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谢景俢脸色倏地一变,不可思议地看向大殿方向。

  方才还喧腾鼎沸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刷刷地望向大门方向。

  大门处,伴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道挺拔优越的身影徐徐走来。

  紫金袍,白玉冠,长眸微掀,扫视了一圈。

  原本就静下来的大殿,瞬间如乌云盖顶,众人下意识地屏了息。

  视线扫了一圈,终于在人群之后的倩影上定格,疏离又淡漠的眸底浮上了一抹暖色。

  握着鞭子还在喘息的姜时愿,听到外面的通传,一转头,就撞上了裴彻的视线。

  眼底的疑惑变成了惊喜。

  真的是裴彻。

  他提前回来了?

  姜时愿惊喜地差点就要朝他跑了过去,还好忍住了。

  又不是小时候。

  话说,裴彻总是出门又提前回来,以前就是这样,还好她机灵,每次都能提前察觉,然后乖乖坐好做功课,不让他抓着错。

  有时候甚至还能跑到他的马车前,等他下车的时候,跳出来反吓他一跳。

  那时裴小夫子是什么表情呢?

  对了,他被吓得呆了呆,很不灵光的模样。

  裴太傅也有不灵光的时候。

  姜时愿正胡思乱想,裴彻径直走到她跟前。

  谢景俢还不死心,想着裴太傅一向克己复礼,稳重持正,定然不会允许有人在外面打着自己的旗号,做出这样忤逆妄上的事情来,尤其还是个未过门的女人。

  “裴太傅,姜时愿她藐视皇权,当众殴打皇子!”谢景俢仰着自己满脸的鞭痕,若不是语气愤怒,单看他这架势,还以为他这是要邀功呢。

  裴彻抬眼:“看到了,需要臣为你叫太医吗?”

  谢景俢:……

  裴彻这是什么态度!!

  五皇子气竭,脸上像是又被人抽了一巴掌,那一下比方才姜时愿的鞭子还疼。

  “太傅这是何意?姜时愿今日做出这样目无尊卑,辱没皇室的事来,太傅一不惩罚二无训斥,满满的包庇之意,难道今日姜时愿所作所为,全都是太傅纵容默许不成?”

  五皇子岂能容人,抓住机会往裴太傅头上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裴彻伸手接过姜时愿手中的鞭子,顺势揉了揉她发红的手,闻言,侧头瞥了谢景俢一眼,淡声道:“是又如何?”

  那视线如有实质一般,自上而下,倾轧压来,谢景俢呼吸一窒,后背更是一寒。

  因为他在裴太傅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五皇子,圣上急召,速速随我等入宫。”

  五皇子一愣,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父皇只召见他,却没有召见罪魁祸首的姜时愿?

  大殿之中所有人也跟着倒吸一口气,众人面面相觑。

  姜时愿这是什么事都没有,裴太傅更是彻头彻尾的袒护之意。

  什么联姻的工具,什么往自己脸上贴金,这哪里像是没份量。

  太傅这分明就是把人放在了心尖尖上了。

  “别说,裴太傅和姜家姑娘站在一起,一个沉稳如山,一个灵动似火,还真是莫名的般配。”有人忍不住赞道。

  “姜时愿是用了什么手段呀,竟然攀上了裴太傅?”也有人酸溜溜道。

  “之前不是说姜时愿一直追着文远侯府的世子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太傅夫人了?”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小声议论,一边视线时不时地瞥向了大殿的角落。

  裴太傅对姜时愿的袒护,殿中的人全看到了,被周景深拉到角落的沈律初自然也看见了。

  几乎是从裴彻进门的瞬间起,他的视线就粘在了裴彻身上。

  他看着裴彻走到了姜时愿面前,两个人站在一起,脑子里从未想象过的画面突然成了具象,呈现在眼前——

  刺目,格外的刺目。

  他还看见姜时愿望向裴彻的视线,满盛的温柔和难以自抑的笑意。

  这种视线,他很熟悉,熟悉的他一度以为这是自己的专属。

  但现在,姜时愿满眼都是别人,而他,从踏入这大殿起,就没得到过她一个眼神,即便是他站起来为他挡酒,她都没瞥他一眼。

  沈律初胸口传来一阵钝痛,每回想一点,便有一把钝刀从他心口划过,缓缓的,虽不致命,但伴随着每一次心跳,连绵不绝。

  周景深看着沈律初捂着心口踉跄了一下,一张脸失了血色,忙伸手扶住了他。

  “律初,你没事吧?”

  沈律初摇了摇头,眼睛望着不远处的姜时愿,拔腿便冲了过去,快的周景深都没拦住。

  “我要去问问她。”

  谢景俢被人请走。

  裴彻低头问姜时愿:“还玩吗?”

  语气好似书院散学,外头来接学童的家长。

  姜时愿摇了摇头,大言不惭:“累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裴彻在,她底气就更足,不知不觉就回到了以前骄矜的时候。

  裴彻笑了笑,一手拿着鞭子,一手牵住她,转身往外走。

  “走吧,回府。”

  更像了。

  姜时愿没拒绝,毕竟裴彻都这样给她撑腰了,她要把手抽回来岂不是打了裴彻的脸。

  两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转身正要走出大殿,忽然一个人影冲了过来,横亘在二人面前。

  姜时愿吓了一跳,下意识往裴彻身边躲了一下。

  裴彻张开手,把人护进怀里,冷眼看向来人。

  沈律初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尤其是姜时愿下意识的回避,心底那股钝痛忽然变成了入骨的刺痛,钝刀变成了利刃,贯穿心底。

  过去多年,她在他身边,从未表现出这样的依赖,从未有过。

  她顶多只会跟他说谢谢,绝不会这般毫无防备地依靠一个人。

  沈律初从剜心一般的剧痛之中,强撑着稳住气息,余光忽地瞥见了裴彻腰间露出的荷包一角。

  是茱萸。

  九月九的茱萸。

  他认出来了,是姜时愿的荷包。

  所以……

  那日在宫里不是错觉,他听见的就是姜时愿的声音。

  在如意楼下也不是看错,马车里那个就是姜时愿。

  和裴彻在一起的,一直都是姜时愿。

  沈律初想起那日裴彻眼中的嘲讽,如遭当头一棒,胸膛燃起了汹涌的怒火。

  这就是人人称道的端方君子?

  他不信,裴彻不知道姜时愿和他的关系,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姜时愿喜欢他沈律初。

  三年前,姜时愿答应要嫁的是他!

  裴彻竟三番五次地戏耍于他。

  似要证明什么,沈律初望向姜时愿,也不管在场有多少眼睛看着,也不管后果会如何,张口就要问:“姜时愿,三年前……”

  但他才张口,裴彻突然出声,声音直接盖过了他的话语。

  “三年前,是我向圣上请旨,为我和愿儿赐婚,因此才有这桩姻缘。”

  似解答了所有人的疑惑,殿中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了阵阵议论声。

  “那岂不是太傅和姜姑娘三年前就有婚约了?难怪动作这么快。”

  “那是谁乱嚼舌根,说姜姑娘喜欢别人呀。”

  “瞎了眼吗?有裴太傅,谁还会选别人?”

  沈律初张着嘴,杵在原地,无人在意。

  “你吓到她了。”

  裴太傅扫了他一眼,拉起姜时愿的手,带着人从沈律初眼前走过。

  姜时愿乖顺地跟上裴彻的脚步,一边走,一边悄悄看了裴彻一眼。

  不是姑母向陛下求的指婚吗?怎么成了太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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