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 第63章

小说:纸婚 作者:惘若 更新时间:2024-08-18 15:34:19 源网站:顶点小说
  ◎江总,您要的合同◎

  这场四方会谈结束的时候, 东京时间走到十二点半。

  江听白被他们三位送出会场,他用熟练的京都口音和他们友好地道别、致意,在转身上车,挥完手关紧车窗后, 靠在后座上长出一口气。

  日本人礼节太多, 多的他不得不时刻注意, 自己的领带是否饱满, 领口的别针有没有歪掉, 每一句是不是都用上了敬语。

  他两根手指扣进领节里, 稍微扯松了一点,“接下来的行程。”

  坐在前排的萧铎说, “下午三点访问东京大学,结束后听取科研座谈会。”

  江听白沉吟,“哪方面的?”

  萧铎看了一眼座谈会的主题, “仿生纳米技术,以及光电转换材料等研究领域。”

  江听白在牛津读博的时候,泡在实验室里做过很多研究,发表过不少有影响力的期刊,这一点不假。但从回国接管了集团以来, 没日没夜的,手边全是财务报表、数据分析。当年在学术界溅起的那点水花,早就被后辈们淹没在了汪洋里。

  如果不是寕江的东京分部,每年都要从东京大学招录一批优秀毕业生,他也不必花时间在这上头。

  在日本排名第一的东大。于二读大三的时候,来这所学校, 当过半年的交换生。她都交流出了些什么名堂江听白倒不知道, 但听他在东京的哥们儿李家英说, 于祗在学期结束的时候是快马加鞭回的国。

  他们当时坐在伦敦connaught酒吧里,江听白问那个香港的朋友为什么。家英说,“于祗的娇嫩样你知道,在学校里被财团家的小少爷看上了咯,再不走要惹一身麻烦。”

  江听白不大信只到这种程度,“单是看上的话,有什么麻烦惹?”

  李家英笑,“就三井家那位被金奴银婢伺候大的七郎,不太正派。”

  “他怎么不正派?”

  江听白这个时候又好像个没一点常识和经验,半点不通风月场上那一套的小年轻。他心里已经猜到答案,隐忍着怒气,不想相信这种事发生过。发生在他白璧无瑕的于二身上。

  她从小在北京城里见到的人,没有哪一个不对她恭敬守礼。被这么个霸王似的人物一弄,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

  “装,你装,”李家英不信他不知道,“你还能听不懂?”

  “快说。”

  李家英伸出一只手来,浪荡笑着,在他脸上摸拧了一把,“就像这么不正派。”

  江听白烦闷地挥开,冷冰冰道,“那个男生什么来头?”

  这些事于祗不知道,只不过在她回到北京后没多久,那位让她连做了好几天噩梦,惶惶然跑回国内的三井君,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道歉。

  一反先前在学校混世魔王的态度,于祗听着那语气,甚至怀疑他在电话那边点头哈腰。

  江听白想到这里,又心猿意马起来,打下车窗,拢火点了一根烟,凸起的腕骨架在窗沿上,一口接一口,沉默着,抽得很慢。

  他掸了掸烟灰,“手机给我。”

  萧铎忙把手机拿过去,“夫人刚才打了个电话过来,但你正在忙,她说没什么事,不用进去惊动你。”

  今天是赵煦和订婚,她这会儿应该在长辈们面前站规矩,江听白想了想,就不给她百上加斤了,于祗本来就烦这些。

  小时候陈晼曾问于祗,在站规矩和江听白这两者当中,哪一样更讨厌?于祗说是并列第一。陈晼又问,如果是在江听白面前站规矩呢?于祗说如果一定要这么逼她,她可以选择跳河。

  赵煦和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合照。白裙子长卷发的于祗站在第二排的中间第四个,往陈雁西那边歪头笑了一下,在一群争奇斗妍的小姐夫人们当中,尤显得皎皎如明月高悬。

  萧铎又说,“在对东京大学访问结束后,晚上是和yamani会长的饭局。”

  江听白疲倦地皱一皱眉,顺手把银丝边眼镜摘下,收购的主要事宜已商定的七七八八,合同也签得差不多,这顿饭不会有太多别的内容,只是表地主之谊。如果再顺利一点,可以敲定最后的合同版本,这样就再好不过。

  但迎来送往,中间又夹着一堆繁文缛节,最是折腾人。

  萧铎看江听白已经闭了眼在小憩。他轻声吩咐司机,“稍微开慢一点,先回酒店休息。”

  *

  于祗从开蒙识字起,就一直从容不迫,她没有赶过这么急的飞机,一件行李都没有带,手袋里也只有手机、护照、身份证,和几张在日本用不上的人民币,因怕飞机上温度太低,她下车前,从座椅上取了一条黑色毯子,对折后当披肩围住了肩颈。

  这是江听白的毯子,一直都整齐地叠在后座,供他睡觉和看书的时候盖。长年累月,早就沾染了他的沉香味,托这条毯子的福,于祗在飞机上睡了过去。

  直到漆黑的夜幕降落在本州岛东南部的关东平原上。空姐过来叫她,“于小姐,飞机马上要降落了,您醒一醒。”

  于祗惺忪睁眼,“到东京了吗?”

  “是的。”

  五月末的东京快要迎来雨季,早晚温差比较大,尽管于祗出机场时,再三裹紧身上的毯子,一阵海风吹来,还是不免打了个喷嚏。

  她身上没有兑换好的日元,打不了出租车,只有让古月派车来机场接。

  古月接到她电话很意外,“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于祗有口难开,“嗯......临时起意的。”

  古月几乎已经猜到,“我现在让同事去接你,正好,也要送份合同去松川。”

  不是为了公事,当然就是私情。

  羽田机场在多摩川河口的左岸,不像位于千叶县的成田机场那么远,它距离市区只有不到半小时的车程。古月来的很快,埃尔法的车门自动打开,于祗小跑着坐上去,一点鼻尖冻得有些红,她叹道,“东京的夜晚气温这么低。”

  古月给她开了暖气,“是啊,室外的温度确实低。”

  她一直在酒店的会议室里,上传下达地带人改合同,倒没怎么觉得。

  于律师把合同拿起jsg来翻了翻,她惊呼,“比预计的收购价少了三个亿?”

  古月笑笑,表示她已经习以为常,“是小江总的才干,上了谈判桌,他从来不肯吃亏。”

  “他们在松川吃晚饭?”于祗问她。

  古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对,我现在把这份补充协议送过去,江总等着要。”

  她们在松川门口下车,于祗拿上合同,“我送进去给他吧。”

  “好。”

  少奶奶已发了话,古月当然不会和她抢这种表现,于祗随性温和没脾气是一回事,他们下头的也要有眼力才成。她只问,“要我在这里等你吗?”

  于祗知道收购的后续工作不会少,她不敢耽误古月,摇了摇头说,“你先回酒店,我一会儿坐江听白的车过去。”

  她抱着合同,在这家号称日本顶尖料理的餐厅里转了两圈,当初为了来东京大学交换而学的日语,过了这些年,她是一句都不记得。

  好在东京的大部分人都听得懂英文。于祗正向一个服务员问路时,萧铎从走廊尽头出来,他喊了一声,“夫人?”

  于祗松口气,“你在这。”

  “对,我陪着江总,”萧铎指了一下更隐蔽恢弘些的房间,“他就在里面。”

  他就在里面。于祗垂了垂眼眸,这是连日来,她听过最动听的一句话。她爱着的,她想着的,让她失魂落魄,让她生了病,叫她举首折柳,命她远赴他国,使她途径许多美景而无心赏的罪魁祸首,就在里面。

  室内并无一丝风,温暖干燥的空气烘得她有点热,于祗解下了披肩交给萧铎,“我去把合同给他。”

  萧铎一摸就知道这是江听白的毯子,常放在车上的那一条,那于祗这个操作是叫......睹物思人?

  他是耳闻过夫妻二人在少年时,那段不怎么融洽,甚至可以说是针尖对麦芒的故事的。可江总才回国多长日子?情和势就站在他这头了?

  于祗已经在他的纳闷里,推开滑门走了进去,她深吸了口气,语调要轻,口吻要正式,真正像一个来送合同的律师。但她的心跳一直在加速。

  江听白背对了她坐着,手边杯盘酒盏,一看就没少喝,于祗弯下腰,她没有把握好力度,红唇险些擦上他的耳廓,长发从肩侧垂落下来,蹭上江听白的脸,他以为是yamani安排过来侍酒的女士,这手法未免生疏。

  “江总,您要的合同。”

  在于祗开口的瞬间,江听白端着酒杯的手顿在了半空,他不相信,他不敢相信是于祗。于二是最识大体的,今天是赵家的订婚宴,她不会乱了规矩,明天还是工作日周一,她也不肯不顾工作。

  前天晚上通电话,于祗还信誓旦旦,“别想了江听白,我是不会去东京找你的,你嘴太不好了。”

  她有一百个一千个不能来的理由。

  但她就是出现在他的面前,风尘仆仆的,声音软媚,还有一丝喘,发梢残留着机舱内的香氛。

  江听白从来镇定。现在也不是喜形于色的时候,对面坐着狐狸一样狡猾的老会长,他刚把这笔生意的价格压到最低。却还要装出一副吃了大亏的赔钱样。

  他忍住一阵没规律的心跳,将因她而扩大的瞳孔收拢,懒怠道,“辛苦,就放这里。”

  于祗提前看过合同,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多么关键,她没再说话就躬身退了出去。

  她从早上到现在,只在赵家吃了小半口点心垫肚子,飞机上那条毯子太舒服,让她光顾着睡觉,折腾到现在已经饥肠辘辘。

  于祗知道这家怀石名店是严格的介绍制和熟客制,也因为对顶级食材的苛刻要求,连一道水羊羹里的红豆沙都经无数次过筛,才能将极细腻的口感呈现给食客。

  萧铎给她报了寕江东京分部负责人的名字,点上乌鱼子和北海道蟹,于祗小口吃起来。

  她回头问萧铎,“你不尝尝吗?”

  萧铎说他吃过了工作餐,享不惯日料。

  于祗握着勺子笑笑,“那真是......”

  一句可惜了还没说出口。

  江听白就神色冷然的,不见有一丝别的表情,他一边扯领带,一边从走廊尽头,步履生风地转出来。目标也很明确,拿走于祗手上的勺子丢在桌上,紧攥住她的手腕,一言不发的,就把她往里面带。

  于祗本来坐在餐案前,因为高跟鞋穿太久脚前跟发胀,她坐下时便略褪了褪。倏忽间被江听白这么一拽,她站都站不稳,身体跌跌撞撞跟着他往前,又一面喊道,“鞋,鞋!”

  盥洗室装饰水准很高,不分男女,江听白将她推了进去,反手将门锁上。

  于祗靠在洗手台上揉了揉手腕。她看一步步走过来的江听白,委屈地瞪大了眼睛,撅起一点唇,“好凶。”

  江听白眼中翻滚着墨色浓重的乌云,他离着她一米远,故意克制着没有上前,他知道一贴近她会发生什么,接下来的一切行为都将不在他的掌控中。

  他喉咙干涩,嗓音是咽了沙的颗粒感,“不是说不来?”

  于祗没敢再看他,低头抚上裙摆,轻声道,“就是来了。”

  不是这个答案。这个答案不让人尽兴。

  江听白继续逼问她,“就是想坐飞机?还是在家里待闲了?”

  “或者,谁给你气受?要我来出头。”

  于祗无法编下去。她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娇婉的音调里,沾上了一点哭腔,“我想你。”

  比刚才说好凶的样子更委屈可怜了。仿佛是在告诉他,身体发肤的痛也许还可以忍受,但想他不能,比那要更难受。

  江听白闻见了自己滚烫的呼吸,急促着,不停地喘着,下了道命令:“再说一遍想我。”

  于祗顺从的,半张了张嘴唇,“我想......”

  这句话太要命。她被大步上前的江听白不留余地的吻住。他毫无章法可言,更不讲一点体贴,用力勾缠着她的舌尖,拼命吮吸着她口中清甜的汁液,他不许她呼吸,他要她的呼吸都尽数依附在他的口齿中。

  于祗的手在贴上他身体的一瞬间,轻车熟路地向上紧箍住他的脖子,江听白将她托抱起来,咔嗒一声,才捡起来的高跟鞋又离了她的脚面,掉在地上。

  她被推到了冰冷的墙面上,一只手腕被牢牢扣住,江听白的拇指难耐地抵进她的掌心,她的头被迫高高仰起,接纳住他霸道的、不遗余力的、炙热的气息。

  他们吻得太久,吻到于祗因为窒息,眼尾生理性地被逼出泪来,流进她浓密的长发里。

  江听白抽出一丝理智来时,想的不过也是,他们已经六天没有接吻,他失控得合情合理。

  外面有人敲了一下门。

  于祗比他先清醒,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寻着个能得喘息的间隙,低声唤他,“江听......”

  只说了两个字,就又被江听白霸占住了唇舌,他吻得太深太急,于祗再怎么挣扎,也只剩呜咽破碎之音。

  “唔...有人...唔...唔...在外面。”

  江听白反应起得厉害,声音已哑到不能再哑,“随他在。”

  他边吻着她的脸,伸手去解于祗的裙子侧面的拉链,两只手都不得法,只拉开了一点小口子。江听白气血翻涌着,猛地用了好大力气。

  “刺啦”一声,于祗听见了布料被撕开的声音。

  他慢条斯理吻她的耳垂,“平白的,你拉它那么紧做什么?”

  于祗情难自禁地颤巍巍抖着,她受不了这样的,她会很没出息的在这里丢脸。

  其实已经......

  江听白还偏要说出来羞她,“只是吻一下,就成这样了?”

  “嗯。”

  江听白浑身燥热地吻她,喉结反反复复地吞咽着,嘴也不饶,“于二你好出息。”

  于祗承认。她承认,二十七岁在江听白手里开了荤,她食髓知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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