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 第80章

小说:纸婚 作者:惘若 更新时间:2024-08-18 15:34:19 源网站:顶点小说
  ◎谁他妈能不烦呐◎

  权立赞赏的、父辈式的手势轻拍了两下于祗脑后的发髻。

  他们站在走廊上闲谈, 又说起来rebecca来,“她没有在世界前五的法学院念过书,律所也是待几天就走了,还从个小地方来的, 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也够不容易的。当然, 也有送子观音的功劳在。”

  于祗只笑了一下没做声。

  如果不是非常有必要, 实在绕不开, 她不想谈论一切有关生育方面的问题。她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因为这种事情太私人, 她从小所接受的中国传统文化的教育, 和所处的社会环境,也不会允许她到处跟人讲, 说自己生不出小孩,并为之感到苦恼。

  没多久林总就带着rebecca一起从办公室出来了。她眼圈泛红,很明显刚才哭过了, 不知是撒娇还是抱怨。

  但林总对权立和于祗都很客气。尤其是对于祗。

  他责怪行政秘书说,“rebejsgcca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还不快去泡壶好茶来。”

  于祗坐下来检查合同。她看的很认真,每一处需要双方签字的地方都核对一遍。

  龚序秋来找章伯宁拿车钥匙。他让章伯宁给他送下楼,章公子不肯, “我要和我女神多待一会儿。她刚才大杀四方,给我们家挽回了三百个亿。”

  “你是真不怕江听白揍你。”

  龚序秋挂了电话自己上楼。

  章伯宁嘟囔着丢下手机,人江总才看不上他呢。根本没拿他当对手。

  龚序秋边走进电梯,打了个国际长途给江听白,“几天没看到于律了?”

  江听白远在和北京时间相差六小时的柏林。那边上午十一点不到,他短暂地站在行政长廊的尽头, 抽一根烟解解乏, 二十分钟后还有一场会谈。

  他低骂一句, “少他妈兜圈子。”

  龚序秋晓得他们这几天在闹别扭。这两天江听白在德国,他的德语是二把刀,又不肯用秘书室准备的发言稿,昨天半夜打电话请教龚序秋语法。没说两句就旁敲侧击的,让他去看看于祗休息了没有。

  他披衣服起身,绕过大片的花园走到于祗那一栋,四处静悄悄的,一盏灯都没开。龚序秋猜测,“于祗没有回家,应该还在杭州呢吧,你惹她不高兴了?”

  “她惹我。我还不想理她。”

  江听白给自己树立了个高冷又霸道的人夫形象。

  龚序秋当时就拆穿他,“你一天不吹牛逼,那嘴是会溃疡吗?”

  “......”

  龚序秋看了眼会议室里的于律师,“我马上要去见于祗,你用不用跟她说话?”

  “不用。”

  江听白夹烟的手搭在十九层的栏杆上,眼前是戴姆勒城的后现代高楼群,以及波茨坦广场标志性的空中巨型帐篷屋顶。

  他掸了掸烟灰,“我听听她的声音。”

  “德行。”

  龚序秋没有挂电话,他把手机放在了西装裤兜里,若无其事地走进去对章伯宁说,“车钥匙给我。”

  于祗没有抬头。坐她身边,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瞧的章伯宁把钥匙给了他表哥,“拿去。”

  龚序秋咳了一声,“于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刚到。”于祗没怀疑地说。

  龚序秋又故意问她,“你知道老江到哪儿了吗?”

  于祗这才停下手里的活儿。

  寕江近来风平浪静,于祗很久没光顾集团的法务部,总裁办的行程也不会轻易泄露到外面来,她不知道江听白是不是还在柏林。没回来的话,到底是去了别的地方?还是就不愿回来。

  她轻柔的声音听起来竟有那么一些显而易见的委屈,“他还是在德国吗?我不知道,他不给我电话。”

  这句话隔了天南海北,伴随着微弱的电流、会议室里的白噪音和周围人的轻声交谈,再传到江听白耳朵里的时候,在他空旷寂静的世界里,平地掀起荡着细碎尘埃和壮阔山风的波澜。

  江听白的心率升到一百三。只是很短的一瞬,他平复下来以后又笑,笑自己袖中藏火、作茧自缚的困执。

  都多少年了。他总忍不住要和于二较这样无谓的劲。二十几岁时为她一句拒绝的话,认真了那么久。到结了婚,又因为她说要离开自己,连着好几天、忍着不去理会她。

  龚序秋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珠子看了下手机。江听白这次还真他妈支棱起来了?

  他成心要气一气江听白,“不打就不打!看把他牛的!两条腿走路的□□没见过,男人还不满世界都是?”

  章伯宁不明所以,还非要往陷阱里跳,他附和道,“太对了,我还没结婚,女神,多早晚我都等……”

  龚序秋唯恐拦不住地去捂他的嘴,“过过嘴瘾得了,下一句你完全可以不必要说。”

  于祗看他那个力道,和章伯宁被憋红的脸,“你别把他捂死了。”

  龚序秋仍有余悸地松了手,“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捂死是他罪有应得。”

  “……”

  龚序秋走出会议室,作贼似的把手机拿出来,刚要说话江听白就挂了。

  很快又收到他消息:【拍张照片我看看。】

  龚序秋逆着光拍了一张发给他。

  江听白一秒点开。于祗背对着落地窗,坐在开阔的会议室里,低头翻一页合同,长发随意慵倦地用根簪子挽在脑后,象牙白的旗袍盘扣上坠着一枚白玉蝉压襟,墨绿色的穗子垂到桌沿。日光把她的脸折射出近乎透明的白皙,和温婉动人这四字的适配度拉到最满。

  “江总,”萧铎从后面过来,“费舍尔先生已经到会场了。”

  江听白眼睛还盯着屏幕里那双樱粉色的嘴唇看。

  他喉结微滚,声音沉下来,“好。”

  于祗和权立从东林出来时已经快六点。这件事能够如此顺利、不那么劳师动众地解决,章士道自是千恩万谢。他表示今晚做东,请律所的合伙人吃饭,让章伯宁带他们到云栖园去。

  章伯宁问他爸,“给那么大一笔律师费,还要请吃饭?”

  他老子骂他不上道,“什么钱都能省,就是不要抠律师费。明白吗?”

  权立热衷酒局,何况是在云栖园这种寻常人要预约三五个月,也不一定能约上的地儿。他欣然应下。

  但于祗听见这个地名就过敏,也怕碰上陈雁西在那里大宴宾客,见了面她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推说身体不舒服告了辞。

  权立从来不勉强他这个金字招牌的学生,说知道她赶飞机累了,让她早点回家休息。

  司机把车开到了院门口,连同眉姨一块儿帮着搬行李箱,她说,“那个蒋先生来打听了好几次,问太太回来了没有。”

  于祗有些冷淡的,“他下次再来,你就把他赶出去。”

  “太太在家吃晚饭吧?”眉姨问。

  于祗翻着微信,“晚上陈晼会来,她爱吃你做的葱油鸡,再把酒醒上。”

  “好的。”

  进门后于祗就仰头瘫倒在沙发上。她想起刚结婚,江听白仍在新加坡的那三年,换了那个时候,她剑走偏峰地赚了这笔不菲的律师费,虽说按她的性子不可能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但至少比现在快活。

  可见两性关系里的真理只有一个:不沾感情,逼事没有。

  陈晼知道江听白这几天不在。她进门如回自家,“眉姨,我给你带了套护肤品。”

  她路过沙发上团着的于祗,目不斜视地过去,把手提袋放在中岛台上。

  眉姨擦了擦手,“很贵吧?这一套不少钱。”

  “没事儿,您做的菜那么好吃,要不考虑上我家去?”陈晼开始露出真面目来,不停地开出高价,“年薪十六万,周末双休,年假七天,年底给发双薪,怎么样?”

  于祗越听越离谱。她嚯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谁打我家宝贝阿姨的主意?”

  “二小姐您在家呢?”陈晼才看见她。

  于祗又面如死灰地倒仰下去,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纹,细数了数,不知道是否装修时工匠不仔细,左边比右边多出一条花纹,失却了对称的美感。她竟住了这么多年才发现。

  陈晼也顺着她的目光看,“瞧什么?”

  于祗答非所问地叹气,“这个世界对女性的要求太高,我简单把它归纳成六个字。”

  “您说。”陈晼坐过去洗耳恭听。

  于祗伸出三根手指,说一个词弯一下,“既要,又要,还要。”

  这个社会在女士这两个字上注入了太多的内涵。要她们是精致的、打扮入时,看起来养眼,希望她们能独立解决生活中百分之百的难题,能干有担当的同时,还要她们保留传统文化里的美德,比如大度、温柔、忍让,体量丈夫还不斤斤计较。

  “从小到大,我都在我所接收到的、家庭和外界的各种声音里,给自己画着田字格。上面一横是要有个人人称颂的贤名,左边一竖是要有拿得出手的学历和见识,下面一横是硕士毕业就接受联姻的安排,右边一竖是结了婚就尽快要个孩子。”

  “后来结了婚。新划上的中间那一横,是守着江家孤城万仞山一样的规矩,半点破不得,而上下那一竖,是要全力当好一个备受瞩目的江太太。我就被限制在四个格子里,被框的死死的,我眼看着自己跳来跳去,怎么都跳不出。一旦我碰到格子的边缘,就会被无数的指责声拉回去。于是,我老老实实地待着,走着上一辈人走过的路。”

  “你看自由这两个字,每一个都从条条框框里,挣脱了出来。我挣不脱,所以不得自由。只能卖力地出演别人眼中的我。”

  于祗极缓极慢的说完这些。她转头看陈晼,“难吗?”

  陈晼静了片刻。

  她突然开始翻朋友圈,“sara姐姐最近在西郊弄了一男模餐厅,有三万九、八万九、十三万九和十九万九的套餐,咱们来一套?”

  于祗:“......我在和你说正经的。jsg”

  “脱离极端丰富的物质,聊被限制的人生,在我这都叫无病呻吟,”陈晼继续考虑套餐价格,“给你点一十九万九的,只要你还没emo死,保管他们往死里哄你。”

  于祗扔了抱枕,她坐起来,“......省点钱,吃饭吧。”

  饭吃到一半,于祗才发现陈晼一系列的骚动作,她倒酒用左手,舀汤也用左手,卷荷叶饼也用左手。

  于祗无语地说,“换回来吧您。我瞧见那大钻戒了,又不是左撇子,小心再把手给崴了。”

  “不。为了更好地炫耀我的婚戒,我可以成为一个左撇子。”

  “......”

  晚饭后她们穿着同样的刺绣裙,开车到附近的花卉市场,挑了一盆新开的茉莉送给闻元安。

  于祗和陈晼合力把它抱上院子外的铁艺花架子。

  郭凡来给她们开门,他正要出去。结婚后闻元安就搬到了颐和原著,和郭凡住在一起。

  于祗拍了拍手上沾着的土。郭凡说,“让佣人打盆水来给你洗手吧?”

  “不用,我蹭陈晼身上就行。”于祗说着真在她裙子上擦了下。

  陈晼嫌弃地看她,“你缺大德了你!”

  闻元安招呼她俩进去坐。陈晼扯了下她的衣服,“在家穿这么整齐?看看,我拽都拽不动。”

  “人郭总拽得动就行了。”于祗把她手扒拉下来。

  闻元安一听就知道她俩动什么脑筋。她倒了两杯茶,“我们还没做过。”

  “天,这是可以说的吗?”陈晼瞪大了眼睛看她。

  闻元安把杯子推过去,“结婚后我们一直分房睡。”

  于祗鼓了鼓掌,“你在玩一种很新的夫妻关系。”

  她们一直聊到晚上九点多才回去。

  闻元安送了她们出去,郭凡就回来了,她惊讶于他今天这么早散场,但也没多问什么,给他泡了杯醒酒茶放在茶几上,就准备上楼。

  但郭凡一反常态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陪我坐一下。”

  今天酒局上来的人不少,到后来章伯宁也来了,主人家安排的一个最近流量挺大的女网红,坐在他身边斟茶倒酒。章伯宁说,“你别把郭总灌醉了,人家新婚。”

  郭凡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结婚不像结婚,两口子也不是两口子。各睡各的房间,闻元安每天跟他说的话,大概不会超过这三句——“早上好”、“出去吗?”、“晚安”。不要说他被灌醉了,就是死在外面,闻元安也不会过问。

  闻元安顺从地坐在他身边。

  郭凡看着她那张素白无暇的脸,握着她的手不由加重了几分力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看看我啊?”

  “你要怎么看?”闻元安小声说。

  郭凡抬起她的下巴,“用眼睛看,用心看。”

  对视了不过十来秒钟,郭凡就忍不住吻了上去,闻元安挣扎地厉害,拼命说着不要。

  他把她压在沙发上,剪起她的手高举过头顶,“不要什么?我是你丈夫!”

  “你说你不会勉强我的。”闻元安对他喊。

  郭凡一边吻着她,“就今天一次,你就当可怜我,好不好?”

  闻元安还在说不要。她没有了别的词,满脑子只剩一个不要。扭动着身子不停反抗。

  郭凡又要解她的衣服,又要抓住她的手,左右不得法,他心头一燥,重重打了她一个巴掌。

  闻元安被打懵了。她从小到大,没有人打过她,闻方旬再强硬也没有。

  她也没有捂脸,手无力地从沙发边缘吹下来,瞪圆了眼睛看着头顶伸出的枝形水晶吊灯,隔着郭凡起伏的背影,听他一边说对不起一边解她的扣子,看灯光缠过来又绕过去。想起川端康成的《雪国》,「缀满银河的星辰,耀光点点,清晰可见,连一朵朵光亮的云彩,看起来也像粒粒银砂子,明澈极了。」

  闻元安眼前也是一粒粒破碎的斑点,顺着眼角的泪水滑进她的头发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郭凡才从她身上翻下去。

  闻元安跑下沙发,走到那堆属于她的衣服旁边。她没回头,却恨意昭然的,“你不要看我。”

  郭凡把头枕在手上,“元安。你不要怪我,我太爱你了。”

  闻元安蹲下去,把脸埋进衣服里,终于哭出了声。这是郭凡第一次打她。

  龚序秋临时被通知去翻译院加班不回来。陈晼在于祗家待到很晚也没走。

  她洗完澡,换了于祗的睡衣出来时,看见她盘腿坐在地毯上,聚精会神地看正在柏林国际会议中心举行的全球能源峰会。

  陈晼站她后面看了一会儿,“这群人研究出什么策略了?”

  于祗真诚地说,“我一个字没听,但镜头给了江听白三次。我就想再看看,还有没有。”

  这个有着俊雅的、东方面孔的男人,灰色西装的领口夹了一枚长方形的列席证,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在一群正襟危坐的人群当中,显出和周围环境不一样的懒散来,于祗从他微皱的眉头里瞧出了几分不耐烦。

  她端起桌上的水晶方杯灌了一口白兰地。

  味道还是一样冲,呛得她喉头满是辛辣,和她那天在阁楼上看土星时喝的差不多,不知道江听白怎么会爱喝这种酒?

  陈晼对他的繁忙感到震惊,“江总真一年到头在开会啊。”

  于祗嗯了一声。

  陈晼又理解地点点头,“所以人脾气差点也应该,要我说他还是性子太好。天天过这种日子,谁他妈能不烦呐?换我直接素质大跳崖。”

  “什么日子?”于祗没转过弯来。

  陈晼指了指那两尾血红龙鱼,“有大把的钱,但没时间花。”

  她又转回来指一下于祗,“守着天仙似的夫人,也不能每天睡。”

  于祗在酒精的作用下晕了过去。

  等她再度有意识,挣扎着昏昏沉沉要醒来的时候,仿佛听见简静和陈晼两个人在说话。

  简静带着十二分的得意问,“陈晼,你说周晋辰答应和我结婚,怎么能那么痛快啊?”

  陈晼用力哼了一声,“当然是想无聊的时候看搞笑女发疯呗,否则还能是为什么?”

  “......”

  简静又拿出微信给她看,“你哥昨天半夜问我谈过几个男朋友,我装睡着了没敢回,以前龚序秋问你的时候你都怎么说?”

  “我跟他说我从小到大,一个男朋友都没谈过,”陈晼翻了一页杂志,“都是一些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而已。”

  简静惊讶地啊了一声,“这样骗人不太好吧?”

  陈晼指了一条hw的winston cluster系列的钻石项链给她看,“买这个。我没有骗人啊,是关系比较好。他要是再继续追问你的话,你就告诉他,只不过关系好到可以接吻。”

  “......”

  “相信我。他们都很识趣,一般不会再问。”

  “......”

  于祗在这段越来越荒诞的对话中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她披头散发地问,“这是在哪儿啊?”

  简静招手叫了一下空姐,“于小姐问飞机到哪儿了。”

  空姐的双手叠放在小腹上,礼貌地说,“还有三个半小时到苏黎世。”

  “哪儿!”于祗像梦游一样喊起来,她觉得自己仍然在梦里,“你说哪儿?!”

  陈晼喝了一口咖啡,“章伯宁请大伙儿去瑞士滑雪,我把你也给捎上了。”

  ......滑雪。北京三四十度的高温,这群公子哥要去滑雪。

  “你怎么捎的?”于祗咬牙。

  “叫了辆救护车,把你推了上来。”

  于祗毕生的脏话都涌到了嗓子眼儿。她强撑着笑说,“真谢谢你们的好意了。”

  简静看她这样儿挺不落忍,“想骂人咱就骂人,用不着笑得比哭还难看。”

  陈晼贴心地提示了下,“你的行李让眉姨收拾了,要不要去洗漱一下?这架湾流上设施很齐全。”

  于祗真的拿她没办法,“今天周二,是工作日。我还要上班的。”

  “陈晼昨晚给你请假了,你们权主任说没问题。”简静说。

  于祗扭头看陈晼,“你是怎么请的?”

  “我说你太想江总,都想得昏过去了。”

  “......”

  于祗嚎叫了一声,掀了毯子从沙发躺椅上下来,打开行李箱翻出她的洗漱包,踢了陈晼一脚,“起开。”

  然后就往盥洗室去了。

  她在里面磨蹭里半个多钟头,刷牙、洗脸、敷面膜,换了件方领的针织裙才出来。

  空姐给她倒了杯冰美式,于祗说了声谢谢后,喝了小半杯,又扯过毯子眯着眼继续休息。但章伯宁他们几个打牌的动静太大,她只能半阖着眼,听简静和陈晼在两三个小时之内,接连说了二十三个人的坏话。

  他们在苏黎世下飞机,没有多作停留,稍事休息了一下后,上了来接他们去zermatt(采马尔特)的商务车。因为人太多,行李也不少,车也就派了两辆。

  zermatt处在阿尔卑斯山的群峰之中,是个全年无休的滑雪场,他们乘车上去时,沿jsg途有不少背着滑雪装备的爱好者在徒步。由于zermatt不允许燃油汽车驶入,他们只能把车停在taesch,再搭乘接驳火车前往酒店。

  而不愿意换乘而选择搭直升机上山的章公子,就没有这个烦恼,也比他们要早到。他邀请于祗和他一块儿坐,于祗拒绝了,她听不得螺旋桨的鼓荡和聒噪。还是坐车比较舒服。

  预定的酒店是riffelalp,已经有高原反应的于祗吸着氧办入住的时候,有几位头顶白布的中东富豪正带着管家、佣人浩浩荡荡往里进。

  简静来于祗房间串门,她推开窗,看着马特洪峰上的积雪,骂道,“章伯宁真叫一个偏心!给你留这么好的房间。”

  “那我们换一下?”

  于祗边把泡温泉的衣服拿出来。

  简静嘟了嘟嘴,“算了,我就别找骂了。”

  她看了眼扔在地上的滑雪服,“你不去滑雪啊?”

  于祗说不去,“我不太会,温泉就挺好。”

  “我很会,我教你好吧?”简静拉着她的手摇了摇,“我们就一起去嘛,难得出来一趟。”

  于祗不忍心扫她的兴,“好吧。”

  而简静所谓的很会,也只是直行滑雪很会而已,还非要教于祗转弯。简静让她把雪板保持犁式,把重心放在右脚,右脚踝略微弯曲给点压力,左板浮在雪面上滑出一道弧线。

  老师是个半吊子,学生也听得懵里懵懂,赵煦和看她俩越滑越远,打算过去救场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惨叫。

  于祗左臂着地摔了个巨大的跟头。

  赵煦和把她扶起来,“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于祗倒是还能站稳,她眉毛都拧在了一处,“胳膊好疼。”

  他轻轻捏了一下,手才发力,于祗就疼得受不了,“停停停。”

  “八成伤着骨头了,”赵煦和很有经验地判断,“简静,我说你什么好!”

  简静也慌了起来,“那怎么办?快送她去医院啊!”

  “我还不知道赶紧送她去医院?”赵煦和也慌了,“好好想想怎么跟江总交差吧你!”

  到最后于祗也没泡上温泉,就又回到了苏黎世,一群人把她送进了苏黎世大学医学院的附属医院拍片子。

  于祗忍着疼让他们走,“不用管我,都回去玩你们的。”

  准备作鸟兽散的一帮纨绔,在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道清俊的男声后,都站在原地又不敢动了。

  江听白稳健的脚步里有几分匆促,“谁起哄让她滑雪?”

  简静丧着脸站出来,“是我,但是章伯宁非要来瑞士的。”

  章伯宁也吓得结结巴巴,“是、是陈晼把她弄上的飞机。”

  陈晼没想到火烧她这儿来了,她颤巍巍的,嗫喏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指了指身后,“是赵……”

  赵煦和早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跟我一点关系没有啊,别瞎指。”

  “是我自己要跟来,”于祗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快走,“也是我要滑雪的。”

  简静和陈晼拉着章伯宁他们就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4-17 23:54:43~2023-04-18 23:1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itmanwife 20瓶;gwyw、米糖嘞_ 5瓶;兮辞 3瓶;suki璃 2瓶;nanunan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八零电子书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纸婚,纸婚最新章节,纸婚 顶点小说!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本站根据您的指令搜索各大小说站得到的链接列表,与本站立场无关
如果版权人认为在本站放置您的作品有损您的利益,请发邮件至,本站确认后将会立即删除。
Copyright©2018 八零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