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又是一个风清气爽的日子。离汴河彩虹桥不远处,有一片府邸,深宅大院、绿瓦红墙、门楼高大,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这是当朝御史台副使沈迁的家宅。

  在后院有一座三层高的绣楼,红墙彩色琉璃瓦,四角挂着拳头大的铜铃铛——这是沈迁专门为独生女儿沈从容建造的阁楼。

  沈从容此刻正坐在窗前装裱着一幅画,这幅画正是她那天在街上碰到梁子喻买回来的。一幅清新淡雅的桃花图,笔画看似不经意,却流露出优美的神韵,让人看着就仿佛闻到了桃花的香气。

  画画的人有点时运不济,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科考就是七分靠才气,三分靠运气。她的梁大哥,可能就是缺少那么一点点运气,屡屡不被考官赏识,最近几年次次科考都名落孙山。她有点心疼这个儿时就认识的朋友……

  正在神游之际,丫鬟春花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说:“姑娘,姑娘,老爷让你赶紧换身新衣裳去见他”。

  “有什么事吗?”

  “没说,就催着快点。”

  沈从容收起画,换了一件桃红色长衫,就匆忙下楼到前院见他爹去了。她爹沈迁是个不苟言笑之人,从小对女儿家教甚严。

  进了前院的书房,沈从容发现哥哥沈昭也在里面。

  沈迁的夫人早逝世,由于夫妻感情甚好,他不想女儿受后母孽待。加上他一心扑在官场上,也没心思续弦。

  沈昭是沈迁早亡的大哥大嫂的儿子,于是就就沈迁过继过来当儿子了。

  “容儿,等一下,爹带你和你哥哥去端瑞王府一趟。”

  沈迁笑容满面,他和端瑞王爷私交甚好,眼看着儿女也都大了,该操心一下儿女们的婚姻大事了。同时,他还操心儿子的仕途,这沈昭虽然凭着一身功夫做了禁军都教头,说到底还是一位武夫,根本没有官阶。

  沈迁和沈昭骑着马,沈从容坐着一顶小轿,一行人来到了王府。王爷赵式正在书房读书,听下人禀报,赶紧让人把他们三人请进书房。

  赵式今日正闲来无事,正想找沈迁好好杀两盘棋,这沈大人就来了。

  沈迁父子进了书房赶紧给王爷行礼,沈从容也给王爷道了个万福。

  赵式用手相搀:“哈哈哈哈,沈大人好福气,有这么个知书达理的女儿。”

  见王爷一改平时严肃表情,笑容满面,沈迁紧张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这个人就是有这个毛病,每次见到地位比自己高,或者官比自己大的人就紧张。所以,他内心暗自较劲,一定要把官做大,那样让他紧张的人就会越来越少。

  “正好王妃这两日嫌闷的慌,你们俩到后花园去陪陪王妃。”

  赵式说完,示意王德领他们俩过去。

  后花园内笑声连连,寻声音找到湖心亭里。发现有一个脸带面具,一只手拿着个假人木偶在比比划划的表演着什么,边上还有几个琴师歌舞伎。王妃带着小王爷坐在石桌前嗑着瓜子喝着茶,大家都面带微笑,看样子心情很好。

  沈昭和沈从容过来给王妃和小王爷见了礼,王妃看沈从容来了,把沈从容拉到身边坐下来。这沈家姑娘长相标致,知书达理,柳金蝉是越看越喜欢。

  沈从容谢过王妃,就坐下来一起看表演。

  原来表演的是《天宝诸宫调》这是关于唐玄宗李隆基和杨贵妃的故事,能看出表演者虽然有点蹩脚,但是表演的还是情真意切的。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看到最后沈从容眼眶有点湿润了,人生难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叶蓁蓁你这表演的什么东西?本公子叫你表演点高兴的节目,你弄这哭哭凄凄干什么,周全拉下去打二十鞭子。”

  赵严故意板着脸训斥。

  柳金蝉今天还比较仁慈:“算了!算了!表演的还算不错!下次再让你表演,你要表演点诙谐的节目,你下去吧!”

  “多谢王妃、小王爷!”叶蓁蓁摘下面具跪地感谢。

  她往回走时越想越生气,这个赵严,明摆着就是挑刺。昨天让王德通知她准备这个节目,为了今天来花园里的表演,她一宿都没睡。幸亏她聪明伶俐,记性又好。平时闲逛听书看戏,这会儿派上用场了,搜肠刮肚反反复复想了几遍,才把《天宝诸宫调》想完整。

  不过,这一关过去了,可以回去休息休息,叶蓁蓁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沈从容那天看到叶蓁蓁被抓,也挺可怜她的,可又没办法帮助到她,谁让她得罪了小王爷呢!现在见叶蓁蓁落寞的身影,估计在王府当下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众人在凉亭里又闲聊了一会儿,柳金蝉站起来准备带着沈从容在花园里走走,沈昭若有所思地冲她并递了个眼色。

  柳金蝉会意,转对赵严说:“严儿,你带从容姑娘到处转转去,我和沈昭单独聊两句。”

  “好吧!沈姑娘,请吧!”

  赵严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其实他早就想走了。

  沈从容小的时候就经常被她爹带到王府里玩,所以她和赵严从小就认识。两人经常见面,虽然尊卑有序,却也不那么拘束。

  “从容,我们去那边的海棠花园看看。”

  “好啊!”

  没走几步,赵严就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面去了,看样子这位公子童心未泯啊。

  “哇,这海棠花好漂亮啊!”

  一入海棠花园,沈从容的眼神就无法从花海里移开了。

  “是啊,以前有个王主簿写过一首诗:一丛粉梅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后面什么来着?”

  赵严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他扭头问沈从容。

  “一丛粉梅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縻花事了,丝丝夭棘出莓墙。”

  “对!就是这首,妙哉!妙哉!……”

  赵严看着花海中的沈从容,一时出了神,这位妹妹真是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

  沈从容看赵严一会儿摇头晃脑,一会儿又呆呆发愣。她微微一笑也不好戳穿他,这位小王爷可是出了名的不爱读书,却偏爱附庸风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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