弹的打击,也经历过巨石和洪流的冲击。

  这一切,这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生命,为了成长,为了希望,为了天国的纲领!”

  “所以,当你们为庭院流汗,为自己的人生而奋斗时,请记住——天国不会轻松自在地坐享其成。天国的每一块基石上,都刻满了牺牲与战斗的印记。”

  夏修说完那些话后,目光再次落在了图哈切夫斯基身上。

  这位奥列庭学生没有移开视线,他的双眼依旧直直地望着自己的校长,那倔强的目光中仿佛燃烧着某种不妥协的火焰。

  他并没有因为夏修的话而动摇,反而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校长,老师……”

  图哈切夫斯基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力量。

  “我并不会全心全意地相信天使和您——”

  “哪怕现在相信,未来呢?”

  他的语气加重了一分,仿佛这句话不仅是对夏修说的,也是对整个庭院的所有人说的。

  “我过去曾经经历过狂信者,我也见证过那些被许诺的自由,最后却变成了镣铐的故事。”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而后继续说道:

  “天国,即便是所有超凡资料的所有者,即便天使以绝对德性自诩,即便您是天国持剑人之一,您是强权的掌握者之一。

  可在我看来,您正在向唯一聚拢——一种无法被抗衡的唯一。”

  “超凡与普通者隔阂,无法靠一方的绝对德性约束奉献消除——如果真的是这样子,那么人类就真的成为哪些[超凡阿特拉斯主义]嘴里所说的寄生虫一般无二,而如果是这样子的人类,凭什么值得天国付出!”

  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他并不是在挑衅,而是在表述自己的疑问和立场。

  他的目光中没有畏惧,只有探究的渴望和对权力深刻的不信任。

  天国第四持剑人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低下头,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思索。

  他向来倾听学生们的疑问,并从不回避那些让人不安的话题。

  问题又一次回到了原点——哪怕夏修表达自己爱人类,但是他只爱人类的德性。

  正如图哈切夫斯基的所言,休·亚伯拉罕也只是众天使的表率之一,天国的意志体现之一。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目光中带着些许赞许和一种近乎欣慰的情绪。

  他的声音平稳而深沉:

  “图哈切夫斯基,你的怀疑是对的,也是必要的。

  怀疑强权,怀疑我,甚至怀疑天国,这是每一个思考者应有的态度。”

  他向前迈了一步,目光扫过餐桌周围的学生,然后又落回图哈切夫斯基身上:

  “保持这份不信任,保持这份倔强。

  你以后,必定会在伦理委员会有一席之地!

  因为正是这种不盲从,才是天国和庭院能够持续前行的重要支柱。”

  夏修语气稍稍变得温和了一些,但那种深沉的力量依旧充满了整个空间:

  “将枪口对准敌人的同时,也要将另一支枪对准自己,对准自己对权威的态度。

  这不是背叛,而是你所肩负的责任。

  因为唯有如此,才能防止威权的异化,才能防止我们所信仰的一切成为新的镣铐。”

  “这不是一种可有可无的行为,而是被允许的必然。

  无论是天国,还是庭院,都需要这样的声音,而允许这样子的声音。

  哪怕决议集会崩溃,哪怕我君临天国权力的顶点,伦理委员会也必然会存在,且一直,永恒的拥有你这样子的声音。”

  现在,夏修开始尝试对着图哈切夫斯基开始逐一的回道问题,他必须一个一个来。

  首先,他问道:

  “图哈切夫斯基,你知道谱系为什么有‘超凡量化’这个词汇和概念吗?”

  这个问题并不是单纯的发问,而是一次引导性的切入点。

  夏修的目光如同一把温柔而锋利的刀,剖开问题的表层,引领学生进入更深的思考。

  图哈切夫斯基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校长会突然抛出这个问题。

  他皱着眉头,思绪飞快地运转,回忆着自己学习时接触到的相关内容。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声音低沉而有条理地回答:

  “按照《泰拉学术百科词典》的解释——‘超凡量化’——是一种超越普通人类能力的生产力。

  一,这种能力每个人都能持有,并通过谱系的内核方程式量化的方式测量其价值和贡献。

  二,这种能力既是高度个人化的,也是普遍存在的。”

  夏修满意地微微点了点头:

  “不错,非常标准答案。但这仅仅是表面的意义。

  ——超凡量化不只是一个学术名词,它是天国存在的根基,是我们所有行动的逻辑起点。”

  说到这里,夏修抬起右手,竖起三根手指,缓缓说道:

  “听好了,图哈切夫斯基。

  超凡量化的基础有三点——能主动使用;能创造使用价值;嵌套于社会分工中。

  这三个要素决定了谱系存在的意义,也是天国能够构建‘超凡乌托邦纲领’的根基。”

  “如果没有谱系,就没有天国,也没有天国的纲领。

  正因为超凡量化的基础,我们才会手持谱系,解析以太,希冀成为全知的一。”

  夏修接着说道:

  “这其中,谱系可以做到人人都可以持有超凡生产力,这就代表着天使和普通人的隔阂。

  ——起码在超凡生产力上的隔阂是可以被消除,整个人类借由谱系进行以太飞升,其本身就是天国想要实现的宏伟目标之一!

  超凡量化的三个基础概念——‘能主动使用、能创造使用价值、嵌套于社会分工’——它们的理论基础都来源于劳动这一最根本的概念。

  劳动是人类通过自身的体力和脑力活动,利用工具或技术对自然界进行改造,以满足自身需要的过程。

  可以说,劳动不仅是人类生存的手段,更是人类区别于其他生物的重要特征。”

  他顿了顿,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学生们,继续说道:

  “在传统经济学上,劳动是生产要素之一,与土地、资本等一起构成社会生产的基础。

  而在超凡量化的理论中,我们引入了‘超凡生产力’和‘超凡生产资料’这一全新的根本性概念。”

  夏修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清晰,像是在铺展一条复杂但通透的逻辑路径:

  “我们先稍微进行一段看似绕路的讨论,但它是回答你问题的关键——图哈切夫斯基,你认为,劳动是单纯的工作,还是可以进一步细分为不同的劳动类型呢?”

  图哈切夫斯基眉头微皱,显然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他直起身子,语气缓慢但清晰地回答道:

  “劳动必然有不同的类型,可以分为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

  体力劳动主要依赖身体的力量来完成工作,而脑力劳动则更需要思考、知识以及创造性的活动。”

  夏修点了点头,嘴角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那么,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区别,是否仅仅在于是否需要用到身体的力量呢?

  举个例子,你认为在体力劳动中,是否还会包含其他的因素,比如技能和经验?”

  图哈切夫斯基稍作思索,目光变得坚定了一些:

  “确实如此。体力劳动并不仅仅是‘用力气干活’,它还包含着技能和经验的运用。比如,一个工匠制作精美的手工艺品,虽然需要体力,但更需要技巧和多年的经验。”

  夏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继续追问道:

  “很好。那么脑力劳动呢?它是完全不需要体力的吗?比如一个科学家在长时间思考或实验时,你认为他的工作是否完全不涉及体力劳动?”

  图哈切夫斯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缓缓点头道:

  “您说得对,科学家的主要工作是思考和研究,但在长时间的工作中,体力的消耗也是不可忽视的。无论是实验操作还是长时间的专注思考,都会对身体产生消耗。”

  夏修轻轻一笑,声音更加柔和却带有深意:“正是如此。从表面上看,劳动的形式好像可以划分为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但实际上,劳动的本质并不仅仅取决于是否使用身体的力量,而更多的是目的与过程。

  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区别,更多地取决于工作的内容、技能的要求和思考的深度,而非简单的身体与思维的二元对立。”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整个餐厅,继续说道:

  “在现世中,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正在面临分裂,在市场主义社会中,体力劳动(通常由工人阶级执行)和脑力劳动(通常由资产阶级或管理层执行)存在显著的区别。

  劳动者的脑力工作通常获得更多的社会尊重和更高的报酬,而体力劳动往往受到低估,劳动者的价值被单纯地量化为劳动时间。”

  图哈切夫斯基听到这里,他举一反三道:

  “如果我们将这种分裂放置到超凡量化的社会中,那么它就会变成高阶段个体伟力单位和低阶段个体超凡生产单位的分化——高阶段个体控制着超凡生产资料,低阶段个体则成为被支配的超凡劳动者。”

  夏修微微一笑,目光中满是欣赏:

  “没错,你的思路正在逐渐清晰。

  超凡量化的社会中,依然存在阶层分化的隐忧——高阶段个体掌握了伟力的主导权,他们不仅是超凡生产资料的所有者,也是超凡生产力的支配者。

  而低阶段个体,则在某种程度上被限定为生产资料的使用者。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们就只能先制定一个更加宏伟的计划——解放谱系的超凡生产力,统合所有超凡生产资料!”

  夏修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学生,他看着图哈切夫斯基脸上的震惊表情,神情依旧平静。

  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像一根纤细却坚韧的线,慢慢穿透了整个餐厅的空气:

  “你没必要急于猜测我的想法,图哈切夫斯基。

  我们先从头来厘清一个问题——生产资料的所有权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微微低头,黄金瞳充满摄人的光泽:

  “生产资料的所有权,直接决定了生产力解放是否能惠及全社会。

  历史告诉我们,无论是封建领主、资本家,还是更早的原始部落首领,当生产资料集中于少数人手中,资源的分配便会倾斜,社会结构便会趋向不平等。

  无论技术如何进步,普通人都会被剥夺享受技术红利的权利。”

  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

  “以泰拉为例,那些强大的超凡存在——四君主、群星之下的诸神、甚至是少数掌握了极高伟力的个体伟力单位——祂们在天国的学术定义中,被称为‘资讯统合体’。

  这些统合体占据了大部分的以太资讯权柄,而其他超凡者——不论强弱——只能通过出卖自身的灵魂或以其他形式献祭,换取祂们的‘施舍’。

  这种状态,本质上,是超凡社会的一种剥削。”

  餐厅内的气氛因为夏修的话语而逐渐凝固,学生们一个个停下手中的动作,安静地注视着他们的校长。

  有人皱眉深思,有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图哈切夫斯基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却无法掩饰眼中深深的震撼。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校长,您是说……即便是那些伟大的神明,祂们对以太资讯权柄生而拥有的控制,也被您或者天国定义为是一种……剥削?”

  夏修点点头,语气如同平静的水面下暗藏着惊涛骇浪:

  “是的,图哈切夫斯基,基于[人类至上主义],祂们的存在,就是对于人类的一种剥削。

  这不是针对具体某一个神明,而是指整个超凡社会的结构性问题。

  祂们以‘伟力’的名义控制着生产资料——以太资讯权柄——而绝大部分个体,哪怕是超凡者,也不得不依附于这些资讯统合体的权柄之下,从而成为一枚棋子。

  无论是灵魂的献祭,还是能力的授予,表面上是交易,实际上是支配与被支配。”

  他顿了顿,深邃的黄金瞳直直地望进图哈切夫斯基的眼中,语气缓缓却充满穿透力:

  “现在回到你的问题。

  你问我,天国的超凡乌托邦是否可行。

  答案是,乌托邦的实现,前提必须是生产资料的解放——在解放前,天国的异化问题只会是后续,如果不能解放祂们,我们连存续的机会都不一定有,更何况讨论异化问题。

  这不仅是技术层面的解放,更是权柄的解放——从那些资讯统合体的手中,将以太资讯权柄归还给全人类。”

  图哈切夫斯基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的眉头深深地皱起,呼吸变得急促,像是忽然间领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实。

  他盯着夏修,声音颤抖着问道:

  “校长,您是想……您是想剥夺……那些神明的权柄?让祂们失去对以太资讯的统治?”

  夏修望着自己的学生道:

  “我更愿意将它称之为——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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