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轰隆轰隆——

  响亮的汽笛声之中,运载着满满乘客和货物的绿皮火车,在这漫漫铁道上,又一次到达了一个繁华城市的站点。

  “呦,”方正好奇的看着正在对着镜子仔细整理着装,还特意磨了磨剃须刀,把半张脸那钢针般的络腮胡仔细刮干净的张锟。“你怎么突然这么打扮起来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要见吗。”

  认识这几天以来,一直都活像头直立大狗熊的张锟,在今天早上从火车站点离开后,竟然难得的去买了件人模狗样的黑色风衣,还剪了个头发,甚至大冷天的,还特意把他的熊皮帽子给摘了,给自己从理发店中搞的发型抹了发油。

  仔细打量着镜子中自己的张锟,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挠挠头发,可刚摸到头上的触感,就赶忙放下手来,掏出梳子将被打乱的发型理正。

  一旁的张彪磨搓着自己的络腮胡,一脸见了鬼的模样:“喂,你小子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替换掉了吧?二十几年的功夫,你老子我,就没见过你小子有过这模样。”

  “小时候整天跟个泥狗一样,三天两头的,练完功就带着家里的大黑去山里捕猎,一天天的都快被汗臭浸透了,长大了也邋里邋遢的衣服都不会洗,今天怎么突然转性子了?”

  “难不成……”张彪眼睛瞪得溜圆,一把抓住儿子的肩膀。“你小子该不会背着我们一大家子,偷偷摸摸的在外面找了对象吧?”

  张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这不是还没和人家姑娘确定关系吗。”

  “连男女朋友都还算不上,也没什么脸和家里人说。”

  “你个混小子!”张彪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都开始谈上恋爱了,可得早点让你老子我喝上喜酒。”

  “话说,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和人家姑娘开始认识的?”张彪一脸怪异的打量着他:“你小子从小就藏不住事,什么时候长了心眼,居然连我们都瞒了过来了?”

  “嘿嘿,”张锟笑了笑,有一些不好意思的说道:“10多年前,我们不是被血尸重伤,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两个月吗,我就是那时候和她认识的。”

  “她当时也和父母坐在那辆火车上,因为血尸造成的骚乱,被踩断了腿,就住在我们隔壁。”

  “哦!”张彪一拍脑门,回忆起来。“原来是那个小姑娘啊,我说那时候你这小子怎么总是溜出去。”

  “不过这不是都10多年了吗,既然那时候就认识了,怎么到现在还没确认关系?”

  张锟回答道:“十几年前病好了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直到去年,我处理一只邪祟,到城里找749局查询情报的时候,才重新遇到她……”

  一边随意交谈着自己的恋爱经历,再次整理了一番着装后,几人一同前往了这座城市里749局分站点。

  749局位于这个城市的站点,是位于**大楼中,一处不起眼的小办公室,里面的值守人员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大概20岁左右,脸很秀气,身材也很不错。

  “这不是锟子吗?怎么有……嗯咳咳……你们好,我是联络员曹春兰,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值班员曹春兰刚刚热情的起身欢迎过张锟,可眼神看到紧随其后的张彪和方正后,脸色一下子僵了起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我去上个厕所……”

  她急匆匆的走出办公室的门,张锟也紧随其后,她将其拉到一边角落里,戳了戳他的腰,小声问道:“这是你爹和亲戚?”

  她看着张锟穿着黑风衣,一脸正气帅气威武的模样,有些扭捏的说道:“咱们不是还没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吗,还没去见家长,你怎么就把家长带过来见我了,真是羞死个人了!”

  “嘿嘿,”张锟一把抓过的曹春兰的小手,将其整个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之中,小声的说道:“春兰,不是约定好看你的时间快到了吗,正好遇到处理邪祟的活,还正好顺路,我就提前了些天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感到惊喜啊!”

  曹春兰先翻了个白眼,又有些担忧的伸手抚平张锟的衣领,顺便仔细看着他的脸,看看有没有伤口。“屁的惊喜,我只感到惊吓,你不是一直说自己很厉害的吗,这次难道遇到了什么厉害的大邪祟,还必须要把伯父也给带上?”

  “可也不对啊,就算真是什么需要你们父子俩联手的大邪祟,怎么还要带个小孩子?”

  张锟小声嘀咕着:“事情是这样的……”

  两人小声交谈了几句家常后,重新回到办公室,张锟开始进行叙述,讲述他所知晓的有关火车怪影的相关事件信息,还有他进行解决的相关过程,而曹春兰则在一旁进行记录,并将其信息用加密电报发送给总局。

  十几分钟过后,随着滴滴嗒嗒的声音响起,曹春兰将加密电报的信息对照着密码本重新写了出来——(情报已收到,后续将联系铁道部门,查询过往乘客名单,成立调查小组负责调查相关事件情报)

  ……

  “啧,又是已收到……”回去的路上,张彪不满的砸了砸嘴,不爽的说道:“这群混蛋,遇到什么事都是已收到,会跟进相关事件,结果每次都搞成半吊子,要找我们去收拾烂摊子。”

  “锟子,你小子可给我记住了,”张彪一巴掌拍在儿子肩头:“这件事报上去就完了,之后他们通知你要帮忙处理什么东西,给不出详细的情报,还有后勤没搞好,都不准去!”

  “爹,这我当然明白,他们是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吗”张锟指了指自己父亲和自己的胸口。“咱爷俩十几年前差点被血尸弄死的疤都还在呢,我可忘不了。”

  回去旅馆的路上,张锟脸色却有些发愁。

  火车窗外黑影的事件,往大了说,算得上事态紧急,可往小了说,却也无关紧要。

  如果只是按照历史相关记录的话,火车窗外的奇怪黑影,早在近百年前,那条铁道线路刚刚搭建而成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

  而直到最近几个月,才出现了几次疑似出现命案,可仅仅发现了血迹,连尸体和受害者都没找到的事件。

  可是,按照张锟这几天持续进行驱邪的经历来看,这些黑影并不像他一开始预想的那样,是铁路轨道工人的冤魂,而是另一种邪祟,一种他从没见到过的其他种类。

  虽然对他来说,这玩意儿到底认不认识没啥区别,反正唤来犬仙附体后,说难听点,用劲撒泡尿都能勉强解决一只。

  可窗外黑影尽管看着弱,却只是在在他手底下弱,绝对不是那些普通人壮着胆气就能够对付的鬼打墙之类的邪祟。

  虽说,在最近几个月才出现一些疑似命案,却连受害者都没出现的消息,可如果按照张锟驱邪的体验来看,往年的乘客受害者恐怕也绝对不少,只不过根本没人知道,没有被发现而已。

  那些在看到黑影之后,第2天就莫名失踪不见,在乘客名单中根本找不到相关存在迹象的人们。

  很难说,到底他们本身就是一种窗外黑影邪祟用来迷惑人的现象,还是他们的确就是乘客,只是在不知不觉中,被那窗外黑影给替换了身份,从而在这世上莫名失踪,连别人对他们的记忆都消失殆尽。

  在那漆黑的深夜中,在绿皮火车那昏暗混杂的车厢里,到底有多少人,有多少乘客,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不见,不知不觉中被另一个“人”替换了身份?

  很多时候,一些邪祟并不强大,可千奇百怪的诡异能力,却会让很多人留下一生,甚至是向下继续蔓延多代的阴影。

  从100多年前火车开始行驶在这片大地上之后,铁道路线四通八达,乘客更是鱼龙混杂。

  一代代乘客们混迹在大江南北,那些窗外黑影,到底在不知不觉中替换了多少人?到底蔓延到了多么广大的区域?

  它们是否有做下什么危害于他人的事情,是否有生育后代,一切都是未知数。

  这些不知数量的存在,就这么默默的隐藏在人群之中,或许乍一看上去,他们和常人没什么区别,一样会欢笑,一样会哭泣,一样会愤怒……

  可张锟从幼年至今,将近20年的驱邪生涯,并非没有见过类似的玩意儿。

  那些能够变换形貌替换他人身份的邪祟,不管看上去和普通人有多么相似,可他们的精神内核,绝对和普通人完全不同。

  是一种似人非人,难以名状的形态。

  不管是狐仙、画皮,又或是更多连名字都不确定的东西。

  他们在扮演人的时候,可以表现的栩栩如生,表现的好像就是一个真正的人,欢笑喜悦悲伤愤怒,可以像原本的那个人一样生活,直到死亡都不一定能露出真面目。

  可一旦被人揭穿,或是在暗中无需伪装的时候,这些玩意,能够毫不犹豫的将那些上一刻还欢声笑语的“亲朋好友”挖心掏肺。

  甚至于,在自己亲自生出并养育长大的“孩子”一声声爹娘的甜甜叫声中,微笑着回应,然后将其一口一口活活啃食致死。

  仅仅一个火车怪影事件,与此相关的调查工作可太多了,并且涉及这种邪祟事件,只有极少部分人能够进行处理,处理这种事件的人手,往往都是僧多粥少。

  就像血太岁事件一样,从几十年前到现在,依旧无法结束,依旧需要许多人手随时进行关注和镇压,预防出现什么意外。

  在这片辽阔的大地上,不知道有多少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正在发生或是已经结束。

  火车窗外黑影事件的优先级,不知道得排到什么时候,恐怕接下来几年甚至几十年里,都不会有结果。

  只是……

  当张锟等人离开后,曹春兰有些失落的将茶杯收好,整个人趴在办公桌上,喃喃着:“锟子真是个蠢蛋,都暗示你这么多次了,你都不知道主动开口要确认关系吗……”

  她小声嘟囔着:“谈对象自古以来都是要男方主动的啊,你难不成还想让我主动吗,真是的……”

  她杵着下巴,无所事事的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下班时刻到来。“还有多久下班啊……早点下班,我去找锟子啊……”

  她闲来无事的打开刚才张锟说,她来写的记录,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错别字需不需要改一下。

  “咦?这条线路……”曹春兰皱起了眉头,脑中浮现出一些曾经的回忆。“小时候我家要搬去外地,不就是坐的这辆火车吗?”

  她突然笑了起来。“那时候还真够倒霉的,火车突然发生爆炸,一大堆人混乱起来,我的腿都被不知道哪个混蛋踩断了。”

  她的眼中浮现出一道光景,那是昏暗的月光,一大一小的两个高大人影拼命的与一个血色怪物战斗的场面。“不过现在想起来的话,这也是我和锟子的恋爱之初吧。”

  “嘿嘿嘿……”

  “对了,还有窗户外的黑影?”曹春兰有些庆幸的想到:“幸好当初我们没遇到这东西。”

  “不然的话,想想还有些吓人。”

  一翻摸鱼之后,她从抽屉中掏出了一个相框,看着相片中的一家三口小声的嘟囔着:“爸妈,张锟这个笨蛋一直不肯主动,我可等不下去了,等一会儿我下班了就去把他约出来,也早点让你们抱外孙。”

  咔的一声,相框被重新放回抽屉,只是,那相片之上,分明是三道模糊不清的黑影。

  ……

  刚来到旅馆门前,方正回望一眼,将自己的视线从那办公室中,那道影影绰绰,不断扭曲变动,并死死盯着自己的黑影身上收回。

  “啊!方正,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了吗?”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要跟着我多见识一下各种邪祟吗……不过,你的能力倒也不至于阴沟里翻船就是了。”张锟稍微有些遗憾的说道。

  “不了,我还有自己的事,之后的话,我就要重新步入旅行了。”方正看着眼前如同被剥下皮的无数狗脸互相胡乱拼凑,互相啃咬捕食的扭曲姿态。

  看着近在咫尺的繁华街道上,一个个扭曲莫名的人形,一双又一双死死盯着自己的目光,笑着摆手拒绝。

  方正眨了眨眼睛、方正眨了眨眼睛、方正眨了眨眼睛……

  他无止境的切换着视角,以无限种看待事物的不同模型,并将这全部的模型迭加、剥离细节、求公约数、提取基础的共性。

  接着,逆向以这个扭曲的诡异狗脸,还有周围那些扭曲的姿态为最简化认知模型的参考,从自己穷举的全部集合中,筛选出其中的一部分。

  歪着头思考一下,方正伸出手,无数种扭曲怪异的阴影在手心凝聚,最终共同迭加为了一袋糖果。

  他将这袋糖果递给了面前那不断撕咬着自己的血色狗脸,微笑着说道:“作为离别赠礼,这包糖果你就带回去,给你小侄女吃吧。”

  “等等?”张锟有些绷不住了,他肩膀一沉,脸色发红的将面前这巨大到将他整个人都遮掩住的袋子抱住。“这起码500公斤的糖果,你从哪掏出来的?”

  “拜拜了……”

  说罢,方正转身向外走去。

  只是,这一次方正周围,不再像之前那样,缺少了张锟那样的观察者之后,逐渐封闭化,逐渐陷入混沌,逐渐跌出这个层次的模样。

  而是伴随着方正一步步向外走出,原本看似平和的繁华城市,正在逐渐的被通过以其为最简化模型进行逆向求取,对其进行穷举,浮现出无限个不同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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