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姜时愿从没有什么时候这么期待过一场宴会,也没有这么认真对待过一场宴会,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她照了无数遍镜子,想要不失隆重,又不想太过刻意。

  终于挨到傍晚,早早乘车出了门。

  马车抵达宫门口时,姜时愿碰见了御史家的杨三姑娘,侍郎府的白姑娘,互相招呼了一声,三人结伴一起进了宫门。

  距离宴会还早,宫人在御花园里设了投壶,射箭等游戏,入宫的千金们可以赏花闲聊,也可以玩玩游戏打发时间。

  除了各府的千金,京中世家的年轻公子和朝中的才俊们,也都受邀入宫,这种宴会,向来都是各家暗中相看结缘的好时机。

  想必,澜贵妃也是打着要为谢若若择婿的由头,操办的这场宫宴。

  姜时愿跟着杨白两位姑娘,杨姑娘一路都在分享京中的美食,白姑娘因为落水留下的病根,走几步就要咳一咳,姜时愿一边给白姑娘拍背顺气,一边东张西望。

  越往御花园内走,遇见的人便越多,前来招呼的人也多了起来。

  终于,在万寿湖旁边,姜时愿如愿瞥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姜时愿被簇拥在人群中,视线越过人群,落在不远处的另外一堆人群中。

  姜时愿只知道自己嗅觉出众,却不知自己视力也这么拔尖,御花园里那么多人,可裴彻的身影几乎是刚进入视野,就被她牢牢锁定。

  一身笔挺的官服,威严赫赫,肃穆森森。

  因为隔得远,姜时愿光明正大地望了一眼,而就在她望过去的时候,裴彻似有感应一般,也侧头望了过来。

  两人隔着人群视线相接,心照不宣,又旁若无人,明明没有只言片语,竟有种说不出的旖旎。

  姜时愿一下觉得心满意足了,仿佛这几日的心不在焉,忽然就被这一眼给抚平了一样。

  “姜姑娘,要不要玩射箭?有彩头,彩头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

  不知谁邀约的,姜时愿循声去看。

  彩头是一块玉佩,清冷莹润的玉质上,刻着一双引颈白鹤。

  姜时愿脑子里立时有个声音:想要!

  姜时愿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待上了场,才知道,对手竟然是蒋星灼。

  好一个人人同乐。

  相亲的小手段罢了。

  方才过来的路上,姜时愿便听到好几个姑娘提起蒋星灼。

  少年将军,积极向上,又人模狗样,确实挺打眼的。

  但姜时愿不关心,她今天只想赢那块玉。

  “一人十箭,射中靶心者得一分,脱靶者扣两分,分高者胜。”

  姜时愿全神贯注,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外行就露怯,上了赛场,那必须全力以赴。

  要赢!

  赢了送给太傅。

  这玉佩挂在他腰间一定很好看。

  蒋星灼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一言不发,也没有因为姜时愿是女子,就网开一面。

  两人屏气凝神,拉弓放箭,谁也不让谁。

  “各地州府上报,今年秋赋基本已经交付完毕,各地风调雨顺,年丰岁稔,真是天佑我朝,来年百姓的日子定是更上一层楼。”

  “差一点。”

  “嗯?”

  低矮的半山腰凉亭中,几位大人正谈及今年的秋收,却听到裴太傅忽然冒出一句‘差一点’,众人惊了一下,抬头看去,却见裴太傅身在凉亭,视线却一直望着外边。

  众人循着裴太傅的目光,落在了底下的靶场上。

  差一点,确实差一点。

  镇国将军府千金的箭要是再近半分,就能射中靶心再得一分了。

  “镇国将军府的千金倒是骁勇,这准头竟与蒋小将军不相上下!”有人忍不住夸道。

  裴彻薄唇轻抿,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他教的。

  靶场上,比分胶着,一开始,大家都把这比试当一个逗趣,但看着姜时愿弓弓拉满,每发必中,连靶五箭之后,全都震惊了一下。

  一旁闲聊的,赏花的,玩投壶的一下全都汇聚了过来。

  就连蒋星灼也很意外,姜时愿的箭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姜时愿没注意周围的变化,所有心思都放在手中的弓箭上。

  太傅说了,射箭要心无旁骛,箭才能随心所指。

  第六箭,擦着靶心,没得分。

  姜时愿撇了撇嘴:差一点。

  她没学好,是不是可以再找太傅回炉再学学?

  一走神,第七箭,差点又射偏。

  不行不行,太傅不喜欢教不会的朽木。

  她要赢!

  姜时愿吐出一口浊气,重新凝神,连发三箭,三箭齐中。

  “漂亮!”

  人群里自发地响起了喝彩声。

  姜时愿挺了挺胸脯,余光瞥向不远处的凉亭。

  蒋星灼和所有人一样,无法控制眼中的惊艳,惊艳之中又比旁人多了一份寂寥。

  他还有最后三箭,若他三箭都中,就能赢了姜时愿。

  但,许是他太心急,又许是旁边的喝彩影响了他的思绪,他也学着姜时愿连放三箭,结果最后一箭,竟是脱靶而去。

  “姜姑娘,胜!”

  靶场上响起欢呼声,宫人立即将彩头送了过来。

  “啊?我赢了?”

  姜时愿呆了一下,随即心里沸腾着欢喜。

  她赢了!

  她终于赢蒋星灼一回了!

  太傅,太傅,她要告诉太傅!

  姜时愿激动地抄起那块玉佩,想也不想地奔向一旁的凉亭。

  “裴彻——”

  姜时愿呼喊着裴彻的名字,冲进了凉亭,把玉佩塞到他手里。

  “裴彻,我赢了!”

  “裴彻,我给你赢了一块玉佩,我是不是有点厉害?”

  裴彻看着她欢欣雀跃又旁若无人地朝自己奔来,扬起的发梢和裙摆,是用再多笔墨都描绘不出的灵动。

  “看到了,很厉害。”

  裴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意和赞赏。

  这远比赢得一场比试,一个彩头还要让人更雀跃。

  姜时愿还想说什么,忽地听到了一阵哄笑。

  她转头,迎上了一群忍着笑的大臣,再转头又见着满御花园哄笑的人。

  死了,死了,她死了。

  丢脸丢大发了!

  姜时愿脸一下红了起来,低着头灰溜溜的跑开了。

  裴彻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歉意道:“夫人年少,让诸位见笑了。”

  虽然都知道裴彻与姜时愿还未成婚,但这明显就是人家二人之间的情趣,且纵观全程,裴太傅满眼堆笑,分明是乐在其中,谁又会不识趣地去扫这个兴呢。

  众人全都会意一笑,各自散去。

  唯独靶场上,蒋星灼盯着那脱靶的箭良久,最后笑了笑。

  他喜欢姜时愿。

  若是别人,他肯定要上前争一争。

  可那个人要是裴太傅,他甘拜下风。

  姜时愿值得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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