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村落东临近额木尔河边,一个矮小木屋残破透风,屋内石头成堆,石头堆上又平铺的木板,在铺一些杂草与皮毛,那便是床了。
床上躺卧一清秀少女,面色病态潮红,眼皮忽闭忽睁,手臂下垂抖动不止,床头还放有半块兽皮包裹的熏烤肉。
床脚处两块石头搭一木板,上摆杂物有碗无筷,墙壁木板缝隙巨大,四处进风。
门口处石头搭建的灶台上,悬挂一口铁锅,再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这哪里是家啊。
木屋西侧有一柴火垛,稀稀落落放了一些木柴,小屋前三丈见方空地,树立木桩八根,由麻绳连接,挂满鱼虾正在风干。
在这破旧木屋外,一孩童约六七岁,衣不裹身草鞋漏着脚指头,小脸冻得通红,头发都擀了毡。
孩童持扫把清理院路,本就人小力单,无奈扫把都可比肩孩童身高了,可是活计还要做下去。
眼见日头东升,残破木屋内阵阵咳嗽,之后便是大口喘息,孩童听闻速跑屋中。
拿起桌上的破碗,于铁锅中取了一些汤水坐于床头,伸手将少女头部抬起轻放腿上,用手缕开挡脸发髻,缓缓喂了一些汤水。
孩童道:“姐,你感觉怎样?”
清秀少女并未答话,紧闭双目不在动弹,也不知是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
孩童眼圈红润,只是说完后静静地看着面前少女,一时间神情恍惚不语。
…
这是白家姐弟,姐姐白雨,弟弟白墨。
由族长代起名号,许是因为这额木尔河山脉中,半年银装素裹,半年黑土墨绿,黑白世界,故名“白墨宇”。
赐予丫头谐音“白雨”,赐予小子“白墨”为名。
其父白海福乃是外迁,独身一个人入村落,膝下一儿一女,妻子村落原著居民,生完小儿子后便落下肚子疼的病。
寻得祭祀施法也不见好转,反而随着日子加重。好端端的女人遭了罪了,一年不到一命呜呼。
白家姐弟虽年幼丧母,可也是有父照料,姐弟二人晓事的早,并无贪恋玩乐,尽其所能扫院落烹肉食,每日父亲狩猎姐弟二人打捞鱼虾。
怎奈去年初冬也是此时,那寒冬最后一次狩猎之行再也未归。
那日家里人头涌动,捎回父亲使用长矛,尸首无踪别无他物。
由着族长置办后事,族人搭手,这姐弟相依为命,苦难日子才刚刚开始。
去年一场大风雪,也不知是大风吹坏了木屋,还是大雪压坏了屋顶,小屋坍塌损坏,只吓得魂飞魄散。
白墨弟弟年少身体轻盈,逃出木屋寻求帮助。
可姐姐白雨,少女不便被压在木屋中。
此后便落下的咳嗽的病,也是难以呼吸不见好转,当真是祸不单行。
众人齐心,将木屋修缮,数九寒冬材料紧缺,也是勉强修上大不如以前。姐弟二人食用肉干,也是家里存的。
日复一日,寒冬已过初春冰融,盛夏来临,姐弟二人日子似是好了些,白墨河中可捕鱼虾,白雨进山摘取野果,天气转暖,姐姐的咳嗽病也是有所好转。
孩童就是孩童,只见眼下不见未来。
转眼又到寒冬季气温骤降,转瞬间大雪铺满大地,野果不在,鱼虾量少。
只是今年冬天不同去年,家中并没有存食肉干,只有院中些许风干鱼虾。
天气寒冷之时,白雨咳嗽病又犯,人病如山倒,只剩下白墨七岁孩童身挑重担,白雨一病不起危在旦夕之间。
过往种种都是事赶着事,让人心生感叹,这是逼着姐弟二人踏上绝路。
……
河边有一吊网,那吊网形似跷板,岸上一侧绑着石头负重,另外一侧吊着渔网沉入水中,时机成熟时增加石头,便可将渔网吊上,若是运气好网中兴许有路过的鱼。
只是这网全凭运气,十之八九是空的。
白墨穿着漏指之鞋,一步一个脚印,走向河边那高高吊网,费劲力气将渔网吊起。
“呀!”白墨惊呼道
这一网上来,居然足足三条大鱼,白墨高兴大叫,赶紧走在渔网边缘,伸手翘脚够不到,拿不着。
那鱼儿活蹦乱跳,渔网甚小若不快点取出鱼儿,莫不是要蹦回水中不成。
越是心急越是滑手抓不到鱼,小白墨不由身体前倾。
或是岸边积雪滑脚,也或是命该如此吧。
孩童脚下一滑失去平衡,身体向那河中倒去,孩童下意识回手一抓,抓住渔网。
…
吊网本身只比石块略轻,平衡打破怎能经受如此重量。
闪电之间,那吊网、孩童、连同三条鱼儿沉入水中,只见孩童死死抓住渔网,被水流冲的身体摆动,瞬间将渔网拽的笔直。
此时白墨全身于水中顺流飘荡,只因双手抓住渔网,并未随河水冲走,也因抓着渔网,巨大的流速让白墨整个人浸入水中转瞬之间的冰冷,孩童失去意识松开双手顺流而下,不见了踪迹。
这一幕转瞬便已结束,吊网缓缓出水,不见了孩童也不见了三条鱼儿。
河水湍急冰凉刺骨,七岁孩童落入其中,不出片刻便会冻若冰雕,便会淹呛而死。
而小木屋内,白雨病卧在床,对此间事情全然不知,昏昏沉沉陷入睡梦之中。
好好的一家人怎的如此脆弱,去的去散的散。
……
村落中心区域,只见人头密集,男女老少约有二三百人,从头到脚皮毛包裹,密不透风。
人群中依稀可见狩猎勇士头目哈达、祭祀呼和、乌根、乌达兄弟等人。
众人背背弓箭与投掷标枪,手持长矛与盾牌,二十匹高头大马拖拽大型雪地爬犁,爬犁上有出行刚需物资,有的与家人告别,有的激情相拥,有人戏耍孩童,嘈杂之声不绝。
忽听远处传来低沉牛角号声,号声持久不停,低沉压人心魄,与此同时众人纷纷退出圈内,广场中心只留下出行狩猎勇士。
狩猎勇士头目哈达身穿皮夹,背披狼皮,狼头处藤条加固恰似保暖皮帽。远处观望英勇风范尽显,身材矮小精壮,仿佛隔着皮毛也可见满身的腱子肉。
狩猎勇士头目哈达听着牛角号声,缓步走出人群,举起右手长矛,遥指天空,大吼一声:“吼。”
瞬间众人齐声附和道:“吼!”
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哈达引领狩猎勇士们踏上狩猎北上之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那极北深山踏入,希望猎到诸多猛兽,豺狼虎豹、猛犸巨象、山野麋鹿、千斤雪猪,此行吉凶祸福难测,众人多少也是有些忐忑。
…
北岭极寒连绵山脉,一座挨着一座,一条大河犹如长蛇切断两岸,仿如两界。
额木尔河东岸便是另一番风景,林中松树高耸入云,寻常便有双人合抱粗细。
野兽众多危机四伏,湍急的河水便是分界岭,无论人兽难以逾越的天险。
林中树下,小在前大在后,两道残影如飞,不见四肢落地身影穿梭丛中,犹如风卷狂沙,只见黄沙不见风。
那是一只白虎追逐雪兔,白虎体型巨大,万斤重也不为过,一身白色皮毛略带灰色条纹身形矫健,后腿发力一跃可达十数米之远。
那雪兔也是拼了命,生死攸关用尽十二分气力,竟看不见四肢奔跑,仿佛滑行向前飞速逃窜,慌不择路不辨方向。
也不知是那雪兔有意选择还是极度幸运,如此速度在树林中穿梭,前方居然有一地洞,这是哪家同族的地洞,急忙钻了进去。
那白虎凝视地洞,在四周转了几圈,仿佛心不甘情不愿。
片刻后转头向那水声走了去,也许是跑的渴了。
当这只巨大白虎走到河边,一眼望见碎石滩处的异样。
那是一个孩童,正是失足落水的白墨,白虎绕走几圈,张嘴叼住了孩童后背衣物,如猫叼幼崽,仅叼后颈皮毛,调头狂奔回归洞穴。
似巧合似天意,七岁孩童落入大江之中,满嘴满腹都江水也已气绝。
可巧白虎这一番颠簸正中下怀,无意间孩童腹中河水倒灌,顺着口鼻滴滴答答。下坠的力道猛烈,拉扯着孩童胸膛肋间,归巢途中孩童奇迹般活了过来。
…
额木尔河东岸,无尽树林中某处,一山洞幽深不见底。
巨大白虎口叼猎物归巢,扔在两只幼年白虎面前,转身依偎在对面巨石之上合眼假寐。
两只幼年白虎见状好奇心起,围拢孩童转了几圈,并没有张嘴食肉,而是拖拽孩童,与另外一只相互撕咬打闹,戏耍在一起,时而跑向巨大白虎时而围着孩童打转,甚至满地打滚,从那孩童身上压了过去。
许久之后也许是累了,两只幼年白虎不知何时已将孩童拉扯到白虎妈妈身侧,沉沉睡去。
…
洞中无日月,白墨脑中一片空白,巨大寒意袭来,下意识的钻进身边那暖团,手脚麻木,胸腔剧烈疼痛。
不知道几醒几入睡,极度混沌中白墨感受着身上衣物的潮湿,也感受着身侧那极度的温暖融化了衣物,让衣物保持了恒定的温暖。
便又向着那混沌中的温暖挤了挤。
…
白墨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姐姐白雨,梦见了香喷喷的熏肉,梦见了下雨…
嗯哼不对,这脸上是什么感觉,慢慢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张血盆大口,一头如家猪大小的老虎咬向自己的脸,还不及有所闪避,那血盆大口中,伸出巨大舌头,向白墨整张脸添了下来,黏糊腥臭,火辣生疼。
白墨吓了一跳,本能向后躲去,谁知发力过度撞在一团柔软处。
回头看去更是吓得魂飞天外,只见一张巨大虎头正看着自己,这虎也是太大了,比家牛还大的多,仿佛一张开嘴自己就会被活吞下肚,嚼都不用嚼。
孩童惊声尖叫,这一声尖叫也将一大两小兽吓得不轻,三只白虎瞬间跃起,举尾佝背呲牙低吼。
那虎牙,我的天啊!太大了。
白墨瞪着巨大白虎,许是吓得傻了,就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许久之后一只幼年白虎试探走进,咬住皮毛袖口。
孩童瞬间扯回去,一来二去两只年幼白虎竟放下戒备,与白墨打闹起来。
只是那孩童行如提线木偶,并不知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床上躺卧一清秀少女,面色病态潮红,眼皮忽闭忽睁,手臂下垂抖动不止,床头还放有半块兽皮包裹的熏烤肉。
床脚处两块石头搭一木板,上摆杂物有碗无筷,墙壁木板缝隙巨大,四处进风。
门口处石头搭建的灶台上,悬挂一口铁锅,再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这哪里是家啊。
木屋西侧有一柴火垛,稀稀落落放了一些木柴,小屋前三丈见方空地,树立木桩八根,由麻绳连接,挂满鱼虾正在风干。
在这破旧木屋外,一孩童约六七岁,衣不裹身草鞋漏着脚指头,小脸冻得通红,头发都擀了毡。
孩童持扫把清理院路,本就人小力单,无奈扫把都可比肩孩童身高了,可是活计还要做下去。
眼见日头东升,残破木屋内阵阵咳嗽,之后便是大口喘息,孩童听闻速跑屋中。
拿起桌上的破碗,于铁锅中取了一些汤水坐于床头,伸手将少女头部抬起轻放腿上,用手缕开挡脸发髻,缓缓喂了一些汤水。
孩童道:“姐,你感觉怎样?”
清秀少女并未答话,紧闭双目不在动弹,也不知是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
孩童眼圈红润,只是说完后静静地看着面前少女,一时间神情恍惚不语。
…
这是白家姐弟,姐姐白雨,弟弟白墨。
由族长代起名号,许是因为这额木尔河山脉中,半年银装素裹,半年黑土墨绿,黑白世界,故名“白墨宇”。
赐予丫头谐音“白雨”,赐予小子“白墨”为名。
其父白海福乃是外迁,独身一个人入村落,膝下一儿一女,妻子村落原著居民,生完小儿子后便落下肚子疼的病。
寻得祭祀施法也不见好转,反而随着日子加重。好端端的女人遭了罪了,一年不到一命呜呼。
白家姐弟虽年幼丧母,可也是有父照料,姐弟二人晓事的早,并无贪恋玩乐,尽其所能扫院落烹肉食,每日父亲狩猎姐弟二人打捞鱼虾。
怎奈去年初冬也是此时,那寒冬最后一次狩猎之行再也未归。
那日家里人头涌动,捎回父亲使用长矛,尸首无踪别无他物。
由着族长置办后事,族人搭手,这姐弟相依为命,苦难日子才刚刚开始。
去年一场大风雪,也不知是大风吹坏了木屋,还是大雪压坏了屋顶,小屋坍塌损坏,只吓得魂飞魄散。
白墨弟弟年少身体轻盈,逃出木屋寻求帮助。
可姐姐白雨,少女不便被压在木屋中。
此后便落下的咳嗽的病,也是难以呼吸不见好转,当真是祸不单行。
众人齐心,将木屋修缮,数九寒冬材料紧缺,也是勉强修上大不如以前。姐弟二人食用肉干,也是家里存的。
日复一日,寒冬已过初春冰融,盛夏来临,姐弟二人日子似是好了些,白墨河中可捕鱼虾,白雨进山摘取野果,天气转暖,姐姐的咳嗽病也是有所好转。
孩童就是孩童,只见眼下不见未来。
转眼又到寒冬季气温骤降,转瞬间大雪铺满大地,野果不在,鱼虾量少。
只是今年冬天不同去年,家中并没有存食肉干,只有院中些许风干鱼虾。
天气寒冷之时,白雨咳嗽病又犯,人病如山倒,只剩下白墨七岁孩童身挑重担,白雨一病不起危在旦夕之间。
过往种种都是事赶着事,让人心生感叹,这是逼着姐弟二人踏上绝路。
……
河边有一吊网,那吊网形似跷板,岸上一侧绑着石头负重,另外一侧吊着渔网沉入水中,时机成熟时增加石头,便可将渔网吊上,若是运气好网中兴许有路过的鱼。
只是这网全凭运气,十之八九是空的。
白墨穿着漏指之鞋,一步一个脚印,走向河边那高高吊网,费劲力气将渔网吊起。
“呀!”白墨惊呼道
这一网上来,居然足足三条大鱼,白墨高兴大叫,赶紧走在渔网边缘,伸手翘脚够不到,拿不着。
那鱼儿活蹦乱跳,渔网甚小若不快点取出鱼儿,莫不是要蹦回水中不成。
越是心急越是滑手抓不到鱼,小白墨不由身体前倾。
或是岸边积雪滑脚,也或是命该如此吧。
孩童脚下一滑失去平衡,身体向那河中倒去,孩童下意识回手一抓,抓住渔网。
…
吊网本身只比石块略轻,平衡打破怎能经受如此重量。
闪电之间,那吊网、孩童、连同三条鱼儿沉入水中,只见孩童死死抓住渔网,被水流冲的身体摆动,瞬间将渔网拽的笔直。
此时白墨全身于水中顺流飘荡,只因双手抓住渔网,并未随河水冲走,也因抓着渔网,巨大的流速让白墨整个人浸入水中转瞬之间的冰冷,孩童失去意识松开双手顺流而下,不见了踪迹。
这一幕转瞬便已结束,吊网缓缓出水,不见了孩童也不见了三条鱼儿。
河水湍急冰凉刺骨,七岁孩童落入其中,不出片刻便会冻若冰雕,便会淹呛而死。
而小木屋内,白雨病卧在床,对此间事情全然不知,昏昏沉沉陷入睡梦之中。
好好的一家人怎的如此脆弱,去的去散的散。
……
村落中心区域,只见人头密集,男女老少约有二三百人,从头到脚皮毛包裹,密不透风。
人群中依稀可见狩猎勇士头目哈达、祭祀呼和、乌根、乌达兄弟等人。
众人背背弓箭与投掷标枪,手持长矛与盾牌,二十匹高头大马拖拽大型雪地爬犁,爬犁上有出行刚需物资,有的与家人告别,有的激情相拥,有人戏耍孩童,嘈杂之声不绝。
忽听远处传来低沉牛角号声,号声持久不停,低沉压人心魄,与此同时众人纷纷退出圈内,广场中心只留下出行狩猎勇士。
狩猎勇士头目哈达身穿皮夹,背披狼皮,狼头处藤条加固恰似保暖皮帽。远处观望英勇风范尽显,身材矮小精壮,仿佛隔着皮毛也可见满身的腱子肉。
狩猎勇士头目哈达听着牛角号声,缓步走出人群,举起右手长矛,遥指天空,大吼一声:“吼。”
瞬间众人齐声附和道:“吼!”
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哈达引领狩猎勇士们踏上狩猎北上之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那极北深山踏入,希望猎到诸多猛兽,豺狼虎豹、猛犸巨象、山野麋鹿、千斤雪猪,此行吉凶祸福难测,众人多少也是有些忐忑。
…
北岭极寒连绵山脉,一座挨着一座,一条大河犹如长蛇切断两岸,仿如两界。
额木尔河东岸便是另一番风景,林中松树高耸入云,寻常便有双人合抱粗细。
野兽众多危机四伏,湍急的河水便是分界岭,无论人兽难以逾越的天险。
林中树下,小在前大在后,两道残影如飞,不见四肢落地身影穿梭丛中,犹如风卷狂沙,只见黄沙不见风。
那是一只白虎追逐雪兔,白虎体型巨大,万斤重也不为过,一身白色皮毛略带灰色条纹身形矫健,后腿发力一跃可达十数米之远。
那雪兔也是拼了命,生死攸关用尽十二分气力,竟看不见四肢奔跑,仿佛滑行向前飞速逃窜,慌不择路不辨方向。
也不知是那雪兔有意选择还是极度幸运,如此速度在树林中穿梭,前方居然有一地洞,这是哪家同族的地洞,急忙钻了进去。
那白虎凝视地洞,在四周转了几圈,仿佛心不甘情不愿。
片刻后转头向那水声走了去,也许是跑的渴了。
当这只巨大白虎走到河边,一眼望见碎石滩处的异样。
那是一个孩童,正是失足落水的白墨,白虎绕走几圈,张嘴叼住了孩童后背衣物,如猫叼幼崽,仅叼后颈皮毛,调头狂奔回归洞穴。
似巧合似天意,七岁孩童落入大江之中,满嘴满腹都江水也已气绝。
可巧白虎这一番颠簸正中下怀,无意间孩童腹中河水倒灌,顺着口鼻滴滴答答。下坠的力道猛烈,拉扯着孩童胸膛肋间,归巢途中孩童奇迹般活了过来。
…
额木尔河东岸,无尽树林中某处,一山洞幽深不见底。
巨大白虎口叼猎物归巢,扔在两只幼年白虎面前,转身依偎在对面巨石之上合眼假寐。
两只幼年白虎见状好奇心起,围拢孩童转了几圈,并没有张嘴食肉,而是拖拽孩童,与另外一只相互撕咬打闹,戏耍在一起,时而跑向巨大白虎时而围着孩童打转,甚至满地打滚,从那孩童身上压了过去。
许久之后也许是累了,两只幼年白虎不知何时已将孩童拉扯到白虎妈妈身侧,沉沉睡去。
…
洞中无日月,白墨脑中一片空白,巨大寒意袭来,下意识的钻进身边那暖团,手脚麻木,胸腔剧烈疼痛。
不知道几醒几入睡,极度混沌中白墨感受着身上衣物的潮湿,也感受着身侧那极度的温暖融化了衣物,让衣物保持了恒定的温暖。
便又向着那混沌中的温暖挤了挤。
…
白墨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姐姐白雨,梦见了香喷喷的熏肉,梦见了下雨…
嗯哼不对,这脸上是什么感觉,慢慢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张血盆大口,一头如家猪大小的老虎咬向自己的脸,还不及有所闪避,那血盆大口中,伸出巨大舌头,向白墨整张脸添了下来,黏糊腥臭,火辣生疼。
白墨吓了一跳,本能向后躲去,谁知发力过度撞在一团柔软处。
回头看去更是吓得魂飞天外,只见一张巨大虎头正看着自己,这虎也是太大了,比家牛还大的多,仿佛一张开嘴自己就会被活吞下肚,嚼都不用嚼。
孩童惊声尖叫,这一声尖叫也将一大两小兽吓得不轻,三只白虎瞬间跃起,举尾佝背呲牙低吼。
那虎牙,我的天啊!太大了。
白墨瞪着巨大白虎,许是吓得傻了,就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许久之后一只幼年白虎试探走进,咬住皮毛袖口。
孩童瞬间扯回去,一来二去两只年幼白虎竟放下戒备,与白墨打闹起来。
只是那孩童行如提线木偶,并不知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