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功和刘彬问询完万熊,就去西餐厅的前台,调取了监控录像。

  按照万熊给的时间,小茉莉娄萱,最后一次宰“肥羊”,是在半个月前。

  “酒托女做得好好的,为什么娄萱忽然就不做了?”

  “是真的傍上了大款,还是说,另有原因?”陈功心里疑惑。

  尽管当酒托女违法,但是,是真的赚钱。听万熊讲,有的酒托女很善于聊天,什么清纯玉女、黑丝御姐、大眼萝莉,都能扮演,能够抓住男人的欲望,很容易就能把人给钓出来。

  他们西餐厅有个叫朵儿的姑娘,一天宰了好几只“肥羊”,收入几万块钱,这样的收入就算是那些外围或是洗浴中心的按摩女,都望尘莫及。

  陈功在调取监控,刘彬和旁边的女前台,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聊天。

  前台叫小芸,据她讲,那个为娄萱花了几万块钱的男人,穿着很土气,说话还很拗口,听声音就不是京省的人,感觉像是南方的。

  “那你还记得,那个土豪长成什么样子?”刘彬问。

  小芸想了想,描述道:“那人年纪不大,头发很短,穿着黑色骷髅短袖,手臂上还纹了一条蛇,蛇是青色的。”

  听到这话,刘彬下意识的看向陈功,二人对视,虽然没说什么。

  却想到了一个人——剁手吊尸案的犯罪嫌疑人之一,魏龙!!

  果不其然。

  在调取半个月前,娄萱最后一次出现在西餐厅的画面时,陈功和刘彬见到了魏龙。

  魏龙一副痞子打扮,吊儿郎当的坐在娄萱对面,在红酒端上来时,他尝了一口,还很大声的说:“好喝!”

  然后,就着红酒,用筷子吃着大块的牛排,和娄萱低声聊着什么,二人时不时发出笑声。

  离开时,魏龙搂着娄萱纤细的腰肢,一起出了西餐厅。

  二人去了哪,没人知道。

  但是喝了假酒的魏龙,故意在那个娄萱身上卡油,娄萱却没反应,这一幕,不少服务生都看到了。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娄萱真的看上了那个土豪。”前台妹小芸这样说道。

  “可是,我听那个万熊讲,酒托女是不能爱上肥羊的,这是这行的规矩,难道娄萱不干了,和这个有关?”刘彬疑惑。

  小芸和刘彬聊了几句,明显没之前紧张了,尽管知道刘彬的身份,却也没那么胆怯了。

  掩着嘴,笑道:“警察同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规矩是万主管定的,可万熊限制不了大家的人身自由,他又不是警察。”

  “就算是酒托女,真的和肥羊去开房,他也没办法。”

  “有的肥羊不差钱,看上了酒托女,拿钱砸,砸回家,当做老婆,也很正常。说不定,那些土豪,真以为自己喝的是,正宗的8888一瓶的西班牙葡萄酒呢!”

  “这个谁又知道呢?!”

  小芸的话,听进陈功耳中,让陈功不禁推断起来。

  “既然魏龙舍得给娄萱花钱,离开时举止还很亲密,说明二人还有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

  “甚至像这个前台说的,没准娄萱真的想给魏龙当女朋友。”

  “可是,为什么魏龙又要杀了娄萱呢?”

  是因为娄萱发现了他歹徒的身份,还是说,他发现娄萱酒托女的身份,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这才残忍将对方杀害?

  不管怎么说,魏龙和娄萱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这才导致魏龙对娄萱痛下杀手,还砍掉了对方的一双手掌。

  这时,刘彬碰了碰陈功的胳膊,提醒道:“陈哥,那个冰冰来了!和万熊手机照片上的一样,就是那个娄萱的好姐妹,冰冰!”

  陈功侧目,朝西餐厅门口看去,就见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朴素裙子,头上戴着发带的姑娘,踩着板鞋,走进了西餐厅,她的皮肤很是白皙,画了淡妆,有种吹弹可破的质感。

  光看样子,犹如一朵出水的芙蓉花,清新而美好。

  任谁也想不到,她竟然是一个....酒托!!

  冰冰,原名梁雪芹,是娄萱在马黛尔西餐厅认识的好姐妹。

  先前从万熊那得知,“冰冰”是娄萱的好姐妹后,陈功就让万熊以发奖金的名义,将梁雪芹叫来了西餐厅,果然对方上当了。

  此时,推开111包厢的冰冰,走了进去。

  还向坐在那的万熊,打招呼:“熊哥,我在你这都干两年了,头一次听说,还有奖金能拿,你对我们也太好了吧,小妹我.....”

  忽然,梁雪芹的嘴巴紧紧的闭上,额头沁出了冷汗,因为幽暗的包厢中,亮起了灯。

  灯光下,一群派出所的民警,正站在那,请她入瓮!!

  万熊苦涩的一笑,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退一步的梁雪芹,撞在了刘彬的身上。

  刘彬拿出证件,肃声道:“梁雪芹,有事问你,你跟我们来。”

  陈功和刘彬把梁雪芹,带往了休息室。

  和平路派出所的廉所长笑了笑,感慨道:“陈警官的这个法子很好,倒是不用咱们费力去找那些酒托女了。”

  “不愧是能破获‘雨夜凶魔案’获得一等功的人,思路清晰,脑子灵活。”

  说完,廉立勇冷眼看向万熊,沉声道:“万熊,还愣着做什么,继续打电话,把在你这干过酒托女的,都给我叫来,也说发奖金,我们也来个瓮中捉鳖!!”

  成了工具人的万熊,心里火撩撩的,看这阵势,自己不光要失业,还要进看守所或是监狱。

  西餐厅,休息室中。

  梁雪芹在知道陈功和刘彬的身份后,就胆怯得不行,毕竟酒托这个行当,是违法的。

  所以,陈功问什么,她就答什么,老实得像是一只鹌鹑。

  当梁雪芹,得知娄萱已经死了的事,眼神之中满是惊诧,那些天,娄萱还打电话说,以后当了阔太太,会照顾她呢,没想到,这才不久就天人永隔了。

  梁雪芹和娄萱的关系很好,甚至娄萱的一些事,也都会跟梁雪芹说。

  “关于那个土豪魏龙的事,你知道多少?”陈功问。

  “魏龙?”

  梁雪芹摇头:“我不认识什么魏龙,我只知道一个叫魏关公的,她是娄萱新交往的男朋友,是个很凶的....土豪!”

  很凶的土豪?

  这描述有点意思。

  陈功注意到....提到“魏关公”的时候,梁雪芹神色极为不安,握在一起的双手,都有点颤抖,鼻尖都在冒汗。

  不过,她口中的魏关公,应该就是那个魏龙。

  可假名字里带关公,这会不会太不礼貌了?!

  “你为什么紧张?”

  “是那个魏关公对你做了什么?”陈功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和缓一些。

  梁雪芹抬头,看向陈功,咬了咬嘴唇,这才点头承认。

  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下。

  梁雪芹说,她和娄萱是半年前,认识的,那天两人都宰到了“肥羊”,知道对方都是酒托后,就约了一起去k歌,后来一点点就熟悉了,时常一起吃饭,成了要好的朋友。

  大约十多天前,娄萱跟她说交了男朋友的事,梁雪芹听说对方是个土豪,还挺羡慕的,就说要见见,三人在烧烤店,吃了一顿烧烤。

  其间,那个魏关公,趁着娄萱上厕所的功夫,对梁雪芹动手动脚,还在梁雪芹主动的情况下,加了她的微信。

  可谁知道,就在前天晚上,魏关公把她约出来后,就一脸恶狠狠的,拿刀威胁她,让她说出,娄萱的住处。

  梁雪芹太害怕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如实告诉了魏关公。

  “离开的时候,他还把我给....那个了!”梁雪芹红着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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