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了是吗？！”
“如果你希望的话，”她摇了摇头，转身走向桌子，拿起被扔在桌面上的暴风又走回了对方的身边，然后将之双手奉上。
“做什么？”艾尔皱眉。
“如果一定要出去的话，把它带上，”她的语速快得让张着嘴、满脸拒绝的农奴根本插不进话，星眸中的那抹坚决也让难过凝固成了山，“你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若你认为我是个不知廉耻的人，那就应该将它收回去，就算要送，也不该送给我，若反之，你得好好的活着，活着和心爱的人道歉，活着将她拥入怀中，而不是一失手，被城卫军送上绞刑台。”
农奴皱着眉头使劲眨眼，同时还深吸了口气，却呼不出来半个字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你要是拉不下脸来，那就当做是我借给你的好了，就算不还，那也是我活该，毕竟我不知廉耻嘛，”
妮萨耸了耸肩，被苦涩侵蚀了的微笑令人心碎，“过不了几天援军就会抵达洛龙城，我在这里安全得很，吃饱穿暖像被人养小猪似的，而且还有哈刚剑在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可外边却越来越危险，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失手被擒了呢？万一我说的都是真的呢？”
“不可能，我亲眼所见。”农奴偏开了脑袋，疲倦的脸皮之下蕴含着的情绪已经无限复杂。
妮萨的视线却不肯放过对方，她又是笑了笑，并不着痕迹地将暴风连着皮鞘一起塞进了农奴的手里，“若是错过了，我们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那一瞬间，灿烂的紫色星海倒映上了一抹一闪即逝的刺痛，“你知道吗，我特喜欢看你头发飞舞、来去如风的样子。”
……
内城街道上的氛围明显和前天有所不同，两天前偶尔还能看到推着车子沿街叫卖的农夫、小商贩，现在他们都消失了。
穿着臃肿的平民们也都是三三两两地一同出行，少有落单的时候，他们行色匆匆地从街边经过，用充满怀疑的眼神与不停开合着的嘴皮子一路挥洒着恐慌与抱怨。
“该死的，这洛龙城简直没法待了，天天都出事，真不知道哪天会轮到咱们！”
“放心，那些人似乎只挑贵族老爷和城卫军下手，咱们小心点，没事的。”
“城卫军简直就是一群吃屎的玩意，几千名黑甲混蛋都逮住了，却逮不住几个暴徒！”
“可不就是，前天晚上听说十几支巡逻队围堵一个女人，竟然还让人家给跑了。”
“那是前天的事，现在贵族老爷们已经动了真格，听说昨天已经抓了好几伙暴徒，照这个势头，没两天内城就会重新变得干净起来。”
“哼，谁知道被抓住的是不是暴徒？”
“……”
“欸，我到了，再见各位，其实无论如何，生活还得继续是吧。”
“是这样说没错，但他吗的，前面竟然又有巡逻队，这已经是第三支了吧？”
……
街面上的巡逻队数量暴增，鬼鬼祟祟的老鼠居然也是如此，不过其中很多看起来都不像是真正的老鼠。
看到行色可疑的人，巡逻队就会上去盘查一番，哈对方一脸的雾气，通常情况下盘查会很快结束，但有时候也会演变成拉扯。
艾尔尽量不让自己这种背着棍状物的怪模样显得太过于怪异，走得十分地小心，小心地在随意与戒备这两种姿态中寻找一种难以描述的平衡点，大概是太专心于这些一样比一样要命的事情了吧，他将原本要顺路去还个钱的计划忘得一干二净。
虽然与之前的那条小巷相比，驻地还是比较远的，但其实从哈莫尼过来这边原本也用不上小半天的时间，事情至此，只因在来这边的途中，农奴竟然在那一支支的巡逻队里瞧见了好几张熟面孔，被吓得绕了好多弯路，大冷天的，竟然汗湿了内衬。
和铁贝约定的地方就在前边的巷子之内，艾尔缩在街角左右观察了一下，这边的路陌生得紧，若是在里边被围困，只有想办法沿着青砖墙壁爬上屋顶才有可能跑得掉，虽然暴风和哈钢复合匕都可以扎进墙壁里辅助攀爬，但不熟路显然是个大问题。
观察一圈以后，他就朝目的地迈开了大步。
然而刚进到巷子里，他就发现自己被瞄上了。
对方是一个缩在街角瑟瑟发抖的家伙，头脸都罩进了兜帽里，打扮得很是臃肿，也不知是男是女，这人并没有等待时机或者呼叫同伴之类的，双方一对眼，就起身凑了过来。
农奴脑子一懵，这附近可是还有四五个路人在场的，可对方的气势很足，根本就不像是有什么顾忌的样子，作风和城卫军很像，既然城卫军出现在这里，那是不是可以认为铁贝他们已经暴露了？！
现在既然用不上这伙人，艾尔并不希望人家因为他而血洒洛龙城。
他作势转身要走，打算先看看对手的反应以及周围环境的变化，有暴风在，哪怕对手是一整支的巡逻队也不过就是来送突破口而已。
如预料当中的那般，那人跟了上来，而且是快跑拦截，一边跑，还把手探进了厚厚的衣服里，那里边藏着的，绝对是能置人于死地的尖锐之物。
在此之前附近的那几个路人的情况也产生了变化，其中那个独自蹲在一边的家伙突然就走向了另外几个路人，前者的手搭上了后者的脖颈，下一瞬，第一个被摸到的人就软倒了，然后是第二个。
到第三个人时，偷袭者失败了，路人站起身来捂着自己的后颈一脸的惊恐与痛苦，这是个男人，然后他的腹部挨了一拳，还没做完本能的弯腰躬身动作，侧颈上又吃了一记狠的，顿时两眼一翻软倒在地。
最后是第四个，这人猛然从地上跃起，直扑解决了三名路人的偷袭者，握于其右手上的，竟然是一柄长剑！
这一切都落入了艾尔的余光里，不过他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前的对手上，又哪顾得着另一边都不知道是谁跟谁的打斗。
拦住农奴的人第一时间就出手了，显然是和那个偷袭路人的家伙是一起的，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两人直接一起过来就好了，城卫军搞人家路人干嘛？
……
不对，哪有见势不妙立即朝别人抽剑就砍的路人。
艾尔也不着急想这个问题，只捂着后腰的哈钢匕就迎了上去，打算先杀一个，再挟持另一个，然后找个地方好好地审问一番。
这种积极的进攻性和他此前的“避战”表现截然相反，拦截之人大概是被激起了更加澎湃的战斗**，竟然在冲过来的途中直接将武器都亮了出来。
两人短兵相接，贴身搏斗，然后仅在一个回合之内就决出了胜负。
在相触前的一瞬间，农奴摸到了暴风的握柄，速度突然飙升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理解的程度，势若奔雷。
拦截者在愕然中被击飞了武器，若不是手缩得快一点，握着匕首的右手都要齐腕而断，然后也根本没机会拼力量，在被推得贴上墙壁之前，她唯一的成果就是错打错着地挑飞了农奴的兜帽，不过现在看来那显然只是一个诱饵。
这是个女人，是个脸上覆满了泥巴与惊恐的女人，在那双同样惊恐的眼眸中，一柄寒光黑刃的影子极速扩大，当影子大到了一定的程度时，她将会被刺穿眉心，被黑刃钉死在墙壁之上！
在此之前，别说要用一个裂鸟碎蛋踢作为反击，她就是想要用倒抽回来的凉气发出一声绝望嘶吼都不够时间！
“不要！！！”
拦截者的同伴替她将心声喊了出来，语调急迫得刺耳莫名，声线却柔美得引人嫉妒。
那个偷袭路人的家伙竟然也是个女人。
黑刃的速度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它撕裂空气直刺而下，然后伴随着一声怪异的闷响，扎入了拦截者耳侧的青砖墙壁，锋利的匕刃只是轻轻地蹭了一下她的耳垂，就在上边留下了一枚鲜红的耳坠。
恰在此时，那边又传来了一声男性的惨叫，叫声短促高亢，显然偷袭者和藏剑路人的战斗已然平息。
伴随着这一声惨叫，耳坠落到了拦截者的肩膀上，绽放成了一朵长寿花，它仿佛重若千钧，女人也因为无法承受如此的重量而被迫降低重心，贴着墙壁滑倒坐地，直至震颤从屁股下传来，她才被震得将肺中的冷气吐了出来，重新回忆起了呼吸的能力。
“血——咳，亚伦大人！”
拦截者的同伴急急忙忙地从另一边赶了过来，一掀兜帽，这果然是跟着铁贝的三名女佣兵之一。
“蝶翅？”艾尔将墙上的哈钢复合匕收回，既惊喜又诧异，蝶翅给他套的这个新名字显然不是说给死人听的。
“什么情况这是，城卫军没发现你们？所以你是在这放哨？那几个路人又是怎么回事，城卫军？”他说着又指了指地上那个正瞪着自己移不开眼的女人，眉头直皱，“还有这家伙又是谁？干嘛要攻击我？”
“这……”蝶翅显得有些尴尬，她的脸同样抹得乌漆嘛黑的，不过一双眸子倒是水光闪亮，“您不要一下子问这么多……”
“哦，我知道了，这人是你要留的活口是吧，好的。”
艾尔说着就将地上的陌生女人给拎了起来，反剪双手，然后又从身上拿出绳子就要捆，对方似乎还没缓过神来，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蝶翅看得目瞪口呆，张着嘴愣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就几个呼吸的间隔，陌生女人就被反捆了双手，艾尔掀开填绒外套将对方一罩，手中的黑刃就顺势抵上了对方的脖颈，然后朝蝶翅示意一切搞定，“那么带路吧，美丽监狱长大人。”
蝶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瞅了瞅那个被夹在农奴的咯吱窝里、脸色开始由惊恐逐渐转变为愕然的家伙，抿着唇转过了身，带头走出了这条小街道。
跟着走了好长一段后，艾尔才算是大概将事情整理清楚——临时驻地的选址又换了。
继前天的行动后，云猫和红蛛等人刚到这边就遇上了麻烦，好在有人出手相助，将巡逻队引走，他们才算是躲过了一劫。
说起对方的来头，蝶翅回眸一笑，卖了个关子。
“您猜我们遇见谁了？”
见识浅薄、没啥朋友的农奴一瞪眼，严肃道，“我猜个屁股啊猜，赶紧说。”
“是钢鬓和锤哥，我记得您有提到过锤哥的，在……”蝶翅脸又是一红，羞得走动时都不摆动双手了，那双娇嫩搅在身前，十指搅成了花。
钢鬓以前是一个独立的中型佣兵团的副团长，和铁贝、鳌针等人算得上是相识，虽然大家在东外城里属于不同阵营，但其实并没有直接交过手，而且经过东外城的事情后，洛龙城的雇佣兵之间哪还有什么仇恨，就算有，也只能算得上是小恩小怨。
这个中型佣兵团里据说名号响亮的人不少，可惜这些人大部分都死在了东外城区，能跟着钢鬓提前出笼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没能跑出来的，都进了内城监狱，仅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蜂鸟。
而蜂鸟和钢鬓之间的具体关系是否仅限于上下级，农奴没有当着被夹在咯吱窝里的陌生女人的面问，蝶翅也没说，大概也是不甚清楚。
锤哥则是黑蛇手下的其中一名副团长，是能使用勇气祝福的觉醒者，也是出来得早，前后一算，大概是在铁三角的大队伍过后，锤哥就从东外城区里跑了，这两伙人都十分地仇视城卫军，就凑到了一起，救被巡逻队咬上的云猫和红蛛也不过只是本职工作。
至于这个陌生女人……
负责介绍的蝶翅显得有些尴尬，“呃，她叫做雏菊，和锤哥、钢鬓他们一起的，也是一名能使用勇气祝福的觉醒者，今天陪着我出来等您的……”
“如果你希望的话，”她摇了摇头，转身走向桌子，拿起被扔在桌面上的暴风又走回了对方的身边，然后将之双手奉上。
“做什么？”艾尔皱眉。
“如果一定要出去的话，把它带上，”她的语速快得让张着嘴、满脸拒绝的农奴根本插不进话，星眸中的那抹坚决也让难过凝固成了山，“你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若你认为我是个不知廉耻的人，那就应该将它收回去，就算要送，也不该送给我，若反之，你得好好的活着，活着和心爱的人道歉，活着将她拥入怀中，而不是一失手，被城卫军送上绞刑台。”
农奴皱着眉头使劲眨眼，同时还深吸了口气，却呼不出来半个字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你要是拉不下脸来，那就当做是我借给你的好了，就算不还，那也是我活该，毕竟我不知廉耻嘛，”
妮萨耸了耸肩，被苦涩侵蚀了的微笑令人心碎，“过不了几天援军就会抵达洛龙城，我在这里安全得很，吃饱穿暖像被人养小猪似的，而且还有哈刚剑在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可外边却越来越危险，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失手被擒了呢？万一我说的都是真的呢？”
“不可能，我亲眼所见。”农奴偏开了脑袋，疲倦的脸皮之下蕴含着的情绪已经无限复杂。
妮萨的视线却不肯放过对方，她又是笑了笑，并不着痕迹地将暴风连着皮鞘一起塞进了农奴的手里，“若是错过了，我们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那一瞬间，灿烂的紫色星海倒映上了一抹一闪即逝的刺痛，“你知道吗，我特喜欢看你头发飞舞、来去如风的样子。”
……
内城街道上的氛围明显和前天有所不同，两天前偶尔还能看到推着车子沿街叫卖的农夫、小商贩，现在他们都消失了。
穿着臃肿的平民们也都是三三两两地一同出行，少有落单的时候，他们行色匆匆地从街边经过，用充满怀疑的眼神与不停开合着的嘴皮子一路挥洒着恐慌与抱怨。
“该死的，这洛龙城简直没法待了，天天都出事，真不知道哪天会轮到咱们！”
“放心，那些人似乎只挑贵族老爷和城卫军下手，咱们小心点，没事的。”
“城卫军简直就是一群吃屎的玩意，几千名黑甲混蛋都逮住了，却逮不住几个暴徒！”
“可不就是，前天晚上听说十几支巡逻队围堵一个女人，竟然还让人家给跑了。”
“那是前天的事，现在贵族老爷们已经动了真格，听说昨天已经抓了好几伙暴徒，照这个势头，没两天内城就会重新变得干净起来。”
“哼，谁知道被抓住的是不是暴徒？”
“……”
“欸，我到了，再见各位，其实无论如何，生活还得继续是吧。”
“是这样说没错，但他吗的，前面竟然又有巡逻队，这已经是第三支了吧？”
……
街面上的巡逻队数量暴增，鬼鬼祟祟的老鼠居然也是如此，不过其中很多看起来都不像是真正的老鼠。
看到行色可疑的人，巡逻队就会上去盘查一番，哈对方一脸的雾气，通常情况下盘查会很快结束，但有时候也会演变成拉扯。
艾尔尽量不让自己这种背着棍状物的怪模样显得太过于怪异，走得十分地小心，小心地在随意与戒备这两种姿态中寻找一种难以描述的平衡点，大概是太专心于这些一样比一样要命的事情了吧，他将原本要顺路去还个钱的计划忘得一干二净。
虽然与之前的那条小巷相比，驻地还是比较远的，但其实从哈莫尼过来这边原本也用不上小半天的时间，事情至此，只因在来这边的途中，农奴竟然在那一支支的巡逻队里瞧见了好几张熟面孔，被吓得绕了好多弯路，大冷天的，竟然汗湿了内衬。
和铁贝约定的地方就在前边的巷子之内，艾尔缩在街角左右观察了一下，这边的路陌生得紧，若是在里边被围困，只有想办法沿着青砖墙壁爬上屋顶才有可能跑得掉，虽然暴风和哈钢复合匕都可以扎进墙壁里辅助攀爬，但不熟路显然是个大问题。
观察一圈以后，他就朝目的地迈开了大步。
然而刚进到巷子里，他就发现自己被瞄上了。
对方是一个缩在街角瑟瑟发抖的家伙，头脸都罩进了兜帽里，打扮得很是臃肿，也不知是男是女，这人并没有等待时机或者呼叫同伴之类的，双方一对眼，就起身凑了过来。
农奴脑子一懵，这附近可是还有四五个路人在场的，可对方的气势很足，根本就不像是有什么顾忌的样子，作风和城卫军很像，既然城卫军出现在这里，那是不是可以认为铁贝他们已经暴露了？！
现在既然用不上这伙人，艾尔并不希望人家因为他而血洒洛龙城。
他作势转身要走，打算先看看对手的反应以及周围环境的变化，有暴风在，哪怕对手是一整支的巡逻队也不过就是来送突破口而已。
如预料当中的那般，那人跟了上来，而且是快跑拦截，一边跑，还把手探进了厚厚的衣服里，那里边藏着的，绝对是能置人于死地的尖锐之物。
在此之前附近的那几个路人的情况也产生了变化，其中那个独自蹲在一边的家伙突然就走向了另外几个路人，前者的手搭上了后者的脖颈，下一瞬，第一个被摸到的人就软倒了，然后是第二个。
到第三个人时，偷袭者失败了，路人站起身来捂着自己的后颈一脸的惊恐与痛苦，这是个男人，然后他的腹部挨了一拳，还没做完本能的弯腰躬身动作，侧颈上又吃了一记狠的，顿时两眼一翻软倒在地。
最后是第四个，这人猛然从地上跃起，直扑解决了三名路人的偷袭者，握于其右手上的，竟然是一柄长剑！
这一切都落入了艾尔的余光里，不过他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前的对手上，又哪顾得着另一边都不知道是谁跟谁的打斗。
拦住农奴的人第一时间就出手了，显然是和那个偷袭路人的家伙是一起的，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两人直接一起过来就好了，城卫军搞人家路人干嘛？
……
不对，哪有见势不妙立即朝别人抽剑就砍的路人。
艾尔也不着急想这个问题，只捂着后腰的哈钢匕就迎了上去，打算先杀一个，再挟持另一个，然后找个地方好好地审问一番。
这种积极的进攻性和他此前的“避战”表现截然相反，拦截之人大概是被激起了更加澎湃的战斗**，竟然在冲过来的途中直接将武器都亮了出来。
两人短兵相接，贴身搏斗，然后仅在一个回合之内就决出了胜负。
在相触前的一瞬间，农奴摸到了暴风的握柄，速度突然飙升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理解的程度，势若奔雷。
拦截者在愕然中被击飞了武器，若不是手缩得快一点，握着匕首的右手都要齐腕而断，然后也根本没机会拼力量，在被推得贴上墙壁之前，她唯一的成果就是错打错着地挑飞了农奴的兜帽，不过现在看来那显然只是一个诱饵。
这是个女人，是个脸上覆满了泥巴与惊恐的女人，在那双同样惊恐的眼眸中，一柄寒光黑刃的影子极速扩大，当影子大到了一定的程度时，她将会被刺穿眉心，被黑刃钉死在墙壁之上！
在此之前，别说要用一个裂鸟碎蛋踢作为反击，她就是想要用倒抽回来的凉气发出一声绝望嘶吼都不够时间！
“不要！！！”
拦截者的同伴替她将心声喊了出来，语调急迫得刺耳莫名，声线却柔美得引人嫉妒。
那个偷袭路人的家伙竟然也是个女人。
黑刃的速度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它撕裂空气直刺而下，然后伴随着一声怪异的闷响，扎入了拦截者耳侧的青砖墙壁，锋利的匕刃只是轻轻地蹭了一下她的耳垂，就在上边留下了一枚鲜红的耳坠。
恰在此时，那边又传来了一声男性的惨叫，叫声短促高亢，显然偷袭者和藏剑路人的战斗已然平息。
伴随着这一声惨叫，耳坠落到了拦截者的肩膀上，绽放成了一朵长寿花，它仿佛重若千钧，女人也因为无法承受如此的重量而被迫降低重心，贴着墙壁滑倒坐地，直至震颤从屁股下传来，她才被震得将肺中的冷气吐了出来，重新回忆起了呼吸的能力。
“血——咳，亚伦大人！”
拦截者的同伴急急忙忙地从另一边赶了过来，一掀兜帽，这果然是跟着铁贝的三名女佣兵之一。
“蝶翅？”艾尔将墙上的哈钢复合匕收回，既惊喜又诧异，蝶翅给他套的这个新名字显然不是说给死人听的。
“什么情况这是，城卫军没发现你们？所以你是在这放哨？那几个路人又是怎么回事，城卫军？”他说着又指了指地上那个正瞪着自己移不开眼的女人，眉头直皱，“还有这家伙又是谁？干嘛要攻击我？”
“这……”蝶翅显得有些尴尬，她的脸同样抹得乌漆嘛黑的，不过一双眸子倒是水光闪亮，“您不要一下子问这么多……”
“哦，我知道了，这人是你要留的活口是吧，好的。”
艾尔说着就将地上的陌生女人给拎了起来，反剪双手，然后又从身上拿出绳子就要捆，对方似乎还没缓过神来，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蝶翅看得目瞪口呆，张着嘴愣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就几个呼吸的间隔，陌生女人就被反捆了双手，艾尔掀开填绒外套将对方一罩，手中的黑刃就顺势抵上了对方的脖颈，然后朝蝶翅示意一切搞定，“那么带路吧，美丽监狱长大人。”
蝶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瞅了瞅那个被夹在农奴的咯吱窝里、脸色开始由惊恐逐渐转变为愕然的家伙，抿着唇转过了身，带头走出了这条小街道。
跟着走了好长一段后，艾尔才算是大概将事情整理清楚——临时驻地的选址又换了。
继前天的行动后，云猫和红蛛等人刚到这边就遇上了麻烦，好在有人出手相助，将巡逻队引走，他们才算是躲过了一劫。
说起对方的来头，蝶翅回眸一笑，卖了个关子。
“您猜我们遇见谁了？”
见识浅薄、没啥朋友的农奴一瞪眼，严肃道，“我猜个屁股啊猜，赶紧说。”
“是钢鬓和锤哥，我记得您有提到过锤哥的，在……”蝶翅脸又是一红，羞得走动时都不摆动双手了，那双娇嫩搅在身前，十指搅成了花。
钢鬓以前是一个独立的中型佣兵团的副团长，和铁贝、鳌针等人算得上是相识，虽然大家在东外城里属于不同阵营，但其实并没有直接交过手，而且经过东外城的事情后，洛龙城的雇佣兵之间哪还有什么仇恨，就算有，也只能算得上是小恩小怨。
这个中型佣兵团里据说名号响亮的人不少，可惜这些人大部分都死在了东外城区，能跟着钢鬓提前出笼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没能跑出来的，都进了内城监狱，仅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蜂鸟。
而蜂鸟和钢鬓之间的具体关系是否仅限于上下级，农奴没有当着被夹在咯吱窝里的陌生女人的面问，蝶翅也没说，大概也是不甚清楚。
锤哥则是黑蛇手下的其中一名副团长，是能使用勇气祝福的觉醒者，也是出来得早，前后一算，大概是在铁三角的大队伍过后，锤哥就从东外城区里跑了，这两伙人都十分地仇视城卫军，就凑到了一起，救被巡逻队咬上的云猫和红蛛也不过只是本职工作。
至于这个陌生女人……
负责介绍的蝶翅显得有些尴尬，“呃，她叫做雏菊，和锤哥、钢鬓他们一起的，也是一名能使用勇气祝福的觉醒者，今天陪着我出来等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