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雷玉华身上。

  “军医?呵!那得是正经八百考进去、有本事、人品还得过硬的人才能当!林瑶她算个什么东西?”

  她往前一步,对着村民们和公安,语速清晰,字字戳心:

  “林瑶家里是有点钱,但她本人就是个在军区医院实习都没转正的草包!连个处方权都没有!后来在我们军属区卫生所混了几天日子,连感冒发烧都看不明白,早就被开除了!”

  说着,她又转向了李桂香。

  “现在啊,她跟她那小白脸男人许树,因为诬告军属,俩人一块儿蹲局子去了!还大老板?我看是做梦还没醒吧!你们老许家啊,就等着去号子里给他们送牢饭吧!”

  “啥?!你...你放屁!”

  李桂香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了,她尖声反驳道。

  “你说谁进局子?许树?我儿子许树进去了?!林瑶也进去了?!不可能!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雷玉华把胳膊往胸前一抱,下巴扬得更高了,语气斩钉截铁,没带半点含糊:

  “怎么不可能?!我跟他们又不熟,编这种瞎话骗你们图啥?”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轰隆”一声砸在李桂香天灵盖上。

  “这...这是真的?”

  她下意识地直摇头,眼神发飘地看向周淑华,周淑华抿着嘴,轻轻点了点头,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她还不死心,又转向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周柒柒。

  周柒柒眼神平平静静地瞅着她,半点要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眼前瞬间一黑。

  刚才还中气十足干嚎的嗓子像是被死死扼住,只发出“嗬…嗬…”两声短促的抽气。

  紧接着,整个人像截被砍断的木头桩子,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尘土飞扬,彻底没了声息。

  “桂香!”

  “哎哟!出人命了!”

  现场“嗡”地一下就炸了锅!

  许老蔫扑上去,又是摇又是喊,脸都白了,魂儿像是飞了一半。

  围观的村民也慌了神,惊叫声、议论声此起彼伏,乱糟糟一片。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架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稀里糊涂,彻底乱了套。

  “快!快去找赤脚大夫!”

  “对对!王瘸子!快去喊隔壁村的王瘸子!”

  “掐人中!快掐人中试试!”

  ……

  有人撒腿就往隔壁村跑,有热心的村民七手八脚地围上去,这个掐人中,那个拍脸,忙得团团转。

  沈淮川和那几个公安也赶紧上前查看情况。

  混乱中,那位被称作“张瘸子”的赤脚大夫,拎着他个破旧的小木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被村民拉扯着赶了过来。

  他蹲下身,翻开李桂香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脉搏,眉头紧锁。

  他拿出几根磨得发亮的银针,在李桂香的人中、合谷等穴位上扎了下去,捻了又捻。

  可地上的人依旧双目紧闭,脸色灰败,毫无反应,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咋样啊王瘸子?”有人急着问。

  “能弄醒不?”

  旁边的公安也跟着问道。

  王瘸子抹了把额头的汗,摇摇头,声音带着点无奈:

  “邪了门了!这像是气急攻心,闭过气去了。针也扎了,人中也掐紫了,就是不醒啊...”

  他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了。

  “只能赶紧送镇卫生所了...”

  “对对!快送卫生所!”

  刚才有那么多首长压着,许村长一直缩在旁边,不敢说话。

  这会儿眼看着要闹出人命了,他也慌了神,赶紧应和,招呼着几个壮实后生就要来抬人。

  周淑华眼睁睁看着,心里焦急万分,可又无计可施,险些也跟着要一起晕过去。

  还是雷玉华在旁边不停地给她顺气,才勉强站定在哪儿。

  这些,周柒柒全都看在眼里。

  就在这乱糟糟的当口,她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几步,走到了王瘸子旁边。

  她微微俯下身,柔声说道:

  “王叔,辛苦您了。我看婶子这‘病’来得急,怕是‘气血’都淤在脚心涌泉穴那块儿了。您试试用点劲儿,给她那地方来一针,把‘气’顺下去,兴许就缓过来了。”

  王瘸子捏着银针的手一顿,猛地抬眼看向周柒柒。

  他认得这丫头,以前许家人有个头疼脑热,不管啥时候,都是这瘦弱丫头跑到他们隔壁村去请他。

  这丫头善良的很,不会乱说话。

  她说这话,王瘸子心里门儿清。

  涌泉穴?

  那地方最是怕痒,哪是什么正经急救的穴位!

  这是在告诉他,李桂香是在装晕呢!

  王瘸子活了大半辈子,在几个村里当赤脚医生,医术也不算差,咋可能没看出来李桂香在装晕?

  可当着这么多首长的面,他没实打实的凭据,哪好意思戳穿。

  可这会儿有周柒柒这个“首长夫人”开口,他就有了底气。

  他往地上紧闭双眼、一副人事不省模样的李桂香一扫,又飞快地瞥了眼旁边那几个穿着橄榄绿、脸色铁青的公安和首长们。

  “哦?”

  王瘸子勾起嘴角,清清嗓子:

  “首长夫人说得在理啊!是这么个理儿!这急症啊,有时候邪乎劲儿上来,就得使点土法子通通气才管用!”

  他说着,也不管旁人反应,麻利地就去扒拉李桂香脚上那双破布鞋。

  鞋袜一褪,露出李桂香那黢黑粗糙的脚丫子。

  王瘸子捏着他那根磨得锃亮的银针,也不真扎,就用那冰凉尖锐的针尖,带着点巧劲儿,在李桂香的脚心窝。

  不轻不重、一下接一下地刮挠起来!

  “嘶……”

  地上“昏迷”的李桂香,身体猛地一抽!

  像是被电打了一样。

  那针尖刮在脚心上的痒,简直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在啃!

  又麻又痒,直钻心尖儿!

  更要命的是,这死老头子居然当着全村老少、当着城里大官的面挠她脚底板!

  李桂香再也忍耐不住了。

  “嗷——!”

  一声凄厉的怪叫划破嘈杂!

  刚才还“死”过去的人,跟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似的,“噌”地一下坐得笔直!

  她手脚并用,像打苍蝇一样拼命拍打着王瘸子那只拿着银针的手。

  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三角眼瞪得溜圆,唾沫星子喷得老远,尖着嗓子破口大骂:

  “哎哟喂!杀千刀的王瘸子!你个老不死的下流胚子!你想干啥?!占老娘便宜啊?!挠啥挠!痒死老娘了!滚!快给我滚开!缺了大德的玩意儿!”

  那嗓门洪亮,动作麻利,骂起人来中气十足,哪还有半分刚才那昏迷不醒的凄惨样儿?

  她吼这一嗓子,周围刚才还乱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几秒后,大家才反应过来。

  “装得挺像啊李桂香!”

  “哎哟喂,这‘病’好得可真快!一挠就好!”

  “丢人现眼到家了!”

  ......

  村民们七嘴八舌,指指点点,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许老蔫那张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僵在原地,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裤裆里,臊得浑身冒烟。

  李桂香看情况不对,赶紧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干嚎了起来。

  “我的树儿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这是没招儿了,开始故技重施。

  可惜这些招数在公安们和雷政委、沈淮川等人面前,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他们的脸色,已经不是阴沉能形容的了,简直像结了冰。

  刚才他们还真以为李桂香厥过去了呢!

  这会儿知道被愚弄了,一个个怒火中烧,眼神锐利得能杀人。

  周淑华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桂香的手指都在颤。

  只有周柒柒神色泰然,只是轻轻拍了拍刚才俯身时沾到的一点浮灰,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快得几乎看不见。

  当然,还有一直不动声色护在她身边的沈淮川。

  他帮周柒柒把衣角上的灰了拍了,揽着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刚才搁着那么远,你怎么知道她是在装晕?”

  周柒柒清亮的眸子在李桂香身上扫了一眼。

  “我那可不是看出来的,而是我太了解李桂香了,她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就爱撒泼打滚和装病躲懒!”

  周柒柒嗤笑一声:“以前她隔三岔五就要装病,把家里的活儿,地里的活儿全都交给我干!”

  这一装就是十几年,原身的记忆碎片里,李桂香体弱多病,但偏偏责骂她的时候,又生龙活虎的不得了。

  沈淮川搂着肩膀的手收紧了些。

  他把周柒柒护在身后,脸沉得像锅底,目光不善地扫了一眼李桂香,对那几个公安说道。

  “公安同志,别看戏了,正事要紧。”

  为首公安同志赶紧点了点头,大喊道。

  “都散了!都散了!别围在这儿!”

  说着又对着村长和几个村干部一挥手,

  “你们处理一下,这里公安办案,闲杂人等不要围观!”

  许村长和几个村干部赶紧应声,连推带劝地开始驱赶看热闹的村民。

  虽然大家伙儿都还想看后续,但公安发话了,谁也不敢多留,一步三回头地嘀咕着散开了。

  蓝头巾的张婶子临走前还狠狠剜了李桂香一眼,啐了一口:“呸!活该!”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公安、沈淮川一家、雷政委一家、面如死灰的许老蔫,以及刚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满身尘土、脸色阵青阵白的李桂香。

  没了围观的人群,空气都冰冷了几分,几道冰冷锐利的目光全都盯着李桂香两口子。

  “现在,没人了。”

  “李桂香,许铁生!玉佩,到底是不是你们拿去黑市卖的?想清楚再回答!”

  公安同志往前一步,目光如炬,直射李桂香,

  “要不然的话,投机倒把,加上刚才装病妨碍公务、欺骗公安,数罪并罚,够你们喝一壶的!到时候一家子进去团聚,谁也跑不了!”

  听到这几句话,李桂香腿肚子一软,差点又坐回去。

  她偷眼瞅了瞅旁边那几个穿着军装、脸色比公安还难看的大官,尤其是那个周主任,眼睛红得跟要吃人似的。

  她知道,今天这关怕是混不过去了,只好低承认道。

  “是,这玉佩是我们卖的。”

  李桂香低着头,声音像蚊子哼哼,承认了卖玉佩,至少比被扣上更大的帽子强。

  “好!”

  公安同志掏出小本子记录,“那这玉佩,你们是从哪儿得来的?说清楚!”

  “从...从哪儿...”

  李桂香眼珠子又开始乱转,支支吾吾,

  “捡...捡的!对,就是捡的!在村口...老槐树底下捡的!”

  雷玉华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忍不住插嘴,

  “你撒谎!这玉佩要是掉在外面风吹日晒雨淋,这么多年,早就被山石磕碰得不成样子,或者被水汽沁得变色发污了!可你看这块玉,纹路清晰,沁色温润均匀,一看就是被人精心收着的!怎么可能是在荒山野地里捡的?!”

  雷玉华这话有理有据,一下子戳破了李桂香的谎言。

  李桂香被噎得脸色发白,三角眼一翻,立刻改口:

  “那...那就是我记错了!不是捡的!是从...从河里捞上来的!我在河边洗衣服捞上来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觉得离谱。

  “河里捞的?”

  一直沉默的沈淮川终于开口了,“李桂香,我看你是一句实话都没有。”

  他也不去看李桂香,而是微微侧头,对公安同志道,

  “既然来源说不清楚,那就有可能是赃物了。偷盗贵重物品,性质更严重。同志,我看还是把人抓回局里吧。”

  “行!”

  公安同志心领神会,立刻板着脸,从后腰掏出一副锃亮的手铐,作势就要上前,

  “走吧,跟我们回局里说清楚!是捡是偷,总能审明白!”

  那冰冷的手铐在太阳底下闪着寒光,李桂香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就往许老蔫身后缩。

  一直缩着脖子站在旁边不说话的许老蔫,眼见着公安真要铐人,彻底慌了神。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公安和雷政委他们连连磕头,带着哭腔喊道:

  “别,别抓我们!公安同志,首长!绝对不是偷的啊!”

  “这玉佩,它就是我们自家的东西!在陶罐里压了十几年了!咋能是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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