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就那样眼睁睁看着裴子野像阵风一样跑了,无法,只得又坐回了那干草堆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户上蜘蛛网。

  屁股还没坐热,牢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诚惶诚恐的跟在一个男人身后。

  裴彻来了,身后跟着花容失色的裴簪雪。

  裴簪雪见到姜时愿,快步冲到牢房前,小声地喊了一句‘姜姐姐。’

  姜时愿站起来,拉住了她的手,对她笑了笑:“我没事。”

  “大牢污浊,不知何事惊动了太傅大人,竟劳烦太傅大人亲自跑一趟。”狱卒管事惶恐上前招呼。

  裴彻也到了牢房跟前,姜时愿抬头,两个人,一个在牢房外,一个在牢房内,视线穿过那滚圆的木栅栏空隙,在半空中交汇,姜时愿浑身皱巴,身上还沾着几根干草,那画面,谈不上一点诗情画意,滑稽的很。

  刚刚才经历过裴子野的跑路,姜时愿怕裴彻也跑了,就像在望仙楼那样,裴彻明明看见她了,却还是一个眼神不给她。

  也顾不得什么滑稽不滑稽了,抱住栅栏,探着头,朝裴彻喊道:“太傅,捞我!”

  可怜兮兮,小脸都挤变形了。

  原本面如沉水的裴彻,看了她一眼,眸底划过一丝无可奈何,转头朝狱卒道:“开门。”

  狱卒看了看姜时愿,面露难色。

  这里头是尚书府千金要抓的人,哪是他说放就能放的。

  “太傅大人发话,小的不敢不从,只是此人行为不检,为谋暴利,擅自编撰传播不雅书籍,影响极其恶劣,今日好不容易才捉拿归案。”

  话音刚落,姜时愿已经趴在栅栏墙内,伸着脖子,大声反驳起来。

  “什么不雅书籍,我写的都是合法合规的,都有翰林院报备。你不要因为我是写话本子,就瞧不起我。人有七情六欲,四书五经能修身养性,话本戏曲也能怡情自娱!”

  一旁的裴簪雪听了,紧紧拉着姜时愿的手,眼中翻腾着感动与崇敬。

  姜时愿说完,还不忘昂着头,拉裴彻撑腰:“太傅大人,我说的对不对?”

  那模样,像是还等着他夸奖。

  裴彻轻嗤了一声,不置可否,但转头对狱卒管事道:“她是我的人,有什么事,我自会跟你们大人交代。”

  “他是太傅的人?是什么人呀?”狱卒下意识盘问道,问清了,他也好交差不是。

  “我夫人。”

  裴彻言简意赅,看着这牢狱中的潮湿阴暗,不欲再浪费时间,也不管错愕跌坐的狱卒,朝后挥了挥手。

  他的侍从立即上前,直接取了狱卒手中的钥匙打开了牢房门。

  ……

  一个时辰后,太傅府书房——

  裴彻端坐上首,眼前放着一摞书册,书册扉页上题着许多香艳词句,十分露骨。

  不远处,并排三人——姜时愿,裴簪雪,还有半路被押回来的裴子野。

  三人都低着头,只不过姜时愿和裴簪雪是站着,裴子野跪在地上。

  早在回来的路上,裴子野就已经一五一十招了供。

  书房里流动着无形的压迫感,良久,裴彻终于出声——

  “说说看,什么时候学会了写话本子的?”

  姜时愿和裴簪雪低着头对视了一眼,裴簪雪想说什么,姜时愿摁住她的手,小声答道:“几年前,闲着无聊,随手写的,没想到送到书铺,突然就火了。”

  裴彻冷哼了一声,扫了姜时愿一眼:“这么有天赋,那是打算以后以此谋生?”

  姜时愿想了想,正要张口,裴彻的声音响起。

  “不是问你。”

  裴彻的视线转向裴簪雪,沉静的眸子里已然染上了不悦。

  姜时愿一下噤了声,心虚地低下了头。

  她早该想到,没有事能瞒得住裴太傅。

  裴簪雪扑通跪下:“小叔别生小婶婶的气,与小婶婶无关,那些粗俗不入流的故事,都是我写的。今天官差突然上门抓人,我慌了神,小婶婶识破我身份,怕我还未出阁便失了清誉,才会冒名顶替我。”

  话音刚落,裴子野惊呼出口:“啊?怎么是你?”

  完了,本以为抓错了人抓到了小婶婶就够他喝一壶了。

  没想到还捅出了这么一个惊天骇闻。

  这是不仅惹到了小叔,这是直接一炮直接把自家给点了呀。

  他不过是在外游手好闲了一点,就天天被家里训导。

  他不敢想,家里那群老古板要是知道他们最看好的掌上明珠在外面写那玩意,会是什么表情!

  而他这个捅娄子的罪魁,还有好日子吗?

  裴子野已经有了想死的心,

  怎么办,现在把苏小鱼供出来还来得及吗?

  裴簪雪剜了裴子野一眼,要不是裴子野没事找事,哪有今天这乌龙!

  裴氏书香传家,他爹又是家中最重规矩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匿名,今天听说官差要抓她时会直接慌了神。

  “我行为出格,还差点惹来祸端,给家里给裴氏丢脸,请小叔责罚。”裴簪雪主动认错道。

  裴彻面色沉静,并没有太多不虞,只是语重心长道:“裴氏一族,立身百年,要是因为你随手的几个故事就丢了脸面,那这名号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你喜好如此,与家族无关,不过你自己想清楚了,这世道对女子要求极高,你的与众不同,注定会被曲解被误会,这些你能承担吗?”

  声音沉稳,不急不缓。

  姜时愿想起那年裴彻给自己堆的雪人。

  明明染了风寒,却还是满足了她。

  就因为她随口说了句,每年大雪,爹爹和娘亲都会给她堆一个雪人。

  姜时愿悄悄看了裴彻一眼。

  裴簪雪听得极为认真,她认真思考了一番,点了点头:“小叔,我很享受为虚构的人物赋予血肉的过程,更享受枯燥的宅院生活因为自己的想象变得丰富多彩。小叔,我想试试。”

  裴彻认真听完,忽地冷声道:“裴氏到底是簪缨之家,容不得你胡来,你既还要执迷不悟,那只能家法处置,即日起你就在太傅府闭门思过一月,抄女则十卷。”

  等等,等等——

  姜时愿一愣,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又要惩罚了?

  裴簪雪写的故事虽然套了香艳的噱头,故事本身并不露骨,若真的粗俗不雅,官府怎么会允许发行。

  裴彻明知这点,却还要重罚,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姜时愿不服,正要为裴簪雪求情,却被裴簪雪一把拉住。

  裴簪雪一点没有被罚的痛苦,反欣喜道:“多谢小叔教训,簪雪领罚,这就去闭门思过。”

  裴簪雪站起来,凑到姜时愿耳边小声道:“小叔罚了我,我爹就不会再罚我了,而且我在太傅府,没人看管,禁不禁足谁知道呢。至于什么女则,小叔最讨厌女则女规了,我敢担保,我就是交上去一堆白纸,小叔都不会看一眼。”

  裴簪雪说道,高高兴兴去闭门思过了。

  裴子野看到了希望,眼巴巴地望向裴彻,不等他张口,裴彻先发制人。

  “你,自己去领二十大板。”不留一点情面。

  “小叔,你好偏心!”

  裴子野呜咽了一声,苦着一张脸走出了书房。

  偌大的书房里瞬间便只剩下裴彻和姜时愿。

  姜时愿孤零零站在原地,抬眼看了看裴彻:“那我呢?”

  “我也错了,该领什么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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