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很喜欢吧。”
季珩清冽的嗓音，停滞在罗洋的耳畔，勾得他心蠢蠢欲动了起来。
罗洋滚了滚喉结，没说话，只是视线像是粘在了那些照片上一般，始终未曾移动过半分。
季珩将这一切瞧在眼里，紧抿成直线的唇微微下弯了一个角度。
神情淡漠，而冰冷。
“你刚刚口口声声，让我们承认这个又让我们承认那个的。
怎么一轮到你，你就只会缩在自己的龟壳里面，不敢出来了呢？！”
“罗洋！你敢真正去面对自己内心的想法吗！还是说……
你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怂货而已！”
“……”
季珩一句比一句尖锐犀利，像一把把利刃般直直插入了罗洋的心口。
罗洋忍了又忍，内心愤怒很快就抵达了巅峰。
他额头上的青筋逐渐爆起，抬起头，猩红的双眸直直对上季珩。
“够了！”
罗洋冷冷怒吼了一声，他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是！我承认！
我是喜欢极了，他们在接受命运最终‘审判’时，痛苦狰狞的模样。
我享受杀戮给我带来的快感，那又如何？
那也抹去不了，他们是一群该要被处理掉的垃圾……这个事实。
而且，我想你们应该来感谢我才对。
我的存在，帮你们未来解决掉了多少麻烦啊，杀妻杀子，残害亲友，坑蒙拐骗偷抢劫……
像他们这种人，是永远不知道‘收手’两个字怎么写的。
赢了的还想赢，输了的总想着要再下一把赢回来。
一把接着一把，直到把自己的家底儿都掏干净，亲友都借怕了以后。
他们剩下弄钱的路子，全都在你们刑法里面写着了！
真逼急了他们，无差别害人性命，就为了抢来的那么一点儿钱拿去打牌（db）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少做。”
罗洋说着，嘴角咧的更大了几分，他漆黑的目光直勾勾的盯向对面两人，冷冷道：
“如果说吸食（dp）的人，是因为精神错乱，在无意识之下犯了罪。
那么打牌（db）的人，甚至还不如他们呢！
他们头脑清醒的，一次一次又一次残害自己的亲朋好友，且永不知悔改。
这种人，他配活着吗？”
“……”
见季珩与钟景都不出声，罗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似是在为自己刚刚那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而感到十分的愉悦。
他大笑着，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儿后面去了。
罗洋视线，定格在对面两人身上，脸上闪过了一抹玩味儿。
瞧瞧刚刚还信誓旦旦，说那些冠冕堂皇理由的钟队长。
现如今，还不是被他给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钟景心下里也是认同他话的吧：那群人……根本就不配称之为人。
明明清醒着，却做些畜牲都不如的事情，说他们是畜牲，罗洋都感觉是侮辱了畜牲两个字！
至于季珩！
罗洋想着，视线转而落在季珩一人身上。
他漆黑的眼眸里，流露出些欣喜、嫉恨……情绪复杂万千。
但，也只是一闪而逝，几乎无人所察觉到。
……
这时，罗洋就见对面的钟景，忽扯了扯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可以现在所做的事情，同他们的行为，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难道不也是在，清、醒、的、杀、人吗！”
“……”
罗洋被钟景话一噎，原本的自得，顿时消退去了一大半。
他涨红着脸，坚决否认道：“不！我才和他们不一样，我是在做正确的事！
我是在帮你们啊！”
钟景与季珩：“……”
“罢了，和你们说这么多，我也不过是在对牛弹琴而已。
你们这些人……哦，不，应该说在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苦心！
你们根本就不会懂！”
罗洋既有些无奈，又有些遗憾的说完，就听对面季珩又紧接着道：
“那懂你的人是谁呢？于小鱼吗？！”
“……”
罗洋明显迟疑了一瞬，随即回过身，冷冷一笑带着几分鄙夷不屑道：“呵，于小鱼！
你少和我提她！”
“为什么，我听你的店员说，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
而且，我们还从你那个秘密房间里，收查出不少于小鱼的私照来。”
钟景说着，边将罗洋偷拍于小鱼的照片，拿出一张来摆放在他的面前。
而罗洋，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伸手将其全数推了回去。
“是很喜欢，但那都是曾经了。
于小鱼这个贱女人，你们现在谁都不要跟我提起她！”
罗洋说着，没等钟景继续开口问话，就自顾自接着怒道：“我之前都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我喜欢她！
我就不信，于小鱼真就一丁点儿都没看出来。
她的非但不给我回应，还继续接受着我对她的好不说。
于小鱼竟然！
她竟然早早就有了男朋友，而选择不告诉我。
整整一年啊！”
罗洋越说眉间的折痕，就越发的加深几分，他双眼瞪的溜圆，像是能喷出火来似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桌面上照片都乱成了一片。
“我居然在昨天晚上才知道，自己居然被于小鱼那个臭婊子，给钓了整整一年！
呵，一想到她在电话里，跟我提起杜若那小子时害羞的语气。
我真恨不得！恨不得……恨不得……”
见罗洋说着说着，突然磕绊了起来，季珩紧接着他话道：
“你嘴上说着恨她，实际上心里还是舍不得吧。
不然……为什么受伤的人，最后会变成了杜若呢？！”
“……”
见被揭穿了心思，罗洋忍不住冷冷的哼了一声：“他活该！
要不是时间太短，我真该给那小子，再补上几刀。
不过，现如今那小子的命，应该也早就去了大半了吧！”
音落，罗洋似是十分开心的扯扯嘴角。
对面季珩将他的一举一动瞧在眼里，眉头几不可察的微蹙了下。
一个行事周密，多年来以杀人为乐都未曾被人给怀疑过的连环杀人凶手。
有一天，居然会因为感情的事，而一时冲动暴露自己。
季珩不论怎么想，都只感觉到满满的违和感。
而且，同杨浩所说的一样。
罗洋被逮捕时，应该是连丝毫的反抗都没有过。
他身上所穿着的一整套黑色西装，连个细微的折痕都没有。
罗洋就像是专门呆在那里，等他们上门一样。
再联想到之前的案子，皆都有可能是凶手故意暴露出来给他们看的这件事。
季珩眼睛微微一眯，将外面散落进来的阳光遮挡了大半，一双冰蓝的眼眸更显晦暗莫测。
这时，忽听传来“叮”的一声。
季珩扫过手机上面的信息，抬起头，紧抿成条直线的唇忽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可能要让你感到失望了，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杜若已经脱离了危险，只要好好修养上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至于你嘛……
我想，早已经是无药可救了！”
季珩虽是笑着，说出口的话，却无丝毫的温度。
他将旁边的记录本递到罗洋面前，“既然你已经承认，那些案子全部都是你所犯的，麻烦你将案发经过一五一十的全写下来。”
“这……”
罗洋没有接，而是直接将记录本又重新推了回去。
他扯着嘴角，一脸为难道：“整整十一个呢！
我自己一个人写完，那手都要酸死了。
不如就我口述，而请你们找人来代笔好了，反正你们所需要的，也不过是我最后的签字画押而已。”
“……”
季珩与钟景对视一眼，皆都没说话，最终季珩拿回来本子来，提起笔，开始了记录。
听了两个多小时，罗洋关于他杀人手法的大谈特谈。
季珩手中的笔，忽然停顿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向对面一脸自得的罗洋，“剩下那五位被害者呢？
他们现如今人在哪里？”
“……”
闻言，罗洋脸上的笑容一收，皱眉思索了许久后，摊摊手道：
“谁知道呢！
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每一个都记得那么清楚。
可能在某个林子里，也有可能在某个垃圾场里早就化成了一堆灰尘了吧。”
“哈哈哈……”
季珩还没说些什么，罗洋就见他旁边的钟景眉头微拧起了几分。
放置在桌上的手，紧攥成拳头，上面的青筋一根根爆起。
罗洋敢肯定，钟景现在肯定恨不得直冲过来，狠狠地揍他一顿。
可惜了……他不敢。
怂货！
穿上那身皮儿，伸张着自以为的正义，不仅没有能够帮到困在泥潭里出不来的人，反过来还将他自己给限制住了。
啧啧，多么的得不偿失啊！
一点儿都不像他，拥有着绝对的自由。
罗洋挑衅般，朝钟景勾了勾唇，用着一种像是在可怜他的语气缓缓开口道：
“这样吧，我们再做个交易如何，让我再见那个贱人一面。
说不准，我就想起来了呢！”
“……不……”
钟景一个气音还没发出来，话就被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老钟头儿”，钟景眉头微微一蹙。
见它响了半天，始终都没有挂断的意思。
钟景无奈下，只能选择接起。
他话未出口，就听对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答应他！”
“可是……”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儿，难道你还害怕于小鱼会出事不成！
现如今，早点儿结案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而且那五个被害者的家庭，还等着我们将他们的儿子女儿，送回去呢！”
下一秒，不容拒绝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听筒里只传来“嘟”的一声响。
电话被挂断了。
钟景眉头松开又皱紧，思索了一小会儿，最终点头同意了。
之后不久，就传来一阵很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
“咚，咚咚。”
钟景前去开门，见周舟将于小鱼带了过来，他没让其先进门，而是侧身出去将门给关上了。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选择拒绝。”
“……”
于小鱼摇摇头，坚定的微笑道：“谢谢钟队长，请你不用担心。
不止是他想要见我，我也想要见他一面，好好和他聊聊呢！”
闻言，钟景也不好再阻拦，只好开门，同于小鱼一起走了进去。
……
他们刚踏进房门，就见对面罗洋蹭的一下站起了身来。
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盯向了于小鱼，其中蕴藏的情绪很是复杂，让人一眼看不清。
几秒后，罗洋才回过神来，将注意力短暂的分给季珩与钟景一些。
“你们二位也该出去了吧。
难道还想要留下来，听我们说甜言蜜语不成？！”
“……你胡说什么！
谁要和你说什么甜言蜜语了，真让人觉得恶心！”
音落，于小鱼一脸嫌恶的紧接了一句话。
钟景听着直皱眉，目光落在了身侧娇小消瘦女孩身上：“你真的没问题吗？”
“……”
于小鱼没说话，只是肯定的点点头。
这时，前去给罗洋上手铐的周舟，已经是完成工作返了回来。
看着对面丧失一部分行动能力的罗洋，钟景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又嘱咐了于小鱼一句：“这四周都有监控，我们会一直盯着的，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呼救。
我们会马上进来。”
“好！”
于小鱼目送钟景与季珩离开，回过身，脸上浅淡的笑容，顿时消散一空。
她明亮的双眸，直直瞪向了罗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你真觉我做错了事，你来伤害‘我’就好了，杜若他又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非要承受这种痛苦不可！”
至今，于小鱼都不敢想那血流成河的画面，如果……
如果当时她去的稍微晚一点儿，也许她真的要彻底失去杜若了！
……
于小鱼尖锐刺耳的质问声，传至罗洋的耳边，他通红的眼睛，下意识闪避了那么一瞬。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短暂的让人根本捕捉不到它的尾巴。
罗洋定定看向对面于小鱼，他恶劣的扯扯嘴角，笑出了声：“哈哈哈……你让我怎么舍得呢！”
季珩清冽的嗓音，停滞在罗洋的耳畔，勾得他心蠢蠢欲动了起来。
罗洋滚了滚喉结，没说话，只是视线像是粘在了那些照片上一般，始终未曾移动过半分。
季珩将这一切瞧在眼里，紧抿成直线的唇微微下弯了一个角度。
神情淡漠，而冰冷。
“你刚刚口口声声，让我们承认这个又让我们承认那个的。
怎么一轮到你，你就只会缩在自己的龟壳里面，不敢出来了呢？！”
“罗洋！你敢真正去面对自己内心的想法吗！还是说……
你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怂货而已！”
“……”
季珩一句比一句尖锐犀利，像一把把利刃般直直插入了罗洋的心口。
罗洋忍了又忍，内心愤怒很快就抵达了巅峰。
他额头上的青筋逐渐爆起，抬起头，猩红的双眸直直对上季珩。
“够了！”
罗洋冷冷怒吼了一声，他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是！我承认！
我是喜欢极了，他们在接受命运最终‘审判’时，痛苦狰狞的模样。
我享受杀戮给我带来的快感，那又如何？
那也抹去不了，他们是一群该要被处理掉的垃圾……这个事实。
而且，我想你们应该来感谢我才对。
我的存在，帮你们未来解决掉了多少麻烦啊，杀妻杀子，残害亲友，坑蒙拐骗偷抢劫……
像他们这种人，是永远不知道‘收手’两个字怎么写的。
赢了的还想赢，输了的总想着要再下一把赢回来。
一把接着一把，直到把自己的家底儿都掏干净，亲友都借怕了以后。
他们剩下弄钱的路子，全都在你们刑法里面写着了！
真逼急了他们，无差别害人性命，就为了抢来的那么一点儿钱拿去打牌（db）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少做。”
罗洋说着，嘴角咧的更大了几分，他漆黑的目光直勾勾的盯向对面两人，冷冷道：
“如果说吸食（dp）的人，是因为精神错乱，在无意识之下犯了罪。
那么打牌（db）的人，甚至还不如他们呢！
他们头脑清醒的，一次一次又一次残害自己的亲朋好友，且永不知悔改。
这种人，他配活着吗？”
“……”
见季珩与钟景都不出声，罗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似是在为自己刚刚那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而感到十分的愉悦。
他大笑着，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儿后面去了。
罗洋视线，定格在对面两人身上，脸上闪过了一抹玩味儿。
瞧瞧刚刚还信誓旦旦，说那些冠冕堂皇理由的钟队长。
现如今，还不是被他给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钟景心下里也是认同他话的吧：那群人……根本就不配称之为人。
明明清醒着，却做些畜牲都不如的事情，说他们是畜牲，罗洋都感觉是侮辱了畜牲两个字！
至于季珩！
罗洋想着，视线转而落在季珩一人身上。
他漆黑的眼眸里，流露出些欣喜、嫉恨……情绪复杂万千。
但，也只是一闪而逝，几乎无人所察觉到。
……
这时，罗洋就见对面的钟景，忽扯了扯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可以现在所做的事情，同他们的行为，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难道不也是在，清、醒、的、杀、人吗！”
“……”
罗洋被钟景话一噎，原本的自得，顿时消退去了一大半。
他涨红着脸，坚决否认道：“不！我才和他们不一样，我是在做正确的事！
我是在帮你们啊！”
钟景与季珩：“……”
“罢了，和你们说这么多，我也不过是在对牛弹琴而已。
你们这些人……哦，不，应该说在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苦心！
你们根本就不会懂！”
罗洋既有些无奈，又有些遗憾的说完，就听对面季珩又紧接着道：
“那懂你的人是谁呢？于小鱼吗？！”
“……”
罗洋明显迟疑了一瞬，随即回过身，冷冷一笑带着几分鄙夷不屑道：“呵，于小鱼！
你少和我提她！”
“为什么，我听你的店员说，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
而且，我们还从你那个秘密房间里，收查出不少于小鱼的私照来。”
钟景说着，边将罗洋偷拍于小鱼的照片，拿出一张来摆放在他的面前。
而罗洋，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伸手将其全数推了回去。
“是很喜欢，但那都是曾经了。
于小鱼这个贱女人，你们现在谁都不要跟我提起她！”
罗洋说着，没等钟景继续开口问话，就自顾自接着怒道：“我之前都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我喜欢她！
我就不信，于小鱼真就一丁点儿都没看出来。
她的非但不给我回应，还继续接受着我对她的好不说。
于小鱼竟然！
她竟然早早就有了男朋友，而选择不告诉我。
整整一年啊！”
罗洋越说眉间的折痕，就越发的加深几分，他双眼瞪的溜圆，像是能喷出火来似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桌面上照片都乱成了一片。
“我居然在昨天晚上才知道，自己居然被于小鱼那个臭婊子，给钓了整整一年！
呵，一想到她在电话里，跟我提起杜若那小子时害羞的语气。
我真恨不得！恨不得……恨不得……”
见罗洋说着说着，突然磕绊了起来，季珩紧接着他话道：
“你嘴上说着恨她，实际上心里还是舍不得吧。
不然……为什么受伤的人，最后会变成了杜若呢？！”
“……”
见被揭穿了心思，罗洋忍不住冷冷的哼了一声：“他活该！
要不是时间太短，我真该给那小子，再补上几刀。
不过，现如今那小子的命，应该也早就去了大半了吧！”
音落，罗洋似是十分开心的扯扯嘴角。
对面季珩将他的一举一动瞧在眼里，眉头几不可察的微蹙了下。
一个行事周密，多年来以杀人为乐都未曾被人给怀疑过的连环杀人凶手。
有一天，居然会因为感情的事，而一时冲动暴露自己。
季珩不论怎么想，都只感觉到满满的违和感。
而且，同杨浩所说的一样。
罗洋被逮捕时，应该是连丝毫的反抗都没有过。
他身上所穿着的一整套黑色西装，连个细微的折痕都没有。
罗洋就像是专门呆在那里，等他们上门一样。
再联想到之前的案子，皆都有可能是凶手故意暴露出来给他们看的这件事。
季珩眼睛微微一眯，将外面散落进来的阳光遮挡了大半，一双冰蓝的眼眸更显晦暗莫测。
这时，忽听传来“叮”的一声。
季珩扫过手机上面的信息，抬起头，紧抿成条直线的唇忽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可能要让你感到失望了，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杜若已经脱离了危险，只要好好修养上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至于你嘛……
我想，早已经是无药可救了！”
季珩虽是笑着，说出口的话，却无丝毫的温度。
他将旁边的记录本递到罗洋面前，“既然你已经承认，那些案子全部都是你所犯的，麻烦你将案发经过一五一十的全写下来。”
“这……”
罗洋没有接，而是直接将记录本又重新推了回去。
他扯着嘴角，一脸为难道：“整整十一个呢！
我自己一个人写完，那手都要酸死了。
不如就我口述，而请你们找人来代笔好了，反正你们所需要的，也不过是我最后的签字画押而已。”
“……”
季珩与钟景对视一眼，皆都没说话，最终季珩拿回来本子来，提起笔，开始了记录。
听了两个多小时，罗洋关于他杀人手法的大谈特谈。
季珩手中的笔，忽然停顿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向对面一脸自得的罗洋，“剩下那五位被害者呢？
他们现如今人在哪里？”
“……”
闻言，罗洋脸上的笑容一收，皱眉思索了许久后，摊摊手道：
“谁知道呢！
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每一个都记得那么清楚。
可能在某个林子里，也有可能在某个垃圾场里早就化成了一堆灰尘了吧。”
“哈哈哈……”
季珩还没说些什么，罗洋就见他旁边的钟景眉头微拧起了几分。
放置在桌上的手，紧攥成拳头，上面的青筋一根根爆起。
罗洋敢肯定，钟景现在肯定恨不得直冲过来，狠狠地揍他一顿。
可惜了……他不敢。
怂货！
穿上那身皮儿，伸张着自以为的正义，不仅没有能够帮到困在泥潭里出不来的人，反过来还将他自己给限制住了。
啧啧，多么的得不偿失啊！
一点儿都不像他，拥有着绝对的自由。
罗洋挑衅般，朝钟景勾了勾唇，用着一种像是在可怜他的语气缓缓开口道：
“这样吧，我们再做个交易如何，让我再见那个贱人一面。
说不准，我就想起来了呢！”
“……不……”
钟景一个气音还没发出来，话就被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老钟头儿”，钟景眉头微微一蹙。
见它响了半天，始终都没有挂断的意思。
钟景无奈下，只能选择接起。
他话未出口，就听对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答应他！”
“可是……”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儿，难道你还害怕于小鱼会出事不成！
现如今，早点儿结案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而且那五个被害者的家庭，还等着我们将他们的儿子女儿，送回去呢！”
下一秒，不容拒绝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听筒里只传来“嘟”的一声响。
电话被挂断了。
钟景眉头松开又皱紧，思索了一小会儿，最终点头同意了。
之后不久，就传来一阵很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
“咚，咚咚。”
钟景前去开门，见周舟将于小鱼带了过来，他没让其先进门，而是侧身出去将门给关上了。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选择拒绝。”
“……”
于小鱼摇摇头，坚定的微笑道：“谢谢钟队长，请你不用担心。
不止是他想要见我，我也想要见他一面，好好和他聊聊呢！”
闻言，钟景也不好再阻拦，只好开门，同于小鱼一起走了进去。
……
他们刚踏进房门，就见对面罗洋蹭的一下站起了身来。
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盯向了于小鱼，其中蕴藏的情绪很是复杂，让人一眼看不清。
几秒后，罗洋才回过神来，将注意力短暂的分给季珩与钟景一些。
“你们二位也该出去了吧。
难道还想要留下来，听我们说甜言蜜语不成？！”
“……你胡说什么！
谁要和你说什么甜言蜜语了，真让人觉得恶心！”
音落，于小鱼一脸嫌恶的紧接了一句话。
钟景听着直皱眉，目光落在了身侧娇小消瘦女孩身上：“你真的没问题吗？”
“……”
于小鱼没说话，只是肯定的点点头。
这时，前去给罗洋上手铐的周舟，已经是完成工作返了回来。
看着对面丧失一部分行动能力的罗洋，钟景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又嘱咐了于小鱼一句：“这四周都有监控，我们会一直盯着的，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呼救。
我们会马上进来。”
“好！”
于小鱼目送钟景与季珩离开，回过身，脸上浅淡的笑容，顿时消散一空。
她明亮的双眸，直直瞪向了罗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你真觉我做错了事，你来伤害‘我’就好了，杜若他又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非要承受这种痛苦不可！”
至今，于小鱼都不敢想那血流成河的画面，如果……
如果当时她去的稍微晚一点儿，也许她真的要彻底失去杜若了！
……
于小鱼尖锐刺耳的质问声，传至罗洋的耳边，他通红的眼睛，下意识闪避了那么一瞬。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短暂的让人根本捕捉不到它的尾巴。
罗洋定定看向对面于小鱼，他恶劣的扯扯嘴角，笑出了声：“哈哈哈……你让我怎么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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