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棉袄包裹的小小人影在听到这句话后先是一愣,随即很是肯定的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我总觉得监药司里收缴上来的断魂香已经超出正常范围了。”

  “你想顺着断魂香的路子继续查下去?”李幼白不解道。

  法昭临这时很干脆的摇了摇头,她裹紧衣裳,大大的杏眼东瞧瞧西看看,指着游荡在街上无所事事的市井流氓说:“仓廪总管说的不无依据,去问问那些人,再找丐帮的弟子谈谈,我想我们明天就差不多能够摸到他们的老底了。”

  她说的非常笃定,比李幼白的自信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世道,过得最苦最难的是老百姓,其次是不上不下的混混,为了钱财时常需要铤而走险,可只要能赚到一次,就能丰衣足食好久。

  像中州城这样的古城,里头的市井流氓都有背景撑腰,没有背景的连个乞丐都当不成,想要在大人物手下做事,每个人都要有一点点立足在世道中的本事。

  而这点本事又很简单,无论是坑蒙拐骗卖命杀人,只要有贡献,那都可以成为自己人,江湖上的事就是如此简单!

  法昭临指向的几人,穿着打扮颇为体面,可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市井气息却将他们毫不留情的出卖了。

  “好生俊俏的小娘子,天色已晚,找我们哥几个想做点什么?”

  猥琐溜圆的眼珠子在脸上打转,等李幼白和法昭临靠过去时,几个流氓嘿嘿淫笑出声来,眼睛肆无忌惮的在李幼白身上打量停留窥视,直接将法昭临这小姑娘略过了。

  李幼白双手环胸一言不发很是冷漠,法昭临举起小拳头向他们挥了挥,不满道:“警告你们不要乱说话,我家可是当官的,待会抓你们下牢非扒层皮下来不可!”

  几个流氓听后终于正眼查看法昭临身上衣物,见其傲气和服饰金贵马上深信不疑,当即吓得双腿发软,差点当街跪下来,慌忙求饶道:“姑奶奶我们错了,给个赎罪的机会!”

  几个大男人用力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声音很响,可在炮竹声与街市嘈杂的环境下被轻松掩盖了,法昭临厌恶摆手示意停下。

  “我听说南州府有很多人口失踪的案子,衙门几乎都没有探查破案,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几个流氓互相对视一眼,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抓我们!”

  法昭临学着他们的样子嘿嘿一笑,说:“没关系,前些日子有个叫法正的家伙从上京到中州任职,你们这些人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此话一出,有名流氓立马改口,“我记起来一些事情,整个中州港口,贩卖猪仔最多最大的海商就是河二爷,我还去做过帮工,每月最少能卖五十多头猪仔。”

  他说的真诚而又激动,伸出手比划着牛头不对马嘴的数字,法昭临回头看向李幼白,眼中有些许疑惑。

  李幼白用传音术告诉她说,猪仔就是人,海商就是经常出海的商贩,因多以走私为主和普通商贩进行区分,所以叫海商。

  “呸。”

  法昭临不屑的啐了一声,指着这些人说:“你们最好不要骗我,我已经记住你们的样子了,跑不了的。”

  几个流氓弯腰撅腚不敢大声说话,谄媚说了些吉祥话后灰溜溜的跑远了,等他们走远,法昭临回头叉着腰质问起李幼白的不是来。

  “你怎么不用上刚才那个审问犯人的武功?”

  李幼白说:“这些只是喽啰,根本没有出来的价值。”

  接下来是去寻找丐帮弟子,说是丐帮,无非就是个无人看管的帮派,打着丐帮旗号做事,真正谁才是丐帮的正统弟子根本没人知道,反正没有归处的江湖散汉都称自己是丐帮中人。

  小姑娘和妙龄女子最终在中州城靠近郊区的废弃仓库找到了他们,这个时候,邋里邋遢的江湖散汉已经入睡一段时间了,武功很低,连人走到脸上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醒醒!”法昭临蹲在一个大汉边上,伸手在对方脸上扇了几下。

  “啊!嗯...嗯...”

  大汉嗯啊两声,晃了晃头从草堆上坐起,看到两团黑影,睡眼惺忪的他吓得往墙角缩去,整个人都精神起来,骇然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厉鬼,你们将我们骗到船上,害我们死的好惨,今天我是来索命的!”法昭临阴恻恻地说。

  “鬼啊!”

  大汉被冰冷的声音吓得魂不附体,抱着头趴在地上不敢再看,身体发颤,抖着声音说:“和我没关系,是...是马三爷花钱雇我们做的,拿人钱财而已,怨不得我啊!”

  离开废弃仓库返回喧喧嚷嚷的长街,满天飞雪,轻轻落在油伞上,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走到摊位上买了两碗滚烫的羊肉汤。

  见到没了位子,于是坐到旁边的石阶,靠在一起伞立在两人中间,咕噜噜的开始豪饮,过了一会,法昭临学着江湖人不嫌邋遢的用手从碗里抓起羊肉,撕扯着塞入口中。

  “你知道河二爷和马三爷是谁?”李幼白出声道。

  “是...港口的两尊大佛,据说他们掌管着河运生意,只要船只在府内通行,找他们保准没错,保证货到钱到,从不拖欠,信誉很好,只可惜两人是竞争对手,彼此谁也不服谁...”

  法昭临吸了吸鼻子,被辣得不行,她喘了会气说:“明天去找他们。”

  “你就那么肯定对方会配合?”李幼白疑惑道。

  法昭临放下喝得精光的碗掏出手绢擦拭着,吸着鼻涕笑说,“不是还有你么。”

  过了会,她表情严肃起来,“计划是这样,不过我想应该不会那么顺利,你说的,可能会与很多人为敌。”

  李幼白又抿了口热汤,“你不怕?”

  “当然怕,不过想到我爹爹是法正,陛下信任我们法家 ,这样想的话我可就不怕了,反而希望他们能来主动找我的麻烦。”法昭临非常诚实地回道。

  分别前夕,法昭临告诉了李幼白住址,说是第二天自己没能出来的话就去找她,李幼白点头答应了,回到家里之后,搜查一遍家中,没发现异常,于是练了会换血秘法后也脱衣睡觉。

  翌日清晨,雪雾在天地间弥漫,天际尽头的余光难以透过浓郁的雾气照耀大地,李幼白简单晨练后偷摸着出门。

  今日她仍旧是女子打扮,和昨日不同的是,她今天带上了无名剑!

  法昭临住在西城,那边守备严密,多是权贵住宅,普通人想要不被注意就靠近简直是天方夜谭。

  李幼白借助雪雾遮挡飞快落到法昭临的院落外头,隐匿气息与雪融为一体,一队兵卒从路边走过,铁蹄与长靴慢慢走远后,她用无眼术朝院内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影守在某个房间外头,寸步不离。

  不过其然,法昭临还是落难了。

  在外头吹了两个时辰的冷风,里头终于有其他动静传来,再次看去,一队守在房门前的侍卫被法昭临叫走,随行侍从也被她指挥到别处,小姑娘迫不及待跑出房间。

  迎面而来的白裙在她眼前一晃,等再次看清周围景物,她已经被李幼白抱到离家十多丈外的街道上了。

  “我果真没看错你,就知道你会带我出来的。”法昭临努力踮起脚尖拍拍李幼白的肩膀,很是欣慰的说道。

  李幼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她自己知道,此时此刻,她早就被法家高手盯上了,对方不出手的原因有很多,归根结底,法正对女儿还是极好的,只是他用的方式不一样。

  河二爷与马三爷住的地方相隔甚远,法昭临决定先去距离最近的河二爷住处,那是位于港口边上的隆德街,此地住着很多有点江湖势力的富商,真要说厉害还不至于,否则也不会住在这,有能力的早已花钱打点衙门往更高处摸去了,谁还会守在这一亩三分地。

  隆德街多是住宅区,可也是热闹得厉害,快要过年,富商之间来往次数比老百姓可要密集得多,放眼看过去,除了河二爷家以外,家家户户都是开门迎客,张灯结彩,孩童嬉戏打闹乱作一团。

  “出事了!”法昭临面色一白惊呼出声,快步朝着河二爷家跑去。

  李幼白紧随其后,等到靠近河二爷家大门,她果然闻到了别样的气息,法昭临用力拍了两下门没有得到回应更是坚定想法,让李幼白快些把大门打开。

  开门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开锁,另一种是强开,李幼白选择第一种,心念一动,横插的门锁咔嚓一声从里头开了,推门进去,面前场景让她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下。

  大门前的院落里,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家丁打扮的武夫,手持棍棒,死相凄惨,血液和人形早已被白雪覆盖多处。

  血迹一路延伸进入屋里,法昭临毫不畏惧的朝屋里进去,眼前景象和外头也差得不多,河二爷的尸体趴倒在地,卧房和偏房中,一家妻儿老小也没能幸免于难,全都命丧黄泉无一生还。

  “灭门!”

  李幼白吃了一惊,十几年来,她还是头一次碰见灭门惨案,震惊过后,她反应迅速的说道:“马三爷恐怕也可能会遭遇不测。”

  法昭临蹲在正房地板上,手指戳了戳地上尸体,听到李幼白的话时她摇头说:“马三爷应该也已经死了,而且死的时间和河二爷不会差得太多,甚至可能是最先死的那一个。”

  她说完以后离开了河二爷的住处,找到巡街官差简洁明了地报了案,很快,衙门就过来紧急封锁现场,灭门大案,死的还是有头有脸的富商,在港口这片地方性质还是比较严重的。

  隆德街不仅有本地人,还有外来洋人,在勘察现场时就有洋人来凑热闹,得知全家被杀,洋人念叨了几句听不懂的词汇后赶忙跑了,看起来被吓得不轻,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谁家生意。

  法昭临亮出身份,得知她是法正女儿,现场没人敢对她指手画脚,默默留着她在旁边观察询问。

  河二爷死在昨晚,根据现场推断,凶案发生时全家老小应当是正在屋里休息,河二爷身为江湖中人较为敏锐出门查看,所以死在了正屋,其余家人不明所以,睡梦中遭到杀戮,凶手并不是一个,而是多名杀手,是有预谋的灭门。

  这一点,从致命伤来判断兵器就能知道,动手的应该是三个人,武功不错。

  护院家仆身份很快被证实,是城内武馆的武师,斩铁流四品境界,人数有八,如今全都死于非命。

  反推过来,凶手定是更高,甚至有可能是六品高手,叫来三人是为了稳妥期起见,幕后操盘之人,心思断然不会简单。

  难以想象,在这样即将过年的夜里,邻里正在即将迎接新年,而隔壁正上演着惨烈的屠杀!

  法昭临没有在家仆的尸体上过多留意,而是站在河二爷的尸体旁观察,直到有衙差过来传讯也不为所动。

  马三爷家也果真遭遇不测,同样是全家灭口,只要把尸体运回殓房检查无误,显而易见,此次凶杀可以并案处理了。

  “其他人都是一击致命,而河二爷身上却有两道伤口。”法昭临勘察一番后说道。

  在旁观察尸体的李幼白点头赞同道:“杀手第一下砍在他腰腹位置,不足以致命,致死的是第二下直接捅穿了心脏,他武功比护院还低,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杀手攻势,中间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事。”

  她药学医术都不错,精通人体周身经脉穴道,武道也有建树,如此推论,河二爷的确和其他死者不同。

  衙门的人不敢对法昭临怎样,任由两人在现场交流。

  法昭临闭上眼睛想了会,起身走到河二爷的房间,从里头出来,站在正屋,好像凶手就在她面前,短暂交流后被一刀砍翻在地,河二爷抱着杀手的腿在求饶,可还是被残忍杀害了。

  “有人在监视我们,而且还比我们先走一步。”法昭临说。

  李幼白笑了,“我早就说过,这才哪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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